向炎的辦公室燈火通明，厚重的實木辦公桌上攤開著一疊資料。阿忠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向炎的手指微微發抖，輕輕撫過資料上那張年輕的麵孔——吳向謙，18歲，眉宇間與他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
    "阿忠......"向炎的聲音沙啞，"這份資料，確認過了嗎？"
    阿忠連忙上前一步："炎哥，我們反複核實了三遍。吳向謙確實是1974年被養父吳奇在旺角街頭發現的，當時大約8歲。"
    向炎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老爺......"阿忠小心翼翼地問，"您確定飛少爺就是......"
    "不會錯。"向炎猛地睜開眼，指著資料上的一行字，"你看這裏，他右肩胛骨上有一塊蝴蝶形的胎記。"
    阿忠倒吸一口冷氣："和飛少爺小時候一模一樣！"
    向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維多利亞港的夜景璀璨如常，卻照不進他此刻翻湧的內心。
    "1974年......"向炎喃喃自語，"那個該死的女傭人…”
    阿忠輕聲問："炎哥，要不要直接去找吳......飛少爺？"
    向炎搖頭："不急。"他轉身走回桌前，"先查清楚吳家的情況，我要親自登門道謝。"
    "已經查過了，"阿忠趕緊匯報，"吳奇是九龍城寨的老裁縫，董小蓮在街市賣菜。家境一般，但對少爺很好。"
    向炎眼中閃過一絲柔和："備禮，越貴重越好。再準備一張支票......不，直接給吳氏夫婦開個賬戶，存五百萬。"
    阿忠點頭："我這就去辦。那飛少爺那邊......"
    "先別驚動他，"向炎揉了揉太陽穴，"我得想個合適的時機......"
    第二天上午，九龍城寨狹窄的巷道裏，一輛黑色奔馳緩緩停下，引來街坊們好奇的目光。
    向炎整了整西裝領帶，突然有些緊張："阿忠，我這樣穿會不會太正式？"
    阿忠忍笑："炎哥，您就是穿麻袋也像大佬。"
    向炎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走向那間掛著"吳記裁縫"招牌的小鋪子。
    鋪子裏，吳奇正在縫紉機前忙碌。聽到門鈴響，頭也不抬："隨便看，定製要等兩周。"
    "吳師傅。"向炎輕聲喚道。
    吳奇抬頭，看到麵前氣度不凡的中年人，愣了一下："您是......"
    "我姓向，"向炎微微鞠躬，"想跟您聊聊令郎的事。"
    吳奇的表情瞬間警惕起來："我家謙仔怎麽了？"
    向炎示意阿忠把禮物放在桌上："吳師傅別緊張，我是來道謝的。"他指著最貴重的那個禮盒，"這是上等的人參，給尊夫人補身子。"
    吳奇更疑惑了："這位先生，我們素不相識......"
    "吳師傅，"向炎突然紅了眼眶，"您1974年撿到的那個孩子......是我的親生兒子。"
    "哐當"一聲，吳奇碰倒了桌上的剪刀。
    "你......你有什麽證據？"吳奇聲音發顫。
    向炎拿出老照片："這是阿飛6歲時的照片，您看這個胎記。"
    吳奇盯著照片看了許久，長歎一口氣："我就知道......阿謙那孩子，從小就不一般。"
    向炎急切地問："他......他這些年過得好嗎？"
    "好得很，"吳奇臉上浮現自豪的笑容，"那小子聰明絕頂，學什麽都快。就是......"
    "就是什麽？"
    "脾氣倔，"吳奇搖頭，"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
    向炎苦笑："這點隨我。"
    這時，裏屋的門簾被掀開，董小蓮端著茶盤走出來："老吳，來客人了怎麽不......"
    她看到向炎，茶盤"咣當"掉在地上。
    "這位太太......"向炎連忙起身。
    董小蓮卻突然哭了出來："你......你是謙仔的親生父親對不對？我一看就知道......你們長得太像了......"
    向炎深深鞠躬："這些年，多謝二位對犬子的養育之恩。"
    董小蓮抹著眼淚："別說這些......阿謙是我們的心頭肉......"
    吳奇摟住妻子："向先生，你打算什麽時候認回阿謙？"
    向炎搖頭："不急。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征得二位的同意。"
    "我們沒意見，"吳奇爽快地說，"多個人疼謙仔是好事。隻是......"
    "您放心，"向炎鄭重承諾，"我不會強迫他做任何事。隻要他願意，永遠都是吳家的兒子。"
    說完之後，阿忠便和阿忠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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