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邵氏影城會議室。
    "啪！"
    方逸華將一份票房報表重重拍在桌上，紙張在實木桌麵上滑出半米，最終停在邵逸夫麵前。
    "一百五十萬！"她的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激動，"《火燒島》連膠片錢都沒賺回來！"
    邵逸夫慢條斯理地摘下老花鏡，用絲絨布輕輕擦拭鏡片。這位見慣風浪的影壇大亨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全香江二十三間影院，平均上座率不到兩成。王雨這次..."
    "活該！"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程龍大步走進來，右臉頰上還帶著未消的淤青。
    "那幫混蛋每天拿槍指著我們拍戲！"程龍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顫，"梁家輝ng超過三次，他們就用槍托砸他後背！"
    林青霞緊隨其後，手裏捏著最新一期的《明報》。她將報紙攤開在會議桌上，指尖點著影評專欄："著名影評人石琪說，《火燒島》是"黑幫脅迫下的電影災難"，給了一星半。"
    向謙這時也和眾人從內地回來，王京接過報表，手指在數字間滑動，突然笑出聲："有意思，王雨為了排片，給院線經理送的勞力士全被退了回來？"
    "何止！"程龍一屁股坐在會議桌上，皮鞋在昂貴的紅木桌麵留下幾道劃痕，"聽說向強放話，哪家影院敢放《火燒島》，就斷誰家的膠片供應！連衝印廠都不敢接他們的活！"
    灣仔碼頭，暴雨如注。
    "啪嚓！"
    最新款的大哥大在水泥地麵上摔得粉碎，電池板彈出去老遠。王雨的臉色比烏雲密布的天空還要陰沉，他扯了扯勒得發緊的領帶，昂貴的絲質領帶上已經沾滿了雨水和汗水。
    "媽的！香江這幫人合起夥來搞我！"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身旁的馬仔阿彪小心翼翼地湊過來，黑色西裝已經被雨水浸透："大哥，剛接到電話，竹聯幫在澳門的三個場子被14k掃了...損失超過兩千萬..."
    "閉嘴！"王雨一腳踹翻身邊的v行李箱，幾疊美金從裂開的箱子裏散落出來，立刻被雨水打濕。他轉頭對另一個馬仔吼道："訂票！今晚就回台北！"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奔馳s600緩緩停在不遠處。車窗無聲降下，露出向炎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他手裏夾著的雪茄在雨幕中明明滅滅，煙霧被雨水打得支離破碎。
    "王老板，這就走了？"向炎的聲音不大，卻在雨聲中格外清晰。
    王雨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又立刻強迫自己站定："向炎，你別得意..."
    車窗緩緩升起，奔馳無聲地駛離，隻留下王雨站在原地，拳頭攥得發白。
    銅鑼灣影院，人潮洶湧。
    "讓一讓！讓一讓！"程龍戴著墨鏡，艱難地在人群中擠出一條路。他的gui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黏在後背上。
    vip廳門口，周慧敏正焦急地張望。看到程龍，她立刻揮手："龍哥！這邊！"
    "謙仔呢？"程龍一邊擦汗一邊問。    林青霞突然拽了拽周慧敏的袖子："快看！"    淩晨兩點，邵氏影城的辦公室依然燈火通明。
    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九龍塘影院要求加映三場！"
    "尖沙咀午夜場票已售罄！"
    "旺角有影迷開始排隊買明早的票了！"
    程龍盯著不斷跳動的票房數字顯示屏，突然發出一聲怪叫："五百！首日五百萬啊！"他轉身就要去抱周慧敏，被向謙一個箭步擋在中間。
    向謙卻皺著眉頭："還早..."
    次日清晨，《東方日報》頭版頭條的巨幅標題幾乎占去半個版麵：
    《鬼吹燈首日破紀錄！創港片新紀錄》
    邵逸夫放下報紙，輕輕抿了一口普洱茶："六十年了，這個圈子還是這樣。"他看向窗外的維多利亞港，"有人走，有人來。"
    向謙站在他身後，陽光透過落地窗，在他腳下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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