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機場，飛機引擎的轟鳴聲在耳邊回蕩，向飛來送曾誌偉和吳孟達回香江。
    曾誌偉聲音壓得低："阿飛，哎……"它"快走了。"
    向飛的手指頓了一下，轉頭看向他。吳孟達坐在旁邊，臉上的皺紋在昏暗的機艙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香江回來後，你一定要回去看看。"吳孟達接話道，語氣裏帶著熟悉的港式腔調。
    向飛沒有立即回答，
    "星仔和榮仔現在可火了，"曾誌偉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程龍昨天還在問我，"阿飛什麽時候回來拍戲？"洪進保那小子更誇張，天天在片場念叨你。"
    吳孟達笑著搖頭，眼角的皺紋堆疊在一起："阿梅和張國容也是，每次聚會都要問起你。"
    向飛感覺喉嚨有些發緊。他放下酒杯，指尖在杯沿上輕輕劃過。那些熟悉的名字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記憶的閘門。香江的霓虹、片場的燈光、深夜大排檔的煙火氣……這些畫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的胸口泛起一陣溫熱。
    "永升現在發展得很好，"曾誌偉突然正色道，語氣變得認真，"強哥讓我倆帶句話——不要掛念家裏。"
    這句話像一根細針，輕輕紮在心上。向飛低下頭，指節不自覺地收緊。
    "達哥，我們該走了。"曾誌偉拍了拍吳孟達的肩膀。
    吳孟達站起身，整了整有些皺的襯衫："阿飛，下部戲還找我們啊！"
    "一定。"向飛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啞。
    曾誌偉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重，像是要把什麽情緒壓進去："保重了，阿飛。"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艙門處，向飛長舒一口氣。
    回到飛敏娛樂後，立馬跑去剪輯室，顯示器藍光在向飛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他已經三天沒離開這個房間了，桌上堆滿了空咖啡杯和吃了一半的盒飯。
    "向董，您該休息了。"助理小張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杯新泡的咖啡。
    "再等等。"向飛的眼睛沒離開屏幕。畫麵上，唐仁正衝著鏡頭擠眉弄眼，那神態活脫脫就是年輕時的吳孟達。
    小張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當"最終渲染完成"的字樣跳出時，向飛揉了揉酸痛的頸椎。他拿起硬盤，對小張說："備車，去北影。"
    北影廠，韓山玶辦公室，韓山玶正在批閱文件，見向飛推門進來，抬頭笑了笑："聽說你三天沒合眼？"
    向飛把硬盤放在桌上，聲音有些沙啞："剪完了。"
    韓山玶挑眉，接過硬盤插入電腦。屏幕上，唐仁的狡黠、秦風的青澀、阿香的風情、坤泰的圓滑、閆先生的狠辣——所有角色鮮活地躍動在畫麵中。
    韓山玶沉默地看了十分鍾，突然笑了："這片子……能爆。"
    向飛靠在沙發上，閉了閉眼："希望吧。"
    "曾誌偉和吳孟達走之前，跟你說什麽了？"韓山玶狀似隨意地問，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著。
    向飛睜開眼，目光有些飄忽："他們說……"它"快走了。"
    韓山玶的手指頓了一下，歎了口氣："是啊，要回來了。"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辦公室裏的古董鍾發出規律的滴答聲，窗外北京的夜色深沉。
    "程龍前幾天還問我，"韓山玶突然打破沉默，""阿飛你打算什麽時候回香江？""
    向飛扯了扯嘴角："97後吧。"
    回去的路上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到達小區後向飛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電梯。明天還要和發行部開會，還要敲定宣傳方案，還要……
    但此刻，他的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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