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山玶摘下老花鏡，將劇本輕輕放在紅木辦公桌上，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封麵。
    "阿飛啊..."韓山玶深吸一口氣，"這劇本..."
    向飛端著茶杯的手懸在半空。
    "簡直絕了！"韓山玶突然拍案而起，"你小子真是個天才！"
    茶水濺在向飛西裝上，他卻渾然不覺："韓叔覺得可行？"
    "何止可行！"韓山玶激動地在辦公室裏踱步，"生死命題能處理得這麽詩意。"他突然轉身，"演員人選想好了？"
    "張國榮演男主小林，"向飛放下茶杯，"陳凱歌導演演社長，妻子想請鞏俐。"
    韓山玶眼睛一亮："巧了！他們正在3號棚拍《霸王別姬》！”
    推開厚重的隔音門，撲麵而來的是刺眼的聚光燈和此起彼伏的"action"聲。向飛眯起眼睛，看到一襲紅衣的程蝶衣正在水銀燈下旋轉。
    "cut！"陳凱歌的聲音從監視器後傳來，"這條過了！"
    燈光暗下的瞬間，張國榮第一個注意到門口的動靜："咦？阿飛？"
    整個片場頓時騷動起來。張國榮小跑著過來，戲服水袖隨風飄舞："阿飛，怎麽有空過來？"
    "哥哥，來京城也不來看看我？
    張國容聽見後，便趕忙解釋道“時間太急了，封閉式拍攝，出不去啊，對了，你不會單純來串串場子的吧，畢竟《泰坦尼克號》導演來串場，誰信啊”
    向飛笑著擁抱他，"帶了個本子想找你。"
    這時陳凱歌帶著鞏俐、張豐毅等人走來。張國榮立即介紹："陳導，這位就是向飛。"
    "久仰大名啊！"陳凱歌熱情握手，"《泰坦尼克號》我看了三遍。"
    鞏俐一襲素雅旗袍，笑著點頭："向導好。"
    張豐毅打趣道："向導該不會是來挖人的吧？"
    眾人笑聲中，向飛從公文包取出劇本："實不相瞞，確實有個新項目..."
    場務迅速搬來幾把折疊椅。張國榮接過劇本，封麵上《入殮師》三個毛筆字墨跡未幹。
    "入殮師？"鞏俐好奇地湊過來。
    向飛解釋道："講一個大提琴手轉行做入殮師的故事。"
    張國榮翻開第一頁，輕聲念道：""死亡就像一扇門...""他突然頓住，抬頭時眼眶微紅，"這..."
    陳凱歌接過劇本快速瀏覽，眉頭漸漸舒展："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我想請榮哥演男主，"向飛直視張國榮，"陳導演社長，鞏俐姐演妻子。"
    張豐毅佯裝不滿："我呢？"
    "豐毅要是願意，"向飛笑道，"可以客串男主角的父親。"
    鞏俐翻到某頁突然輕笑："這場浴室戲寫得真妙。"
    張國榮已經看到結尾，手指微微發抖："向導，這個角色..."
    "隻有你能演。"向飛斬釘截鐵。
    陳凱歌合上劇本："我演社長？有意思！什麽時候開機？"
    "等阿敏生產後吧，"向飛說，"正好榮哥能從程蝶衣過渡到小林大悟。"
    張國榮若有所思："兩個極端...一個濃墨重彩，一個淡泊如水..."
    場記突然跑來："陳導，下個場景準備好了！"
    陳凱歌起身："向導，晚上一起吃個飯詳談？"
    "求之不得。"向飛微笑。
    圓桌上擺著幾道家常菜，張國榮特意換了便裝，正給向飛倒酒。
    "所以，"鞏俐夾了塊紅燒肉，"這個入殮師為什麽要學大提琴？"
    向飛舉杯："因為音樂和死亡都是最純粹的生命表達。"
    陳凱歌拍腿："妙啊！就像京劇之於程蝶衣！"
    張國榮輕晃酒杯："我理解這個角色了...他用對待藝術品的方式對待逝者。"
    "沒錯！"向飛激動地放下筷子，"給冰冷以溫度，給死亡以尊嚴。"
    張豐毅給眾人分煙："陳導，你演社長有什麽想法？"
    陳凱歌吐著煙圈："我就按我爺爺的樣子演。"
    眾人哄笑中，鞏俐突然問："浴室那場戲，是要全裸嗎？"
    張國榮一口酒嗆在喉嚨裏。
    "不用不用，"向飛連忙擺手，"用霧氣和水珠做遮擋，主要拍麵部表情。"
    陳凱歌眯起眼睛："可以考慮用長鏡頭，一鏡到底..."
    服務員上菜打斷了談話。陳凱歌舉杯："來，為《霸王別姬》幹杯，為《入殮師》幹杯！"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中，向飛看到張國榮眼中閃爍的淚光。他知道，這部電影成了。
    告別眾人後，向飛獨自走向自己的車。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
    "阿飛！"張國榮追上來，戲服外套隨意搭在肩上，"能再聊聊劇本嗎？"
    月光下，兩人靠在車邊抽煙。張國榮指著劇本某一頁："這裏，小林第一次接觸遺體時的反應..."
    "應該是恐懼中帶著好奇，"向飛吐著煙圈，"就像第一次觸碰戀人的身體。"
    張國榮眼睛一亮："這個比喻好！"
    向飛靜靜聽著，直到煙頭燒到手指。最後張國榮緊緊握住他的手："謝謝你，阿飛，這個角色我一定會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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