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2月，首都機場。
    寒風卷著細雪，向飛戴著墨鏡，拎著行李箱走出航站樓。
    "飛哥！"
    白龍和黑虎站在一輛黑色奔馳旁，朝他揮手。
    向飛走過去，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等多久了？"
    "沒多久，"白龍接過行李，"飛哥，京城可比香江冷多了。"
    向飛鑽進車裏，呼出一口白氣："暖氣開大點。"
    黑虎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從後視鏡裏看他："飛哥，這次來待多久？"
    "看情況。"向飛望著窗外陌生的街景，"可能很長。"
    車子停在公司門前，"飛敏娛樂"四個大字在陽光下泛著金光。
    向飛走進公司，前台小妹猛地站起來："向、向總好！"
    他點點頭，徑直走向財務部。
    蔡文正在對賬，抬頭看見向飛，愣了一下："你怎麽來了？"
    "查賬。"向飛拉過椅子坐下，"公司現在有多少流動資金？"
    蔡文推了推眼鏡："八千萬左右。"
    "夠用了。"向飛手指敲了敲桌麵，"我準備組建一個特效公司。"
    蔡文皺眉："什麽特效公司？"
    "專業的，做電影特效的。"向飛眼神堅定，"至少要七千萬。"
    蔡文猛地站起來："七千萬？你瘋了？"
    "我沒瘋。"向飛語氣平靜，"好萊塢已經開始用電腦特效了，我們不能落後。"
    "那是好萊塢！"蔡文拍桌，"這裏是京城！觀眾連特效是什麽都不知道！"
    向飛盯著他："所以我們要做第一個。"
    "飛敏娛樂正處於上升階段！"蔡文聲音發抖，"你把錢全砸進去，萬一失敗了呢？"
    "不會失敗。"
    "你拿什麽保證？"蔡文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向少，這不是香江，這裏沒人在乎什麽特效！"
    向飛站起身："我在乎。"
    兩人對視，空氣凝固。
    蔡文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淒涼："我明白了，你還是那個賭徒。"
    "這不是賭。"
    "就是賭！"蔡文抓起賬本摔在桌上，"用七千萬賭一個看不見的未來！"
    向飛沉默片刻："我需要你支持。"
    "我支持不了。"蔡文轉身走向門口，"你要做什麽我不管，但我不能拿飛敏娛樂的未來和你賭。"
    他拉開門，停頓了一下："向飛，別讓阿敏和陽陽失望。"
    門被狠狠摔上。
    辦公室裏，向飛獨自站了很久。
    白龍小心翼翼探頭："飛哥...沒事吧？"
    向飛搖搖頭："去把國內所有懂電腦特效的人找來。"
    "現在？"
    "現在。"
    黑虎猶豫道："可是蔡總他..."
    "公司我說了算。"向飛眼神淩厲，"去辦。"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退出。
    晚上，向飛在家裏接到電話。
    "聽說你把蔡文氣炸了？"韓三平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向飛揉了揉太陽穴："消息傳得真快。"
    "來我家吃飯吧，"韓三平笑道，"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一小時後，向飛坐在韓三平家的餐桌前，對麵是北影廠的幾位技術骨幹。
    "這位是張宏，"韓三平介紹道，"計算機圖形專家。"
    戴眼鏡的年輕人拘謹地點頭："向先生好。"
    向飛給他倒了杯酒："說說看，國內現在能做到什麽程度？"
    張宏推了眼鏡："如果設備到位...或許能做出《侏羅紀公園》的效果。"
    向飛眼睛一亮："好。"
    深夜，向飛站在酒店窗前，望著京城的燈火。
    手機響起，是周慧敏。
    "談得怎麽樣？"她溫柔地問。
    向飛歎了口氣："蔡文不同意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你想清楚了嗎？"
    "從來沒有這麽清楚過。"向飛握緊手機，"阿敏，我必須這麽做。"
    "那就去做吧。"周慧敏輕聲道，"家裏有我。"
    掛斷電話，向飛撥通了白龍的號碼："明天開始，注冊新公司，就叫"敏陽特效"。"
    一個月後，敏陽特效正式掛牌。
    向飛站在嶄新的設備前，對二十多名員工講話：
    "我知道很多人說我們瘋了。"他環視眾人，"但總有一天，全世界都會記住中國特效。"
    角落裏，張宏悄悄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興奮的光芒。
    大門突然被推開，蔡文拎著行李箱站在門口。
    "還缺總經理嗎？"他問。
    向飛笑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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