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的，協和醫院手術室外，空氣仿佛凝固。
    向飛坐在長椅上，雙手交握抵在唇前，目光緊盯著那盞刺眼的紅燈。張國榮靠在對麵的牆邊，臉色蒼白如紙，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腕表；唐鶴德則來回踱步，皮鞋在地磚上敲出焦躁的節奏。
    走廊盡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阿飛！"
    周慧敏抱著向陽快步走來，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臉頰上。她氣喘籲籲地問道："梅姐還沒出來嗎？"
    向飛起身接過孩子，輕輕搖頭："已經六個小時了。"
    向陽在父親懷裏扭動著小身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向飛緊繃的下巴。周慧敏握住丈夫的手，感受到他掌心滲出的冷汗。
    兩小時後，手術燈終於熄滅。
    所有人瞬間站起，圍向推門而出的主刀醫生。劉院長摘下口罩，露出疲憊卻欣慰的笑容："手術很成功，腫瘤完整切除，淋巴清掃也很幹淨。"
    張國榮雙腿一軟，被唐鶴德及時扶住。
    "幸虧發現得及時，"劉院長擦了擦額頭的汗，"再晚半個月，可能就隻能進行保守治療了。"
    向飛長舒一口氣，轉身將臉埋進周慧敏的肩頭。周慧敏感受到丈夫的肩膀在微微發抖。
    "太好了......"趙文卓一拳輕輕砸在牆上，眼眶通紅。
    當梅豔芳被推出手術室時，眾人隻來得及瞥見一張蒼白的臉。她被直接送進重症監護室，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各種儀器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三天內禁止探視。"護士攔下想要跟進去的張國榮，"病人需要絕對靜養。"
    向飛拍拍手召集眾人："阿卓留下來值班，其他人先回去休息。"
    他轉向唐鶴德："唐先生，您帶哥哥回去睡會兒，他臉色太差了。"
    張國榮還想說什麽，被唐鶴德輕輕按住肩膀："聽阿飛的安排。"
    人群散去後，白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趙文卓身旁。這位梅豔芳的男朋友正盯著監護室的玻璃發呆，手裏握著一杯早已涼透的咖啡。
    "趙生。"白龍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疊文件，"這是飛敏影業的經紀合約。"
    趙文卓緩緩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裏露出一絲亮光。
    "簽了吧。"白龍遞過鋼筆，"片酬按一線標準，具體條款在第十七頁。"
    出乎意料的是，趙文卓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
    白龍挑眉："不仔細看看內容？"
    "我相信向導。"趙文卓的聲音沙啞，目光又轉向監護室，"他救了阿梅。"
    白龍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趙文卓結實的肩膀："練家子？改天切磋。"
    "隨時奉陪。"趙文卓終於露出手術後的第一個笑容。
    三天後，梅豔芳轉入vip病房。陽光透過窗簾灑在病床上，為她蒼白的臉色添了一抹暖意。
    "梅姐，有個好消息。"向飛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史密斯教授明天到京，他會和協和的專家一起製定後續治療方案。"
    梅豔芳的臉色慘白："阿飛，我......"
    "別說見外的話。"向飛笑著打斷她，"你好好休息，演唱會還等著你重返舞台呢。"
    病房外，張國榮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著這一幕，終於露出了連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唐鶴德輕輕攬住他的肩膀："這下放心了，可算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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