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浩重新出現在病房門口時，整個房間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老人靜靜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各種監護設備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心電圖上的波形已經變得極不規律。
    李仲山站在床邊，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原本的自信蕩然無存。他手中還拿著剛才開的藥方，紙張在微微顫抖。
    “怎麽會這樣…”李仲山喃喃自語，“按理說不應該啊…”
    年輕男子此時也慌了神，不再有之前的傲慢“李老，我爺爺這是怎麽了？”
    “林醫生！”張德康看到林浩，如見救星，“你來了就好，快看看老人的情況！”
    林浩快步走到病床前，啟動係統進行全麵檢測。數據顯示，老人體內的毒素濃度已經達到了危險閾值，多個器官開始出現衰竭症狀。
    “現在怎麽辦？”張德康焦急地問。
    林浩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身看向李仲山“李老，你的湯藥用了什麽成分？”
    李仲山支支吾吾，顯然底氣不足“就是…就是常規的清熱解毒方子…”
    “甘草、黃連、黃芩…”林浩一一念出藥方上的成分，“李老，你可知道在某些特殊毒素作用下，這些藥材會產生什麽反應？”
    李仲山臉色一變，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算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林浩轉向張德康，“院長，現在隻有一個辦法能救老人。”
    “什麽辦法？你盡管說！”
    “換血療法。”林浩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如重錘般敲在眾人心上，“現在是唯一的機會，再晚就來不及了。”
    年輕男子猶豫了“可是…風險會不會太大？”
    “不做手術，老人今晚就走。做了，至少還有七成把握。”林浩直截了當，“你們自己選擇。”
    病房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監護設備突然發出急促的警報聲，老人的心率開始急劇下降。
    “不能再等了！”張德康一拍大腿，“林醫生，你放手去做，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年輕男子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親，終於點了點頭“拜托了…”
    林浩立即開始準備。在係統的輔助下，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誤。建立血管通路、調節血液循環、實時監控各項生理指標…
    整個過程中，李仲山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眼中的傲慢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
    三個小時後，老人的臉色開始恢複紅潤，各項生理指標逐漸穩定。
    “成功了…”張德康長出一口氣。
    年輕男子看著父親平穩的呼吸，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林醫生，剛才是我…對不起。”
    林浩擺擺手“救人要緊。”
    李仲山走到林浩麵前，深深鞠了一躬“老朽眼拙，險些害了病人。林醫生的醫術，老朽佩服。”
    就在這時，病床上的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爺爺！”年輕男子驚喜地撲到床前。
    老人虛弱地笑了笑，目光在房間裏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林浩身上“是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林浩簡單回應。
    老人掙紮著要坐起來，林浩趕緊上前扶住他“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
    “我知道自己的情況。”老人的眼神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小夥子，我體內的毒素你雖然清除了大部分，但還有殘留對不對？”
    林浩一怔，沒想到老人這麽敏銳。
    “果然。”老人苦笑，“我能感覺到，這種毒素很特殊，不是普通的食物中毒。”
    係統的檢測數據確實顯示，雖然經過換血療法，但老人體內仍有約百分之十的毒素無法清除。這些毒素已經與某些器官細胞結合，常規方法很難分離。
    “還能活多久？”老人問得很直接。
    林浩沉默了幾秒“如果不進行進一步治療，大概…一個月。”
    病房裏再次陷入沉寂。
    年輕男子臉色慘白“還有辦法嗎？”
    林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有一個辦法，但風險很大。”
    “什麽辦法？”
    “以毒攻毒。”林浩的話再次讓眾人震驚，“用特定的藥物誘發這些殘留毒素，讓它們從細胞中分離出來，然後一舉清除。”
    張德康倒吸一口涼氣“這…這不是等於在病人體內投毒嗎？”
    “沒錯。”林浩點頭，“在短時間內，病人體內的毒素含量會增加到極危險的程度。稍有不慎，就會…”
    他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個結果。
    “成功率有多少？”老人平靜地問。
    “三成。”
    “三成…”老人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兒，“也就是說，七成的可能性會死在治療過程中？”
    “是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匆忙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職業套裝，神情焦急。
    “爸！”女子衝到床前。
    “小雨，你怎麽回來了？”年輕男子驚訝道。
    “聽說爺爺病重，我立刻從國外趕回來了。”女子看向林浩，“您就是救了我爺爺的醫生？”
    林浩點點頭。
    “我是蘇雨，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讀的醫學博士，專業是毒理學。”蘇雨自我介紹道，然後轉向老人，“爺爺，我剛才在門外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以毒攻毒的理論確實可行，但用什麽藥物作為誘導劑？”
    林浩有些意外，沒想到老人的孫女也是學醫的，而且專業對口。
    “我計劃用改良版的河豚毒素。”
    蘇雨眉頭一皺“河豚毒素？這太危險了，一旦劑量控製不當…”
    “所以需要精確計量。”林浩解釋道，“根據老人目前的身體狀況和殘留毒素的分布情況，我已經計算出了最適合的用量。”
    “你的計算依據是什麽？”蘇雨追問。
    林浩將係統分析的數據轉化成醫學術語，詳細解釋了治療方案。蘇雨聽得很認真，不時點頭，但眼中仍有疑慮。
    “理論上沒問題，但河豚毒素的代謝速度因人而異，如果老人的代謝能力低於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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