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仔細檢查完老人的各項指標，緩緩直起身子。會議室裏的專家們都屏息等待著這個年輕醫生的診斷結果。
    “老人中的是一種複合型神經毒素。”葉塵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這種毒素已經滲透進血液循環係統，單純的藥物治療根本無法清除。”
    院長張建國皺起眉頭：“那你的建議是？”
    “換血解毒。”葉塵直接說出了答案，“將患者體內的血液全部抽出，通過體外循環設備，在血液中加入特製的解毒劑，然後再輸回體內。這是目前唯一有效的治療方案。”
    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隨即爆發出一陣議論聲。
    “換血？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一個實習醫生居然提出這麽激進的治療方案！”
    “這不是在救人，這是在殺人！”
    院長也覺得這個方案過於冒險：“小葉，換血手術的風險極大，老人的身體狀況能承受嗎？”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名貴西裝的年輕男子大步走了進來。他大約三十歲出頭，眉宇間帶著一股傲慢的神色。
    “爸的情況怎麽樣了？”年輕男子掃視了一圈在場的醫生，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院長身上。
    “您是？”張建國詢問道。
    “我是患者的兒子，宋明軒。”男子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剛從國外趕回來，聽說我父親病情嚴重？”
    張建國連忙介紹了目前的情況，包括葉塵提出的換血治療方案。
    宋明軒聽完後，冷笑一聲：“換血？簡直荒謬！”他轉向葉塵，眼中滿是輕蔑，“你算什麽東西？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葉塵神色不變：“我是這裏的醫生，有責任為患者提供最佳的治療方案。”
    “醫生？”宋明軒嗤笑道，“我看你連實習醫生都算不上吧？”
    這時，門外又走進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他步履穩健，氣質儒雅，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人物。
    “明軒，何必與一個小輩計較。”老者溫和地說道，然後向眾人點頭示意，“我是華夏醫學會副會長，齊鴻遠。聽說宋老的病情比較特殊，我特地趕來看看。”
    在場的醫生們立刻肅然起敬，齊鴻遠在中醫界的地位如雷貫耳，是真正的泰鬥級人物。
    齊鴻遠走到病床前，仔細為老人把脈診斷。幾分鍾後，他捋了捋胡須：“從脈象來看，老爺子確實中毒不淺，不過並非無藥可救。我開一劑藥，七日內必見好轉。”
    宋明軒頓時露出得意的笑容：“聽到了嗎？齊老說用中藥就能治好我父親，哪裏需要什麽勞什子換血手術！”
    齊鴻遠也看向葉塵，語氣雖然溫和，但帶著明顯的不讚同：“年輕人，醫者當以穩妥為先。換血手術風險太大，況且中醫藥學博大精深，何必非要用如此激進的西醫手段？”
    葉盡管知道眼前這位是中醫界的權威，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病人錯過最佳治療時機：“齊老，我並不否認中醫的價值，但老人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按照中藥的見效速度，恐怕…”
    “恐怕什麽？”宋明軒打斷了葉塵的話，“你是在質疑齊老的醫術嗎？”
    葉塵深吸一口氣：“我隻是實事求是。老人體內的毒素擴散很快，最多還有三天時間。如果不立即進行換血治療，後果不堪設想。”
    “簡直是危言聳聽！”宋明軒憤怒地拍桌子，“齊老是華夏醫學會副會長，治過的疑難雜症數不勝數，豈是你一個小小實習生能比的？”
    齊鴻遠擺擺手：“明軒莫要動怒。”他看向葉塵，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年輕人，你如此固執己見，是對中醫的不信任，也是對我個人醫術的質疑。我行醫五十載，還沒有遇到過中藥解決不了的毒症。”
    會議室裏的其他醫生也紛紛附和：
    “齊老的醫術有目共睹，這個小實習生實在太狂妄了。”
    “年紀輕輕就想出風頭，哪有這麽容易的事。”
    “換血手術說得輕鬆，真要出了事誰負責？”
    麵對眾人的質疑和嘲諷，葉塵依然堅持自己的判斷：“各位，我再重申一遍，老人的情況非常危急。如果按照傳統中藥治療，很可能等不到藥效發揮就…”
    “夠了！”宋明軒徹底失去了耐心，“我不想再聽你的胡言亂語。從現在開始，我父親的治療完全按照齊老的方案執行，你這個實習生沒有發言權！”
    他轉向院長：“張院長，我希望你能將這個不稱職的實習生調離我父親的治療小組。”
    張建國為難地看了看葉塵，又看了看齊鴻遠，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小葉，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齊老負責。”
    葉塵知道再爭論下去也沒有意義，他最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語氣平靜但充滿警告意味：“我最後說一遍，如果不進行換血治療，老人很可能在齊老的第一副藥喝完後就…”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出了那個所有人都不願意聽到的詞：“歸西。”
    這話一出，現場再次炸鍋。
    “這小子簡直是在詛咒病人！”
    “太過分了，怎麽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醫者仁心，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醫生！”
    宋明軒更是怒不可遏：“你給我滾！立刻滾出去！”
    齊鴻遠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年輕人，你這話說得過了。”
    葉塵沒有再解釋什麽，轉身離開了會議室。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希望我的判斷是錯的。”
    看著葉塵離去的背影，會議室裏的人都搖頭歎息。
    “現在的年輕人啊，太心浮氣躁了。”
    “一點醫德都沒有，竟然詛咒病人。”
    “幸好有齊老在，否則還真讓這小子給耽誤了。”
    齊鴻遠開始為老人開藥方，宋明軒則在一旁連聲稱讚齊老的醫術高明。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病床上的老人臉色已經開始發青，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