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剛在家裏泡好一壺茶，手機便急促地響了起來。
    “林醫生，您快回來吧！”電話裏傳來護士長焦急的聲音，“有個急診病人，情況很危險，院長說非您不可。”
    林軒皺了皺眉頭。自從上次的事情後，他已經決定要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沒想到醫院這麽快又找上門來。
    “什麽情況？”
    “車禍外傷，多發性骨折，還有內髒出血，已經送進急診科了。家屬指名要最好的醫生。”
    林軒看了看窗外的夕陽，歎了口氣：“我馬上過去。”
    趕到醫院時，急診科已經亂成一團。走廊裏聚集著一大群人，哭聲、喊聲混成一片。林軒剛換好白大褂，就被護士拉到了搶救室門口。
    “醫生來了！醫生來了！”有人喊道。
    林軒正要進去查看病人情況，卻被一個中年男人攔住了。
    “等等，你就是那個什麽林醫生？”男人上下打量著林軒，眼中滿是懷疑，“怎麽這麽年輕？我兒子的命可不能開玩笑！”
    “先生，現在病人情況危急……”
    “危急也不能讓個毛頭小子來治！”男人情緒激動，“我們已經聯係了京城的專家，馬上就到。在專家來之前，誰都不許碰我兒子！”
    林軒看了看搶救室裏的監護儀，病人的生命體征正在急速下降。他轉身想要進去，又被幾個家屬圍住。
    “你們這是在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林軒的聲音有些冷。
    “開玩笑的是你！”一個女人尖聲道，“我們花了大價錢請京城的專家，你一個小醫生湊什麽熱鬧？”
    這時院長匆匆趕來，看到這個場麵，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林醫生，您別介意，家屬情緒激動可以理解。”院長小聲對林軒說，“但是您千萬別走，萬一一會兒出什麽問題……”
    林軒擺擺手，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既然家屬不信任他，那就等著吧。反正出了事，責任也不在他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搶救室裏的警報聲越來越急促。護士幾次跑出來向家屬匯報情況，每次都是“情況不太好”、“血壓在下降”之類的話。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停地給京城的專家打電話催促。
    “怎麽還沒到？我兒子等不了了！”
    就在這時，搶救室裏突然傳出一陣急促的警報聲，護士慌張地跑出來：“病人心跳驟停了！”
    家屬瞬間亂成一團，有人開始哭泣，有人在打電話，還有人在責怪醫院的醫療水平。
    院長急得團團轉，最後還是跑到林軒麵前：“林醫生，求您了，先救救人吧！”
    林軒看了看那個之前阻攔他的中年男人，對方此時臉色蒼白，眼中滿是恐慌。
    “現在信任我了？”
    男人咬咬牙：“隻要能救我兒子，我什麽都信！但是……”他停頓了一下，“你隻能搶救，不能手術。等京城的專家來了再說手術的事。”
    林軒覺得有些好笑。這些人到現在還在講條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不過人命關天，林軒還是走進了搶救室。
    病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臉色慘白，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林軒快速檢查了一遍，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準備腎上腺素，阿托品。”林軒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心肺複蘇，“聯係手術室，準備開胸。”
    “林醫生，家屬說……”護士有些為難。
    “救人要緊。”林軒沒有理會，繼續搶救。
    經過十幾分鍾的緊急處理，病人的心跳終於恢複了，但情況依然危險。
    林軒走出搶救室，家屬立刻圍了上來。
    “我兒子怎麽樣？”
    “暫時穩定了，但需要立即手術。”林軒實話實說，“再拖下去就真的沒救了。”
    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等專家來了再說。”
    林軒也不再多說什麽，反正該做的他都做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京城的專家終於到了。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醫生，穿著筆挺的西裝，派頭十足。
    家屬立刻圍了上去，像見到救星一樣。
    “張教授，您可算來了！快救救我兒子吧！”
    張教授點點頭，走進搶救室檢查了一番。出來後，臉色很嚴重。
    “情況不太好。”他搖搖頭，“患者失血過多，多髒器功能衰竭，恐怕……”
    “恐怕什麽？”男人急了。
    “恐怕已經沒有手術的意義了。”張教授歎了口氣，“建議保守治療，準備後事吧。”
    這話一出，家屬瞬間崩潰了。女人哭得昏天暗地，男人也是臉色慘白。
    林軒在一旁聽得直搖頭，忍不住“嗤”了一聲。
    張教授聽到這個聲音，轉頭看向林軒：“這位醫生有什麽意見嗎？”
    “沒什麽意見。”林軒淡淡地說，“隻是覺得有些可惜。”
    “可惜什麽？”
    “可惜一個本來能救活的人，就這樣被宣判了死刑。”
    張教授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年輕人，話可不能亂說。我行醫三十年，什麽樣的病人沒見過？這種情況確實已經沒救了。”
    “是嗎？”林軒站起身來，“那要不要打個賭？”
    張教授被林軒的話氣得不輕，臉色漲紅：“年輕人，醫學不是兒戲！人命更不是用來打賭的！”
    “說得對，人命確實不是用來打賭的。”林軒看了看搶救室的方向，“所以我才說可惜。”
    家屬們聽得雲裏霧裏，男人急忙問道：“林醫生，您的意思是我兒子還有救？”
    “當然有救。”林軒很肯定地說，“隻要立即手術，成功率至少有八成。”
    張教授冷笑一聲：“八成？年輕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患者現在是多髒器功能衰竭，就算是我們京城最好的醫院，也不敢說有八成把握。”
    “那是因為你們的技術不行。”林軒的話直接把張教授噎住了。
    院長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兩個醫生吵起來。他趕緊打圓場：“兩位醫生，咱們先不要爭論，病人要緊。”
    男人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麽專家不專家了，他抓住林軒的胳膊：“林醫生，您說的是真的嗎？我兒子真的還有救？”
    “我從不說假話。”林軒看著男人絕望的眼神，心中也有些觸動，“但是手術風險很大，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