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不隻是身體，那如被烈火灼燒般的劇痛從每一寸肌膚傳來，還有意識，好似被無數尖針狠狠刺入腦海，嗡嗡作響。
    左邊是那該死的係統，瘋狂地想要榨幹我最後一滴價值，它的聲音尖銳刺耳，像無數隻蟬在耳邊聒噪；右邊是災厄之主，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徹底吞噬，它散發的恐怖氣息如冰冷的寒風，刮得我皮膚生疼。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夾在兩塊巨石中間的核桃，隨時都要爆掉。
    “用你爺爺的匕首，刺穿我的瘋！”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聲音沙啞得像是破風箱，每喊出一個字，喉嚨都像被砂紙摩擦般疼痛。
    紫煙客的身影在我眼前搖晃，她那半傀儡化的身體，此刻看起來是那麽的脆弱。
    我能看到她身上的金屬部件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聽到她身上齒輪轉動時發出的細微吱嘎聲，還能感覺到她靠近時帶來的絲絲寒意。
    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掙紮和痛苦，她的眼神中滿是糾結，眉頭緊緊皺起，雙手微微顫抖，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她的焦慮。
    “三柴……”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卻又不敢靠近。
    她的手在空中猶豫地晃動，指尖微微顫抖，每一次靠近都帶著一絲膽怯。
    “別他娘的猶豫了！再晚就都得死！”我怒吼，試圖喚醒她。
    我的吼聲在周圍回蕩，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也許是我的怒吼起了作用，也許是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紫煙客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
    她的傀儡手臂，突然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反向刺向了自己的左眼。
    “噗！”
    一聲悶響，鮮血飛濺，那滾燙的鮮血濺到我的臉上，帶著刺鼻的腥味。
    我看到，一顆青銅色的眼球，被她硬生生地挖了出來。
    那眼球上，還連著幾根神經，看起來無比的猙獰，仿佛是一條扭曲的蛇，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更讓我震驚的是，那青銅眼球的形狀，竟然與我柴刀的刀柄，完美契合！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終極伐木方案——需宿主自願斷根，存活概率0.001。”
    “斷根？0.001？”我咧開嘴，瘋狂地大笑起來，“那就賭個天崩地裂！老狗那老賤人教過，砍樹要先斷主根！”
    我猛地催動體內的伐木之力，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我的脖頸之上。
    “哢嚓……”
    一聲脆響，我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青銅色的血液，如同噴泉一般，狂湧而出，那滾燙的血液濺到我的身上，帶著灼熱的溫度。
    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但我不後悔！
    “接住！每根碎片都是新契約的楔子！”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嘶吼，我的下半身，突然崩解成無數的青銅樹根碎片，向著四麵八方飛射而去。
    那碎片劃過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紫煙客強忍著劇痛，催動傀儡鎖鏈，想要將那些碎片抓住。
    她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汗水濕透了她的頭發，傀儡鎖鏈在她手中劇烈晃動，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就在她的匕首與柴刀殘片咬合的瞬間，地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
    “不！你瘋過了頭！”
    那是林斷崖祖父的聲音，聲音如同炸雷般在耳邊響起，震得我的耳膜生疼。
    我能感覺到，他此刻是多麽的憤怒和絕望，那憤怒的氣息如洶湧的浪濤般向我襲來。
    但，已經晚了！
    災厄之主的黑袍，突然裹住了我殘破的軀體。
    那黑袍冰冷而粗糙，觸感如同砂紙一般。
    係統的提示音，也隨之響起：
    “瘋樵夫狀態進入終焉模式。”
    我扯開胸膛，露出了那顆跳動的樹靈核心。
    那核心，散發著妖異的光芒，仿佛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還能感覺到它散發的灼熱氣息。
    我對著紫煙客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個瘋狂而又決絕的表情。
    “最後的砍法——用我當斧柄！”
    我的右臂，突然開始膨脹、變形，最終，化作了一把巨大的青銅巨斧。
    那巨斧在變化過程中，發出哢哢的聲響，仿佛金屬在扭曲變形。
    我用盡全身力氣，將巨斧舉過頭頂，然後，狠狠地向著自己的天靈蓋劈去。
    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開顱手術！
    巨斧帶著呼嘯的風聲，撕裂空氣，直奔我的頭頂。
    那風聲如同鬼哭狼嚎般恐怖，吹得我的頭發肆意飛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看到，紫煙客的傀儡手臂，突然動了。
    她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伸出手，接住了那把下墜的斧刃……
    我靠！這娘們兒要幹啥？！
    千鈞一發之際，紫煙客那半吊子傀儡手臂，竟然以一個騷斷腿的姿勢，硬生生接住了我那把“自爆開顱”巨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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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煙客！你……”我腦袋嗡嗡的，意識開始跑馬燈。
    她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傀儡手臂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但眼神卻堅定得像老母雞護崽：“三柴，還不到時候！”
    下一秒，更炸裂的事情發生了！
    我那殘破的身軀，突然像被捏爆的泥人，轟然炸開，化作漫天飛舞的青銅樹種。
    每一顆都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帶著我最後的伐木之力，嗖嗖嗖地紮向地麵。
    那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樹種飛過的聲音如同箭雨般密集。
    “臥槽！這是要搞行為藝術嗎？！”
    然而，更騷的操作還在後麵。
    那些青銅樹種落地生根，卻並沒有像正常樹木那樣向上生長，而是像一群喝醉了的二貨，開始向下瘋狂紮根！
    “噗噗噗……”
    一棵棵青銅枯樹，以一種反物理學的姿勢，倒懸著生長，樹根如同鋒利的鋼釘，精準無比地刺向了被災厄之主控製的區域。
    那樹根刺入的聲音如同重錘敲擊般沉悶。
    “不——！！”
    災厄嬰兒發出淒厲的慘叫，黑袍被撕裂，能量四處飛濺。
    那慘叫尖銳刺耳，能量飛濺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它拚命掙紮，卻根本無法掙脫那些倒懸枯樹的束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一點點釘在虛空之中，像一隻被做成標本的昆蟲。
    就在這時，漫天飛舞的樹影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老狗！
    他還是那副邋裏邋遢的模樣，嘴裏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草棍兒，臉上帶著一絲欣慰又帶著一絲嫌棄的表情。
    “恭喜，你這瘋子……終於成了真正的瘋樵夫。”老狗的聲音帶著一絲飄渺，仿佛是從遙遠的時空傳來。
    我咧開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也越來越沉重。
    我感覺自己像一片落葉，緩緩飄向無盡的黑暗。
    耳邊，隻剩下紫煙客那焦急的呼喊聲，以及災厄之主那絕望的嘶吼聲。
    “還沒結束！我們的契約……才剛剛開始！”
    我聽到紫煙客的聲音，帶著一絲瘋狂的決絕。
    下一秒，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蜷縮在一片冰冷的枯樹根之間。
    那枯樹根冰冷而粗糙，觸碰上去讓我打了個寒顫。
    周圍一片死寂，隻有無盡的黑暗，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讓我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我感覺到，無數細小的青銅樹種，正在我的皮膚下瘋狂蠕動……那蠕動的感覺如同無數條蟲子在皮膚下爬行，讓我渾身不自在。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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