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裏湧著鐵鏽味，像是嚼碎了一把腐爛的銅片，舌尖殘留著腥澀的苦。
    我弓著背，咳嗽撕扯得胸腔生疼，黑血從嘴角滴落，在冰冷的青銅磚上“滋——”地蒸起一縷黃煙，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灼燒腐肉般的焦臭。
    係統音炸響在耳膜深處，尖銳刺痛：“警告！災厄能量正在侵蝕樹靈根須，宿主生命體征下降至17！”
    “操！”老狗脖子上的鐵鏈突然滾燙如烙鐵，原本纏在我腰間的鎖鏈猛地繃直，“繃——”地一聲將我拽得踉蹌撞在城門柱上，後背傳來一陣鈍痛，木屑與銅屑一同飛濺。
    沙梟的黑霧形態如同烏雲壓頂般轟然墜下，他皮膚上的青銅紋路像蛛網般蔓延扭曲，指甲深深掐進我肩膀，指尖傳來的寒意順著皮肉滲入骨髓。
    “樵夫！你胸口的樹靈紋路在燒我的噬光血脈！”他咬牙低吼，聲音仿佛從地獄中擠出。
    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氣，正要罵他下手比老狗還狠，金鈴甩出的銀針已“叮”地擦過我耳尖。
    那淬滿沙蠍王毒液的針鋒竟被城磚縫隙吸了進去，像幹渴至極的人灌下一瓢涼水般貪婪吞噬，針尖沒入磚縫的瞬間，整座城牆似乎都微微顫動了一下。
    “那邊！”青銅匠嗣的機械臂突然抵住我後腰，帶著金屬摩擦聲的力道推著我朝祭壇奔去。
    他胸腔中的青銅心髒紅光爆閃，關節處不斷迸發出火星，每一步都踩出沉悶的震動。
    “初代祭司用三千活人生祭鑄的中樞還在吃人命！快，砍我後背的匠魂導管！”他咆哮著，語氣中透著焦急和決絕。
    地底傳來齒輪崩裂的悶響，我餘光瞥見黑霧順著青銅紋路爬上祭壇，所過之處磚縫裏滲出黑血，宛如哭泣的眼淚，腥氣撲鼻。
    柴刀突然在手中發燙，“嗡”地掙脫掌心，直往祭壇裂縫鑽去。
    刀刃劃破空氣的呼嘯聲與係統提示同時響起：
    “檢測到地脈記憶，需活體祭品引導——”
    “用我的！”沙梟猛然撕開衣襟，胸口的樹靈烙印潰爛得能看見白骨，卻仍散發著微弱的綠光。
    “噬光血脈能引，但別讓災厄殘魂碰核心！”話音未落，金鈴甩出的琉璃瓶“啪”地炸在祭壇中央，藍汪汪的沙蠍王血混著我咳出的黑血，在磚麵旋成一個緩緩旋轉的小漩渦，泛起詭異的幽光。
    “褻瀆者！”
    陰惻惻的聲音從城牆裂縫中滲出，仿佛千百具屍體在低聲呢喃。
    我抬頭便見一張青銅麵具——半張臉爛成膿瘡，半張臉凝固著死時的怨毒。
    麵具上的紋路隱隱發亮，仿佛回應著某種召喚。
    青銅祭司握著一根刻滿咒文的青銅杖，杖尖輕巧地擦過我脖子，紮進了老狗的左肩。
    “嗷！”老狗的鐵鏈子“嘩啦”砸在地上，他捂著傷口眼中猩紅翻湧，“孫子敢紮你爺爺——”
    沒等他罵完，我胸口的樹靈紋路突然燙得像塊火炭，熱流順著血脈奔騰而上。
    那青銅祭司的麵具“嗡”地震了下，與我紋路共鳴的震顫順著骨頭往上竄，仿佛某種遠古契約在蘇醒。
    柴刀“咻”地從祭壇裂縫裏拔出來，刀尖直戳祭司心髒位置的樹靈圖騰。
    “不！”祭司尖叫著揮杖，但柴刀快得像一道閃電。
    刀尖入肉的瞬間，沙梟的殘魂虛影“啪”地拍在祭司後頸，黑霧混著青銅光往他身體裏鑽，仿佛千年舊夢終於歸位。
    地底突然響起蒼老的誦經聲，像是從三千年的地底下浮上來的：“契約雙生者，以血為引，重啟中樞——”
    我盯著祭司逐漸凝固的驚恐表情，他麵具上的紋路正和我胸口的樹靈印子同步發亮。
    係統的提示還卡在喉嚨裏沒說完。
    眼前的光猛地暗下去。
    我摸著發燙的胸口，能清楚感覺到樹靈紋路在跳，和那青銅麵具的震顫頻率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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