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塵封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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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城區的清晨籠罩在薄霧中,青石板路濕漉漉地反射著微光。林墨牽著小雨快步穿行在迷宮般的小巷裏,背包中父母的筆記本沉甸甸地壓著肩膀,胸前的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散發出一絲微弱的溫熱。
青雲觀的山門出現在視野中時,林墨已經氣喘籲籲。石階上,沈青玄正焦急地來回踱步,看到他們立刻迎了上來。
"陳老呢?"林墨環顧四周。
"在裏麵準備。"沈青玄的目光落在林墨胸前的玉佩上,瞳孔微縮,"這就是你找到的?"
林墨點點頭,將玉佩摘下遞給道士:"我父母的遺物。更奇怪的是..."他簡要講述了在閣樓上的發現,以及那段閃回的記憶。
沈青玄仔細檢查玉佩,手指輕撫過魚眼處的紅寶石:"赤血玉...傳說能封存生魂的稀有材料。"他神情複雜地看向小雨,"難怪她能保持靈智這麽多年,你母親的一部分魂魄一直在保護她。"
小雨怯生生地躲在林墨身後,隻露出半張臉:"那個...紅眼睛的阿姨...是哥哥的媽媽?"
"看來是的。"沈青玄歎了口氣,將玉佩還給林墨,"進去說吧,陳老需要知道這些。"
道觀內比昨晚更加忙碌。幾個年輕道士在院子裏布置著什麽,看到沈青玄紛紛行禮。靜室的門緊閉著,窗紙上映出陳老佝僂的身影,似乎在畫某種複雜的陣法。
沈青玄敲了三下門,停頓,再敲兩下。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陳老布滿皺紋的臉探出來:"進來,快。"
靜室內煥然一新。地板上用朱砂和銀粉畫滿了複雜的符文,構成一個巨大的七芒星圖案。七盞青銅油燈分別擺在每個角上,燈焰呈現出不自然的藍色。中央法壇上擺放著六塊鏡子的碎片,排列成殘缺的圓形。
"有收獲嗎?"陳老直截了當地問。
林墨將玉佩和父母的筆記本遞過去:"不止這些。我父母...他們似乎知道幽冥教的事。"
陳老快速翻閱筆記,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林正華...果然是他!"他指著其中一頁,"看這裏,二十年前的記錄。你父親是特別行動隊的顧問,專門研究古代法器。"
林墨湊過去看,那一頁記錄著某種儀式的破解方法,旁邊是父親工整的筆記:"七情鎖魂可逆...需對應七塊"淨玉"...以血為引..."
"淨玉?"林墨疑惑地問。
"淨化過的鎖魂玉。"陳老解釋道,"你父親一定是發現了幽冥教的計劃,暗中製作了對抗用的法器。"他指著林墨的玉佩,"這就是其中之一,代表"思"。"
沈青玄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倒出幾塊玉片:"加上這些,我們已經集齊了四塊。還差三塊。"
"假孫正德手裏有其他的。"林墨想起孤兒院的文件,"他抓了六個靈體,應該也收集了對應的玉佩。"
陳老沉思片刻:"時間不多了。根據我收到的消息,假孫正德已經找到了第七麵鏡子的替代品——城南古董店的鎮店之寶,一麵唐代海獸葡萄鏡。"
"那我們該怎麽辦?"林墨焦急地問。
"分頭行動。"陳老果斷決定,"沈青玄去監視假孫正德,盡量拖延他得到最後那麵鏡子的時間。林墨,你去找剩下的淨玉。"
"我去哪找?"林墨茫然地問。
陳老指了指筆記本最後一頁,那裏畫著一個簡略的地圖,標注了七個點:"這是你父親標記的淨玉存放位置。青雲觀、你家、城南圖書館、舊物店、城北公園、廢棄水廠,還有..."他的手指停在最後一個點上,臉色微變,"體育場。"
"就是儀式地點!"沈青玄恍然大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家閣樓上隻有一塊。"林墨數著,"還差五塊。"
"青雲觀這塊我已經找到了。"沈青玄從袖中取出一塊青玉,雕刻著卷雲紋,"代表"怒"。"
陳老拍拍林墨的肩膀:"你去最近的幾個點。舊物店、圖書館和公園。我和沈青玄處理剩下的。"
林墨剛要答應,小雨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哥哥...不要去...危險..."
他蹲下身,平視著小雨的眼睛:"我必須去。這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其他像你一樣的孩子。"輕輕擁抱了她一下,"跟陳爺爺待在這裏,好嗎?"
小雨咬著嘴唇,最終點了點頭:"要...小心..."
沈青玄遞給林墨一張疊成三角形的符紙:"傳訊符,有發現就燒掉它,我們會立刻知道。"
陳老則給了他一小袋銅錢:"遇到危險就撒出去,能爭取時間。"
林墨將這些東西收好,最後看了一眼小雨和兩位長輩,轉身走出靜室。穿過道觀院子時,那些年輕道士已經完成了布置——地麵上用紅線連接著七盞小燈,構成某種防護陣法。
山間的霧氣更濃了,能見度不足十米。林墨沿著石階下山,腦海中回放著父親筆記上的地圖。最近的應該是...舊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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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舊物店..."他喃喃自語。那裏堆滿了各種古物,如果真藏著淨玉,會放在哪裏?
山腳下的公交站空無一人。林墨等了十分鍾,才等到一輛老舊的公交車。車上隻有幾個早起的老人,對他這個年輕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車子晃晃悠悠地行駛在晨霧中,窗外的景色模糊不清。林墨摩挲著胸前的玉佩,思緒飄回童年。父母很少談論他們的工作,但他依稀記得父親經常深夜還在書房研究那些古怪的符號,母親則總是撫摸著她從不離身的玉佩項鏈...
"中央廣場到了。"司機粗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舊物店所在的巷子比平時更加陰暗潮濕。林墨推開熟悉的店門,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店內空無一人,貨架上的物品蒙著一層薄灰,似乎很久沒人打理了。
"陳老?"林墨試探性地喊道,隨即想起老人還在道觀。他隻好自己開始搜尋。
根據父親的筆記,淨玉應該藏在"東方青龍位,三尺之下"。林墨站在店中央,努力回憶陳老曾經教過的基本風水知識。
"東方..."他轉向 sunrise 方向,那裏是一排高大的貨架,堆滿了各種銅器、瓷器和雜項。
三尺大約是九十厘米。林墨跪在地上,檢查貨架最下層的物品。灰塵嗆得他直打噴嚏,但除了幾個破損的茶壺和一堆舊書外,什麽也沒發現。
"不對..."他站起身,重新思考。也許不是 itera 的三尺之下,而是某種隱喻?
目光掃過牆麵,突然停在角落裏的一塊地磚上。舊物店的地麵是老舊的紅磚,但那一塊顏色略深,邊緣的灰泥也較新,像是被移動過。
林墨立刻跑過去,用鑰匙撬開那塊磚。下麵是一個小小的空洞,放著一個生鏽的鐵盒。心跳加速,他小心地取出盒子,掀開蓋子——
一塊碧綠的玉佩靜靜躺在紅綢上,雕刻著怒放的蓮花圖案。玉質溫潤,入手微熱,與胸前的雙魚佩產生奇妙的共鳴。
"找到了!"林墨激動地低呼。父親筆記上提到,這塊代表"喜"。
就在他準備將玉佩收好時,店門上的鈴鐺突然響了。林墨警覺地轉身,手已經伸向裝銅錢的口袋。
"林墨?是你嗎?"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
從貨架間走出一個年輕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歲,穿著簡潔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長發紮成馬尾。林墨愣了一秒才認出來——蘇芷,陳老的孫女,在國外讀考古學的研究生。
"蘇芷?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林墨鬆了口氣。
"昨晚的飛機。"蘇芷走近,好奇地看著他手中的鐵盒,"爺爺讓我來取些東西。你在找什麽?"
林墨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一塊特殊的玉佩。與你爺爺正在處理的事情有關。"
蘇芷的眼睛亮了起來:"幽冥教的事?爺爺在電話裏提了一點。"她蹲下身,壓低聲音,"我在大英博物館實習時,見過類似的符號。他們的檔案裏有一批二十年前從中國運去的文物,其中就有七麵古鏡。"
林墨渾身一震:"你確定?"
"非常確定。"蘇芷點頭,"我還拍了照片。"她從手機裏調出幾張圖片,確實是古鏡的特寫,鏡框上刻著與父親筆記中相同的符文。
"這些鏡子現在在哪裏?"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蘇芷皺眉,"三個月前,它們被一個私人收藏家買走了。據說是位華裔,戴著金絲眼鏡,很有學者風度..."
林墨的血液幾乎凝固:"假孫正德..."
"什麽?"
"沒什麽。"林墨迅速收起鐵盒,"這些照片能發給我嗎?非常重要。"
蘇芷爽快地發送了照片,然後從櫃台下麵取出一個黑色包袱:"爺爺要的法器。你們在準備對付那個幽冥使者?"
林墨點點頭,將蓮花佩貼身收好:"我得走了,還有兩個地方要查。"
"等等。"蘇芷從脖子上取下一枚銅錢吊墜,"帶上這個。爺爺給我的護身符,但你現在更需要它。"
銅錢入手沉甸甸的,比普通錢幣厚實,上麵刻著"陰陽通寶"四個字。林墨剛想推辭,蘇芷已經將吊墜掛在了他脖子上:"爺爺說你體質特殊,容易招惹那些東西。這個能幫你隱藏氣息。"
"謝謝。"林墨真誠地說,"等一切結束,我請你吃飯。"
蘇芷笑了笑:"一言為定。小心點,林墨。"
離開舊物店,林墨查看手機地圖。下一個最近的地點是城南圖書館,父親標記的位置是"古籍區,丙列七架"。
公交車搖搖晃晃地穿過城市。林墨望著窗外逐漸散去的霧氣,思緒萬千。蘇芷帶來的信息證實了他的猜測——假孫正德早就開始布局,那七麵古鏡很可能是儀式的關鍵。
城南圖書館是一座老式建築,紅磚灰瓦,門前台階上坐著幾個晨讀的學生。林墨出示借書證進入大廳,直奔三樓的古籍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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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列七架..."他在高大的書架間穿行,終於找到了目標位置。這一區收藏的都是地方誌和民間傳說,書籍陳舊泛黃。
父親筆記上寫著"《山海經》異聞錄夾頁"。林墨在書架上搜尋,很快找到一本破舊的《山海經注釋》,書脊幾乎脫落。
小心地取下書本,翻開時一股黴味撲麵而來。書中夾著一張對折的宣紙,展開後裏麵包裹著一塊白玉佩,雕刻著飛鳥圖案。
"第三塊..."林墨鬆了口氣,將玉佩收好。這張宣紙上還寫著幾行小字:
"七情相生相克,欲破鎖魂,需以情製情。喜克憂,怒克思,恐克喜..."
是父親的筆跡。林墨仔細閱讀,明白了淨玉的使用原理——每塊玉佩代表的情緒能克製另一種情緒,形成一個閉環。要破解七情鎖魂陣,必須按照這個順序激活淨玉。
剛準備離開,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沈青玄發來的短信:
"假孫正德已得唐代鏡。速回觀。"
林墨心頭一緊。時間不多了,但他還需要至少一塊淨玉才能形成有效克製。下一個最近的地點是城北公園,標記位置是"老榕樹,東枝三杈"。
圖書館外的天空陰沉下來,遠處傳來悶雷聲。林墨攔了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地址後,立刻給陳老打電話,但無人接聽。
城北公園遊人稀少,一場暴雨即將來臨的壓抑感讓大多數人選擇了室內活動。老榕樹在公園中央的小丘上,樹齡至少兩百年,粗壯的樹幹上掛滿了紅色的許願帶。
"東枝三杈..."林墨仰頭尋找。榕樹東側有一根特別粗的分枝,在約三米高的位置分成三個小枝。爬上去並不難,但樹枝上會藏著什麽呢?
四下無人,林墨迅速攀上樹幹。粗糙的樹皮摩擦著手掌,但他顧不上疼痛。爬到分叉處時,果然發現一個樹洞,裏麵塞著個防水袋。
取出袋子時,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暴雨傾盆而下,林墨差點從濕滑的樹枝上摔下來。他緊緊抱住樹幹,將防水袋咬在嘴裏,慢慢往下爬。
剛落地,又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公園。那一瞬間,林墨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站在百米外的涼亭裏,金絲眼鏡反射著冷光。
假孫正德!
林墨的心髒幾乎停跳。他迅速躲到榕樹後,屏住呼吸。幾秒鍾後,他小心地探頭觀察,涼亭裏已經空無一人。
"幻覺?"他喃喃自語,但不敢冒險。將防水袋塞進懷裏,林墨彎腰沿著灌木叢向公園側門移動。
防水袋裏是第四塊淨玉,雕刻著山巒圖案,代表"憂"。加上之前的,現在已經集齊了"思"、"喜"、"怒"、"憂"四塊。還差"悲"、"恐"、"驚"三塊。
暴雨中很難叫到車,林墨隻好在公交站等車。雨水順著頭發流進衣領,冰冷刺骨。他掏出手機,猶豫是否該直接回道觀,還是冒險去下一個地點。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陳老的號碼,但接通後傳來的卻是小雨帶著哭腔的聲音:
"哥哥...快來...壞人在門口..."
背景音裏傳來劇烈的撞擊聲和沈青玄的咒語聲。接著通訊突然中斷,隻剩下忙音。
林墨渾身發冷,不顧一切地衝到馬路中央,攔住一輛私家車:"求您了,送我去青雲觀!有人命關天的事!"
好心的司機被他蒼白的臉色嚇到,同意載他一程。車子在暴雨中疾馳,林墨緊握著四塊淨玉,祈禱還來得及。
青雲觀的山門近在眼前,但反常地沒有亮燈。林墨謝過司機,冒雨衝上石階。觀門大敞,院內一片狼藉——陣法被破壞,紅線斷裂,油燈翻倒。
靜室的門半開著,裏麵傳出打鬥聲。林墨剛衝進去,就被一股氣浪掀翻在地。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
陳老倒在一旁,胸口一片血紅;沈青玄的桃木劍斷成兩截,嘴角滲血仍在苦戰;小雨被一個紫色能量罩困在角落,哭喊著拍打屏障。
而他們的對手,假孫正德,飄浮在法壇上方,白大褂無風自動。他手中拿著一麵精美的古銅鏡,鏡麵正對著小雨,源源不斷地吸取她的靈體能量。
最令人震驚的是,假孫正德的身後浮現著七個模糊的影子——被囚禁的靈體,包括蘇婉蓉。他們的痛苦麵容在能量流中扭曲,為儀式提供著源源不斷的力量。
"林墨!快走!"沈青玄看到他,厲聲喊道。
太遲了。假孫正德已經轉過頭,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閃爍著妖異的紫光。
"啊,第七塊淨玉的攜帶者。"他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正好湊齊了。"
一道紫黑色的能量束從鏡中射出,直奔林墨而來。他本能地舉起四塊淨玉抵擋——
耀眼的白光爆發,能量束被反彈回去。假孫正德悶哼一聲,鏡麵上出現一道裂痕。
"不可能!"他怒吼,"淨玉應該分散了才對!"
林墨趁機衝到陳老身邊。老人氣息微弱,但還活著:"體...育場...最後三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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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話,我們先離開這裏!"林墨想扶起他。
陳老卻搖搖頭,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林墨的手:"月圓...提前了...今晚...必須...阻止..."
沈青玄踉蹌著走過來:"他用邪法強行催熟了"種子"。現在離月圓還有十二小時,但儀式已經開始了。"
林墨看向小雨。女孩的靈體正在被一點點抽離,右眼中的黑線重新活躍起來,痛苦地扭曲著。
"怎麽阻止?"林墨絕望地問。
"集齊七塊淨玉...按相克順序激活..."陳老艱難地說,"體育場...你父母...留下的..."
假孫正德已經調整好了鏡子,新一輪攻擊正在醞釀。沈青玄推了林墨一把:"走!帶著現有的淨玉去體育場!我和陳老拖住他!"
"但小雨——"
"她撐不了多久了!"沈青玄吼道,"隻有完成你父母的計劃才能救她!快走!"
林墨痛苦地看了一眼被困的小雨,女孩對他虛弱地笑了笑:"哥哥...去吧...小雨...不怕..."
假孫正德的第二波攻擊襲來。沈青玄咬破手指,在空中畫出血符:"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爆炸聲中,林墨咬牙轉身,衝向暴雨中的山路。胸前的四塊淨玉發燙,仿佛在催促他加快腳步。
最後的決戰,將在體育場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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