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血衣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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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將至,速來!"
    《怨憎簿》上的血字如烙鐵般灼熱。林墨的左臂不受控製地抬起,青灰色皮膚下的書頁紋路瘋狂翻動,最終指向東北方——慈心院舊址的位置。
    "來不及完全準備了。"張天師抓起一把銅錢撒在地上,銅錢詭異地立著旋轉,"血月已現,幽冥教提前開始了儀式。"
    沈青玄抹去額頭的汗水:"師父,血衣婆婆的怨氣..."
    "被利用了。"張天師收起銅錢,"她看到的畫麵是三年前的,現在往生殿裏恐怕已經..."老人突然住口,望向化工廠外。
    夜空中,一輪血月悄然升起,比平常大了整整一倍,散發著不祥的紅光。更詭異的是,月光照到的地方,地麵開始滲出細密的血珠。
    "糟了!"張天師臉色大變,"血衣婆婆的怨氣被血月激發了!她正在重組!"
    仿佛印證他的話,化工廠中央的灰燼突然旋轉起來,形成個小型的血色旋風。旋風越來越快,範圍不斷擴大,所過之處鋼架扭曲斷裂,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退後!"張天師一把推開林墨,"沈青玄,護住四方!"
    沈青玄迅速在周圍貼下八張紫符,形成個簡易結界。林墨的《怨憎簿》左臂自動激活,青灰色蔓延至肩膀,皮膚上的符文亮起刺目血光。
    血色旋風突然炸開,衝擊波將三人全部掀翻!林墨撞在身後的鋼架上,肋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他掙紮著爬起來,眼前的景象讓血液幾乎凝固——
    一個三米高的血色人形站在旋風中心,白發如活物般舞動,每一根都粗如兒臂。腐爛的壽衣滴下粘稠黑血,落地即凝結成冰霜。當它轉頭時,林墨看到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李阿秀的五官扭曲變形,眼睛全白,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滿口尖牙。
    "血衣...真身..."沈青玄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
    這才是血衣婆婆的完全體,凝聚了所有分散怨氣的終極形態。
    "還...我...孩...子..."血衣婆婆的聲音不再是單一的嘶吼,而是成百上千個聲音的合鳴,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像是所有死於非命者的怨念集合。
    張天師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那隻青灰色的右手猛地拍在地上,口中喝道:"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地麵裂開七道縫隙,金光如岩漿般噴湧而出,在空中交織成網。血衣婆婆的白發如鞭子般抽來,與金光相撞,爆出震耳欲聾的炸響。
    沈青玄趁機繞到側麵,桃木劍引動天雷。一道閃電劈開血雲,正中血衣婆婆後背!壽衣被撕開個大口子,露出裏麵蠕動的黑色物質——那不是血肉,而是無數張縮小的痛苦人臉。
    "沒效果!"沈青玄驚呼,"雷法隻能傷到表麵!"
    血衣婆婆緩緩轉身,腹部突然裂開,射出數十條血淋淋的臍帶,如標槍般刺向沈青玄!千鈞一發之際,林墨的《怨憎簿》左臂自動揮動,一道暗紅光刃橫斬,將臍帶齊齊切斷。
    斷落的臍帶在地上扭動,迅速膨脹成嬰兒形狀的血色人偶,爬向三人。
    "共情!"張天師一邊用金光逼退血衣婆婆,一邊對林墨喊,"用《怨憎簿》連接她的核心記憶!"
    林墨咬牙衝向前方,左臂高舉。《怨憎簿》紋路脫離皮膚,在半空中形成本虛幻的書冊投影,書頁嘩啦啦翻動,停在一幅畫麵上:李阿秀抱著死嬰痛哭的場景。
    "李阿秀!看看真相!"林墨將左臂插入地麵,青灰色順著手臂蔓延到書頁投影上,"《怨憎簿》·往事重現!"
    投影畫麵突變,顯示出誣陷李阿秀的村民們被債主亂刀砍死的場景,以及她夭折的孩子化作光點升空的模樣——這是林墨根據《怨憎簿》記載模擬的"偽輪回"景象。
    血衣婆婆的動作停滯了。她死白的眼睛盯著投影,白發垂落下來,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有效果!"沈青玄趁機又貼了幾張符在周圍,加固結界。
    然而下一秒,血衣婆婆突然發出震天動地的尖嘯:"假...的!!!"
    聲浪化為實質衝擊波,方圓百米所有玻璃製品同時炸裂!投影畫麵如鏡子般破碎,林墨如遭重擊,七竅流血跪倒在地。血衣婆婆的腹部再次裂開,這次射出的不是臍帶,而是一根由無數嬰兒小手組成的血煞長矛,直刺林墨心口!
    "林墨!"沈青玄飛身來救,卻慢了半步。
    千鈞一發之際,《怨憎簿》自動翻到封底,小雨的靈體如炮彈般射出!她沒有實體,卻硬生生用身體擋在了林墨麵前。
    血煞長矛貫穿小雨靈體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林墨看到小雨轉過頭,對他做了個口型:"...哥哥..."
    然後她的靈體如煙花般爆開,化作萬千銀白光點。這些光點沒有消散,而是匯聚成一條光帶,纏繞住血煞長矛,順著它直奔血衣婆婆本體!
    "不!"林墨想抓住光帶,卻撲了個空。
    光帶接觸到血衣婆婆的瞬間,奇跡發生了——接觸點如同被潑了強酸,血煞之氣迅速消融,露出裏麵李阿秀原本的魂魄輪廓。光帶繼續擴散,所過之處,怨氣如雪遇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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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化...這是第七靈童的真正能力..."張天師喃喃道。
    血衣婆婆瘋狂掙紮,白發如巨蟒般拍打地麵,卻無法阻止光帶的蔓延。當淨化進行到胸口時,李阿秀的麵容短暫恢複了清明:"寶兒...娘來了..."
    最後的怨氣被淨化,血衣婆婆巨大的身軀轟然崩塌,化作漫天光點。其中最大的一團飄到林墨麵前,隱約形成個懷抱嬰兒的女子形象,對他鞠了一躬,然後升向夜空。
    光帶重新匯聚,變回小雨的靈體,但比之前透明了許多,鎖鏈印記幾乎看不見了。她虛弱地飄回《怨憎簿》,書冊自動合攏,封麵的印記也暗淡無光。
    "小雨!"林墨捧著書冊,心如刀絞。
    "靈力耗盡。"張天師檢查了一下,"暫時休眠而已。"他看了眼血月,"沒時間了,我們必須立刻前往生殿。"
    林墨剛要起身,右胸突然傳來劇痛。低頭一看,血煞長矛雖然被淨化擋下,但餘波仍然在他右胸開了個血洞,兩根肋骨清晰可見。
    "你傷得太重。"沈青玄取出繃帶簡單包紮,"留下等..."
    "不。"林墨咬牙站起來,"小雨是為了救我...而且..."他舉起《怨憎簿》,封麵的鎖鏈印記微微閃爍,"我能感覺到她在呼喚我。"
    張天師從袖中取出三張紫金色符籙:""神行符",能讓我們十分鍾內趕到慈心院。"他頓了頓,"但代價是透支體力,你的傷..."
    "給我一張。"林墨毫不猶豫地伸手。
    符紙貼在腿上瞬間,一股灼熱感從腳底直衝頭頂。林墨的視野突然拔高,周圍的景物拉長成彩色線條。再回過神時,三人已經站在慈心院廢棄的大樓前。
    這座上世紀五十年代的建築在血月下顯得格外陰森。主樓的門窗全被磚頭封死,牆上爬滿枯藤,唯一入口是側麵的鐵門——如今大敞四開,裏麵黑得像墨。
    "記住,"張天師壓低聲音,"往生殿下不止有初代判官的左手,還有更危險的東西。我們的目標是《怨憎簿》下冊和小雨的肉身,不要戀戰。"
    林墨點頭,右胸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更讓他擔心的是《怨憎簿》裏沉睡的小雨。他能感覺到書冊在微微震動,像是感應到了什麽。
    沈青玄打頭陣,桃木劍散發出柔和金光,照亮前路。走廊裏堆滿破損的家具和醫療設備,牆上的標語已經褪色,但仍能辨認:"慈心濟世兒童樂園"...
    越往裏走,溫度越低。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成霜,地麵開始出現細密的紅色水珠——和化工廠一樣,是血月的影響。
    "停。"張天師突然舉手,"有陣法。"
    前方走廊看似平常,但老人青灰色的右手微微發亮,顯示出地麵隱藏的符文——是個觸發式陷阱,踩上去會立刻引來守衛。
    "繞路。"沈青玄指向右側的護士站,"後麵應該有樓梯間。"
    護士站的櫃台積滿灰塵,但桌上的病曆本卻詭異地整齊排列。林墨隨手翻開一本,上麵的名字讓他毛骨悚然:
    "實驗體7號,女,5歲。植入聖女人格進度37,出現排異反應..."
    他快速翻閱其他病曆,發現前六個實驗體都記錄著"死亡",死因全是"怨氣過載"。而第七本的最後一頁被撕掉了,隻留下一點血跡。
    "這邊!"沈青玄發現了通往下層的樓梯。
    樓梯間的門被鐵鏈鎖著,但鎖已經鏽蝕。張天師輕輕一扯,鐵鏈就斷成幾截。門後是向下的螺旋樓梯,深不見底,黑暗中傳來若有若無的...鐵鏈聲?
    "聽到了嗎?"林墨耳語。
    沈青玄點頭:"像是...很大的鎖鏈在晃動。"
    張天師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初代判官的左手...它感應到我們了。"
    三人小心下行。樓梯似乎沒有盡頭,轉了不知多少圈後,林墨發現牆麵上開始出現細小的符文——與《怨憎簿》上的文字同源,但更加古老。
    終於,樓梯到了盡頭。麵前是扇鏽跡斑斑的鐵門,門上用血畫著巨大的銜尾蛇圖案,蛇眼處是兩個鎖孔。
    "需要鑰匙。"沈青玄檢查門鎖。
    林墨的左臂突然刺痛,《怨憎簿》紋路脫離皮膚,在空中組成一行字:
    "判官之血,可啟此門。"
    張天師卻攔住他:"等等。門後有東西在等我們。"
    "什麽東西?"
    "你左手的來源。"老人神色複雜,"初代判官...不,應該說是"它"...已經等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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