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校醫之殤：林薇的臨終托付
    那聲微弱的咳嗽，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間打破了通道內沉重的喘息和門外喪屍持續不斷的撞擊聲。
    冷鋒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鷹隼般射向濃煙彌漫的器材室入口方向！不是錯覺！聲音確確實實來自器材室內部！
    “誰？！”陳雪也聽到了，她掙紮著從地上坐起，聲音嘶啞而警惕，手中下意識地攥緊了那個冰冷的防風打火機。蘇婉和林薇同樣被驚動，臉上寫滿了驚疑和恐懼。這鬼地方，除了他們，難道還有別的幸存者？或者…是更可怕的東西？
    冷鋒的心髒在胸腔裏狂跳，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近乎瘋狂的希冀！晶核！屬性晶核！如果裏麵的人…或者別的什麽…有晶核呢？！
    他強忍著全身散架般的劇痛，掙紮著站起身，抄起腳邊那把沉重的消防斧。冰冷的斧柄入手，帶來一絲微弱的安全感。他沒有絲毫猶豫，對著陳雪和蘇婉低聲命令：“看好它們！守著門！”然後，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著器材室那扇虛掩的鐵門走去。
    濃煙嗆得他劇烈咳嗽，淚水模糊了視線。他每一步都踩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在死寂的通道裏顯得格外刺耳。門外喪屍的撞擊聲似乎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靜而變得更加狂暴。
    走到器材室門口，冷鋒深吸一口氣立刻被濃煙嗆得再次咳嗽），猛地抬腳，狠狠踹開了虛掩的鐵門！
    “哐當！”
    鐵門撞在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一股更加濃烈的灰塵混合著黴味、消毒水味和某種…淡淡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器材室內部比通道更加昏暗，隻有高高的氣窗外透入的、被黑雨和濃煙過濾的、極其微弱的光線。借著這點微光，冷鋒迅速掃視。
    一排排高大的金屬架子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著，上麵堆放著各種蒙塵的體育器材：籃球、足球、排球、跳繩、標槍、鉛球…角落裏，幾個裝著舊體操墊的大布袋散亂地堆放著。空氣中彌漫著死寂。
    咳嗽聲…似乎是從最裏麵、靠近氣窗的角落傳來的？
    冷鋒握緊消防斧，一步一步，警惕地向裏走去。腳下的灰塵很厚，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過每一個架子後麵，每一個可能藏身的陰影。
    “咳咳…咳…”那微弱的咳嗽聲再次響起，比剛才清晰了一些，帶著一種極度的虛弱和痛苦。
    冷鋒猛地停下腳步，目光鎖定在最裏麵一排架子後麵！他深吸一口氣，猛地繞了過去！
    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隻見牆角的地麵上，鋪著幾張臨時拚湊起來的舊體操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蜷縮在墊子上，身體因為劇烈的咳嗽而不斷顫抖。白大褂上沾染著大片已經發黑幹涸的血跡，還有新鮮的、暗紅色的血漬從她捂著小腹的手指縫間不斷滲出。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發紫，額頭上布滿冷汗，頭發淩亂地黏在臉頰上。
    是林薇？！不…不對！冷鋒瞬間認出，這竟然是學校的校醫——柳青！那個總是帶著溫和笑容、說話輕聲細語、被學生們私下稱為“柳姨”的校醫！
    “柳…柳醫生？！”冷鋒失聲叫道，聲音因為震驚而變調。他萬萬沒想到，躲在這裏的竟然是校醫！
    柳青似乎被冷鋒的聲音驚動，艱難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她的眼神渙散而痛苦，充滿了血絲，當看清站在麵前、渾身浴血、手持消防斧的冷鋒時，她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極度的驚恐，隨即又被一種更加深沉的絕望和疲憊所取代。
    “冷…冷鋒同學？”柳青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帶著濃重的喘息聲，“你…你怎麽也在這裏？外麵…外麵怎麽樣了？”她每說一個字，都牽動著腹部的傷口，疼得眉頭緊鎖，冷汗直流。
    冷鋒快步上前，蹲下身。濃烈的血腥味混雜著消毒水的氣味直衝鼻腔。他這才看清，柳青捂著小腹的手下方，白大褂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裏麵胡亂纏著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浸透！傷口顯然非常嚴重！
    “柳醫生！你受傷了？！”冷鋒的心沉了下去。柳青的狀態，比鷹眼好不了多少！同樣瀕臨死亡！
    “咳咳…被…被那些東西…抓的…”柳青艱難地說著，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恐懼的回憶，“黑雨…淋到…很多人…都變了…瘋了…見人就咬…我…我躲進了器材室…關門時…被一個…學生模樣的…抓了一下…”她說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出的痰液裏帶著暗紅的血絲。
    “柳醫生！堅持住！”冷鋒急道，他想起了智腦的掃描和救治方案！柳青是醫生！如果她能活下來，對團隊至關重要！“有沒有藥？急救包？止血的東西？”
    柳青艱難地搖了搖頭，眼神黯淡：“器材室…隻有…簡單消毒…紗布…都用完了…止不住…”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灰敗，眼神中的光芒在迅速流逝。“冷鋒…聽我說…我…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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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柳醫生！你…”冷鋒還想說什麽。
    柳青卻猛地抬起那隻沒有捂傷口的手，顫抖著指向器材室深處一個上鎖的鐵皮櫃子。“那…那個櫃子…鑰匙…在我口袋裏…裏麵…有…”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氣息也越來越微弱，“…很重要的…東西…給…給需要的人…”
    她的目光艱難地轉向冷鋒，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對死亡的恐懼，有對生命的留戀，但更多的，是一種將某種沉重責任托付出去的決然。“活下去…冷鋒…帶著…大家…活下去…”最後幾個字，如同歎息般飄散在充滿灰塵和血腥的空氣裏。
    柳青的手無力地垂落下去，那雙曾充滿溫和與關切的眼眸，徹底失去了光彩，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彌漫的濃煙。隻有嘴角，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未能完成的囑托。
    校醫柳青，隕石天降、黑雨傾盆後，在體育館器材室的冰冷角落，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一股巨大的悲愴和無力感瞬間攫住了冷鋒！又一個熟悉的人，在他眼前逝去！這該死的末世！
    但此刻，沒有時間悲傷！鷹眼和大白牙還在外麵生死一線！
    冷鋒強壓下心頭的酸楚，伸手在柳青白大褂的口袋裏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串冰冷的金屬鑰匙。他立刻起身，踉蹌著衝到器材室深處那個上鎖的鐵皮櫃子前。鑰匙串上隻有三把鑰匙，他試了兩次，第三把終於插入了鎖孔。
    “哢嚓！”
    鎖開了。
    冷鋒猛地拉開櫃門！
    裏麵沒有藥品，也沒有急救包。隻有幾本厚厚的醫學書籍，一些泛黃的病曆檔案袋，以及…一個用舊報紙層層包裹著的、四四方方的硬物。
    冷鋒的心跳陡然加速！他一把抓起那個包裹，觸手冰涼沉重！他粗暴地撕開層層報紙！
    裏麵露出的，是一個通體呈暗銀灰色、大約煙盒大小的金屬盒子！盒子表麵沒有任何標識，觸感冰涼光滑，帶著一種超越時代的科技感。盒蓋是密封的，嚴絲合縫，找不到任何開關或按鈕。
    這是什麽？柳醫生臨死前托付的“很重要的東西”？
    冷鋒來不及細想，他的注意力瞬間被盒子旁邊散落的幾樣東西吸引了！
    是晶核！
    三顆！雖然大小不一，形狀也不規則，但確確實實是晶核！不再是碎片！其中一顆隻有花生米大小，呈現出一種渾濁的灰白色，內部流轉著微弱白光——這應該就是普通的“標準能量結晶晶核）”。另外兩顆則更加引人注目！
    一顆有蠶豆大小，呈現出一種溫潤的、如同上好羊脂玉般的乳白色，內部似乎有柔和的光暈在緩慢流淌，散發著一股令人精神舒緩的氣息。
    另一顆則稍小，顏色更加奇異！它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如同凝固火焰般的暗紅色，內部仿佛有岩漿在緩慢湧動，散發出一種微弱卻灼熱的能量波動！僅僅是靠近，冷鋒就感覺掌心微微發熱！
    純淨光屬性生物能量結晶？純淨火屬性生物能量結晶？！
    狂喜如同電流般瞬間竄遍冷鋒全身！鷹眼和大白牙有救了！
    他一把抓起那顆暗紅色的火屬性晶核和那顆乳白色的光屬性晶核！冰冷與溫潤、灼熱與柔和的觸感同時傳來！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衝向通道！
    “陳雪！蘇婉！有救了！它們有救了！”冷鋒衝出器材室，對著守在門邊的兩人嘶聲大喊，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陳雪和蘇婉被他的喊聲驚得抬起頭，臉上還帶著淚痕和煙灰，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希冀。
    冷鋒衝到鷹眼身邊，看著它微弱起伏的胸膛和身下不斷擴大的血泊，毫不猶豫地將那顆散發著灼熱氣息的暗紅色火屬性晶核，按在了鷹眼血肉模糊的背脊傷口附近！
    “方舟！執行方案！能量灌注！屬性適配！目標：鷹眼！”冷鋒在意識中對著智腦發出狂吼！
    【指令確認。目標鎖定：鷹眼。】
    【檢測到純淨火屬性生物能量結晶晶核）x 1。】
    【能量屬性高度契合。】
    【執行定向能量灌注…引導異能核心反哺修複…】
    隨著智腦冰冷的提示，冷鋒掌心的那顆暗紅色晶核驟然亮起刺目的紅光！一股精純而狂暴的、如同熔岩般灼熱的能量洪流，順著冷鋒的手掌，猛地湧入鷹眼冰冷的身體！
    “嗚——！！！”昏迷中的鷹眼發出一聲痛苦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低吼！它龐大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背部的傷口處，那翻卷的皮肉邊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亮起一層微弱的、如同燒紅烙鐵般的赤紅光芒！光芒所過之處，翻卷的皮肉在劇烈蠕動、收緊！滲出的鮮血仿佛被高溫瞬間蒸發凝固！斷裂的骨骼發出細微的“劈啪”聲，似乎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強行複位、彌合！它原本微弱到極致的生命氣息，如同被澆上了汽油的火苗，猛地向上竄起！雖然依舊虛弱，卻不再是那瀕死的搖曳！
    成功了！冷鋒心中狂喜！他立刻將目光投向陳雪懷中的大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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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大白牙！這個給它！”冷鋒將那顆乳白色的光屬性晶核塞給陳雪。
    陳雪看著手中溫潤如玉的晶核，又看看懷中氣息微弱的大白牙，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立刻學著冷鋒的樣子，將晶核按在大白牙小小的身體上主要是胸口位置）。
    “方舟！目標：大白牙！執行方案！屬性適配！”冷鋒用意念補充指令。
    【指令確認。目標鎖定：大白牙。】
    【檢測到純淨光屬性生物能量結晶晶核）x 1。】
    【能量屬性高度契合光屬性對金土屬性有良好兼容性）。】
    【執行定向能量灌注…強化異能核心…】
    乳白色的晶核瞬間散發出柔和而溫暖的白光，如同晨曦般籠罩了大白牙小小的身體。它那因為透支而黯淡的鑽石異能核心，仿佛幹涸的河床迎來了甘霖，貪婪地吸收著這精純的光屬性能量！它身體表麵那層因為虛弱而消失的微弱晶光，再次浮現出來，並且變得更加凝實、穩定！原本急促微弱的呼吸，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平穩、悠長！雖然依舊昏迷，但生命體征明顯穩固下來！
    “有效！真的有效！”蘇婉看著眼前這如同神跡般的變化，激動得捂住嘴，眼淚再次湧出。林薇也瞪大了眼睛，充滿了難以置信。
    冷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他看著氣息逐漸平穩的鷹眼和大白牙，又看了看手中那顆剩下的、灰白色的普通晶核。智腦的能源儲備因為剛才的深度掃描和引導灌注消耗了一些，隻剩0.01。
    就在這時！
    “吼——！！！”
    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凶戾的咆哮，猛地從防火門外炸響！這咆哮聲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刺耳感，充滿了暴虐和毀滅的氣息！仿佛有什麽更可怕的東西被吸引了過來！
    緊接著！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通道都劇烈地晃動起來！天花板的灰塵如同瀑布般落下！
    隻見那扇厚重的、被金屬門閂鎖死的防火門，門板中央位置，竟然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向內凸起的巨大拳印！金屬門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門框周圍的牆體簌簌開裂！
    “吼！！！”又是一聲恐怖的咆哮！伴隨著更加沉重的撞擊！
    “轟！！！”
    門板中央再次出現一個更加巨大的拳印！整個金屬門板以拳印為中心，扭曲變形得更加厲害！門閂的金屬部件發出刺耳的、即將斷裂的呻吟！
    “什麽東西？！”陳雪和蘇婉嚇得麵無血色，驚恐地望向那扇扭曲變形的門！林薇更是尖叫著縮到了牆角！
    冷鋒瞳孔驟縮！這力量！絕對不是普通喪屍能擁有的！是變異體？！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智腦的掃描結果瞬間出現在意識中：
    【警告！檢測到高強度生物汙染源變異體）接近！能量波動：狂暴！力量屬性顯著強化！威脅等級：致命！位置：主體正前方0.3米！】
    “後退！全部後退！”冷鋒嘶聲大吼，抄起地上的消防斧，擋在了眾人和那扇扭曲的防火門之間！心髒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剛剛獲得喘息，更恐怖的危機已然降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嗚…嗷…”
    一聲微弱卻充滿不屈的嗚咽聲在冷鋒身後響起。
    冷鋒猛地回頭！
    隻見地上，原本昏迷不醒的鷹眼，不知何時竟然掙紮著抬起了沉重的頭顱！它那雙疲憊的藍眼睛裏，此刻卻燃燒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實質火焰般的赤紅光芒！那光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熾烈、都要凝練！它死死地盯著那扇不斷被撞擊、扭曲變形的防火門，喉嚨裏發出低沉而充滿威脅的咆哮！背部的傷口還在滲血，但那層如同烙鐵般的赤紅光芒卻更加明亮，一股灼熱的氣息開始從它龐大的身軀上散發出來！
    它感知到了門外那巨大的威脅！在火屬性晶核的刺激和修複下，在保護主人的本能驅使下，它的力量正在迅速恢複，甚至…超越以往！
    “吱吱…吵死了…還讓不讓兔睡覺了…”陳雪懷裏，大白牙也動了動，極其微弱卻充滿不耐煩的意念在冷鋒腦中響起。它身上的那層晶光也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隨時準備再次硬化。
    冷鋒看著掙紮起身、眼中燃著怒火的鷹眼，又看看懷裏開始不安分的大白牙，再看看手中冰冷的消防斧和那顆灰白色的普通晶核，一股強烈的戰意混合著冰冷的殺機，在他眼中瘋狂凝聚！
    來吧！不管門外是什麽鬼東西！想進來，就得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他握緊了消防斧，對著意識中的智腦下達了最後的指令：“方舟！剩餘能量！全部灌注！目標：消防斧！強化！”
    【指令確認。消耗剩餘能源0.01 + 標準能量結晶晶核）x 1。】
    【執行物質臨時強化…目標：強化木柄消防斧…】
    【強化方向：鋒銳+10，堅固+5，能量傳導性微量提升火屬性）…】
    【強化完成。持續時間：15分鍾。】
    冰冷的提示閃過。冷鋒手中那把沉重的消防斧，斧刃上驟然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如同火星跳躍般的赤紅色流光！一股若有若無的灼熱氣息從斧身散發出來！
    與此同時！
    “吼——！！！”
    門外那恐怖的咆哮達到了頂點！
    “轟隆——！！！”
    一聲如同炸藥爆破般的巨響！
    那扇扭曲變形的厚重防火門，連同堅固的金屬門閂，在無法想象的巨力轟擊下，如同紙糊般徹底爆裂開來！無數金屬碎片和水泥塊如同炮彈般向通道內激射！
    煙塵彌漫中，一個龐大、猙獰、散發著恐怖氣息的扭曲身影，如同地獄爬出的魔神，踏著破碎的門框，一步跨入了這方狹小的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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