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死地：趙剛的千斤頂斷後
    刀疤光頭那破鑼般的嘶吼還在曠野中回蕩，貪婪和暴戾如同實質的毒霧，將校車團團圍住。幾支鏽跡斑斑的獵槍槍口，如同毒蛇冰冷的信子，死死鎖定著駕駛室。
    冷鋒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斧柄冰冷的金屬。冰冷的殺意在他眼中凝聚，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狹路相逢，唯有血戰！他體內的黑鐵級力量在疲憊的軀體下奔湧，三秒預見的能力在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下蓄勢待發！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瞬間！
    “呱——！！！”
    一聲淒厲、嘶啞、如同金屬摩擦玻璃般刺耳的鳴叫，猛地撕裂了凝滯的空氣，從眾人頭頂的灰暗天幕上傳來！聲音中充滿了混亂、暴戾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瘋狂！
    所有人，包括那些凶神惡煞的掠奪者，都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隻見原本隻是陰沉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被一片巨大的、不斷翻滾湧動的“烏雲”所覆蓋！但那並非真正的烏雲！而是由無數隻體型巨大、翼展超過一米、通體覆蓋著油亮漆黑羽毛的——變異烏鴉組成的恐怖鴉群！
    這些烏鴉的眼睛不再是黑色，而是閃爍著一種病態的、令人心悸的血紅色光芒！它們的喙變得如同彎曲的黑色匕首，閃爍著金屬般的寒光！爪子更是如同精鋼打造的利鉤！最駭人的是，它們身上許多地方的羽毛脫落，露出下麵潰爛流膿的皮膚，散發出濃烈的腐臭氣息！
    鴉群如同黑色的死亡風暴，在低空盤旋、俯衝、發出令人頭皮炸裂的尖嘯！它們的目標，赫然是下方所有活動的生物！無論是冷鋒的校車，還是那些攔路的掠奪者！
    “媽的！是鬼鴉！快找掩體！”刀疤光頭臉上的凶悍瞬間被驚恐取代，他嘶聲大吼，第一個丟下斧頭，連滾帶爬地撲向路障後麵一輛廢棄的卡車殘骸！
    其他掠奪者也瞬間亂作一團！什麽搶劫、什麽女人，在死亡的威脅麵前都成了笑話！他們尖叫著，如同受驚的兔子，紛紛撲向路障後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呱啊——！！！”
    鴉群發動了攻擊！如同黑色的暴雨傾盆而下！無數道黑影帶著刺耳的破風聲，如同出膛的炮彈，狠狠撞向地麵！
    噗嗤！噗嗤！
    幾個動作稍慢的掠奪者，瞬間被數隻鬼鴉撲中！鋒利的鳥喙如同鑽頭般刺穿他們的皮肉，深深紮進身體！鋼鉤般的爪子瘋狂撕扯！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瞬間響起！一個掠奪者被幾隻鬼鴉同時撲倒，瞬間就被撕扯得血肉模糊，腸穿肚爛！另一個則被一隻體型格外巨大的鬼鴉用利爪抓起，帶到半空，再狠狠摔下！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血腥味如同最強烈的催化劑，徹底引爆了鴉群的瘋狂！它們不再區分目標，眼中隻有殺戮和吞噬！路障附近瞬間變成了血肉屠場！掠奪者的慘嚎和鬼鴉的尖嘯混雜在一起，構成一曲地獄的交響！
    “機會！”冷鋒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轟——！！！
    校車龐大的柴油發動機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沉重的車身如同掙脫束縛的猛獸，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撞向那由廢棄車輛堆砌而成的路障！
    轟隆！哢嚓！哐當！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路障在沉重的校車麵前如同紙糊的玩具！幾輛堆疊在一起的破舊轎車被撞得扭曲變形、零件四散飛濺！校車憑借著堅固的車身和巨大的動能，硬生生在路障中央撞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車身劇烈顛簸，擋風玻璃上的裂紋瞬間擴大！
    “衝過去！”冷鋒緊握方向盤，穩住車身，校車咆哮著衝過了缺口！
    車窗外，是地獄般的景象。鬼鴉如同跗骨之蛆，瘋狂地撲打著校車的車身！鋒利的鳥喙和爪子刮擦著厚重的鋼板，發出令人牙酸的“滋啦”聲！血紅的眼睛透過布滿汙跡的車窗，死死盯著車內的人！擋風玻璃上瞬間布滿了無數撞擊的汙點！
    “啊！”蘇婉看著窗外密密麻麻、瘋狂撞擊的鬼鴉，發出驚恐的尖叫，緊緊抱住昏迷的陳雪，蜷縮在座椅角落。
    “吱——！！好多鳥！好可怕！別啄兔爺！）”大白牙發出淒厲的意念尖叫，瞬間解除鑽石化，化作一道白影，“嗖”地鑽進了前排座椅下方最深的縫隙裏，瑟瑟發抖。
    “嗚…汪！”鷹眼雖然虛弱，但依舊掙紮著站起來，對著窗外瘋狂撞擊的鬼鴉發出威脅的低吼，盡管它的激光眼暫時無法使用。
    衝過路障，校車衝上了前方那條通往城市外圍、年久失修的舊省道。然而，更大的危機接踵而至！
    天空中那遮天蔽日的鬼鴉群，顯然被校車這個巨大的、移動的目標徹底激怒了！它們放棄了那些四散奔逃的掠奪者殘骸，如同被無形的磁石吸引，匯聚成一股更加龐大、更加狂暴的黑色洪流，緊追著校車不放！無數道黑影如同黑色的雨點，瘋狂地撞擊著校車的車頂、車身、車窗！
    砰砰砰！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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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集的撞擊聲如同冰雹砸落！車身劇烈地震顫著！擋風玻璃上的裂紋越來越多，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一隻體型格外巨大、翼展接近兩米的鬼鴉頭領，如同黑色的戰鬥機，一次又一次地俯衝下來，用它那如同彎刀般的巨大鳥喙，狠狠啄擊著擋風玻璃的同一個位置！
    哢嚓！
    一聲脆響！擋風玻璃上被啄擊的位置，終於不堪重負，裂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破洞！
    “呱啊——！！！”鬼鴉頭領發出興奮的尖嘯，血紅的眼睛透過破洞，死死鎖定了駕駛座上的冷鋒！它猛地收縮翅膀，試圖將整個腦袋都擠進來！
    冰冷的腥風瞬間灌入駕駛室！
    “滾開！”冷鋒瞳孔驟縮，左手猛地鬆開方向盤，閃電般拔出插在腰間的短矛，狠狠刺向那試圖擠進來的猙獰鳥頭！
    噗嗤！
    短矛精準地刺中了鬼鴉頭領的頸部！黑綠色的汙血瞬間噴濺出來！
    “呱——！！！”鬼鴉頭領發出一聲痛苦而憤怒的尖嘯，猛地縮回了腦袋！但它的攻擊並未停止！它再次拉升高度，然後帶著更加狂暴的氣勢，狠狠俯衝下來！目標依舊是那個破洞！
    同時，更多的鬼鴉被頭領的瘋狂所感染，開始更加瘋狂地撞擊擋風玻璃的破洞邊緣！玻璃的裂紋在密集的撞擊下飛速擴大！
    “擋風玻璃要撐不住了！”蘇婉驚恐地看著那迅速蔓延的裂紋，尖叫著提醒。
    冷鋒的心沉到了穀底！一旦擋風玻璃徹底碎裂，這些瘋狂的鬼鴉就會如同潮水般湧入車廂！後果不堪設想！必須立刻找到掩體！
    他瘋狂地掃視著前方破敗的道路。兩旁是幹枯的農田和稀疏的樹林，沒有任何堅固的建築物！唯一的希望…
    “前麵！隧道！”冷鋒的目光猛地鎖定！在前方大約兩公裏處，兩座光禿禿的山丘之間，一個巨大的、如同巨獸張開的黑洞般的隧道入口，出現在視野盡頭！那是舊省道穿山而過的隧道！雖然裏麵一片漆黑，未知的危險可能更多，但至少能暫時阻擋空中這些致命的鬼鴉！
    “坐穩了！”冷鋒嘶吼著，將油門踩到了底！校車引擎發出不堪重負的咆哮，速度再次提升，朝著那黑暗的隧道入口亡命狂奔！
    身後的鬼鴉群如同跗骨之蛆，緊追不舍！撞擊聲更加密集！擋風玻璃上的破洞周圍，蛛網般的裂紋已經蔓延到了整塊玻璃！
    “呱啊——！！！”
    鬼鴉頭領再次發出狂暴的尖嘯，如同黑色的閃電，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狠狠撞向那布滿裂紋的擋風玻璃！
    轟——！！！
    一聲巨響！早已不堪重負的擋風玻璃，在鬼鴉頭領這搏命一撞之下，終於徹底爆裂開來！無數玻璃碎片如同子彈般向車廂內激射！
    冷鋒本能地低頭俯身，玻璃碎片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帶起幾縷斷發！冰冷的狂風混合著濃烈的腐臭氣息，瞬間灌滿了整個駕駛室！
    “呱！”鬼鴉頭領那猙獰的、沾滿黑綠色汙血的腦袋，猛地從破碎的窗口探了進來！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冷鋒，彎曲如刀的鳥喙帶著腥風，狠狠啄向他的眼睛！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汪——！！！”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灰白的身影帶著憤怒的咆哮猛撲而至！是鷹眼！這忠誠的二哈在擋風玻璃碎裂的瞬間就衝到了駕駛座旁邊！它用盡最後的力氣，猛地躍起，用自己的身體狠狠撞向鬼鴉頭領探進來的腦袋！
    砰！
    鷹眼沉重的身軀和鬼鴉頭領撞在一起！兩者同時發出一聲悶哼！鬼鴉頭領被撞得向後一仰，啄擊落空！而鷹眼則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向後翻滾，重重摔在車廂地板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鷹眼！”冷鋒心中一痛，但此刻無暇他顧！他猛地抬手，手中短矛如同毒蛇吐信，趁著鬼鴉頭領被撞得失衡的瞬間，狠狠刺出！
    噗嗤！
    短矛精準無比地從鬼鴉頭領大張的鳥喙中刺入，貫穿了它的顱腔！
    “嘎…呃…”鬼鴉頭領的尖嘯瞬間變成了破風箱般的嗬嗬聲，血紅的眼睛光芒迅速黯淡，龐大的身軀抽搐著，從破碎的窗口滑落下去！
    頭領的死亡，讓緊追不舍的鴉群出現了一瞬間的混亂和遲疑！
    就是現在！
    校車咆哮著，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猛地衝進了那如同巨獸之口的黑暗隧道！
    冰冷、潮濕、混合著濃重黴味和淡淡血腥味的空氣瞬間將校車吞沒！刺眼的天光被隔絕在外，眼前瞬間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黑暗！隻有校車那兩道昏黃的車燈，如同風中殘燭般，刺破前方濃稠的黑暗，照亮一小段布滿灰塵、散落著碎石和廢棄物的隧道地麵。
    “關窗！關窗！”冷鋒一邊死死穩住顛簸的方向盤，一邊對著後車廂嘶吼！隧道入口狹窄，暫時阻擋了鴉群，但難保不會有零星的鬼鴉追進來！
    蘇婉反應極快，掙紮著撲向車廂兩側的推拉窗，用盡力氣將其死死關上！鷹眼也掙紮著爬起來，用身體抵住一扇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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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悶死兔爺了！）”大白牙的意念充滿了抱怨，但它也意識到危險，縮在座椅下不敢動彈。
    衝入隧道幾十米後，冷鋒猛地踩下刹車！刺耳的刹車聲在封閉的隧道內被無限放大，發出震耳欲聾的回響！校車拖出長長的刹車痕，終於在隧道中央停了下來。引擎的轟鳴聲在死寂的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兀。
    暫時安全了。
    冷鋒熄了火，隻留下微弱的儀表盤燈光。他靠在駕駛座上，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肋下的傷口，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冷汗浸透了他破爛的校服。剛才擋風玻璃碎裂的瞬間，死亡的陰影是如此真切。
    他回頭看向車廂。蘇婉癱坐在座椅上，抱著依舊昏迷、體溫滾燙的陳雪，臉上毫無血色，眼神充滿了劫後餘生的茫然和深深的恐懼。鷹眼趴在地板上，痛苦地喘息著，眼角焦黑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剛才撞擊鬼鴉頭領顯然讓它傷上加傷。大白牙從座椅下探出半個腦袋，小眼睛警惕地掃視著車窗外濃稠的黑暗。
    “都…都沒事吧？”冷鋒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我…我沒事…”蘇婉的聲音帶著顫抖，她看向陳雪，“可是陳雪…她好像更燙了…呼吸也更弱了…”
    冷鋒的心猛地一沉。他解開安全帶，忍著劇痛，踉蹌著走到後車廂。他伸手試探陳雪的額頭，入手滾燙得如同烙鐵！她的呼吸極其微弱，嘴唇幹裂發紫，生命氣息正在飛速流逝！必須立刻降溫！否則她撐不過半小時！
    “水！給她擦身體降溫！”冷鋒立刻從儲物空間裏取出最後半瓶純淨水，擰開蓋子遞給蘇婉。
    蘇婉接過水，撕下自己相對幹淨的內襯衣角，沾濕了水，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陳雪的額頭、脖頸和手臂。清涼的水似乎讓陳雪稍微舒服了一點，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但體溫依舊高得嚇人。
    冷鋒看著蘇婉的動作，目光掃過鷹眼疲憊痛苦的樣子，再看向車窗外那吞噬一切的黑暗。隧道深處，死寂中隱藏著未知的危險。入口處，雖然暫時聽不到鬼鴉的尖嘯，但難保它們不會放棄。他們被困在了這個黑暗的囚籠裏，而陳雪的生命正在飛速流逝。
    必須出去！必須找到藥！或者…至少找到水源！
    “我下車看看。”冷鋒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他拿起消防斧，準備打開車門。
    “不要！”蘇婉驚恐地抓住他的胳膊，“外麵太黑了！太危險了！萬一…萬一有喪屍…”
    “留在這裏也是等死。”冷鋒甩開她的手，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陳雪撐不了多久。我必須去找水，或者看看隧道裏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他頓了頓，看向努力想站起來的鷹眼：“鷹眼，你留下，保護她們。”
    “嗚…”鷹眼發出虛弱的嗚咽，似乎想跟著主人。
    “這是命令！”冷鋒的語氣不容置疑。他不能讓這受傷的傻狗再跟著冒險。
    他又瞥了一眼座椅底下的大白牙：“蠢兔子，老實待著！再敢亂啃東西，我就把你烤了！”
    “吱！凶什麽凶！兔爺才不稀罕出去！）”大白牙的意念充滿了不服氣，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往座椅深處縮了縮。
    冷鋒深吸一口氣，壓下對黑暗的未知恐懼和身體的傷痛。他輕輕推開駕駛座的車門。
    吱呀…
    生鏽的車軸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這死寂的隧道裏如同驚雷般炸響！
    一股更加濃鬱的、混合著濃重黴味、鐵鏽味、塵土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撲麵而來，冰冷刺骨。隧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千年，沉重得讓人窒息。
    冷鋒握緊消防斧，激活了微光視覺。眼前的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被緩緩攪動，顯露出模糊的輪廓。隧道頂部是斑駁脫落的混凝土拱頂，懸掛著幾根斷裂的電線。兩側牆壁布滿水漬和苔痕，地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散落著碎石、廢棄的輪胎碎片和一些早已鏽蝕得不成樣子的金屬零件。前方，校車的燈光隻能照亮不到二十米的範圍，更深處則是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通往地獄的深淵。
    他小心翼翼地踏出車門，鞋底踩在厚厚的灰塵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這聲音在死寂中被無限放大，如同擂鼓般敲擊著他的心髒。他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死寂。
    絕對的死寂。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聲，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沒有喪屍的嘶吼，沒有蟲鳴，甚至沒有風聲。這種死寂，比任何聲音都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他沿著隧道牆壁，一步步向前探索。微光視覺下，能看到牆壁上一些早已幹涸發黑、如同潑墨般的巨大汙跡——那是噴射狀的血跡。地上散落著一些破碎的骨骼，大多細小，像是齧齒動物或者鳥類的，偶爾也能看到一截半埋在灰塵裏的、屬於人類的指骨。
    這裏，顯然發生過極其慘烈的屠殺。
    冷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神經繃緊到了極致。他不敢深入，隻在車燈能勉強照到的範圍內搜索。他的目標是水——無論是消防栓，還是滲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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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
    “沙沙…沙沙…”
    一陣極其微弱的、如同無數細沙流動般的聲響，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冷鋒瞬間停下腳步，全身肌肉繃緊！他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微光視覺開到最大！
    隻見前方大約三四十米處，隧道右側牆壁下方，厚厚的灰塵如同活物般微微拱起、流動！緊接著，一個拳頭大小的、覆蓋著灰白色甲殼的扁平腦袋，從灰塵中探了出來！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眨眼間，數十隻、上百隻體型如同家貓般大小、形似蟑螂的恐怖生物，如同潮水般從牆壁的縫隙和地麵的灰塵下湧了出來！
    它們通體覆蓋著油亮的灰白色甲殼，六條細長多節的腿爬行速度極快，頭部巨大的複眼在微光下閃爍著幽綠的光芒！最駭人的是它們口器部位那兩對如同鍘刀般不斷開合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巨大顎齒！它們的目標，赫然是冷鋒這個闖入者！
    變異蟑螂！而且是數量如此恐怖的集群！
    “該死！”冷鋒頭皮瞬間炸裂！他毫不猶豫，轉身就朝著校車的方向狂奔！
    “沙沙沙沙沙——！！！”
    他奔跑的腳步聲瞬間刺激了蟲群！那如同細沙流動的聲音猛地拔高，變成了令人頭皮發麻的密集爬行聲！蟲群如同洶湧的灰色浪潮，帶著令人窒息的腥臭氣息，朝著冷鋒猛撲過來！速度極快！
    冷鋒爆發出黑鐵級的全部速度，在布滿碎石的隧道地麵上狂奔！身後的爬行聲如同跗骨之蛆，越來越近！他甚至能聞到那股濃烈的、如同腐肉混合著化學藥劑的惡臭！
    “快上車！”冷鋒一邊狂奔，一邊對著校車方向嘶吼！
    校車駕駛室的門還開著。蘇婉聽到了冷鋒的吼聲和身後那恐怖的爬行聲，驚恐地探出頭，看到那洶湧而來的灰色蟲潮，嚇得尖叫一聲，幾乎癱軟！
    “吱——！！！蟲子！好多蟲子！救命啊！）”大白牙的意念尖叫瞬間在車廂內炸響！它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解除鑽石化，“噌”地一聲從座椅底下竄了出來，在車廂裏瘋狂亂竄，嚇得魂飛魄散！
    “嗚！”鷹眼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掙紮著站起來，對著車外發出低吼。
    冷鋒衝到校車旁，猛地拉開車門，幾乎是摔了進去！他反手就要關門！
    然而，衝在最前麵的幾隻變異蟑螂已經撲到了車門外！它們猛地彈跳起來，速度快如閃電，試圖鑽進駕駛室！
    “滾！”冷鋒怒吼一聲，手中的消防斧帶著破風聲狠狠劈出！
    噗嗤！噗嗤！
    斧刃精準地劈碎了兩隻跳起的蟑螂！粘稠的黃綠色體液和破碎的甲殼飛濺開來，散發出更加濃烈的惡臭！但更多的蟑螂已經如同潮水般湧到了車底和車輪上！它們開始瘋狂地用那巨大的顎齒啃咬輪胎和車底的管線！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哢嚓”聲！
    “啟動！快啟動！”蘇婉在車廂後部驚恐地尖叫！
    冷鋒猛地擰動鑰匙！
    嗡…嗡…轟——！！！
    老舊的柴油發動機再次發出咆哮！車燈瞬間亮起！刺眼的光柱刺破黑暗，將車頭前方洶湧的灰色蟲潮照得纖毫畢現！無數隻閃爍著幽綠複眼的恐怖生物正在瘋狂湧來！
    冷鋒掛上倒擋，猛踩油門！
    校車龐大的車身猛地向後一震！輪胎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叫和滾滾白煙！幾隻趴在輪胎上的蟑螂瞬間被碾碎！但更多的蟑螂如同附骨之疽，死死扒在車底和輪轂上，瘋狂啃噬！
    “倒車！倒出去！”冷鋒嘶吼著，死死盯著後視鏡。隧道入口的光亮就在後方！
    然而，就在校車開始加速倒車的時候！
    轟隆——！！！
    一聲沉悶的、如同山體內部發出的巨響，猛地從隧道深處傳來！整個隧道都劇烈地震動了一下！車頂的灰塵簌簌落下！
    緊接著！
    哢嚓！轟！！！
    在冷鋒和蘇婉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隻見隧道入口上方，那塊巨大的、原本就布滿了裂紋的混凝土拱頂，在剛才的震動和校車引擎的轟鳴共振下，竟然猛地崩裂開來！
    無數巨大的、帶著鋼筋的混凝土塊，如同隕石般轟然砸落！瞬間就將原本還算寬敞的隧道入口，徹底封死！激起的煙塵如同濃霧般彌漫開來，瞬間吞噬了入口處透進來的最後一點天光！
    唯一的出口，被徹底堵死了！
    他們被徹底困死在了這座黑暗的、充滿恐怖蟲群的地下墳墓之中！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了車內每一個人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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