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胡同裏彌漫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和一種微妙的、帶著點荒誕的鬆弛感。葉靈在初級基因修複液強大的生機滋養下，徹底脫離了生命危險，陷入深沉而安穩的修複性睡眠。她周身那層淡淡的金色微光早已隱去，但紅潤的臉色和悠長平穩的呼吸，無聲地宣告著這場與死神的拔河，他們贏了。
    代價是慘重的。冷鋒肋下的傷口在強行催動飛行異能和極限搏殺後，徹底崩裂，鮮血浸透了新包紮的繃帶，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清晰的撕裂痛楚。精神和體力的雙重透支，讓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連動一根手指都覺得費力。蘇婉和韓冰同樣疲憊不堪，剛才屍嬰的精神尖嘯餘波帶來的頭痛還未完全消散。
    唯一精神亢奮的，大概就是那隻舌頭腫得老高、正抱著蘇婉水壺小口啜水、時不時發出委屈“嘶哈”聲的大白牙了。它紅寶石般的眼睛淚汪汪的，控訴著那坨“劇毒”殘渣對它脆弱味蕾造成的毀滅性打擊。
    鷹眼的狀態則有些微妙。它胸口的青銅晶核光芒比之前溫潤了許多，顯然在持續滋養著它受損的身體。腫脹的眼皮基本消退了，露出那雙標誌性的、帶著點天然呆的藍色眼睛。隻是這雙眼睛此刻充滿了茫然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
    它歪著大腦袋，看著自己剛剛“滋”過一下的那杯修複液殘留物韓冰已經小心收集了最後幾滴備用）。又看看地上打滾慘叫、舌頭腫成香腸的大白牙。再看看靠在牆邊臉色蒼白、閉目調息的冷鋒，以及他肋下那刺目的鮮紅。
    “嗚？”鷹眼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藍色的眼睛裏充滿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剛才幹了啥？”的哲學困惑。它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好像被叫醒，然後對著一個杯子“滋”了一下？然後…然後那個討厭的白毛球就瘋了？老大好像也更累了？
    一種源自二哈本能的、微妙的“好像闖禍了但不確定具體闖了什麽禍”的局促感，讓它夾緊了尾巴，小心翼翼地挪到冷鋒腳邊，用濕漉漉的鼻子輕輕蹭了蹭冷鋒的手背，喉嚨裏發出討好的、帶著點不安的嗚嚕聲。
    冷鋒睜開眼，看著腳邊這隻眼神無辜、帶著點討好和心虛的傻狗。肋下的劇痛和疲憊讓他心情實在算不上好。但看著鷹眼胸口那枚溫潤的晶核，感受著它傳遞過來的微弱卻真實的生命氣息，再想到它剛才那兩道關鍵時刻“點火”的、雖然微弱卻至關重要的激光…心頭的煩躁終究被壓了下去。
    “傻狗…”冷鋒的聲音沙啞無力，帶著濃濃的疲憊，伸手揉了揉鷹眼毛茸茸的大腦袋，“這次…幹得不錯。”
    “嗚！”鷹眼的尾巴瞬間搖成了螺旋槳，藍眼睛裏迸發出純粹的喜悅，剛才那點不安瞬間拋到了九霄雲外。它伸出大舌頭就想舔冷鋒的臉表達親熱。
    “停！”冷鋒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它的嘴，嫌棄地皺眉，“口水…還有…省點力氣。”他指了指鷹眼那雙恢複了神采、但明顯還帶著點虛弱的眼睛，“你的激光…太弱了。”
    鷹眼：“嗚？”歪頭，不解）
    “吱吱！老大說你滋水沒勁兒！跟尿尿分叉似的！）”大白牙雖然舌頭還腫著，但意念翻譯順帶嘲諷）的功能絲毫沒受影響，立刻精準傳達，還不忘附帶一個鄙夷的眼神。
    鷹眼瞬間炸毛，對著大白牙的方向齜了齜牙：“嗚！汪！”你才分叉！你全家都分叉！）
    “行了！都閉嘴！”冷鋒低喝一聲，牽扯到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他喘了口氣，目光掃過疲憊的眾人，最後落在鷹眼身上，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們現在很弱。葉靈需要時間恢複，我也需要。外麵…更危險。鷹眼，你的激光，是我們現在為數不多的遠程攻擊手段。必須變強！必須可控！”
    他強撐著坐直身體，目光投向死胡同盡頭那扇被大白牙撞破的鐵柵門，門外是衛生院那個堆滿廢棄擔架和推車的小院。“從今天開始，特訓。目標：讓你的激光，指哪打哪！威力可控！持續時間…能長一點是一點！”
    鷹眼似乎聽懂了“特訓”這個詞，藍眼睛裏先是閃過一絲興奮玩？），隨即又湧上一種二哈特有的、對“訓練”這種正經事的茫然和…隱隱的不安。它總覺得老大的眼神有點…不懷好意？
    “吱？特訓？有好吃的嗎？）”大白牙的關注點永遠清奇，腫著舌頭意念發問。
    “表現好，有加餐。”冷鋒言簡意賅。
    “吱！兔爺當裁判！保證公平公正…除非加餐有胡蘿卜！）”大白牙立刻精神了，瞬間忘記舌頭疼痛，蹦到一塊稍微幹淨的碎石上，挺起鑽石胸膛雖然因為舌頭腫顯得有點滑稽），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勢。
    鷹眼也豎起了耳朵，加餐？這個可以有！
    特訓，就在這小小的、彌漫著血腥和藥味的死胡同與破敗小院交界處，簡陋而直接地開始了。
    冷鋒讓蘇婉和韓冰幫忙，在小院相對空曠相對沒有屍體）的一角，用倒塌的磚塊和廢棄的鐵皮桶，壘起了幾個高低錯落的簡易靶子。最高的一個，上麵還掛了一片從廢棄擔架上撕下來的、相對幹淨的白色布條，在微風中輕輕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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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那個白布條了嗎？”冷鋒指著最高的靶子，對蹲坐在他麵前的鷹眼說，“用你的激光，燒掉它。最小的威力，最準的點射。”
    “嗚！”鷹眼信心滿滿地應了一聲，立刻轉頭，藍色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塊飄動的白布條！眼神…很“專注”？大概吧。
    嗡…嗡…
    微弱的能量開始在它雙眼匯聚。兩道比之前燒螞蟻時稍微粗了一點點、但依舊黯淡的紅色光線，顫巍巍地射了出去！
    目標：白布條！
    然而…
    光線射出不到一米，軌跡就開始明顯飄忽！如同喝醉了酒的老漢！左邊那道，歪歪扭扭地擦著白布條下方的磚塊飛過，在沾滿汙血的磚麵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焦痕。右邊那道更離譜，直接射向了旁邊一個倒扣著的、鏽跡斑斑的鐵皮桶！
    嗤…噗！
    光線打在鐵皮桶上，發出一聲悶響，燒出一個小黑點，冒起一縷微不足道的青煙。鐵皮桶紋絲不動。
    鷹眼：“……？”歪頭，困惑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又看看冷鋒）
    “吱吱吱！哈哈哈！傻狗！歪到姥姥家去了！就這？燒螞蟻都費勁吧！）”大白牙在碎石上笑得打滾鑽石身體滾起來叮當響），意念充滿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吱！加餐沒戲咯！）”
    冷鋒臉色一黑。“集中精神！看著目標！別分心！”
    鷹眼似乎被大白牙的嘲笑刺激到了，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嗚聲，再次轉頭，更加“凶狠”地盯住那塊白布條！這一次，它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要把那塊布條生吞活剝！
    嗡——！
    兩道比剛才明顯粗壯了一圈、亮度也提升不少的紅色激光猛地射出！帶著一股“一雪前恥”的氣勢！
    目標：白布條！正中！
    噗！噗！
    兩聲輕響！
    白布條…安然無恙。
    激光精準地命中了…掛著白布條的那根用來固定的、小拇指粗的鏽蝕鋼筋兩端！鋼筋被燒得通紅，發出“滋滋”的輕響，冒起兩縷白煙。而白布條，在激光帶起的氣流和熱量衝擊下，隻是微微晃了晃。
    鷹眼：“……”徹底懵了，看看被燒紅的鋼筋，又看看飄動的布條，藍眼睛裏充滿了“這不科學”的震驚）
    “噗…”連一向冷靜的韓冰都忍不住別過頭，肩膀微微聳動。蘇婉更是直接捂住了嘴，發出壓抑的悶笑聲。
    冷鋒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肋下的傷口更疼了！他強忍著把這隻傻狗燉了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讓你燒布條！不是讓你拆架子！控製！控製你的能量！聚焦！懂不懂？！把能量集中在一點！想象你的目光就是準星！”
    “吱！老大讓你別滋那麽大勁兒！滋準點！細水長流！懂不懂？！）”大白牙適時地進行著它那充滿個人風格的“翻譯”。
    鷹眼似懂非懂，委屈地嗚咽了一聲。它甩了甩大腦袋，似乎想把腦子裏那些讓它分心的雜念比如嘲笑它的白毛球、旁邊飄過的灰塵、遠處傳來的奇怪聲音）都甩出去。它第三次嚐試，這一次眼神似乎…稍微聚焦了一點？激光再次射出。
    嗤！
    這一次，光線終於擦著白布條的邊緣飛過！布條邊緣瞬間焦黑卷曲！
    “好！有進步！”蘇婉忍不住小聲鼓勵。
    “吱！蒙的吧！）”大白牙撇撇嘴。
    鷹眼受到鼓舞，藍眼睛裏閃過一絲得意。它再接再厲！
    嗤！嗤！嗤！
    激光接連射出！軌跡依舊飄忽不定！有時擦著布條邊燒焦一點，有時射中掛繩把布條燒掉一小塊），有時又歪到旁邊的磚塊上。小院裏不斷響起激光燒灼物體的輕微“嗤嗤”聲和青煙。
    冷鋒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雖然準頭依舊感人，但至少證明鷹眼在努力控製，激光的威力和穩定性也比之前強了一點點。他需要的是持續性和專注力。
    “保持！連續點射！目標不變！直到把那塊布條完全燒掉！”冷鋒下達了新的指令。
    鷹眼打起精神，開始它的“火力覆蓋”。
    就在鷹眼對著那塊飽經摧殘、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白布條孜孜不倦地“點射”時，小院圍牆外，一片枯黃的樹葉被風吹起，打著旋兒，晃晃悠悠地飄了進來。
    這片葉子，如同一個自帶聚光燈的舞台明星，瞬間吸引了鷹眼全部的注意力！
    它那雙原本“專注”地盯著白布條的藍眼睛，瞬間就被那片飄舞的落葉勾走了魂！激光的發射軌跡也跟著它的目光猛地一偏！
    嗤——！
    一道比之前粗壯得多的紅色激光，帶著鷹眼被分散的、失控的能量，如同脫韁的野馬，沒有射向白布條，也沒有射向落葉，而是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斜斜地射向了…正扶著牆壁、稍作休息的冷鋒！
    目標：冷鋒因為傷口疼痛而微微岔開的雙腿之間！那條沾滿血汙和塵土的迷彩褲襠部位！
    “臥槽！”冷鋒瞬間寒毛倒豎！極致的危機感讓他甚至暫時忘記了肋下的劇痛！身體的本能反應快過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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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一個極其狼狽的側身翻滾！
    嗤啦——！！！
    一聲布料被高溫瞬間熔穿的刺耳聲響！
    紅色的激光束幾乎是擦著冷鋒的胯下要害部位射過，將他迷彩褲的襠部，從大腿內側到外側，燒穿了一條焦黑的、邊緣還冒著青煙和點點火星的筆直通道！一股布料燒焦的糊味瞬間彌漫開來！
    冷鋒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摔倒在地，驚魂未定地低頭看著自己襠部那條觸目驚心的焦痕。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就要成為末世第一個被自己寵物“物理閹割”的倒黴領主了！
    一股冰冷的後怕混合著滔天的怒火瞬間衝垮了理智！
    “鷹！眼！！！”冷鋒的咆哮如同受傷的雄獅，響徹了整個小院！他掙紮著爬起來，也顧不上傷口崩裂的劇痛，抄起旁邊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沾著汙血的斷木棍，一瘸一拐地就朝著那隻闖下彌天大禍、此刻正夾著尾巴、縮著脖子、藍眼睛裏充滿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幹了啥”的極致驚恐和茫然的傻狗衝了過去！
    “我讓你看靶子！沒讓你看樹葉！更沒讓你瞄準老子褲襠！！”冷鋒揮舞著木棍，氣得渾身發抖，“今天不把你揍得連你媽都不認識，老子跟你姓！！”
    “嗚嗷——！！老大饒命！我不是故意的！是葉子先動的手！）”鷹眼嚇得魂飛魄散，夾著尾巴掉頭就跑！在小院裏瘋狂地繞圈逃竄！一邊跑一邊發出淒厲的求饒哀嚎。
    “吱吱吱吱——！！！哈哈哈哈哈哈！傻狗！你完蛋了！老大要跟你姓了！以後叫你冷眼？鋒眼？噗哈哈哈！褲襠開線咯！涼快不？）”大白牙在碎石上笑得前仰後合，鑽石身體瘋狂拍打地麵，發出“啪啪啪”的脆響，意念裏充滿了幸災樂禍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吱！打！老大使勁打！打它屁股！）”
    蘇婉和韓冰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極其凶險又極其荒誕的一幕驚呆了。蘇婉嚇得捂住了嘴，韓冰則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飛快地在冷鋒燒穿的褲襠、狼狽逃竄的鷹眼和笑得打滾的大白牙之間掃視，似乎在評估這場“人狗追逐戰”的動力學參數和潛在風險係數。
    小院裏頓時雞飛狗跳！冷鋒憤怒的咆哮、鷹眼淒慘的哀嚎、大白牙肆無忌憚的意念嘲笑、木棍揮舞的破空聲、還有鷹眼慌不擇路撞翻廢棄擔架和推車的哐當聲…交織成一曲混亂而充滿末世黑色幽默的交響樂。
    “站住！別跑！”
    “嗚嗷嗷——！救命！）”
    “吱吱吱！打它！打它！）”
    直到冷鋒因為傷口劇痛和體力不支，一個踉蹌差點再次摔倒，這場鬧劇才勉強暫停。他拄著木棍，劇烈地喘息著，看著躲在最遠牆角、縮成一團、隻敢露出兩隻驚恐藍眼睛的鷹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通風涼快的褲襠，隻覺得一股深深的疲憊和無力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扔掉木棍，痛苦地捂住了臉和隱隱作痛的胯下）。
    心好累…這特訓…還能繼續嗎？這傻狗…真的能指望它關鍵時刻不掉鏈子嗎？
    “也許…”一直沉默觀察的韓冰，驅動輪椅滑了過來，冰冷的聲音打破了這尷尬而疲憊的寂靜，“需要更科學的訓練方法。”
    冷鋒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韓冰。
    韓冰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冰冷的光。“激光發射的本質是能量粒子的定向激發與聚焦。鷹眼的異能顯然缺乏有效的神經調控和能量引導回路。單純依靠‘看’和‘想’，效率低下且極易受幹擾。”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那隻還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傻狗。“建議采用‘間歇性強化刺激法’。設定明確、快速切換的單一目標。擊中目標，立刻給予正向刺激食物獎勵）。未擊中或分心，給予輕微負向刺激如短暫噪音或輕微電擊，如果條件允許）。同時，逐步延長單次‘專注發射’的持續時間，鍛煉其精神耐力。”
    她指了指小院角落裏一個被鷹眼之前激光無意中燒出一個小黑點的鐵皮桶。“可以從那個靜止的小黑點開始。距離拉近。目標單一。獎勵及時。”
    冷鋒聽著韓冰冰冷但條理清晰的分析，眼神中的怒火漸漸被思索取代。他看了看牆角那隻嚇破膽的傻狗，又看了看自己通風的褲襠，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
    “就…按你說的試試吧…”他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認命，“蘇婉，還有吃的嗎？弄點碎肉幹…當獎勵…”
    “吱！兔爺也要！當裁判很辛苦的！）”大白牙立刻湊了過來，舉起小爪子雖然舌頭還腫著）。
    “你？”冷鋒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再亂舔東西，罰你三天沒飯吃！”
    大白牙：“……吱！委屈巴巴地縮了回去，用鑽石爪子揉了揉自己紅腫的舌頭，意念裏碎碎念：萬惡的獨裁老大…虐待可愛兔兔…心靈創傷+…）”
    特訓，在韓冰冰冷而高效的“科學”指導下，以一種更為機械、但也相對安全對冷鋒的褲襠而言）的方式，重新開始了。
    小院裏，再次響起了激光燒灼鐵皮的“嗤嗤”聲，鷹眼時而困惑、時而專注的嗚咽，韓冰平板無波的指令“目標：黑點。發射。”、“擊中。獎勵。”、“偏離。無獎勵。”），以及大白牙在一旁因為吃不到加餐而發出的、充滿怨念的“吱吱”聲雖然因為舌頭腫，意念都含糊了不少）。
    冷鋒靠在牆邊，看著這荒誕又帶著一絲希望的一幕，感受著肋下傷口的陣痛和胯下的涼意，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路還長，狗還傻，兔子還饞…這末世求生，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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