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輪椅推進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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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洲的夜,在死寂與餘悸中緩緩流淌。那層籠罩窩棚的微光早已散去,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如同雨後青草般的清新氣息,以及眾人心頭揮之不去的震撼。
    葉靈依舊沉睡在苔蘚床上,臉色蒼白如舊,但眉宇間那抹揮之不去的痛苦似乎淡去了些許,呼吸也顯得更加悠長平穩。生命能量核心的翠綠光芒在她身邊穩定地亮著,仿佛被那層微光安撫過,不再有搖曳熄滅之虞。
    擔架上的韓冰,緊鎖的眉頭在微光的餘韻中徹底舒展,呼吸深沉而均勻。韓雪檢查過她的腿傷,腫脹雖然沒有完全消退,但顏色已從可怕的紫黑轉為深紅,觸感也不再滾燙得嚇人。抗生素和葉靈突破時逸散的生命能量,暫時遏製了傷勢的惡化。
    變化最明顯的,是鷹眼。
    這頭巨犬龐大的身軀沐浴過微光,又吞服了兩枚蘊含生命能量的蟻卵晶核,此刻正安靜地趴在窩棚口。它灰藍色的眼睛不再黯淡,而是恢複了銳利的警惕,雖然依舊帶著重傷後的疲憊,卻有了神采。後腿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邊緣,新生的肉芽在微光催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蠕動著,覆蓋住裸露的筋骨。繃帶下滲出的不再是膿血,而是淡淡的組織液。它甚至嚐試著站起身,雖然左後腿依舊不敢完全著地,但僅靠三足也能穩穩站立片刻!每一次呼吸,胸腔的起伏都帶著力量感,不再是之前那種瀕死的微弱掙紮。
    “傻狗…你…你好像真活過來了?”大白牙解除鑽石化,小心翼翼地湊到鷹眼身邊,用爪子戳了戳它新生的肉芽,紅寶石眼睛裏充滿了驚奇,“兔爺的光波這麽厲害嗎?”它顯然把功勞歸到了自己身上。
    鷹眼低下頭,巨大的舌頭帶著倒刺,輕輕舔了一下大白牙的腦袋,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而溫和的嗚咽。那眼神裏,帶著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哎呀!口水!髒死了!”大白牙嫌棄地跳開,意念裏卻帶著得意,“知道感恩就好!記得胡蘿卜!”
    冷鋒背靠著冰冷的鋼板,感受著左肩和肋下傷口傳來的溫熱麻癢。劇痛被葉靈的微光奇跡般壓製,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不堪,內髒如同被重錘砸過般隱隱作痛,但至少不再被無休止的折磨吞噬意誌。他吞下韓雪遞來的第二片止痛藥和抗生素,就著清涼的泉水咽下。目光掃過窩棚內每一個夥伴,最後落在沉睡的葉靈身上。
    希望,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幻影,而是如同葉靈散發的微光,真實地照亮了這方寸之地。
    “我們…需要盡快離開。”韓雪冰冷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寧靜,她正用一塊幹淨的布蘸著泉水,小心擦拭著生命能量核心容器外殼沾染的怪蛇涎水。“這片綠洲的生命氣息能幹擾低級變異生物,但剛才那條‘幽影水蛭’她根據怪蛇特征命名)的出現,證明這裏並非絕對安全。它被葉靈的能量核心吸引而來,難保不會有更強大的東西被吸引。”
    她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醒了眾人短暫的鬆弛。廢土之上,安逸永遠是短暫的假象。
    冷鋒點點頭,目光轉向窩棚外那片被藤蔓環繞的微型綠洲。清澈的泉水依舊汩汩流淌,翠綠的藤蔓在月光下散發著微光,但此刻看來,這美好之下也潛藏著致命的誘惑。
    “目標…鋼鐵要塞。”冷鋒的聲音嘶啞卻堅定,“直線距離八百公裏…靠走,是絕路。”他的目光落在擔架上的韓冰和依舊無法長途跋涉的鷹眼身上。
    “需要載具。”韓雪的目光掃過冷鋒,落在他手中的鋼筋上,又看向窩棚角落那堆之前搭建掩體剩下的鋼板和鋼纜。“你那個空間…能裝下很多東西。但我們需要一個能移動的…平台。”
    載具。這是橫亙在生路前最大的障礙。智腦空間裏堆積如山的金屬殘骸,此刻不再是單純的資源,而是潛在的解決方案!
    “輪椅…”一直昏迷的韓冰,突然發出了一聲極其微弱的、帶著痛苦和煩躁的囈語。她的眼皮劇烈地抖動了幾下,布滿血絲的眼睛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眼神茫然地掃過昏暗的窩棚頂棚,最終聚焦在冷鋒和韓雪身上。
    “韓冰!你醒了?”韓雪立刻俯身,檢查她的瞳孔反應和脈搏。
    “疼…媽的…腿…”韓冰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風箱,布滿油汙和燙傷的臉上肌肉因痛苦而扭曲。她試圖動一下那條被鋼板和鋼纜固定住的傷腿,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別動!腿骨粉碎性骨折,剛固定好。”韓雪按住她。
    韓冰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那條扭曲的腿,又看向冷鋒,眼神裏充滿了暴躁和不甘:“老娘的…輪椅…那堆…破爛…呢?”她顯然想起了自己那輛在蟻巢中化身自爆卡車的“戰車”。
    “徹底報廢了,在蟻巢裏。”冷鋒如實回答。
    “操!”韓冰狠狠啐了一口,牽動了傷勢,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她閉上眼睛,似乎在積蓄力氣,幾秒鍾後猛地睜開,眼神裏那暴躁的戾氣被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取代!“給…給我…晶核…金屬…工具…老娘…自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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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造?在腿骨粉碎、失血嚴重、剛剛蘇醒的狀態下,再造一輛輪椅?
    冷鋒和韓雪都愣了一下。但看著韓冰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瘋狂光芒,他們瞬間明白了——這不僅是求生,更是這個驕傲而偏執的機械天才,在絕境中對自身價值的證明!她拒絕成為拖累!
    “好!”冷鋒沒有任何猶豫!心念一動!
    嗡!
    光芒一閃!窩棚內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瞬間被塞得滿滿當當!
    那節被巨石砸扁的高鐵車廂殘骸!巨大的金屬輪轂!扭曲斷裂的車門!厚重的防彈玻璃框架!鏽蝕的電機!成捆的粗壯線纜!甚至還有那幾塊之前用來搭建窩棚的厚鋼板和鋼纜!如同一座微型的鋼鐵垃圾山,轟然出現在眾人麵前!金屬特有的冰冷氣息和鐵鏽味瞬間充斥了狹小的空間!
    “臥槽!”大白牙被這突然出現的金屬山嚇了一跳,瞬間鑽石化,變成一顆鑲嵌在金屬縫隙裏的鑽石球。
    連重傷的鷹眼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盯著這堆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
    韓冰的眼睛卻瞬間爆發出駭人的精光!那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貪婪而狂熱地掃過眼前每一塊扭曲的金屬、每一條纏繞的線纜、每一台鏽死的電機!仿佛在欣賞絕世珍寶!
    “那個…電機…拆開!轉子…線圈…還有…蓄電池…線纜…粗的…鋼板…裁成…這樣…”韓冰的聲音因為虛弱和激動而斷斷續續,布滿燙傷的手指卻異常靈活地比劃著,在空中勾勒著複雜的結構圖。“推進器…用電磁彈射原理…軌道…能量源…晶核…高能電池並聯…控製係統…簡化…能跑就行…”
    她的思維如同高速運轉的引擎,在重傷的軀殼裏迸發出驚人的火花!每一個指令都精準無比,直指核心!
    冷鋒沒有任何廢話,立刻充當起最聽話的助手兼“人形起重機”。他忍著肋下的隱痛,按照韓冰的指示,心念鎖定目標,將巨大的車廂殘骸重新收回空間,隻留下她指定的部分。接著,韓雪充當起精密操作手,利用腐蝕手槍和收集到的工具,在韓冰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切割鋼板、拆卸電機、剝離線纜絕緣層、清理鏽蝕的接口…
    大白牙也解除了鑽石化,在韓冰暴躁的意念指揮下“死兔子!把那捆紅藍線叼過來!”“別啃那個電容!那是老娘的!”),利用小巧的身體和鋒利的爪子,在金屬零件堆裏穿梭,傳遞著各種小部件。
    鷹眼則忠實地守在窩棚口,警惕地注視著綠洲外的黑暗,灰藍色的耳朵微微轉動,捕捉著任何異常動靜。
    時間在金屬的切割聲、電機的拆卸聲、韓冰斷斷續續的指令和暴躁的咒罵聲中流逝。汗水浸透了韓冰額頭的繃帶,混雜著油汙和血漬,讓她看起來更加狼狽不堪,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
    終於,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一個扭曲、醜陋、卻散發著暴力美學的“怪物”,在窩棚中央的金屬廢墟上誕生了!
    它的主體是兩塊厚鋼板強行焊接成的、僅能容納一人蜷縮的“座椅”,邊緣粗糙,焊點猙獰。座椅下方,是那台被拆解改造的鏽蝕電機,此刻裸露的銅線圈纏繞著厚重的電磁軌道由一節高鐵車廂的防撞梁強行掰直改造而成)。軌道後方,連接著兩個從廢棄車廂空調係統拆下的、經過粗暴強化的合金風扇葉輪!
    能源部分更加駭人!三塊從銀色核生化箱裏取出的高能電池,被韓雪用粗壯的銅纜並聯在一起,輸出接口直接懟進了電機改造的能量輸入端口!而在電池組旁邊,一個由金屬盒子改造的“能量轉換器”上,赫然鑲嵌著一枚散發著柔和乳白色光暈的蟻卵晶核!晶核的能量被簡易的轉換回路引導,微弱地增幅著電池組的輸出!
    控製係統簡陋到極致!隻有一個巨大的、用鋼板切割出來的、連接著粗壯線纜的搖杆,插在座椅側麵!
    整個“輪椅”看起來就像是從廢品回收站裏隨手拚湊出的垃圾,散發著濃烈的金屬腥氣和機油味,焊點歪歪扭扭,線纜如同亂麻般裸露纏繞,充滿了隨時會散架或者爆炸的危險氣息。
    “成了…”韓冰的聲音虛弱到了極點,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卻燃燒著瘋狂的滿足。她掙紮著,用還能動的手臂指向那堆“傑作”。“扶…扶老娘…上去…試試…”
    冷鋒和韓雪小心翼翼地攙扶起韓冰,將她如同易碎品般安放在那個冰冷硌人的鋼板座椅上。她的傷腿被小心地固定在座椅外側延伸出的簡陋支架上。
    韓冰布滿油汙的手指,顫抖著握住了那個冰冷的、足有她小臂粗的鋼鐵搖杆。她的目光掃過窩棚內眾人,最後落在冷鋒身上,嘴角咧開一個充滿戾氣和挑戰的弧度:“離…遠點…炸了…別怪老娘…”
    “韓冰!小心!”韓雪的聲音帶著緊張。
    冷鋒拉著韓雪迅速後退,示意鷹眼也退開。大白牙早就機靈地鑽石化,滾到了窩棚最裏麵的角落。
    韓冰深吸一口氣,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窩棚的出口。她猛地將手中的鋼鐵搖杆——向前一推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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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一聲如同遠古凶獸蘇醒般的恐怖嗡鳴瞬間撕裂了綠洲的寧靜!座椅下方那台被改造的電機瞬間爆發出刺眼的藍色電弧!裸露的銅線圈在強大的電流下發出不堪重負的“滋滋”聲!鑲嵌在轉換器上的蟻卵晶核驟然亮起,柔和的白光被狂暴的電流染上了一絲躁動!能量被瘋狂壓榨、注入!
    轟——!!!
    座椅後方,那兩根粗壯的電磁軌道瞬間被湛藍色的電弧布滿!狂暴的電磁力如同無形的巨手,狠狠推動著軌道末端那兩個強化的合金風扇葉輪!
    呼——!!!!
    一股狂暴到極致的推進氣流如同高壓水炮般從葉輪後方噴薄而出!強大的反作用力推動著整個“輪椅”!
    嗖——!!!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那堆醜陋的鋼鐵怪物,如同被點燃的火箭彈,帶著刺耳的金屬摩擦和撕裂空氣的尖嘯,瞬間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狠狠衝出了窩棚!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了一道灼熱的氣浪和彌漫的煙塵!
    “啊啊啊啊——!!!”韓冰的尖叫聲混合著興奮和驚恐,被狂風吹得支離破碎!
    鋼板座椅在狂暴的加速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韓冰的身體被死死壓在冰冷的鋼板上,重傷的腿傳來劇痛,但她布滿油汙的臉上卻綻放出一種近乎癲狂的笑容!風如同刀子般刮過她的臉頰,吹散了額前的亂發!
    “臥槽!!”冷鋒和韓雪衝出窩棚,隻看到一道煙塵軌跡筆直地衝向綠洲邊緣!那速度,絕對超過了舊時代的跑車!
    “吱吱吱——!!!”綠洲外,幾隻被驚醒、在附近遊蕩的輻射鼬一種小型變異獸)被這突如其來的鋼鐵怪物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四散奔逃!
    失控了!
    韓冰顯然低估了並聯高能電池和蟻卵晶核增幅下的恐怖推力!也高估了自己重傷下對那個簡陋搖杆的控製力!那鋼鐵搖杆被她一推到底,輸出的功率顯然超出了極限!
    “大白牙!攔住它!”冷鋒急吼!他根本追不上那恐怖的速度!
    “啊?!攔…攔住那堆會飛的破爛?!”大白牙解除鑽石化,看著那已經衝到綠洲邊緣、眼看就要撞上一塊巨大風化岩的輪椅殘影,嚇得小臉煞白!但為了胡蘿卜和不想被韓冰事後算賬),它還是爆發出極限速度,化作一道白色閃電追了上去!
    然而,太慢了!
    眼看那堆狂暴的鋼鐵就要在巨響中撞得粉身碎骨,連帶韓冰一起變成肉醬!
    千鈞一發之際!
    韓冰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爆發出極致的冷靜!就在輪椅距離巨岩不到五米的刹那!她握著搖杆的手臂,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向後一拉!同時身體向右側極限傾斜!
    吱嘎——!!!!
    一陣刺耳到極致的金屬摩擦和轉向機構幾根粗壯鋼纜強行拉扯)的呻吟聲中!
    那失控的鋼鐵輪椅,在巨大慣性和狂暴推力的作用下,竟然以一個近乎不可能的銳角,擦著巨岩的邊緣,險之又險地甩了過去!高速旋轉的風扇葉輪刮在岩石上,帶起一溜刺眼的火星!
    輪椅如同喝醉酒的陀螺,在巨大的離心力作用下,在綠洲邊緣的空地上瘋狂地旋轉、漂移!卷起漫天塵土!韓冰的尖叫聲和興奮的咒罵聲混合在一起,被狂風吹散!
    轉了足足七八圈,那狂暴的推進力終於耗盡。輪椅帶著刺耳的刹車其實是摩擦)聲,歪歪斜斜地停在了距離另一塊岩石不到半米的地方。座椅下方冒起縷縷青煙,電機發出過載後的嗡鳴,鑲嵌的蟻卵晶核光芒也黯淡了許多。
    整個世界安靜了。
    隻剩下輪椅引擎過載的嗡鳴和韓冰趴在冰冷的鋼板上,劇烈喘息的聲音。
    冷鋒、韓雪、鷹眼、大白牙,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幾秒鍾後。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韓冰猛地抬起頭,布滿油汙和汗水的臉上綻放出瘋狂而滿足的笑容,她劇烈地咳嗽著,卻毫不在意,“成了!老娘…成了!這破玩意兒…能跑!比…比之前那堆破爛…快十倍!咳咳咳…”
    她掙紮著坐直身體,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冷鋒身上,沾滿油汙的手指指向輪椅後方那兩個還在冒著青煙的風扇葉輪,嘴角咧開一個極其囂張的弧度:
    “喂!半殘!看到沒?這才叫…輪椅!晶核…能源!推進器!以後…請叫它…‘暴風’!”
    大白牙連滾帶爬地跑到輪椅旁邊,看著那依舊散發著高溫和危險氣息的鋼鐵怪物,又看了看輪椅上那個如同瘋子般的女人,紅寶石眼睛裏充滿了敬畏和後怕。它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指了指輪椅後方裸露的、還在旋轉減速的葉輪,又指了指自己。
    “老大…兔爺…兔爺能…掛車尾兜風不?”它的意念裏充滿了躍躍欲試和一絲作死的興奮,“兔爺想體驗一下…飛一般的感覺!”
    韓冰低頭瞥了一眼腳邊毛茸茸的兔子,布滿戾氣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她伸出還能動的手,一把抓住大白牙的後頸皮,在兔子“啊啊啊老大救命”的意念尖叫聲中,粗暴地將它拎了起來,然後——塞進了座椅後方、兩個推進葉輪之間一個用鋼纜臨時編織的、僅能容納一個小東西的“網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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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穩了!死兔子!掉下去…變兔餅…老娘可不管!”韓冰獰笑一聲,再次握住了那個冰冷的鋼鐵搖杆!
    “嗚哇哇哇——!!!”大白牙的意念尖叫瞬間變成了驚恐的哀嚎!小小的身體在網兜裏被狂風吹得毛發亂舞!“慢點!慢點!兔爺恐高…不…恐速啊啊啊!!”
    韓冰沒有理會兔子的尖叫,她隻是輕輕地將搖杆向前推了一小格。
    嗡…
    電機發出低沉的嗡鳴,推進葉輪緩緩轉動。
    輪椅平穩地、以一種相對“溫和”的速度,載著狂笑的女人和尖叫的兔子,在綠洲邊緣的空地上緩緩行駛起來。雖然依舊簡陋、危險、充滿噪音,但這緩慢的移動,卻如同一個宣言——在這片殘酷的廢土上,他們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機動力量!
    冷鋒看著那在晨光微熹中緩緩移動的鋼鐵怪物,又看了看身邊精神明顯好轉的鷹眼,以及窩棚內沉睡的葉靈和平穩呼吸的韓冰。
    他的目光越過綠洲,投向北方那被朝霞染紅的地平線。
    龍虎山的陰影下,鋼鐵要塞的輪廓,似乎不再那麽遙不可及。
    他們有了載具,有了物資,有了夥伴,更有了…在廢土上咆哮前進的勇氣。
    “鷹眼,感覺怎麽樣?”冷鋒看向身邊的巨犬。
    鷹眼灰藍色的眼睛注視著那移動的輪椅,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而堅定的嗚咽。它嚐試著向前邁了一步,左後腿依舊不敢完全用力,但步伐明顯穩健了許多。
    它抬起頭,望向北方,眼神銳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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