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斷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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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吧!雜碎們!!!”
    韓冰的狂笑混合著“暴風”輪椅引擎瀕臨解體的尖嘯,如同死神的號角!那台猙獰的鋼鐵巨獸,裹挾著兩條凝練如實質的火焰推進氣流,帶著要將一切都碾碎、焚毀的狂暴氣勢,狠狠撞向洞開的道觀大門!
    門口的蠟黃臉道士,那張扭曲的臉上貪婪瞬間被極致的驚恐取代!他手中的剔骨刀還舉在半空,但身體卻像被無形的巨手扼住,僵硬得無法動彈!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燃燒的鋼鐵怪物在視野中急速放大,灼熱的氣浪甚至提前灼焦了他的頭發和眉毛!
    “不——!”
    道士發出最後一聲短促而淒厲的尖叫,隨即被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徹底淹沒!
    轟——哢嚓!!!
    “暴風”輪椅如同攻城錘般狠狠撞在道士的身體上!那瘦削的身軀在恐怖動能和灼熱金屬麵前脆弱得像一張紙!骨骼碎裂的爆響清晰可聞!道士的身體如同破麻袋般被撞得倒飛出去,狠狠砸在門內湧出的第一個食人魔身上!兩人瞬間化作一團扭曲變形的血肉殘骸,被沉重的輪椅輪轂和灼熱氣流無情碾過、點燃!
    輪椅去勢不減,如同一顆失控的燃燒隕石,狠狠撞入洶湧而出的食人魔群中!
    噗嗤!哢嚓!滋啦!
    令人牙酸的肉體撕裂聲、骨骼粉碎聲、皮肉被灼燒的焦糊聲瞬間交織成一片死亡交響曲!擋在正前方的兩個穿著破爛道袍的食人魔,直接被沉重的輪轂碾碎了胸骨,身體被卷入底盤,在刺耳的摩擦聲中被攪成一團模糊的血肉!兩側的食人魔被狂暴的推進氣流掀飛、點燃,如同被投擲出去的火炬,慘叫著撞在兩側的殿柱或牆壁上,留下焦黑的印記!
    輪椅衝勢帶來的短暫真空,瞬間被後麵湧上來的、更多瘋狂而饑餓的食人魔填滿!他們眼中隻有血肉的貪婪,對同伴的慘死毫無畏懼,踩著地上的焦屍和汙血,揮舞著鏽跡斑斑的砍刀、菜刀、甚至隻是斷裂的骨頭,嘶吼著撲向輪椅上的韓冰!
    “來啊!再多來點!給老娘省點找柴火的功夫!”韓冰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燃燒著毀滅的火焰,她猛地將搖杆左右狂擺!輪椅底盤下隱藏的、由尖銳鋼筋和廢棄齒輪臨時焊接的“犁刀”瞬間被激活,隨著輪椅的瘋狂轉向,如同絞肉機般橫掃!
    嗤啦!嗤啦!
    血肉橫飛!撲得最近的幾個食人魔雙腿瞬間被高速旋轉的“犁刀”絞斷!慘叫著栽倒在地,隨即被沉重的輪轂無情碾過頭顱!
    “鋒子!”韓冰在癲狂的殺戮中嘶吼,輪椅引擎已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推進氣流的火焰開始變得不穩定。她需要支援!她為隊伍撕開的缺口和爭取的時間,極其寶貴!
    “進!搶占大門!”冷鋒的咆哮如同雷霆!他眼中金紅印記爆閃,在輪椅撞入魔群的瞬間就已啟動!肋下的劇痛被強烈的殺意和腎上腺素強行壓下,初級飛行異能瞬間爆發!
    呼!
    他的身體猛地離地,化作一道貼著地麵的殘影,險之又險地擦過“暴風”輪椅灼熱的尾流,在韓冰製造的血肉通道尚未被徹底淹沒的刹那,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入了道觀大門!
    “嗷嗚——!”鷹眼緊隨其後!它巨大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灰藍色的瞳孔鎖定了冷鋒側翼一個試圖偷襲的持刀食人魔!那食人魔幹枯的臉上滿是貪婪,嘴角還掛著暗紅的肉渣!
    “對眼激光!鎖定!”冷鋒的意念指令如同燒紅的烙鐵,瞬間刺入鷹眼的腦海!
    鷹眼猛地停下衝刺,巨大的頭顱轉向目標!灰藍色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個食人魔渾濁的眼珠!它需要專注!需要3秒!然而,周圍是洶湧的魔群,血腥味刺激著它的神經!
    1秒!食人魔的砍刀已經揚起!
    2秒!食人魔渾濁的眼中倒映出冷鋒飛掠而過的身影!
    “嗷…汪!”鷹眼喉嚨裏發出焦急的低吼,它巨大的身體因為強行專注而微微顫抖!就在那砍刀即將劈落的瞬間——
    噗!
    一道灼熱的、赤紅色的細小光束,如同燒紅的鋼針,精準無比地從鷹眼的左眼射出!瞬間洞穿了那個食人魔的眉心!留下一個焦黑的小洞!
    食人魔的動作瞬間凝固,眼中貪婪的光熄滅,身體軟軟倒下。
    “成了!”冷鋒心中一凜!鷹眼的激光,蓄力時間縮短了!雖然還不到瞬發,但這進步在生死搏殺中意義重大!它沒有浪費冷鋒爭取的這寶貴機會!
    “媽呀!等等兔爺!”大白牙意念裏的尖叫帶著哭腔。它那顆鑽石球還嵌在門外的碎石裏!眼看冷鋒和鷹眼都衝進去了,而身後還有更多食人魔繞過“暴風”的殺戮場撲來,它嚇得魂飛魄散!
    “解除!解除!”鑽石球瘋狂閃爍,瞬間變回小白兔形態。“救命啊老大!”它四條短腿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化作一道白色的殘影,幾乎是擦著幾隻抓來的、沾滿汙血和碎肉的枯爪,連滾帶爬地衝進了大門!
    “關門!堵住!”冷鋒雙腳剛一落地,肋下劇痛讓他一個踉蹌,但他強撐著,反手就將沉重的鋼筋狠狠掄出,將一個撲上來的食人魔腦袋砸得凹陷進去!同時對著門口的韓雪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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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韓雪背著依舊在恐懼中痙攣、發出無意識嗚咽的葉靈,動作卻快如鬼魅!她背著一個人,卻展現出驚人的敏捷和力量!在冷鋒和鷹眼衝入的刹那,她已閃身而入,冰冷的鏡片後目光掃過門內兩側!
    “大白牙!右邊門軸!”冷鋒再次大吼,同時將手中沾滿紅白之物的鋼筋狠狠擲出,將另一個撲來的食人魔釘在地上!
    “啊?哦!啃它!”大白牙驚魂未定,但冷鋒的命令如同救命稻草。它瞬間明白了意圖,對著右側那扇厚重朱紅大門下方的門軸位置,發動了異能!
    “鐵齒鋼牙!”
    哢嚓!哢嚓哢嚓!!
    令人牙酸的啃噬聲響起!那包裹著銅皮的堅硬木製門軸,在大白牙那無堅不摧的牙齒麵前,如同酥脆的餅幹!木屑和銅皮碎片飛濺!右側大門瞬間失去了支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向內歪斜!
    “鷹眼!左邊!”冷鋒再次下令,同時自己猛地撲向左側大門,用盡全身力氣加上初級飛行帶來的短暫滯空力,狠狠撞了上去!
    “嗷!”鷹眼龐大的身軀如同坦克般衝撞在左側大門內側!同時,它粗壯的爪子狠狠拍在門栓的位置!
    砰!哐當!
    在冷鋒、鷹眼的巨力撞擊和大白牙啃斷右側門軸的共同作用下,左側大門被狠狠關上!沉重的門栓在鷹眼的拍擊下落下!雖然右側大門歪斜無法完全閉合,留下了一道縫隙,但巨大的門栓和門體的重量,加上冷鋒、鷹眼死死抵住,暫時將外麵洶湧的食人魔潮擋在了門外!
    砰砰砰!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和瘋狂的嘶吼聲立刻從門外傳來!木屑紛飛!門栓劇烈震動!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道觀內部!短暫的死寂被打破!
    血腥味濃鬱得令人窒息!地麵粘稠濕滑,暗紅色的血漿混合著不明的內髒碎塊和骨渣。韓冰的“暴風”輪椅停在院子中央,輪轂和底盤上沾滿了厚厚一層血肉泥濘,犁刀上還掛著半截腸子。輪椅引擎冒著滾滾黑煙,發出瀕死的呻吟,韓冰癱坐在上麵,大口喘著粗氣,布滿燙傷的手臂微微顫抖,剛才的狂暴衝鋒幾乎耗盡了她所有力氣。輪椅周圍,是十幾具被碾碎、絞爛、燒焦的食人魔屍體,如同地獄繪卷。
    而更多的食人魔,正從破敗的正殿、坍塌的廂房、以及院子角落一個黑黢黢的地窖口裏,源源不斷地湧出來!他們穿著破爛道袍,大多肢體殘缺,有的臉上甚至隻剩下白骨,但眼中燃燒的饑餓和瘋狂卻如出一轍!他們繞過“暴風”輪椅的血肉屠宰場,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朝著剛剛站穩腳跟的冷鋒等人圍攏過來!
    “嗬…嗬…”“肉…新鮮的…”“餓…好餓…”
    嘶啞的低吼此起彼伏,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包圍圈。
    “老大!好多…好多菜啊!”大白牙剛解除鑽石軀體,就被這陣仗嚇得瞬間又縮成了球,意念尖叫帶著哭腔,“他們看兔爺的眼神…比剛才門口那個還饞!”
    “閉嘴!”冷鋒低吼,肋下的劇痛和失血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但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初級飛行消耗巨大,短時間內無法再用。他飛快地掃視戰場:韓冰暫時失去戰鬥力,輪椅報廢;韓雪背著精神瀕臨崩潰的葉靈,戰力受限;鷹眼後腿傷口在剛才衝刺中崩裂,正汩汩流血;隻有大白牙的鑽石軀體還算完整,但指望它去戰鬥…
    敵人數量太多!而且從地窖口湧出的食人魔似乎更加“新鮮”,動作也更快!必須找到突破口!或者…找到葉靈預見中的那個“廚房”!那裏可能有其他幸存者的線索,也可能有致命的陷阱!
    就在這危急關頭!
    嗡——!
    冷鋒眉心猛地一震!一股冰冷的、帶著高度警惕意味的信息流瞬間湧入他的腦海!
    【警告!偵測到高強度生物汙染源!位置:正前方偏右15度,地下約3米!汙染特征:高濃度腐敗有機質、未知生物活性酶、強烈致幻性揮發氣體!】
    【警告!偵測到微弱生命信號!位置:與汙染源高度重合!信號特征:人類女性,生命體征極度微弱,處於嚴重應激狀態!】
    【警告!汙染源揮發氣體正持續擴散!濃度持續上升中!接觸風險:高!精神幹擾、致幻、器官衰竭!】
    智腦!是綁定的外星智腦在瘋狂報警!它殘缺的信息庫似乎對這種源自“廚房”的汙染源有著本能的排斥和高度警惕!
    地下!廚房在地窖裏!而且裏麵還有一個活著的女孩!同時,那致幻的氣體…就是葉靈之前聞到、並感到極度不適的“香火”氣味的源頭!
    “智腦!標記汙染源和生命信號位置!分析氣體成分!尋找防護或中和方案!”冷鋒的意念如同閃電般發出指令!同時,他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院子角落那個不斷湧出食人魔的、黑黢黢的地窖入口!
    那入口不大,被一塊厚重的、沾滿汙穢的木板半掩著。每次有食人魔爬出,都帶出一股更加濃鬱的、混合著血腥、腐臭和奇異甜香的惡濁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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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裏!廚房!屠宰場!也是…唯一的生路所在!必須衝進去!關掉那個汙染源,救出那個女孩!否則,在這開闊地被圍死隻是時間問題!
    “目標!地窖口!”冷鋒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他猛地指向那個不斷湧出怪物的黑洞!“韓雪!葉靈交給你保護!韓冰,還能動嗎?用輪椅當盾牌!鷹眼!大白牙!跟我衝!殺進去!”
    “殺!”韓冰發出一聲困獸般的嘶吼,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地窖口,布滿燙傷的手臂猛地抓住輪椅搖杆,試圖再次催動這堆廢鐵!輪椅引擎發出幾聲無力的咳嗽,冒出一股黑煙,徹底熄火。
    “嗷嗚!”鷹眼回應一聲充滿殺意的咆哮,不顧後腿血流如注,巨大的身軀猛地轉向地窖口,灰藍色的瞳孔鎖定了那個不斷噴吐怪物的黑洞!低沉的嗚嚕聲再次響起,那是它發動劇毒屁霧的前兆!
    “媽呀!又要鑽洞?!”大白牙的意念尖叫充滿了抗拒,但看到冷鋒已經拖著受傷的身體,撿起地上半截斷裂的木棍,義無反顧地衝向那如同地獄入口般的地窖,它嚇得鑽石球瘋狂閃爍,“等等兔爺!啃!兔爺啃開它!”它瞬間解除鑽石化,四條小短腿拚命倒騰,竟然跑在了冷鋒前麵!
    “嗬!”地窖口附近,三個剛剛爬出來的、渾身沾滿粘稠血汙的食人魔發現了衝過來的冷鋒和大白牙,眼中爆發出貪婪的光,嘶吼著撲了上來!其中一個手裏還抓著一把沾著碎肉的剔骨刀!
    “大白牙!門板!”冷鋒怒吼,同時將手中斷裂的木棍狠狠擲出,砸向中間那個食人魔的麵門!
    “啃!”大白牙瞬間發動異能!目標不是食人魔,而是地窖口那塊半掩著的、厚重肮髒的木板門!哢嚓!哢嚓哢嚓!令人牙酸的啃噬聲再次響起!那厚實的木板在大白牙的鋼牙下如同紙糊!木屑紛飛!連接門板的生鏽合頁瞬間被啃斷!
    轟隆!
    厚重的木板門失去了支撐,向內倒去,重重砸在地窖入口處,將剛剛爬出半個身子的一個食人魔又砸了回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地窖口徹底敞開!一股更加濃烈、更加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血腥、腐肉、排泄物以及那種奇異甜香的惡臭氣體,如同實質般噴湧而出!瞬間籠罩了冷鋒和大白牙!
    嗡!
    冷鋒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景象瞬間扭曲!那惡臭的氣體仿佛帶著強烈的精神衝擊,無數扭曲的、血淋淋的幻象在他眼前閃爍:吊著的殘肢斷臂、沸騰的肉湯、獰笑的道士…正是葉靈預見的地獄景象!
    “老大!好…好香啊…兔爺想吃…”旁邊的大白牙眼神瞬間變得迷離,口水不受控製地流下來,竟然朝著一個撲來的食人魔張開了嘴,似乎想嚐嚐味道!
    “蠢兔子!醒醒!”冷鋒強忍著頭顱撕裂般的劇痛和翻江倒海的惡心,猛地一腳踹在大白牙的屁股上,將它踹得一個趔趄!同時,他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和濃鬱的血腥味讓他精神猛地一振,暫時驅散了部分致幻氣體!
    “鷹眼!毒氣!封路!”冷鋒嘶吼著,再次下達指令!
    “嗚嚕——噗!!!!!”
    早已醞釀多時的鷹眼,巨大的臀部猛地一撅!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悠長而響亮的排氣聲!一股濃稠到近乎墨綠色的、帶著刺鼻惡臭的恐怖煙霧,如同決堤的毒氣洪流,瞬間從它身後噴湧而出!
    這毒霧,帶著鷹眼自身強烈的生物信息素和消化殘留物形成的劇毒混合物,其物理和精神汙染效果堪稱生化武器!瞬間淹沒了地窖口附近撲來的三個食人魔,以及地窖入口!
    “呃…嘔…”“嗬…嗬…”
    三個食人魔的動作瞬間僵直!他們臉上的貪婪和瘋狂被極致的痛苦和窒息取代!眼睛瞬間翻白,口吐白沫,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惡心的膿皰!他們像被抽掉了骨頭般軟倒在地,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發出垂死的嗬嗬聲!就連地窖裏試圖爬出的食人魔,也被這股洶湧而出的毒氣熏得發出驚恐的嘶吼,暫時縮了回去!
    鷹眼的劇毒屁霧,在這一刻成了最有效的開路武器!短暫地清空了地窖入口的威脅!
    “就是現在!衝!”冷鋒屏住呼吸,強忍著毒氣邊緣帶來的眩暈感,猛地一拉還有些迷糊的大白牙,朝著那敞開的、噴吐著惡臭和毒氣的地窖入口,縱身跳了下去!
    噗通!噗通!
    冷鋒重重地摔在潮濕粘滑的地麵上,肋下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差點昏厥。大白牙則摔在他旁邊,發出一聲痛叫。
    一股濃鬱到無法形容的惡臭瞬間包裹了他們,比地麵上濃鬱十倍!這裏的光線極其昏暗,隻有入口處透下的一點微光,勉強照亮眼前一小片區域。
    冷鋒掙紮著爬起,智腦的警告紅光在他腦海中瘋狂閃爍!【汙染濃度:致命級!生命信號:微弱!位置:前方通道盡頭右側!】
    他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借著微光打量四周。這是一個狹長的、向下傾斜的地道,牆壁是粗糙的夯土,地麵是濕滑的泥濘,混雜著深褐色的汙漬和不明碎骨。地道兩側,堆滿了各種雜物:破爛的籮筐、生鏽的鐵桶、散落的獸骨…還有一個個半人高的、粗陶製成的、散發著濃烈鹹腥和腐敗氣味的——醃肉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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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粗陶缸口用厚重的石板壓著,縫隙處滲出暗紅色的油漬。那股奇異甜香的源頭,正是從這些缸裏散發出來的!
    “嘔…”大白牙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幹嘔起來,鑽石化都忘了,“這…這是什麽鬼地方…比傻狗的屁還…嘔…”
    冷鋒沒有理會它,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地道盡頭。那裏似乎有一個拐角,微弱的光線和更加濃烈的血腥味從那邊傳來。智腦標記的生命信號,就在拐角後麵!
    他必須過去!但智腦的警告再次響起:【警告!高濃度致幻氣體源!位於生命信號附近!幹擾強烈!】
    冷鋒深吸一口氣立刻被惡臭嗆得咳嗽),將全部精神力集中,嚐試調動那極其消耗心神的異能——
    “時空之眼!開!”
    嗡!
    眉心的金紅印記驟然亮起!精神力如同開閘洪水般傾瀉而出!劇烈的頭痛瞬間襲來,如同無數鋼針在穿刺大腦!眼前的世界瞬間被剝離,無數破碎的、飛速閃過的畫麵強行塞入他的意識!
    他看到:
    …自己和大白牙衝過拐角…
    …一個巨大的、如同屠宰場般的石室!中間是巨大的石案,上麵堆滿了被肢解的、血淋淋的人體殘骸!牆壁上掛著鐵鉤,鉤子上吊著剝了皮的、風幹的肢體!角落裏一個巨大的土灶,上麵架著一口沸騰的、翻滾著渾濁液體和人頭的大鐵鍋!一個穿著油膩道袍、體型肥碩如同肉山的背影,正背對著他們,哼著不成調的小曲,用一把巨大的砍刀剁著石案上的東西…
    …石室深處,一個巨大的、由無數暗紅色藤蔓纏繞而成的詭異“香爐”正在燃燒!散發出濃鬱的、甜膩的粉紅色煙霧!那煙霧籠罩著整個石室…
    …香爐旁邊,一個由粗鐵條焊成的、如同狗籠般的囚籠!籠子裏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似乎是個女孩,一動不動…
    …自己和那肥碩屠夫交手…對方力量大得驚人!自己受傷的身體根本無法抵擋…被一刀劈飛…
    …大白牙試圖啃咬鐵籠…卻被藤蔓纏住…肥碩屠夫獰笑著舉起砍刀…
    …鷹眼試圖衝進來救援…但狹窄的地道限製了它的體型…毒氣在封閉空間效果減弱…
    …最終…一片黑暗…血腥味…死亡…
    未來三秒的片段!冰冷、殘酷、絕望!
    “呼…呼…”冷鋒猛地從預見中掙脫,臉色慘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精神力幾乎被抽空!冷卻時間開始倒計時!但關鍵的信息已經獲取!
    廚房!屠夫!香爐致幻氣體!鐵籠裏的女孩!還有…那屠夫恐怖的力量!正麵硬拚,以他現在的狀態,死路一條!
    怎麽辦?!
    他的目光急速掃過周圍!智腦的標記在閃爍!汙染源是香爐!生命信號在鐵籠!必須破壞香爐!否則致幻氣體下,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的視線猛地定格在旁邊一個半開的醃肉缸上!缸口壓著的石板歪斜著,露出裏麵黑紅色的、浸泡在渾濁粘稠液體中的…一塊塊切割整齊的、帶著皮膚的“肉塊”…其中一塊,在昏暗的光線下,隱約能看到上麵似乎…帶著一小片淡藍色的…布料?
    冷鋒胃裏一陣翻攪,但他強迫自己冷靜!智腦的掃描功能瞬間聚焦!
    【物品分析:粗陶容器。內容物:高度腐敗人類組織大腿部位)。浸泡液成分:高濃度鹽、硝石、多種未知草藥提取物含致幻成分)、腐敗菌群代謝物…警告:高度生物汙染!】
    【發現異常附著物:目標肉塊表麵,發現非生物材質!分析:合成纖維聚酯纖維),顏色:淡藍。進一步掃描…發現微小金屬物體嵌入!】
    冷鋒瞳孔驟然收縮!他強忍著惡心,用手中撿起的一根粗大獸骨,猛地插進那半開的醃肉缸裏,用力一挑!
    嘩啦!
    一塊被醃製得發黑發硬、沾滿粘稠液體的“肉塊”被挑了出來,重重摔在濕滑的地麵上!
    那“肉塊”明顯是人類大腿的一部分。而在那暗沉發黑的皮膚邊緣,赫然殘留著一小片沒有被完全腐蝕的、淡藍色的校服布料碎片!布料下麵,似乎包裹著什麽堅硬的東西!
    冷鋒的心髒狂跳!他蹲下身,用獸骨粗暴地刮掉那塊布料周圍的腐肉和汙垢!
    一枚戒指!
    一枚小小的、銀白色的、造型簡約的素圈戒指,緊緊嵌在早已僵硬發黑的皮肉裏!戒指內側,似乎刻著字!
    冷鋒顫抖著手不知是因為虛弱還是憤怒),用獸骨尖端艱難地將戒指撬了下來。戒指入手冰涼,帶著濃重的屍臭和鹽漬。他用力在破爛的褲腿上擦了擦,借著地道入口透下的微光,看向戒指內側。
    兩個極其微小、卻清晰無比的刻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進了他的眼底:
    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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