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滿載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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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不是空無一物的寂靜,而是爆炸過後、所有聲音被短暫抽離、隻剩下耳鳴嗡鳴的絕對死寂。
冰冷的岩石碎屑如同細密的冰雨,簌簌地落在冷鋒臉上、身上。每一次細微的觸碰,都像針紮一樣喚醒著遍布全身的、深入骨髓的劇痛。他艱難地、如同推動千鈞巨石般,撐開沉重的眼皮。
視線是模糊的,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被血汙浸透的毛玻璃。石凹內彌漫著濃重的、帶著強烈硫磺和血腥混合氣味的煙塵。光線昏暗,隻有幾縷從上方裂縫透下的慘淡天光,無力地刺破這絕望的渾濁。
他最先看到的,是煙塵中懸浮著的那點光源。
一枚拳頭大小、通體暗金、內部如同有熔岩流淌的晶核。它靜靜地懸浮在爆炸中心的上方,散發著如同活物般脈動的、令人心悸的磅礴能量波動。僅僅是目光觸及,冷鋒就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那是毀滅的源頭,也是力量的源泉——山魈的伯爵級晶核!
晶核下方,是地獄般的景象。
山魈那龐大、猙獰的身軀,如同被無形的巨力從內部徹底撕裂、摧毀!隻剩下零碎的、焦黑碳化的骨渣和黏連著暗紅毛發的肉塊,如同被風暴蹂躪過的垃圾,散落在爆炸形成的巨大凹坑周圍。暗紅色的、如同熔岩般的粘稠液體山魈的血液?)在坑底和碎石間緩緩流淌,發出“嗤嗤”的腐蝕聲,冒出縷縷青煙。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焦糊、內髒爆裂和濃鬱血腥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惡臭。
伯爵級災厄獸,那如同神魔般恐怖的存在,最終,死在了自己力量的恐怖反噬之下。
代價,是慘烈的。
冷鋒的目光艱難地移動。
葉靈…如同破碎的琉璃娃娃,躺在離爆炸中心稍遠的碎石堆裏。她身上那象征著生命與治愈的翠綠光芒早已徹底熄滅,胸口那枚布滿裂痕的生命能量核心碎片黯淡無光。她蒼白的臉上凝固著一種近乎透明的安詳,又帶著深重的疲憊。金色的裂痕如同蛛網般遍布她的皮膚,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碎裂。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生命之火如同風中殘燭,隻剩下最後一點微弱的火星,隨時可能熄滅。韓雪正跪在她身邊,布滿寒霜的雙手小心翼翼地覆蓋在她的心口,一股極其微弱、帶著刺骨寒氣的能量流正艱難地注入葉靈體內,如同最脆弱的冰絲,勉強維係著那點搖搖欲墜的生機。韓雪冰冷的臉上毫無血色,嘴角還殘留著血跡,顯然維持這種極致的冰封維生對她自身也是巨大的消耗。
鷹眼…冷鋒的心髒猛地一抽!視野掃過那片被暗紅汙血和碎肉浸透的地麵…那裏,隻有幾片沾著灰藍色毛發的、被撕裂的皮膚組織,以及半截被巨力硬生生砸斷、扭曲變形的合金傳動軸韓冰的武器)…那頭忠誠的、傻乎乎的、用生命為他撞開生路、創造最後機會的灰藍色巨犬…屍骨無存…隻有空氣中彌漫的濃重血腥,無聲地訴說著它最後的慘烈與悲壯。
“嗚…傻狗…”一個帶著濃重哭腔的、虛弱意念在冷鋒意識邊緣響起。是鑽石形態的大白牙。它那顆沾滿血汙和塵土的鑽石球,正滾落在離他不遠的碎石堆裏,微微顫抖著。它剛才被爆炸衝擊波掀飛,鑽石軀體上布滿了細密的裂紋,光澤黯淡。“兔爺…兔爺以後…再也不罵你傻狗了…嗚嗚…”
韓冰…冷鋒的目光繼續搜尋。在石凹入口附近,一堆被碎石半掩的瓦礫下,他看到了韓冰。她的一條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顯然已經折斷。布滿燙傷的手臂無力地垂在身側,另一隻手還死死抓著一截斷裂的合金鐵棍。她布滿血絲的眼睛半睜著,裏麵充滿了暴戾、痛苦和一絲…茫然?她似乎還活著,但傷勢極重,無法動彈。
雲雀…蜷縮在更角落的岩壁凹陷處,身上蓋著那件寬大的外套,依舊昏迷不醒。她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呼吸微弱,但至少沒有明顯的外傷。剛才韓雪的精神封凍和葉靈最後的淨化之光餘波,似乎保護了她。
絕望和悲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冷鋒剛剛恢複的一絲清明。夥伴們傷的傷,死的死,昏迷的昏迷…整個隊伍,幾乎全軍覆沒。
嗡…
就在這時,腦海中沉寂了片刻的智腦,如同老舊的機器重新啟動,發出了微弱而斷斷續續的提示:
【檢測到高純度伯爵級能量晶核山魈)...能量屬性:精神肉體強化血疫之源...危險等級:極高!需特殊容器隔絕...】
【檢測到特殊物品:殘缺的古老圖騰石板...位置:爆炸中心左側三米碎石下...蘊含微弱信仰之力及精神汙染殘留...】
【檢測到空間坐標波動...源頭:地下深處...合金閘門...標記:磐石...信號強度:微弱...】
【警告:道觀區域殘留精神汙染場域山魈死亡逸散)正在擴散!生物吸引係數:極高!預計將吸引大量變異生物及...其他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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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議:立即收集核心資源!撤離此地!目標:磐石基地坐標點!】
撤離!必須立刻撤離!
智腦的警告如同冰冷的冰水,澆滅了冷鋒心中的悲痛,隻剩下求生的本能!山魈雖然死了,但它死亡逸散的汙染和晶核散發的磅礴能量波動,就如同黑暗中最明亮的燈塔,會吸引周圍所有饑餓的、瘋狂的變異生物!還有那些逃散的食人魔和可能存在的其他勢力…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
“韓…雪…”冷鋒用盡全身力氣,發出嘶啞如同破鑼的聲音,每一個字都牽扯著肺部的劇痛,“晶核…石板…坐標…撤離…”
韓雪猛地抬頭!冰冷的鏡片後,那雙因疲憊和維生消耗而有些暗淡的眼睛瞬間爆發出銳利的光芒!她瞬間理解了冷鋒破碎話語中的含義!她沒有絲毫猶豫!
“明白!”韓雪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她小心翼翼地將維係葉靈生機的寒冰能量流穩定住,隨即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她首先衝向爆炸中心!無視那灼熱的地麵和刺鼻的氣味,她的雙手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散發著凜冽寒氣的堅冰!如同冰雕的手套!她精準地抓向那枚懸浮在煙塵中、散發著恐怖能量波動的暗金晶核!
嗤——!!!
晶核入手瞬間,冰手套發出劇烈的“嗤嗤”聲,白霧升騰!晶核內部流淌的熔岩般能量與極寒之力劇烈衝突!韓雪悶哼一聲,臉色更加蒼白,但她死死握住!同時,另一隻冰手閃電般探入旁邊碎石堆,猛地抓起一塊巴掌大小、邊緣參差不齊、刻滿了扭曲詭異符號、散發著微弱暗紅光芒和古老蠻荒氣息的黑色石板——圖騰石板!
兩件物品入手,韓雪沒有絲毫停留!身影再次閃動,回到冷鋒身邊!她將散發著恐怖高溫、被厚厚冰層包裹、依舊劇烈衝突的暗金晶核,以及那塊冰涼沉重的圖騰石板,迅速塞進冷鋒破爛上衣的口袋智腦會瞬間收入儲物空間)。隨即,她冰冷的手指在冷鋒眉心一點!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明確空間坐標信息的精神流,瞬間注入冷鋒的意識——磐石基地入口的大致方向!智腦捕捉到的波動坐標!
做完這一切,韓雪沒有絲毫停頓!她再次閃身到昏迷的雲雀身邊,一把將瘦小的少女扛在肩上!動作幹脆利落!
“韓冰!能動嗎?!”韓雪冰冷的聲音帶著急促,目光投向瓦礫堆下半昏迷的韓冰。
“操…死不了…”韓冰的聲音嘶啞虛弱,卻帶著一股狠勁。她掙紮著,用那條完好的手臂和折斷的腿,艱難地從碎石堆裏爬了出來,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韓雪肩上的雲雀和地上如同易碎品的葉靈,“帶…帶她們走…老娘…自己能爬…”
“帶上她!”冷鋒嘶吼!目光死死盯著地上如同破碎琉璃的葉靈!他無法想象把她留在這裏!
韓雪的目光掃過葉靈,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動作卻快如閃電!她將肩上的雲雀調整了一下位置,空出一隻手,另一隻覆蓋著寒冰的手極其小心地、如同捧起世間最脆弱的珍寶,將葉靈那布滿金色裂痕、冰冷僵硬的身體輕輕抱起!她的動作輕柔到了極致,仿佛生怕多用一分力就會讓這脆弱的生命徹底消散。冰係能量在她雙臂流轉,形成一層薄薄的、隔絕外界衝擊的冰霜護膜,將葉靈和雲雀都包裹在內。
“走!”韓雪的聲音如同冰珠落地!她抱著葉靈和雲雀,身影如同背負著沉重負擔的幽靈,率先朝著岩縫深處、智腦標記的撤離方向衝去!那裏,是通往更深山區的狹窄岩隙,遠離道觀!
“大白牙!”冷鋒再次嘶吼!
“在…在呢老大!”大白牙的鑽石球掙紮著滾了過來,身上的裂紋似乎又多了幾條。
“帶上…韓冰!”冷鋒用盡最後的力氣命令道。韓冰的腿斷了,靠自己爬太慢!
“啊?帶…帶這個凶女人?”大白牙意念裏充滿了抗拒,但看到冷鋒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韓冰那雖然虛弱卻依舊凶狠的目光,它嚇得一哆嗦,“帶…帶就帶!”鑽石球瞬間解除形態,小白兔形態顯現,它一瘸一拐地跑到韓冰身邊,發動異能!“鐵齒鋼牙!”
哢嚓!
它一口咬在韓冰那條折斷的腿旁邊、一塊相對平整的石塊邊緣!火星四濺!堅硬的岩石被它啃出一個凹槽!
“蠢兔子!你啃石頭幹嘛?!”韓冰疼得齜牙咧嘴,怒罵道。
“做個…擔架!兔爺拖你!”大白牙意念裏帶著哭腔,又迅速啃向另一塊石頭。它用那無堅不摧的牙齒,在幾塊大小合適的扁平石塊邊緣飛快地啃出凹槽和孔洞,然後撿起地上散落的、還算結實的藤蔓之前用來固定鷹眼斷腿的),用牙齒和爪子笨拙地穿進孔洞,飛快地編織起來!動作雖然狼狽,卻異常迅速!它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用石頭和藤蔓,硬生生“啃”出了一個簡陋無比、但勉強能用的——石頭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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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大白牙意念尖叫,小小的身體爆發出最後的力氣,用腦袋頂住擔架一端,試圖把它拖到韓冰身下。
韓冰看著那搖搖晃晃、由石頭和藤蔓組成的簡陋擔架,又看看那累得吐舌頭、卻還在拚命的小白兔,布滿血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她不再猶豫,用盡力氣,忍著劇痛,翻身滾上了擔架。
“走!”冷鋒低吼一聲,用僅存的右手和雙腿,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肋下的劇痛和失去左臂帶來的失衡感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但他咬緊牙關,用意誌強行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踉踉蹌蹌地跟在抱著兩人的韓雪身後,朝著岩縫深處撤離!
大白牙則用牙齒死死咬住藤蔓編織的拖繩,四條小短腿爆發出吃奶的力氣,拚命地拖動著重傷躺在石頭擔架上的韓冰,在崎嶇不平的碎石地麵上艱難前行!石頭擔架摩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嘎吱”聲,顛簸得韓冰臉色發白,卻死死咬著牙沒吭聲。
撤離!向著未知的、被標記為“磐石”的生存希望撤離!身後,是彌漫著死亡和血腥的道觀廢墟,是山魈晶核散發的、如同燈塔般吸引著無數貪婪目光的能量波動。
就在他們即將消失在岩縫深處的陰影中時,冷鋒用盡最後一絲精神力,向智腦發出了指令。
“智腦…掃描…道觀…資源…糧倉…晶核庫…標記…最優路徑…”
他記得葉靈昏迷前預見的地獄廚房,記得食人魔長老的存在,記得那些被掛在鉤子上的“肉”…這個魔窟盤踞多時,不可能隻有那點醃肉缸!一定有儲存物資的地方!
【指令接收…啟動廣域掃描…能量:極度匱乏…掃描精度:最低...】
【掃描中...過濾汙染幹擾...】
【發現大型有機物集中區域!位置:道觀後殿地下!結構:加固地窖!內容物:大量脫水穀物、風幹肉製品種類混雜)、密封罐裝物...判定:主要糧倉!】
【發現高能量反應集中點!位置:正殿神龕下方暗格!能量特征:晶核低階為主,少量中階)!數量:約兩百枚!判定:晶核庫!】
【發現武器儲藏點!位置:東廂房夾壁!內容物:冷兵器砍刀、長矛、弓箭)、少量土製火器、爆炸物劣質)...】
【最優潛入撤離路徑生成...避開主要汙染源...】
一幅極其簡略、卻標注著關鍵點的道觀結構圖,伴隨著智腦冰冷的信息流,瞬間湧入冷鋒幾近枯竭的意識!糧倉!晶核庫!武器!雖然不多,但對他們這支殘兵敗將來說,是救命的東西!尤其是晶核!葉靈需要能量維持生機!韓雪和韓冰需要恢複!他自己更需要!
“停!”冷鋒猛地停下踉蹌的腳步,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韓雪抱著兩人,如同冰雕般瞬間停在岩縫陰影中,冰冷的目光帶著詢問掃向冷鋒。大白牙累得癱在地上,吐著舌頭,連意念罵人的力氣都沒了。韓冰躺在顛簸的石頭擔架上,布滿血絲的眼睛也看了過來。
“糧倉…後殿地下…晶核…正殿神龕下…”冷鋒艱難地吐出關鍵詞,指向道觀的方向,“必須…拿到…”
“你瘋了?!”韓冰在擔架上嘶吼,聲音因為劇痛而扭曲,“回去送死?!那鬼地方現在就是變異生物的食堂!”
韓雪沒有說話,冰冷的鏡片後,目光如同手術刀般分析著冷鋒的狀態、隊伍的現狀、以及智腦標記出的最優路徑風險。晶核,尤其是中階晶核,對葉靈至關重要,對她和韓冰恢複戰力也極其重要。糧倉更是維係生存的根本。但是…風險太高了!
“智腦…路徑…避開…汙染…吸引源…”冷鋒急促地喘息著,他相信智腦的計算。山魈死亡逸散的汙染如同輻射源,會吸引變異生物,但智腦標記的路徑是汙染相對稀薄的區域,而且山魈晶核被收入儲物空間後,吸引力大減。現在是最混亂、也是相對最“安全”的窗口期!
韓雪的目光掃過懷中如同冰雕般脆弱、生機微弱的葉靈,又看了看自己布滿裂痕、因維生而力量枯竭的雙手,最後落在冷鋒那空蕩蕩的左肩和搖搖欲墜的身體上。冰冷的鏡片後,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決斷。
“目標:糧倉、晶核庫。快速潛入,快速撤離。我負責潛入,你負責接應和警戒。”韓雪的聲音冰冷依舊,卻清晰地製定了計劃。“韓冰、大白牙、雲雀留在此地隱蔽。”她將依舊昏迷的雲雀小心地放在相對安全的岩壁凹陷處,又看了一眼葉靈。
“操!老娘不用你們管!快去快回!”韓冰在擔架上低吼,她知道這是最優選擇。
“兔爺…兔爺看家…”大白牙癱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回應。
冷鋒用力點頭。他和韓雪對視一眼,無需多言。兩人如同兩道傷痕累累的影子,一前一後,借著岩縫和殘垣斷壁的陰影,朝著那片剛剛逃離的、依舊彌漫著血腥與死亡氣息的道觀廢墟,再次潛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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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內,如同地獄繪卷。
殘肢斷臂和食人魔的屍體隨處可見,散發著濃烈的惡臭。被山魈死亡逸散汙染侵染的區域,地麵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紅色,一些殘存的、生命力頑強的雜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枯萎、異化。空氣中殘留的精神汙染如同冰冷的毒蛇,不斷試圖鑽入人的腦海,帶來瘋狂的囈語和幻象。冷鋒和韓雪都屏住呼吸,集中意誌對抗著。
智腦標記的最優路徑如同黑暗中的指路明燈。他們避開散發著濃鬱汙染的核心爆炸區那裏已經聚集了幾隻被吸引過來、正貪婪舔舐著山魈殘骸和暗紅血液的、形態扭曲的變異野狗),繞開倒塌的正殿那裏殘留的精神汙染最強),如同幽靈般穿過坍塌的側廊,目標直指後殿。
後殿同樣破敗不堪,但相對完整。韓雪如同鬼魅般閃到殿後一處看似普通、布滿苔蘚的牆壁前。她冰冷的指尖凝聚起一絲細微的冰錐,精準地刺入幾塊鬆動的磚石縫隙。
哢嚓…嘩啦…
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黑黢黢的洞口顯露出來!一股混合著穀物黴味、塵土和淡淡血腥的氣息撲麵而來!
糧倉!
韓雪沒有絲毫猶豫,身影一閃而入!冷鋒守在洞口,僅存的右手緊握著一根撿來的、還算結實的木棍,布滿血絲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廢墟陰影。他的精神力枯竭,時空之眼冷卻,隻能依靠最原始的感官。
洞內很快傳來細微的翻動聲。片刻之後,韓雪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閃出!她原本空著的另一隻手,此刻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用某種堅韌獸皮縫製的、散發著穀物氣息的大袋子!同時,她懷裏還抱著幾個沉甸甸的、密封的陶罐!
“走!”韓雪言簡意賅,將獸皮袋子和陶罐迅速塞給冷鋒智腦瞬間收入空間),隨即毫不停留,朝著下一個目標——正殿神龕方向潛行而去!
正殿雖然倒塌了大半,但供奉著三清神像早已殘破不堪)的神龕區域還勉強支撐著。神像布滿灰塵和蛛網,臉上帶著詭異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神龕下方,智腦標記的位置。
韓雪的身影如同沒有重量的羽毛,悄無聲息地落在神龕前。她冰冷的目光掃過布滿灰塵和汙漬的供桌,手指在桌下幾個隱蔽的凸起處飛快地按動、旋轉。
哢噠…哢噠…
幾聲極其輕微的機括聲響起!供桌下方一塊厚重的石板緩緩向內滑開,露出一個黑黢黢的、僅有一尺見方的暗格!
暗格內,沒有耀眼的寶光,隻有一片黯淡的、如同劣質玻璃珠般的各色光芒!那是堆積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晶核!大多呈現出渾濁的白色、淡黃色學徒級、黑鐵級),隻有寥寥幾枚散發著稍顯明亮的青銅色或銀白色光澤青銅級、白銀級)!數量約有兩百枚!旁邊,還散落著幾塊打磨粗糙、帶著原始紋路的骨片和幾卷發黃的、畫著扭曲符號的獸皮卷軸——顯然是長老的巫術筆記。
韓雪沒有絲毫留戀那些骨片和卷軸,她動作快如閃電,雙手如同穿花蝴蝶般探入暗格!冰冷的寒氣瞬間覆蓋了她的手掌!她精準地將那些散發著青銅色和銀白色光澤的中階晶核約三十枚)以及所有散落的白階、黃階晶核全部抓起!寒氣包裹,隔絕能量波動!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
“撤!”韓雪將裹著寒氣的晶核一把塞給守在殿外的冷鋒,低喝一聲!
冷鋒再次將晶核收入空間!兩人沒有絲毫停留,如同兩道融入陰影的輕煙,沿著來時的路徑,朝著岩縫深處韓冰他們隱蔽的方向,急速撤離!
就在他們即將再次衝入岩縫陰影的瞬間!
“嗷嗚——!!!”
一聲充滿了暴戾、貪婪和強大威壓的狼嚎,如同撕裂夜空的號角,猛地從道觀前方的山林中傳來!緊接著,是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的狼嚎呼應聲!聲音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狼!變異狼群!而且聽聲音,規模不小!其中領頭的狼嚎中蘊含的力量感,遠超普通的變異獸!
它們被吸引來了!被山魈死亡逸散的能量和血腥味吸引來了!
冷鋒和韓雪臉色同時一變!他們毫不猶豫,爆發出最後的力氣,猛地衝入岩縫深處!
“快!狼群!”冷鋒對著隱蔽處的韓冰和大白牙嘶吼!
“媽的!陰魂不散!”韓冰在擔架上怒罵!
大白牙嚇得瞬間鑽石化,滾到擔架旁邊:“兔爺拖你!”
韓雪衝到昏迷的雲雀身邊,一把將她扛起!冷鋒則掙紮著跑到韓冰的石頭擔架旁,用僅存的右手抓住一根藤蔓,和大白牙一起拚命拖拽!
“走!進山!去坐標點!”冷鋒嘶啞地咆哮!
一行人,帶著昏迷的葉靈和雲雀,拖著斷腿的韓冰,如同傷痕累累的難民,在狼嚎的步步緊逼中,一頭紮進了道觀後方、那更加幽深險峻、布滿了原始森林和嶙峋怪石的莽莽群山之中!
身後,道觀的廢墟在夕陽的餘暉下,如同巨獸的殘骸。糧倉的穀物,晶核庫的低階晶核,以及那殘留的武器和巫術筆記,都成了他們在這殘酷末世中,掙紮求存的第一筆真正意義上的——戰利品。
而前方,是未知的群山,是標記著“磐石”的希望,也是…新的危機。狼群的嚎叫,如同死亡的陰影,緊緊追隨著他們撤離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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