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牙那顆怨念深重的鑽石球被冷鋒一個腦瓜崩彈得原地滾了三圈才停下，球體上細微的裂紋似乎都因為憤怒而微微張開了些。
    “嗷！老大！你虐待功臣！虐待傷員！虐待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鑽石兔！”大白牙的意念尖叫簡直要刺穿冷鋒本就劇痛欲裂的識海，“我要去動物保護協會投訴你！雖然現在可能沒有協會了…但我可以去美女那裏告狀！葉靈姐！雲雀妹妹！你們快醒醒啊！看看這個負心漢怎麽對待他忠心耿耿的寵物的！技能書！我要技能書！亮閃閃能吸引漂亮母兔子的那種！或者給點晶核讓我把鑽石屁股拋光一下也行啊！現在這樣坑坑窪窪的多影響本兔的完美形象…”
    冷鋒閉上眼，任由那喋喋不休的意念轟炸在意識邊緣回蕩。他需要休息，需要恢複，哪怕隻是幾分鍾。輸血帶來的微弱暖意正在驅散身體的冰冷，但精神力枯竭的空洞感和斷臂、肋骨、右臂外側深可見骨的傷口傳來的陣陣鈍痛，依舊如同跗骨之蛆。更重要的是，維生艙裏韓冰微弱的心跳，葉靈胸口核心碎片那極其緩慢吸收綠芒的速度，以及雲雀靠著鷹眼那微弱精神反哺才勉強維持的、隨時會斷掉的生機線…都像沉重的石頭壓在他心頭。
    “閉嘴…大白牙…”冷鋒的聲音虛弱得幾乎隻剩氣音，“再吵…真把你…兌換成胡蘿卜…喂鷹眼…”
    意念轟炸瞬間卡殼。鑽石球猛地僵住，似乎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塞進兌換列表變成一根胡蘿卜然後被那條傻狗嘎嘣嚼碎的恐怖場景，球體表麵都黯淡了幾分。
    “哼！暴君！獨裁者！就知道欺負兔子！”意念充滿了委屈和不甘，但音量明顯降低了幾個檔次，變成碎碎念，“等著吧…等葉靈姐醒了…等雲雀妹妹好了…我要聯合她們起義…推翻你的封建統治…建立兔兔共和國…”
    冷鋒沒再理會這活寶的內心戲。他的意識沉入腦海，艱難地連接上同樣處於低能量狀態的智腦。
    【智腦，掃描兌換列表…精神恢複類…或者…能提升鷹眼激光精準度的東西…】他記得兌換《初級馴獸共鳴術》時，列表裏似乎閃過類似的東西。鷹眼的激光威力不俗，但準頭…實在感人。之前對付狼蛛，點射移動複眼靶？結果差點引發巢穴暴動。對付狼人男爵？更是連邊都沒擦到。如果能提升它的精準度…哪怕一點點，在接下來的危機中，都是重要的戰力補充！
    【兌換列表檢索中…能量不足…部分高級項模糊…】
    【檢索到相關項】
    1 《精神恢複藥劑（微量）》（基礎） 需求純淨青銅級晶核x1。效果微弱緩解精神力枯竭症狀，加速自然恢複速度約10。副作用可能導致輕微嗜睡或精神亢奮（隨機）。
    2 《基礎激光控製技巧（生物適配版）》（知識技能灌注） 需求純淨青銅級晶核x1（需蘊含微弱光能特質）。描述優化生物激光發射器官的神經信號傳導路徑，提升能量聚焦效率及基礎瞄準穩定性。效果激光發射準備時間縮短1030，基礎射擊精度提升515（視個體天賦及熟練度）。適配目標鷹眼（變異二哈）。
    3 《晶核研磨粉（鑽石級）》（材料） 需求任意晶核（等級不限）x10研磨。效果可用於拋光、加固鑽石類物質表麵，提升約35物理防禦及反光率。適配目標大白牙（鑽石軀體）。
    智腦的反饋冰冷而清晰。
    精神恢複藥劑？聊勝於無，但需要晶核，而且副作用隨機，他現在這狀態，再來點“精神亢奮”怕是直接能靈魂出竅。
    晶核研磨粉？給大白牙拋光屁股？冷鋒眼角抽搐了一下，幾乎能想象到那兔子得到這東西後尾巴翹上天、到處顯擺鑽石屁股反光的欠揍模樣。
    而真正有用的，是第二個——《基礎激光控製技巧》！直接針對鷹眼的短板！雖然提升幅度看著不大（515精度提升），但這恰恰是鷹眼最需要的！點射！精準點射！而不是漫無目的的掃射！
    純淨青銅級晶核x1…還要蘊含光能特質…
    冷鋒立刻想起了之前收集的戰利品。他忍著劇痛，意識沉入儲物空間（智腦勉強維持著最小範圍）。一堆雜亂的青銅級晶核堆在角落，大多是力量、速度類的普通貨色。他仔細篩選著…終於，一顆隻有指甲蓋大小、但通體呈現出微弱淡金色、內部仿佛有細碎光點流動的晶核被挑了出來。這是在一隻變異的、能發射微弱光刺的刺蝟身上得到的，蘊含著一絲光能特質！
    “就是它了！”冷鋒心中一定，“智腦！兌換《基礎激光控製技巧（生物適配版）》，目標鷹眼！”
    【確認兌換…消耗純淨青銅級晶核（微弱光能特質）x1…】
    【兌換成功…技能灌注目標鎖定鷹眼…信息流傳輸中…】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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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遠比《初級馴獸共鳴術》要溫和、但同樣帶著強製性的信息流，如同涓涓細流，湧向了正趴在雲雀身邊、喉嚨裏發出低沉擔憂嗚咽的鷹眼。
    “嗚？！”鷹眼猛地抬起頭，冰藍色的異瞳裏充滿了困惑和一絲被侵入的不適感。它甩了甩毛茸茸的大腦袋，似乎想把那奇怪的感覺甩出去。一股關於如何更“省力”、更“聚焦”地調動眼部能量，如何更“穩定”地“瞄準”某個點的模糊意念，如同本能般烙印在它的神經反射裏。
    “鷹眼…”冷鋒虛弱地呼喚。
    二哈轉過頭，看向冷鋒，眼神依舊帶著點傻氣，但似乎…多了一絲之前沒有的、對“眼睛”使用的懵懂意識？
    “過來…”冷鋒艱難地抬起沒受傷的右手，指了指自己身前幾米遠的一塊相對空曠的金屬地板，“看著我的手…集中精神…像剛才…想著雲雀那樣…不過這次…想著…打中它…”
    冷鋒的手指極其緩慢、極其艱難地在空中移動，畫著不規則的軌跡。他的動作很慢，因為每動一下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
    鷹眼歪著腦袋，冰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冷鋒移動的手指，喉嚨裏發出困惑的“咕嚕”聲。它似乎理解了“看著”和“打中”的意思，但如何“集中精神”去“瞄準”一個移動的點，對它簡單的思維來說是個巨大的挑戰。它下意識地調動眼部能量，一層微弱的紅光開始在冰藍色的瞳孔深處匯聚。
    滋啦！
    一道細小的、歪歪扭扭的紅色激光束猛地從它右眼射出！沒有蓄力，幾乎是瞬發！但方向卻偏得離譜！激光束擦著冷鋒抬起的右手手臂外側飛過，打在後麵的合金牆壁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焦黑小點！
    “嗷！”冷鋒猝不及防，雖然激光威力很小，隻是灼熱感，但擦過右臂外側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邊緣，還是讓他痛得悶哼一聲，額頭瞬間滲出冷汗！
    “蠢狗！你想謀殺親老大嗎？！”大白牙的意念尖叫立刻響起，充滿了幸災樂禍，“看看！看看！這就是沒文化的下場！技能書白換了！老大，考慮一下我的拋光粉唄？保證讓你的機械臂將來亮閃閃…”
    “閉嘴！”冷鋒咬著牙，忍著痛，沒理會大白牙，“鷹眼！不是…這樣！慢一點！穩一點！像這樣…”
    他再次抬起手，這一次動作更慢，如同慢鏡頭。他的手指先是指向一個固定的點（牆壁上的一個指示燈），停頓了兩秒，讓鷹眼“鎖定”，然後才極其緩慢地、沿著一條直線，移向旁邊另一個點。
    “看…鎖定…然後…慢慢移…保持…集中…”冷鋒的聲音帶著引導和疲憊。
    鷹眼冰藍色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有點明白了。它再次看向冷鋒的手指，當手指停在第一個點時，它眼中的紅光開始穩定匯聚，這一次，不再是瞬發，而是有了一點點…蓄力的感覺？雖然隻有短短不到一秒！當冷鋒的手指開始極其緩慢地移動時，鷹眼的腦袋也跟著極其緩慢、極其僵硬地轉動，努力讓眼中的紅光“跟著”那個移動的點。
    滋！
    又是一道激光射出！比剛才那道明顯粗了一點點，也直了一點點！雖然依舊慢了半拍，打在冷鋒手指剛剛離開的位置後方一點點的牆壁上，留下一個更深些的焦痕！
    “對！就是這樣！”冷鋒精神一振！有效果！雖然笨拙，但它在嚐試“跟隨瞄準”了！而且蓄力時間明顯縮短了！智腦的灌注在起作用！
    “好！再來！”冷鋒忍著痛，繼續充當人肉移動靶。他的手指移動速度開始極其緩慢地增加，軌跡也開始加入輕微的弧度。
    鷹眼全神貫注（以它的標準來說），冰藍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移動的手指，腦袋像生鏽的機器人一樣一頓一頓地跟著轉動。眼中紅光的匯聚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穩定！從最初需要冷鋒手指停下才能“鎖定”，到後來能在緩慢移動中勉強“跟上”！
    滋！滋！滋！
    一道道紅色的激光束不斷射出！打在冷鋒身後的合金牆壁上，留下一個個焦黑的斑點。雖然依舊無法精準命中冷鋒實時移動的手指位置，但偏離的幅度在肉眼可見地縮小！從最初偏出半米多，到後來隻偏出十幾厘米！而且激光束的凝聚度和威力似乎也有微弱提升！
    “嗚…嗚…”鷹眼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專注的嗚咽，尾巴無意識地小幅度搖晃著。它似乎找到了某種“好玩”的感覺？就像追逐一個永遠抓不到的、會發光的飛盤？
    “很好！鷹眼！很好！”冷鋒的聲音帶著鼓勵，雖然臉色因為失血和劇痛依舊蒼白，但眼中卻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光。他手指移動的速度再次加快，軌跡也變得更加飄忽不定！
    就在這時！
    滋啦——！！！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壯、凝練、速度更快的赤紅色激光束，如同離弦之箭，精準無比地——射向冷鋒的眉心！
    冷鋒瞳孔驟縮！他正專注於引導，手指移動速度剛加快，根本來不及反應！死亡的寒意瞬間籠罩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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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直開啟著最低功率掃描的智腦瞬間預警！冷鋒眉心處那黯淡的金紅印記應激般猛地一跳！一股微弱卻尖銳的刺痛感刺入他的神經！
    時空之眼被動激發的前兆！雖然因為精神力枯竭無法真正預見，但這生死一線的危機感帶來的刺痛，就是最後的警告！
    完全是本能！冷鋒的頭顱在不可能的情況下猛地向右側一偏！
    呼——！
    灼熱的激光束帶著燒焦空氣的味道，擦著他的左耳飛過！幾縷斷發瞬間化作青煙！激光狠狠打在後麵的合金牆壁上，留下一個深達寸許、邊緣熔融的焦黑孔洞！威力遠超之前！
    “嗷嗚？！”鷹眼自己似乎也嚇了一跳，冰藍色的眼睛瞪得溜圓，看著冷鋒被擦斷的頭發和牆壁上那個深坑，喉嚨裏的嗚咽變成了困惑的叫聲。它剛才隻是感覺“那個點”移動得太快太刁鑽，它一急，下意識地按照技能灌注裏“更快更凝聚”的方式調動了能量，結果…差點把老大爆頭了？
    “……”冷鋒僵在原地，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他緩緩轉過頭，看著牆壁上那個還在冒著青煙的孔洞，又緩緩轉回頭，看著一臉無辜加困惑的二哈。
    劫後餘生的慶幸和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交織在一起。
    “老大！老大你沒事吧！”大白牙的意念尖叫帶著貨真價實的驚恐（主要是擔心自己的胡蘿卜來源），“我就說這傻狗不靠譜！技能書都救不了它的智商！快！快把它兌換成狗肉火鍋！安全第一啊老大！”
    冷鋒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牽動傷口又是一陣齜牙咧嘴。他看著一臉“我是不是闖禍了”表情的鷹眼，再看看旁邊那個還在冒煙的深坑。
    提升…是有的。蓄力時間大幅縮短，剛才那道激光幾乎是瞬發（估計隻有081秒蓄力），而且威力明顯提升。精度…在慢速移動靶上也有進步。
    但穩定性…和“安全操作意識”…
    路漫漫其修遠兮。
    “鷹眼…”冷鋒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和一絲後怕。
    “嗚？”二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下次…打靶…別打…老大…”冷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牆壁，“打…牆…”
    “汪！”鷹眼似乎明白了，尾巴試探性地搖了搖，冰藍色的眼睛重新看向牆壁，眼中紅光又開始躍躍欲試地匯聚。
    冷鋒無力地躺回冰冷的地板，看著頭頂閃爍的應急紅燈。精神恢複藥劑的兌換項在腦海裏閃過。或許…是時候給自己也來一管了？副作用是嗜睡還是精神亢奮？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前提是別在睡夢中被自家二哈的“精準點射”給送走。
    他瞥了一眼旁邊還在碎碎念抗議“兔權”、要求拋光粉的大白牙鑽石球。
    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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