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兔爺…好餓…好痛…好累…那…那亮晶晶…的…大石頭…硌…硌牙…還…還不好吃…吱…”
    大白牙那微弱、帶著九曲十八彎哭腔的意念波動，如同冰涼的水滴，落在趙鐵柱混亂疲憊的神經上。他低頭，看著胸前口袋裏那顆探出來的、布滿裂紋的鑽石小腦袋，那雙勉強睜開一絲縫隙的紅眼睛裏，盛滿了劫後餘生的委屈、痛苦和一種被欺騙般的控訴。
    趙鐵柱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罵娘，最終卻隻是發出一聲沉重的、帶著血腥味的歎息。他伸出沾滿泥土和血汙的手指，極其粗暴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力道，將大白牙那顆不安分的腦袋……狠狠……按……回……了……口袋……深處！
    “閉嘴！再吱一聲，老子把你當應急口糧燉了！”趙鐵柱的意念凶狠地砸了回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現在不是聽兔子抱怨的時候！外麵危機四伏，管道裏兩個重傷員，他自己也快撐不住了，任何多餘的動靜都可能引來滅頂之災！
    大白牙在口袋裏委屈地縮成一團，鑽石硬殼摩擦著內襯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但總算沒再發出意念波動。
    趙鐵柱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管道外。死寂的泄洪溝裏，血腥味在夜風中飄散，如同無聲的邀請函。遠處老林子深處，隱約的狼嚎和更遠處京西廢墟方向傳來的爆炸轟鳴，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續不斷，提醒著這片區域的混亂與危險。
    他背靠著冰冷濕滑、布滿苔蘚的金屬管壁，胸口每一次起伏都牽扯著凹陷處的劇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撕裂般的嘶鳴。軍用匕首冰冷的觸感從掌心傳來，是此刻唯一的依靠。他側耳傾聽著管道深處——鷹眼沉重而痛苦的喘息聲，冷鋒那微弱混亂、帶著抽搐的呼吸聲，還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密閉的空間裏被無限放大。
    黑暗，潮濕，腐敗的氣息，混合著血腥和汗水的味道，如同粘稠的液體包裹著他們。時間在高度緊張的神經和身體的劇痛中，被拉得無比漫長。趙鐵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失血和疲憊如同跗骨之蛆，一點點蠶食著他最後的清醒。
    不能睡！睡了就完了！
    他猛地一咬舌尖，劇烈的疼痛混合著鐵鏽味在口腔彌漫，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他強迫自己睜大眼睛，死死盯著管道口那片被微弱星光勾勒出的、染血的狹窄視野。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鍾，也許是半小時。
    黑暗中，靠坐在趙鐵柱身後的冷鋒……身體……的……抽搐……幅度……似乎……微弱……了……一絲。
    他皮膚下那些如同活物般瘋狂蠕動的深紫色詭異紋路……如同……退潮……般……緩緩……地……平息……下去……顏色……也……變得……黯淡……最終……隻留下……一片……如同……蛛網……般……的……暗色……印記……烙印……在……蒼白……的……皮膚……上。
    眉心處那點明滅不定、散發著混亂危險氣息的深紫色光芒……也……徹底……熄滅……隻留下……一個……極其……細微……的……、……如同……針尖……點過……的……暗紅色……印記。
    他劇烈起伏的胸膛漸漸平穩下來，呼吸雖然依舊微弱，卻不再帶著那種瀕死的急促和混亂，反而透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深沉……與……死寂……仿佛靈魂被抽空後留下的軀殼。
    “小鋒？”趙鐵柱察覺到身後的變化，艱難地側過身，借著管道口透入的極其微弱的光線，看向冷鋒。
    冷鋒依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得如同石膏，嘴唇幹裂。但那股令人心悸的混亂狂暴氣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深入骨髓的虛弱和沉寂。就像一座被風暴肆虐後徹底死寂的火山。
    趙鐵柱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冰冷的頸動脈。脈搏微弱，但平穩了許多。那股盤踞在他體內的劇毒汙染能量似乎…暫時蟄伏了？
    是生命原漿的生機能量最終壓倒了混亂？還是他自己那頑強的意誌在最後關頭穩住了局麵？趙鐵柱不知道。但無論如何，暫時脫離了最危險的崩潰邊緣，就是好事！
    他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弛了一分，胸口的劇痛和強烈的疲憊感瞬間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他靠在管壁上，大口喘息著，眼皮重如千斤。
    然而，就在趙鐵柱精神鬆懈、即將被疲憊徹底淹沒的瞬間！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冰冷……波動……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猛地……在……他……身後……的……冷鋒……體內……蕩開！！！
    這股波動並非源自冷鋒自身，而是……來自……他……意識……深處！
    趙鐵柱猛地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他霍然轉頭，銳利的目光死死鎖定冷鋒！
    冷鋒依舊昏迷著，沒有任何動作。但他的眉心…那個剛剛熄滅的針尖大小的暗紅色印記……此刻……正……散發出……一絲……極其……微弱……卻……純粹……到……極致……的……淡藍色……光芒！！！
    這光芒微弱得如同風中的燭火，卻帶著一種……超越……凡俗……的……秩序……與……冰冷……的……計算……感！！！
    智腦！！！
    趙鐵柱瞬間認出了這股氣息！是那個綁定冷鋒的外星智腦！它…似乎啟動了？！
    緊接著，更讓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那點淡藍色的微光……如同……擁有……生命……般……極其……緩慢……地……從……冷鋒……的……眉心……脫離……出來……懸浮……在……離……他……額頭……不足……一寸……的……虛空中！！！
    光芒緩緩拉伸、變形……最終……凝聚……成……一個……約莫……拳頭……大小……的、由……無數……細微……的……淡藍色……數據……流……構成……的……半透明……的……立方體……虛影！！！
    立方體內部，無數細小的、閃爍著淡藍色光芒的線條和符號在飛速流動、組合、變幻！如同一個微縮的、正在高速運轉的超級計算機核心！
    智腦核心投影？！
    它要幹什麽？！
    趙鐵柱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緊繃，緊握匕首，警惕地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散發著冰冷非人氣息的立方體虛影。他不知道這玩意兒是好是壞，但在這種絕境下，任何未知的變故都可能是致命的！
    立方體虛影懸浮在冷鋒眉心前方，微微旋轉著，似乎在掃描周圍的環境。那冰冷的數據流光芒掃過趙鐵柱警惕的臉，掃過他胸前口袋裏鼓起的一小團大白牙），掃過管道深處蜷縮喘息、眼皮滲血的鷹眼，最後……那……淡藍色……的……數據……流……光芒……如同……實質……的……探針……穿透……了……冰冷……潮濕……的……空氣……穿透……了……厚重……的……金屬……管壁……無聲……無息……地……朝著……管道……更深……的……、……被……黑暗……和……坍塌……物……堵塞……的……方向……掃描……過去！！！
    嗡……
    細微的嗡鳴聲在寂靜的管道內響起。
    淡藍色的數據流在立方體內部瘋狂閃爍、運算！
    幾秒鍾後。
    立方體虛影……猛地……停止了……旋轉！！！
    它投射出的、穿透管壁掃描的淡藍色光芒……驟然……變得……明亮……而……凝聚！！！
    光芒如同無形的畫筆，在冰冷潮濕的空氣中……精準……無比……地……勾勒……出……一幅……令人……震撼……的……三維……立體……投影！！！
    投影的核心，正是他們藏身的這條巨大、廢棄的泄洪管道！
    但投影所展現的，遠不止於此！
    隻見那巨大的管道……如同……一條……扭曲……的……鋼鐵……巨蟒……深深……地……鑽入……西山……的……山體……深處……其……末端……並非……完全……堵塞……而是……連接著……一個……巨大……的、被……掩埋……在……山腹……之中……的……地下……空間！！！
    這個地下空間的結構……極其……複雜……而……宏偉！！！
    巨大的穹頂由厚重的合金支撐，布滿了粗大的管道和線纜橋架。空間內部，可以看到一排排早已停止運轉、覆蓋著厚厚灰塵的龐大機械設備基座，如同沉睡的鋼鐵巨獸。一些區域似乎被坍塌的岩石部分掩埋，但更多的區域……保持著……驚人的……完整……性！！！
    投影的視角迅速拉近、聚焦！
    在一個相對空曠的角落，投影清晰地顯示出……一扇……巨大……的、由……厚重……的……鉛灰色……合金……鑄造……的……圓形……氣密……閘門！！！閘門上噴塗著早已斑駁褪色、卻依舊能辨認的標識——一個被閃電環繞的盾牌，下方是一行模糊的字母縮寫：[project aegis]！
    而在氣密閘門旁邊，一個相對不起眼的控製台上方……投影……用……高亮的……淡藍色……光芒……標注……出……一個……極其……微小……的、如同……接口……般的……凹槽！！！凹槽的形狀…赫然……與……冷鋒……意識……深處……那個……由……新生……精神……屏障……能量……勉強……構築……的……臨時……空間……泡……裏……懸浮……的……幾塊……深紫色……晶簇……碎片……其中……一塊……的……棱角……輪廓……完全……吻合！！！
    智腦的提示信息，如同冰冷的溪流，瞬間湧入趙鐵柱的腦海或許是智腦主動鏈接，或許是通過冷鋒這個媒介被動感知）：
    “檢測…到…高規格…地下…軍事…掩體…遺跡…”
    “代號：[project aegis]…舊時代…全球…聯合…防禦…計劃…核心…地下…指揮…樞紐…及…末日…避難…所…”
    “主體…結構…完整…度…78…核心…能源…係統…離線…內部…維生…係統…失效…氣密…閘門…鎖定…”
    “關鍵…啟動…節點…鎖定：a7區…備用…能源…接口…”
    “適配…啟動…密鑰…確認：高純度…精神…能量…結晶…碎片…檢測…到…匹配…物品…位於…宿主…臨時…存儲…空間…）”
    “威脅…評估…外部…環境…極度…危險…該…掩體…為…當前…最優…避難…及…修複…場所…”
    “規劃…路線…生成…”
    隨著智腦冰冷信息的流淌，那懸浮在空中的三維投影……如同……活過來……般……開始……自動……延伸！！！
    一條……由……閃爍……的……淡藍色……虛線……構成……的……路徑……從……他們……藏身……的……管道……位置……精準……地……穿過……前方……看似……完全……堵塞……的……坍塌……泥土……和……破碎……管道……標注……出……一條……狹窄……卻……可行……的……通道……最終……指向……那……扇……深埋……山腹……的……巨大……合金……氣密……閘門！！！
    路徑的盡頭，那個標注著高亮光芒的微小凹槽接口……被……智腦……用……一個……旋轉……的……、……由……淡藍色……數據……流……構成……的……箭頭……反複……強調！！！
    趙鐵柱的心髒……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
    地下軍事基地！而且是舊時代全球聯合防禦計劃的核心樞紐！代號“埃癸斯”aegis，古希臘神話中宙斯的盾牌）！這簡直是絕境中的天降神跡！
    但狂喜隻持續了一瞬，就被冰冷的現實澆滅。
    啟動需要鑰匙！一塊特定的、棱角與凹槽完全吻合的高純度精神能量結晶碎片！而那塊碎片……就在……冷鋒……意識……深處……那個……隨時……可能……崩潰……的……臨時……空間……泡……裏！！！
    怎麽取出來？！冷鋒現在深度昏迷，意識混亂，那層保護他精神核心的屏障都搖搖欲墜！強行喚醒他或者刺激他的意識去取碎片，無異於在布滿裂痕的玻璃瓶裏引爆炸彈！一旦空間泡崩潰，碎片遺失事小，冷鋒那本就破碎的精神核心很可能被徹底炸碎！
    風險！巨大的風險！
    趙鐵柱的目光在昏迷的冷鋒和那懸浮的、標注著生路的淡藍色投影之間急速切換。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外麵的風聲似乎變得更緊了，隱約傳來幾聲不屬於狼的、更加詭異的嘶吼。
    時間不多了！
    “媽的…拚了！”趙鐵柱眼中閃過一絲孤注一擲的狠厲！他猛地將手伸向冷鋒的額頭！不是觸碰，而是……將……自己……沾滿……血汙……和……汗水……的……手掌……懸停……在……冷鋒……眉心……前方……那……個……懸浮……的……淡藍色……立方體……虛影……上方！！！
    他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他不懂什麽外星科技！但他知道，這智腦能感知外界，能主動投影信息！它既然指出了生路和鑰匙的位置，就一定有辦法！
    “聽著！鬼東西！”趙鐵柱用盡意誌，將自己的意念如同怒吼般，狠狠“砸”向那個冰冷的立方體虛影！“碎片！在他腦子裏！怎麽拿出來？！告訴我！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裏！包括你的宿主！！！”
    他的意念充滿了焦急、暴怒和不顧一切的決絕！
    嗡——！！！
    懸浮的淡藍色立方體虛影……猛地……劇烈……閃爍……了……一下！！！內部流動的數據流似乎出現了一瞬間的紊亂！
    它似乎…接收到了趙鐵柱這充滿原始情緒和強烈求生欲的意念衝擊！
    短暫的沉寂。
    隨即，一股更加冰冷、更加複雜的意念信息流，如同涓涓細流，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直接灌入了趙鐵柱的腦海：
    “方案…生成…”
    “目標：安全…提取…[精神…結晶…碎片…apha7]…規避…宿主…精神…核心…直接…擾動…”
    “執行…步驟：”
    “1. 引導…宿主…潛意識…深層…防禦…機製…定位…臨時…存儲…空間…”
    “2. 建立…外部…精神…共鳴…通道…需…穩定…精神…力場…引導…）”
    “3. 通過…共鳴…通道…進行…非接觸…式…空間…坐標…錨定…”
    “4. 利用…智腦…核心…投影…進行…跨…維度…微…空間…牽引…”
    “警告：步驟…2…需…至少…黑鐵…級…穩定…精神…力場…作為…引導…錨點…及…共鳴…載體…當前…環境…無…符合…條件…載體…”
    “警告：牽引…過程…存在…0.7…空間…泡…崩潰…風險…將…導致…碎片…遺失…及…對…宿主…精神…核心…產生…不可逆…震蕩…”
    “是否…執行…風險…操作…？…倒計時…10…9…”
    倒計時冰冷的數字在趙鐵柱腦海中跳動！
    黑鐵級穩定精神力場？引導錨點？共鳴載體？趙鐵柱聽得一頭霧水！他一個靠肌肉和刀子吃飯的獵人，哪懂這些？！他隻有微弱的精神感知力，離黑鐵級差了十萬八千裏！冷鋒倒是有那層詭異的精神屏障，但他現在昏迷不醒，屏障也虛弱不堪！
    載體…載體…
    趙鐵柱焦急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過狹窄的管道！
    他自己？不行！
    冷鋒？不行！
    鷹眼？那傻狗精神混亂，眼睛都快瞎了！
    最後…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了……自己……胸前……那個……特製……的……口袋……以及……口袋裏……那個……覆蓋……著……布滿……裂紋……、……內蘊……暗紫色……光澤……鑽石……硬殼……的……小團子！！！
    大白牙！！！
    這流氓兔子！它之前啃了晶簇碎片，體內充斥著混亂駁雜卻又異常“堅韌”的精神能量！它那身鑽石硬殼，似乎…似乎就有某種被動隔絕、穩定能量的特性？！而且，它剛才還弄出了那種能短暫迷惑狂暴戰狼的詭異精神波動！雖然混亂，但…似乎…很“穩定”？很“堅韌”？！
    一個極其大膽、極其瘋狂、也極其符合這隻兔子邪門特性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趙鐵柱的腦海！
    “兔子！！！”趙鐵柱的意念如同炸雷，狠狠砸向口袋裏的大白牙！“給老子醒醒！幹活了！！！”
    同時，他不再猶豫，用盡全部意誌，將智腦傳來的關於“建立外部精神共鳴通道”的意念要求和能量頻率信息……如同……倒垃圾……般……一股腦……地……強行……灌……向……了……口袋……裏……的……大白牙！！！
    “吱——！！！”口袋裏瞬間傳來一聲尖銳到破音的、充滿痛苦和抗拒的意念尖叫！大白牙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複雜混亂的信息流衝擊得痛苦不堪！“傻大個！你…你要…謀殺…兔爺…啊…吱…腦袋…要…炸了…”
    “閉嘴！按老子‘想’的做！不然大家一起變狼糞！”趙鐵柱的意念凶狠無比，帶著不容置疑的逼迫！“把你的‘殼’！亮出來！最硬最閃的那種！把你肚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光！給老子穩住！對準他！”趙鐵柱用意念“指”向昏迷的冷鋒。
    “吱…吱吱…痛…好亂…好多…線…亮晶晶…？殼？…最硬？…）”大白牙混亂痛苦的意念在趙鐵柱腦中刷屏，顯然被那複雜的信息衝擊得思維更加混亂。但它似乎捕捉到了“亮晶晶”、“殼”、“最硬”這幾個關鍵詞？還有趙鐵柱那凶神惡煞的威脅？
    在極致的混亂、痛苦和某種病態的本能驅使下…
    嗡——！！！
    一股……微弱……卻……異常……凝練……的、混合……著……暗紫色……混亂……光澤……和……淡綠色……生機……的……光芒……猛地……從……趙鐵柱……胸前……的……口袋……裏……透……了……出來！！！
    覆蓋著大白牙全身的鑽石硬殼……瞬間……爆發出……一層……雖然……布滿……裂紋……卻……異常……內斂……堅韌……的……、……如同……淬火……後……暗紫色……金屬……般……的……光澤！！！這層光澤……不再……是……被動……防禦……而是……如同……被……強行……激活……的……力場……主動……地……朝著……昏迷……的……冷鋒……方向……延伸……過去！！！
    雖然這力場駁雜混亂，遠達不到智腦要求的“黑鐵級穩定”，但其內核的某種“堅韌”和“隔絕”特性，以及大白牙此刻那混亂意念中強烈的“指向性”想穩住那些亂竄的“線”？或者純粹是被趙鐵柱嚇的？），竟然……在……智腦……那……冰冷……精確……的……計算……引導……下……歪打正著……地……勉強……搭……建……起……一條……極其……不穩定……卻……真實……存在……的……微弱……精神……共鳴……通道！！！
    “通道…建立…完成…穩定性…37.2…低於…閾值…）”
    “開始…錨定…目標…空間…坐標…”
    “牽引…協議…啟動…”
    懸浮在冷鋒眉心的淡藍色立方體虛影……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藍光！！！無數數據流如同沸騰般瘋狂湧動！一道極其凝練的、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淡藍色光束……如同……最……精微……的……手術……激光……沿著……那條……由……大白牙……混亂……力場……構成……的……微弱……共鳴……通道……精準……無比……地……射入……了……冷鋒……的……眉心！！！
    沒有聲音！
    冷鋒昏迷的身體……猛地……繃緊！！！皮膚下剛剛平息的暗紫色紋路再次劇烈蠕動起來！他喉嚨裏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苦悶哼！眉心那個暗紅色的印記瞬間變得灼熱發亮！
    趙鐵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著冷鋒！鷹眼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在管道深處發出不安的低吼。
    淡藍色的光束在冷鋒眉心持續了大約三秒。
    嗡！
    光束驟然消失！
    懸浮的淡藍色立方體虛影……光芒……瞬間……黯淡……了……大半……其……核心……位置……赫然……多……了……一塊……約莫……拇指……大小……的、棱角……分明……的、散發著……微弱……但……純淨……深紫色……光芒……的……精神……能量……結晶……碎片！！！
    成功了？！
    碎片被安全牽引出來了？！
    然而，還不等趙鐵柱鬆口氣！
    冷鋒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氣……猛地……癱軟……下去！！！他眉心那個暗紅色的印記……顏色……瞬間……變得……如同……凝固……的……血痂……般……深暗！！！一股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死寂的虛弱氣息……如同……寒潮……般……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強行進行跨維度微空間牽引，哪怕有智腦引導和大白牙那歪打正著的通道，依舊對他的精神核心造成了難以想象的負擔和震蕩！
    “警告：宿主…精神…核心…震蕩…加劇…生命…體征…下降…”
    “目標…碎片…已…獲取…”
    “執行…最終…步驟：開啟…[project aegis]…氣密…閘門…”
    懸浮的立方體虛影，包裹著那塊深紫色的晶簇碎片，如同一個淡藍色的氣泡……無視……了……物理……的……阻礙……朝著……管道……深處……那片……標注……著……生路……的……黑暗……無聲……無息……地……飄……浮……過去……
    趙鐵柱看著癱軟在地、氣息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冷鋒，又看了看胸前口袋裏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鑽石硬殼裂紋似乎又擴大了一圈、徹底沒了聲息的大白牙，最後目光追隨著那個飄向黑暗深處的、承載著最後希望的淡藍色光點。
    他猛地一咬牙，用盡最後力氣，背起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冷鋒，拖著踉蹌欲倒的鷹眼，朝著智腦投影所指、淡藍光點所向的那片深邃黑暗……踉蹌……而……決絕……地……追……了……過去！！！
    在他們身後，泄洪管道口外，死寂被徹底打破。幾聲帶著貪婪和饑餓的、非人非獸的詭異嘶吼，由遠及近，清晰地傳入了管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