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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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窒息!劇痛!
    意識在黑暗的泥水中沉浮,每一次掙紮都耗盡了殘存的氣力。冰冷的渾濁水流裹挾著金屬碎屑和沙礫,不斷灌入口鼻,帶來火辣辣的刺痛和令人絕望的窒息感。右臂如同被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反複穿刺,每一次微弱的動作都牽扯著全身的神經,帶來撕裂般的痛苦。
    冷鋒的意識在缺氧和劇痛的夾擊下,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他死死用左手抓住鷹眼脖頸冰冷的皮毛,沉重的二哈身軀如同鐵錨,拖拽著他不斷滑向冰冷黑暗的水底深淵。頭頂上方,是沉悶如雷的崩塌轟鳴和重物落水的巨響,如同世界終結的喪鍾。光線被渾濁的泥水徹底隔絕,隻有無邊的黑暗和冰冷的絕望。
    要死了嗎?和鷹眼一起,沉在這片被金字塔崩塌埋葬的冰冷水牢裏?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刹那!
    嗡!!!
    一股冰冷、粘稠、帶著奇異金屬質感的能量波動,猛地從他那隻劇痛無比的右臂傷口處爆發!
    是那顆水銀核心!
    那顆在混亂崩塌中沉入水底、無意中被他的傷口血液觸碰到、核桃大小的液態金屬造物核心!
    冰冷的、如同活體水銀般的能量,混合著水底的淤泥和沙礫,沿著他右臂破裂的血管、沿著那些尚未愈合、還殘留著暗藍晶體金色毀滅能量和狂暴地脈能量殘留的經脈…瘋狂湧入!
    劇痛!難以言喻的劇痛!
    仿佛有億萬顆冰冷的金屬砂礫,被高壓水槍強行灌入了他的血管,順著奔流的血液湧向四肢百骸!每一個細胞都在被冰冷的金屬顆粒摩擦、切割、侵蝕!右臂的傷口如同被撕裂般再次擴大,暗金色的血液混合著渾濁的泥水不斷湧出!
    “呃啊——!”冷鋒在冰冷的水中痛苦地抽搐、翻滾!左手無意識地鬆開了鷹眼的皮毛,身體在劇痛的痙攣中蜷縮!冰冷的泥水趁機瘋狂湧入他的口鼻!死亡的冰冷再次扼住了他的咽喉!
    然而,就在這毀滅性的劇痛爆發的瞬間!
    丹田深處,那點剛剛因引導毀滅能量而陷入沉寂的聲波能量種子,如同被投入了滾燙沙海的油滴,再次…沸騰!咆哮!
    這一次,沸騰的不僅僅是聲波能量!
    湧入體內的冰冷水銀能量、殘留在經脈中尚未散盡的金色毀滅能量、狂暴的地脈能量殘留、甚至水底淤泥中蘊含的土元素微粒…所有混亂、衝突、暴戾的能量,在聲波能量種子那奇異的、源自大白牙純淨生命力的引導和同化下,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揉捏、攪拌、粉碎、再…重組!
    不再是高頻毀滅震蕩!不再是冰冷的解析意誌!不再是暴戾的地脈脈衝!
    而是一種全新的、更加原始、更加厚重、更加…包容的力量!
    一種掌控大地微塵、駕馭荒蕪沙暴的…本源之力!
    劇痛依舊撕心裂肺,但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與腳下大地血脈相連的掌控感,如同破土而出的幼苗,頑強地在冷鋒瀕臨崩潰的意識中…生根發芽!
    他感覺自己不再是浸泡在冰冷水中的脆弱生命!
    他感覺自己化身為了…沙!土!塵!
    他是這水底冰冷的淤泥!是懸浮在水中的每一粒塵埃!是這方被金字塔崩塌埋葬的、死寂大地的一部分!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劇痛!在窒息的邊緣,冷鋒無意識地、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將全部殘存的意誌和那剛剛萌芽的、對沙塵的奇異感知力,瘋狂地…傾注出去!
    目標——腳下冰冷的淤泥!水中懸浮的塵埃!周圍崩塌墜落的碎石!
    “起…來…”一個無聲的意念,如同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在冷鋒混亂的意識中蕩開漣漪。
    嘩啦——!!!
    回應他的,是水流狂暴的湧動聲!
    以他蜷縮的身體為中心,水底那冰冷粘稠、沉積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厚重淤泥,如同被賦予了狂暴的生命力,猛地…向上翻騰!無數細小的沙粒、碎石、金屬碎屑,如同被無形的磁石吸引,從四麵八方、從水底深處、從崩塌墜落的殘骸中…瘋狂匯聚!
    一個巨大無比、渾濁粘稠的…沙塵泥漿漩渦,瞬間在水底成型!
    這漩渦並非向下吞噬,而是…狂暴地向上托舉!
    一股沛然莫禦的、源自大地的厚重力量,猛地作用在冷鋒和鷹眼下沉的身體上!
    冷鋒隻感覺身體驟然一輕!冰冷的窒息感瞬間被狂暴上升的水流衝散!他和鷹眼沉重的身軀,被這由淤泥、沙塵、碎石構成的巨大漩渦…托舉著,如同乘坐著一股渾濁的、由大地之力驅動的狂暴噴泉,朝著上方不斷傳來崩塌轟鳴的水麵…逆流狂衝!
    轟!!!
    如同炮彈破水而出!
    冷鋒和鷹眼被狂暴的沙塵泥漿漩渦狠狠拋出了水麵!冰冷的空氣瞬間湧入肺葉,帶來火辣辣的刺痛,卻也帶來了劫後餘生的狂喜!
    但狂喜隻持續了一瞬!
    眼前,是真正的地獄!
    他們被衝出了崩塌的核心水域,落在了一片相對開闊、但同樣如同末日煉獄般的巨大地下空間邊緣。
    頭頂,是徹底崩潰的穹頂!無數燃燒著暗紅能量火焰的巨大金屬板塊如同隕石雨般瘋狂砸落!巨大的金屬圓柱如同被點燃的火炬,在爆炸中傾倒、碎裂!暗紅色的能量亂流如同失控的巨蟒,在崩塌的空間中瘋狂抽打、撕裂一切!整個空間充斥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刺耳的金屬撕裂聲、以及狂暴能量肆虐的尖嘯!
    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巨大金屬深淵!冰冷的水麵如同沸騰的油鍋,不斷被墜落的巨物砸出滔天巨浪!渾濁的水流裹挾著金屬碎片和沙塵,形成巨大的漩渦!
    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塊相對完整、卻也在劇烈震蕩、不斷崩裂的巨大金屬平台邊緣!平台下方,就是吞噬一切的深淵!
    “咳咳…咳…”冷鋒趴在冰冷濕滑、布滿裂痕的金屬平台上,劇烈地嗆咳著,吐出混著血絲的泥水。右臂的劇痛如同跗骨之蛆,沙塵操控帶來的奇異掌控感在脫離水體後變得微弱而混亂,如同脫韁的野馬,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帶來撕裂般的脹痛。
    他艱難地抬起頭,看向旁邊。
    鷹眼龐大的身軀就躺在他身邊,如同被丟棄的破布口袋。冰冷的泥水從它破碎的皮毛上流淌下來,混合著暗紅的血和幽藍的能量結晶。它一動不動,隻有胸膛深處那點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起伏,證明著它還未徹底死去。但生命的氣息,如同風中殘燭,在狂暴的崩塌轟鳴中,微弱得令人心碎。
    必須離開這裏!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鷹眼需要治療!需要能量!否則,它撐不過一分鍾!
    冷鋒掙紮著想爬起來,但全身的骨頭仿佛都碎了,右臂更是完全無法用力。他嚐試調動體內那股混亂的沙塵之力,意念掃過平台。
    平台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被水流衝刷上來的、冰冷的灰色沙塵和金屬碎屑。
    “聚!”冷鋒忍著劇痛,意念集中。
    嗡!
    平台表麵的沙塵微微震動了一下,匯聚起一小團拳頭大小的沙球,懸浮起來,然後又無力地散落下去。
    太弱了!剛剛覺醒的力量,在重傷和脫離水體後,微弱得可憐!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或移動手段!
    轟!!!
    一塊燃燒著暗紅火焰、足有卡車大小的金屬穹頂殘骸,帶著毀滅的尖嘯,如同隕石般,朝著他們所在的平台邊緣…狠狠砸落!
    死亡的陰影再次降臨!
    冷鋒瞳孔驟縮!身體因為極度的虛弱和恐懼而僵硬!躲不開!擋不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嗷…嗚…”意識鏈接中,傳來鷹眼一聲微弱到極致、如同夢囈般的痛苦呻吟。
    它那隻僅存的、緊閉的普通眼睛的眼瞼,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然後,冷鋒清晰地“看到”了!
    在鷹眼那殘破的、被泥水浸透的皮毛之下,在它那隻爆發出模擬太陽射線、如今化為焦黑窟窿的眼眶深處,那點極其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暗金色光點源自機械法老暗金粒子的殘留),如同被死亡的威脅再次刺激,猛地…閃爍了一下!
    緊接著,一股微弱卻堅韌的、源自血脈深處的守護意念,如同無形的紐帶,瞬間鏈接到了冷鋒體內那股混亂的沙塵之力上!
    不是能量的輸送!而是一種…本能的指引!一種對“安全地點”的微弱感知!
    冷鋒的意念,在鷹眼這最後的守護指引下,瞬間穿透了狂暴的能量亂流和崩塌的煙塵,如同精準的雷達波,掃過這片末日般的空間!
    安全點?哪裏還有安全點?!
    意念飛速掠過崩塌的穹頂、斷裂的巨柱、沸騰的水淵、破碎的平台…最終,猛地鎖定在平台邊緣下方,靠近深淵峭壁的一處…極其隱蔽的凹陷!
    那凹陷位於一塊向外凸出的巨大金屬平台殘骸下方,被上方墜落的幾根扭曲的金屬巨梁交錯遮擋,形成了一個相對穩固的三角空間!空間不大,僅能容納他和鷹眼勉強擠入,但位置極其刁鑽,上方有巨梁和凸出平台遮擋墜物,下方是深淵峭壁,側麵也被崩塌的金屬碎塊部分封堵,如同一個天然的…避難所!
    就是那裏!
    冷鋒眼中爆發出最後的光芒!求生的意誌壓榨出身體最後一絲潛能!他不再試圖精細控製體內混亂的沙塵之力,而是將全部意誌、連同鷹眼傳遞來的那點守護意念,如同引信般,狠狠注入腳下平台表麵那厚厚的沙塵之中!
    “沙暴…起!!!”
    一個無聲的咆哮在他靈魂深處炸響!
    嗡——!!!
    平台表麵,那層厚厚的、冰冷的灰色沙塵和金屬碎屑,如同被投入了炸彈的蟻巢,猛地…狂暴沸騰起來!
    不再是之前的微弱震動!
    這一次,是真正的…沙暴!
    無數沙塵、碎石、金屬碎片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卷起、匯聚!形成一個直徑超過五米、高速旋轉的、渾濁粘稠的…沙塵龍卷!這龍卷並非自然形成,而是帶著一種狂暴的、不顧一切的保護意誌,瞬間將癱倒在地的冷鋒和奄奄一息的鷹眼…包裹其中!
    轟!!!
    幾乎在沙暴龍卷成型的瞬間,那塊燃燒著暗紅火焰的金屬巨物,狠狠砸落在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
    狂暴的衝擊波混合著熾熱的金屬碎片和能量流,如同海嘯般拍打在旋轉的沙塵龍卷之上!
    噗噗噗——!
    無數沙塵被瞬間氣化、擊飛!金屬碎片在龍卷壁上撞擊出刺目的火花!整個沙塵龍卷劇烈地扭曲、震蕩,仿佛隨時會崩潰!
    但,它撐住了!
    沙塵龍卷的核心,冷鋒死死抱住鷹眼巨大的頭顱,將自己蜷縮在它相對完好的胸腹下方。狂暴的沙礫在龍卷內壁高速旋轉,如同無數細小的刀刃切割著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龍卷外壁承受著毀滅衝擊的洗禮,不斷被削弱、被撕扯,卻又源源不斷地從平台表麵汲取著新的沙塵和碎屑補充進來!
    “撐住…鷹眼…撐住…”冷鋒在狂暴的沙塵漩渦中嘶吼,口中灌滿了沙礫,右臂的劇痛和體內能量瘋狂消耗帶來的空虛感如同跗骨之蛆。他死死維持著對沙暴龍卷的控製,意念如同繃緊到極致的弓弦,引導著龍卷,朝著鷹眼指引的那個平台邊緣下方的隱蔽凹陷…艱難地移動!
    每一步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每一次移動都消耗著他殘存的生命力!沙暴龍卷在崩塌的金屬碎片和能量亂流中左衝右突,如同怒海中的孤舟,隨時可能被徹底撕碎!
    轟!轟!轟!
    頭頂不斷有巨大的殘骸砸落!側麵狂暴的能量亂流如同鞭子般抽打!龍卷的體積在迅速縮小!
    距離那個凹陷,還有十米…八米…五米!
    冷鋒的視線開始模糊,精神力透支帶來的劇痛讓他幾欲昏厥!維持沙暴龍卷的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
    就在龍卷即將潰散、他們暴露在毀滅風暴中的刹那!
    “進去!!!”冷鋒發出一聲靈魂深處的咆哮,用盡最後一絲意誌,猛地將沙暴龍卷的移動方向…狠狠一推!
    轟!!!
    沙暴龍卷如同被投石機拋出的巨石,帶著冷鋒和鷹眼,猛地撞進了平台邊緣下方那個被金屬巨梁和凸出平台遮擋的三角凹陷之中!
    噗通!
    沉重的撞擊聲被外界的崩塌轟鳴徹底淹沒。
    沙暴龍卷在撞擊的瞬間潰散,化作漫天沙塵簌簌落下。
    冷鋒抱著鷹眼的頭顱,重重摔在凹陷冰冷的金屬地麵上。全身的骨頭仿佛徹底碎裂,劇痛如同潮水般淹沒了他。精神力徹底枯竭,意識如同斷線的風箏,朝著無邊的黑暗急速墜落。
    在意識徹底沉淪的前一秒,他模糊的視野中,最後看到的景象是:
    鷹眼龐大的身軀蜷縮在相對狹窄的凹陷裏,冰冷的泥水和暗紅的血液從它破碎的皮毛上滴落,在布滿沙塵的金屬地麵上暈開一小片暗色的濕痕。它那隻焦黑的眼眶依舊猙獰,但胸膛深處那點微弱的起伏,似乎…比之前稍微穩定了一點點?
    而他自己那隻劇痛無比的右臂,傷口處沾染的沙塵和泥水中,一點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銀亮光澤,如同沙礫中的微塵,悄然閃爍了一下,隨即隱沒在汙垢之下。
    冰冷、黑暗、死寂。
    隻有外界持續不斷的崩塌轟鳴,如同遙遠的背景噪音,提醒著這個角落的短暫安寧。
    冷鋒徹底失去了知覺。
    ……
    不知過了多久。
    冰冷。
    刺骨的冰冷,如同細密的冰針,刺穿著每一寸皮膚,將沉淪的意識從無邊的黑暗深淵中…強行拽回。
    冷鋒猛地睜開眼!
    眼前依舊是深邃的黑暗,隻有極其微弱的光線,從上方交錯金屬巨梁的縫隙中透射下來,勉強勾勒出這個狹窄三角空間的輪廓。空氣冰冷刺骨,帶著濃重的金屬鏽蝕、潮濕泥土和…血腥的氣息。
    劇痛!全身如同被重型卡車反複碾壓過,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在發出痛苦的呻吟。右臂的傷口處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和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感。精神力枯竭帶來的撕裂感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微弱的思考都帶來針紮般的痛楚。
    他艱難地轉動幾乎僵硬的脖子,看向身旁。
    鷹眼龐大的身軀依舊蜷縮在那裏,如同冰冷的雕塑。暗紅的血液在它身下的金屬地麵上凝固成一片暗褐色的冰殼。它一動不動,胸膛的起伏…似乎徹底停止了?!
    “鷹眼!”冷鋒的心猛地沉入穀底!他掙紮著想要伸手去探它的鼻息,身體卻如同生鏽的機器,根本不聽使喚,隻換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和牽動傷口的劇痛。
    就在絕望再次攫住他心髒的瞬間!
    嗡……
    一聲極其極其微弱、如同風中蛛絲般的意念波動,從鷹眼的方向…傳遞過來。
    不是聲音!是一種…冰冷的、帶著金屬質感的微弱鏈接感!如同即將熄滅的電路,發出了最後一絲微弱的信號!
    冷鋒瞬間屏住了呼吸!意念沉入鏈接!
    他“看”到了!
    在鷹眼那殘破的胸腔深處,在破碎的肋骨和被凍結的暗紅血肉包裹之中,那枚曾被空間核心泄露能量浸染、在模擬太陽射線爆發中幾乎耗盡、此刻如同焦炭般黯淡的…幽藍色晶核碎片!
    碎片表麵,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核心處一點微弱到極致的幽藍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頑強地閃爍著。正是這點光芒,維持著最後一絲極其微弱的生命波動和…冰冷的意念鏈接!
    它沒死!但…隻剩下最後一點核心能量在強行維係著瀕臨崩潰的生命!如同隨時會熄滅的燭火!
    需要能量!需要強大的、能夠修複它核心的能量!
    冷鋒的心如同被無形的手攥緊!他下意識地內視自身。
    丹田內,那點聲波能量種子黯淡無光,如同死灰。體內剛剛覺醒的沙塵之力,在重傷和透支後陷入沉寂,如同幹涸的河床。唯有右臂傷口處,殘留著一絲冰冷粘稠的水銀能量氣息,以及…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純淨的…生命能量餘韻?
    是暗藍晶體!是之前大白牙最後注入的生命之力!
    冷鋒猛地想起懷中!他艱難地低下頭,用唯一能動的左手,顫抖著摸索向胸口。
    入手一片冰冷粘膩的衣物碎片和凝固的血痂。
    暗藍晶體…不見了!
    在之前的狂暴崩塌和水中掙紮中,那枚瘋狂吞噬能量、最終引導他刺穿金字塔能量源的晶體…遺失了?!
    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一股冰冷的絕望再次席卷而來。
    不!還有!
    冷鋒的目光猛地掃過自己那隻劇痛麻木的右臂!掃過傷口處沾染的、混合著血汙、泥水和沙塵的汙垢!
    他清晰地記得!在意識沉淪前,似乎看到了一點…銀亮的光澤?
    是那顆水銀核心!那顆液態金屬造物的核心!在之前的沙塵操控中,似乎…有一部分融入了他的傷口?或者…殘留在了他手臂的沙塵汙垢裏?
    他猛地抬起左手,不顧右臂傷口撕裂的劇痛,狠狠抓向那一片汙垢!
    指尖觸碰到冰冷粘膩的血痂和沙礫,以及…一個極其微小、卻堅硬冰冷的圓點!
    找到了!
    他用染血的指甲,艱難地、一點點地,從傷口邊緣凝固的血痂和沙礫混合物中,摳出了…一顆隻有米粒大小、卻散發著純粹銀亮光澤的金屬顆粒!
    正是那顆水銀核心的一部分!在之前的混亂中,不知是能量融合還是物理嵌入,竟然有一小部分…殘留在了他的傷口裏!
    雖然隻有米粒大小,但它散發出的那種冰冷、粘稠、帶著奇異活性的能量波動,卻清晰無比!
    能量!精純的、蘊含著某種奇特生命活性的能量!
    冷鋒眼中爆發出最後的光芒!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他不知道這水銀能量對鷹眼是否有用!不知道會不會產生排斥甚至毒害!但他別無選擇!這是眼前唯一可能蘊含能量的東西!
    “鷹眼…撐住…”冷鋒在意識鏈接中發出無聲的祈求。他用左手捏著那粒米粒大小的水銀顆粒,忍著劇痛,艱難地挪動身體,湊到鷹眼巨大的頭顱旁邊。
    他顫抖著,將那粒散發著微弱銀亮光澤的顆粒,小心翼翼地…按向鷹眼那隻焦黑、凝固著血痂的眼眶深處——那枚幽藍晶核碎片所在的位置!
    就在冰冷的銀亮顆粒接觸到焦黑眼眶邊緣、接觸到那微弱的幽藍光芒的瞬間!
    嗡!!!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能量共鳴,猛地爆發出來!
    那米粒大小的水銀顆粒,如同被激活的液態金屬,瞬間軟化、延展,化作一絲極其細微的銀亮流光,如同擁有生命般,主動地…滲入了鷹眼焦黑的眼眶,精準無比地…纏繞上了那枚布滿裂痕、光芒微弱的幽藍晶核碎片!
    嗤——!
    如同冷水滴入滾油!
    幽藍的晶核碎片猛地爆發出抗拒的光芒!冰冷的空間能量與銀亮的水銀活性能量劇烈衝突、碰撞!
    鷹眼龐大的身軀猛地劇烈抽搐了一下!喉嚨裏發出痛苦至極的嗚咽!僅存的意念鏈接傳遞出撕裂般的痛楚!
    冷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排斥?!失敗?!
    然而,這劇烈的衝突隻持續了不到一秒!
    嗡!!!
    那絲銀亮的水銀能量,仿佛擁有著奇異的滲透性和包容性,在劇烈的衝突後,竟然開始…緩緩融入幽藍晶核碎片表麵的裂痕之中!如同最精密的液態金屬焊劑,開始…修補那些致命的裂痕!
    同時,一股微弱卻精純的、冰冷的活性能量,順著水銀能量的融入,緩緩注入晶核碎片核心那點微弱的幽藍光芒之中!
    如同幹涸的河床注入了清泉!
    那點微弱的幽藍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穩定了下來!不再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而是變成了一種…雖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穩定光芒!
    鷹眼劇烈抽搐的身體漸漸平息下來。喉嚨裏的痛苦嗚咽變成了低沉而平緩的呼吸聲。胸膛深處,那點幾乎消失的起伏,重新變得…清晰而穩定!
    雖然依舊重傷垂危,生命氣息微弱得如同螢火,但…它挺過來了!最危險的崩潰邊緣被強行拉了回來!那粒米粒大小的水銀核心碎片,如同續命的靈丹,暫時維係住了它最後的核心生機!
    冷鋒長長地、顫抖地呼出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金屬牆壁上。
    成功了…暫時…
    冰冷的疲憊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閉上眼,感受著右臂傷口處殘留的冰冷麻木感和體內沉寂的沙塵之力。外界崩塌的轟鳴似乎變得遙遠了一些,這個狹窄的三角空間暫時成為了風暴中的孤島。
    他需要休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新獲得的力量…來思考如何帶著鷹眼…離開這座崩塌的墳墓。
    沙塵的掌控…似乎不僅僅能用來托舉和防禦?在剛才引導沙暴龍卷移動時,他模糊地感覺到,那些飛舞的沙塵,似乎也成了他的…眼睛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