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植物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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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原始、充滿腐敗腥甜的黑暗。
意識如同沉入墨汁與血漿混合的泥沼,在冰冷與窒息中緩緩“上浮”。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方向,隻有一種無處不在的…沉重。仿佛被億萬年的腐殖質層層包裹,又似浸泡在某種巨獸粘稠的胃液裏。
大白牙那點可憐的意識,在經曆信息洪流的核爆與時空斷層點的吞噬後,已如同風中殘燭,隻剩下一點微弱的本能火花。它感覺不到身體,感覺不到時間,隻有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疲憊和…被某種龐大、冰冷、貪婪存在注視著的…毛骨悚然。
【…邏輯種子…受損…能源枯竭…防火牆…崩潰…】
【…綁定生物意識…極度虛弱…處於深層解離狀態…】
【…外部環境…檢測失敗…能量場:未知…高維…原始…蘊含…強吞噬特性…】
智腦冰冷的思維波動斷斷續續,如同接觸不良的收音機,傳遞著絕望的信息。它如同被風暴蹂躪過的燈塔,燈罩破碎,光芒黯淡,僅靠著最後一點儲備能源維持著核心邏輯種子的最低活性,執行著那道“輔助大白牙生存”的終極指令。
沒有回應。大白牙的意識火花微弱地閃爍著,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和對“胡蘿卜”的模糊渴望。
就在這時。
嗡…嗡…嗡…
一種低沉、悠遠、如同大地心髒搏動般的…脈動…極其緩慢地…穿透了厚重的黑暗…傳遞進來。
這脈動並非聲音,而是…純粹的能量波動!帶著一種蠻荒、冰冷、卻又蘊含著恐怖生命力的氣息!
隨著脈動的傳遞,包裹意識的粘稠黑暗…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攪動…開始極其緩慢地…流動起來!
一些…更加龐大、更加扭曲的光影碎片…如同沉船殘骸般,從流動的黑暗中…浮現出來!
碎片一:一片無邊無際、彌漫著硫磺氣息的熔岩沼澤。暗紅色的岩漿如同粘稠的血液,在龜裂的黑色岩地上緩緩流淌,蒸騰起劇毒的煙霧。巨大的、表皮覆蓋著岩漿冷卻後形成的黑色岩甲的生物,在沼澤中發出震天的咆哮,互相撕咬、吞噬。視角極度低矮,在滾燙的岩石縫隙間艱難移動。
碎片二:刺骨的寒風卷著冰晶,刮過一片被厚重冰層覆蓋的平原。巨大的、長著厚重白色毛發的猛獁巨獸在風雪中跋涉,冰層下,隱約可見被凍結的、形態猙獰的植物殘骸。視角在風雪中飄搖,如同被吹起的冰屑。
碎片三:粘稠的黑暗深海。巨大的、散發著幽綠熒光的深海巨獸無聲地遊弋,它們形態扭曲,如同噩夢的具現。無數細長的、末端帶著發光誘餌的觸須從黑暗中垂下,捕捉著路過的發光小魚。視角在巨獸的陰影中穿梭,帶著恐懼與渺小感。
碎片四:…還是那粘稠的、支撐天地的暗金色藤蔓!它們在粘稠的黑暗中緩緩蠕動,如同活體的山脈!這一次,視角似乎“拉近”了!大白牙或者說承載它的意識碎片)驚恐地“看”到,那暗金色藤蔓的表皮上,布滿了巨大的、如同吸盤般的口器!口器內部,是層層疊疊、閃爍著暗金寒光的利齒,以及…緩緩流淌的、散發著腥甜與毀滅氣息的粘稠汁液!視角帶著一種…強烈的歸屬感與冰冷的貪婪!
這些碎片,比之前在植物記憶洪流中看到的更加古老、更加蠻荒、更加…非地球!它們記錄的,似乎是這片原始黑暗空間本身…曾經吞噬、消化的…其他世界的殘骸!
而每一次脈動,都伴隨著一股強大的吸力!這吸力並非作用於物理,而是…作用於空間本身!每一次脈動,都如同一個無形的巨口在開合,將周圍流動的黑暗與那些龐大的世界碎片…強行“吸食”進來!
大白牙那點微弱的意識火花,連同包裹它的記憶碎片洪流,在這股原始、蠻荒的脈動吸力下,如同塵埃般…身不由己地被牽引、翻滾!每一次脈動帶來的牽引,都讓它的意識火花劇烈搖曳,仿佛隨時會被徹底吹滅!
【…檢測到…時空錨定力場…源頭:暗金色藤蔓主體…】
【…綁定生物意識碎片…正被…強製牽引向…藤蔓核心…】
【…預計抵達時間:未知…抵達後果:…被吞噬…同化…概率:100…】
【…邏輯種子…嚐試…逆向解析…脈動能量…尋找…幹擾節點…】
智腦在絕望中進行著最後的運算。它如同一個即將墜入黑洞的探測器,試圖在毀滅前捕捉最後的數據。
大白牙的意識在牽引的眩暈中,被動地“接收”著那些龐大碎片中的信息。它“看”到熔岩巨獸在暗金色藤蔓的纏繞下被吸幹能量,化為焦黑的岩石;它“看”到冰封猛獁被藤蔓的汁液溶解,成為黑暗的養料;它“看”到深海巨獸被藤蔓末端的吸盤口器捕獲、撕碎、吞噬…每一次吞噬,都伴隨著藤蔓本體的脈動更加有力,暗金色的光芒更加深邃!
恐懼!最原始、最純粹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大白牙的意識火花!它感覺自己就是下一頓美餐!
就在牽引的力量越來越強,脈動的源頭——那如同山脈般巨大的暗金色藤蔓主體輪廓在感知中越來越清晰、那冰冷的貪婪意誌幾乎要將它意識凍結的瞬間!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無比熟悉冰冷氣息的…脈衝…猛地從大白牙意識深處…爆發出來!
這脈衝…並非來自智腦!
而是…來自它口腔深處…那塊最大的結晶碎片!
在經曆了水晶溶洞秩序能量場的衝刷、時空藤蔓植物本源與時空能量的衝擊、記憶洪流信息核爆的淬煉、以及此刻這原始黑暗空間脈動能量的持續“滋養”後…那塊碎片深處,那粒被深埋的、屬於冷鋒生命印記核心的…一點微不可查的烙印…竟然在智腦邏輯種子竭力維持的微弱秩序場與外界狂暴能量的反複刺激下…極其偶然地…共振了一下!
這共振,如同死寂心髒被電擊後的…一次微弱搏動!
一股微弱到幾乎不存在、卻帶著絕對零度規則特有的冰冷、凝滯、以及…一絲屬於“冷鋒”意誌碎片獨有的不屈與毀滅氣息的脈衝…穿透了碎片的束縛…穿透了智腦的防火牆殘骸…狠狠撞入了大白牙那即將熄滅的意識火花之中!
“呃——!”
如同被冰錐刺入靈魂!大白牙那混亂、恐懼、瀕臨消散的意識火花…被這股冰冷的脈衝…強行…激醒了一瞬!
就在這一瞬!
它那被恐懼和混亂填滿的“視野”中,極其突兀地…“看”到了一個…與周圍龐大蠻荒碎片格格不入的…微小畫麵!
畫麵:一個狹窄、潮濕、散發著消毒水氣味的…廁所隔間?視角很低,似乎在隔間門下方的縫隙處。一隻穿著髒兮兮運動鞋的腳,正煩躁地踢著隔間的門板。門外傳來嘈雜的、屬於少年人的哄笑聲和叫罵:
“冷鋒!廢物!有種出來啊!”
“躲女廁所?真給高三七)班丟臉!”
“京西之恥!哈哈哈!”
畫麵極其短暫,模糊,帶著強烈的屈辱、憤怒和…一絲無助。
這是…冷鋒的記憶?!而且是…非常久遠、非常弱小、非常…“人類”時期的記憶?!
這畫麵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在大白牙混亂的意識中炸開!
屈辱!憤怒!無助!這些屬於冷鋒的、久遠而強烈的情緒碎片,如同火星濺入了幹柴,瞬間點燃了大白牙意識深處那點屬於“自我”的殘渣!
“冷鋒…老大…京西…廢物?”這些詞語如同鑰匙,瞬間撬開了被恐懼封閉的認知!
“我是大白牙!冷鋒老大的頭號馬仔!兔爺我不是食物!!”一個混合著對冷鋒的忠誠以及對長期飯票的執著)、對自己小命的珍惜、以及對被當成食物尤其是被植物當成食物)的極度憤怒的意念…如同火山般在它意識深處爆發出來!
這股意念爆發之強烈,甚至短暫地蓋過了脈動牽引的眩暈和那龐大藤蔓的冰冷貪婪!
【…檢測到綁定生物意識…劇烈波動!…自我認知…強烈反彈!…】
【…邏輯種子…捕捉到…外部能量場…與冷鋒印記脈衝…產生…短暫共振縫隙!…】
【…機會!…調用最後能源儲備!…執行:定向意識衝擊!…目標:脈動能量流…最薄弱逆向節點!…】
智腦冰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決斷!它如同最精密的狙擊手,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嗡——!!!
大白牙意識深處,那點代表“自我”的意念火焰,連同智腦榨取的最後一點能源,以及冷鋒印記脈衝殘留的冰冷意誌…被強行融合、壓縮…化作一道極其凝聚、帶著強烈“存在”宣示與不屈意誌的…精神尖刺!
嗤——!!!
這道無形的精神尖刺,無視了粘稠黑暗的阻隔,如同逆流而上的箭矢,精準無比地…刺入了那原始脈動能量流中…一個因與冷鋒印記脈衝共振而產生的、極其微小且短暫的能量渦旋薄弱點!
轟——!!!
無聲的爆炸在能量層麵發生!
那個微小的能量渦旋被精神尖刺悍然引爆!如同在奔湧的江河中投入了一塊巨石!
雖然無法撼動整個浩瀚的脈動能量流,卻成功地…在局部製造了一瞬間的…能量亂流與方向偏轉!
這股突如其來的偏轉力,如同湍急河流中一個意外的漩渦,瞬間將大白牙的意識碎片連同包裹它的混亂記憶洪流)…從原本直衝暗金色藤蔓主體的死亡路徑上…猛地…甩了出去!
如同被丟出的石子!
大白牙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的失重感!粘稠的黑暗、巨大的世界碎片、那冰冷貪婪的注視…瞬間被拉遠、模糊!
視野再次被混亂流淌的暗綠與暗金光流充斥!無數破碎的空間碎片、凝固的時間片段…再次瘋狂向後飛掠!
它又被拋回了…那條由純粹時空與植物記憶構成的…光怪陸離的隧道!
但這一次,隧道似乎…極不穩定!
構成隧道壁的暗綠與暗金光流劇烈地扭曲、波動,如同信號不良的電視屏幕!無數細小的空間裂痕在隧道壁上蔓延、湮滅!龐大的植物記憶碎片如同失控的隕石,在隧道中橫衝直撞!
【…時空隧道結構…遭受未知衝擊…穩定性:極低!…】
【…綁定生物意識碎片…處於…時空漂流狀態…最終落點…無法預測…】
【…邏輯種子…能源徹底枯竭…進入…深度節能凍結狀態…等待…奇跡…或…湮滅…】
智腦冰冷的聲音帶著最後的疲憊,徹底沉寂下去。它耗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完成了那道終極指令——將大白牙的意識從必死的吞噬中強行甩了出來。至於被甩到哪裏,是生是死,已非它能掌控。
大白牙殘存的意識在劇烈顛簸的時空隧道中沉浮,如同暴風雨中的舢板。冷鋒那屈辱的廁所記憶碎片、藤蔓吞噬巨獸的恐怖畫麵、以及自身爆發的憤怒求生意誌…這些混亂的信息如同最後的燃料,支撐著它那點意識火花沒有立刻熄滅。
它不知道自己飄流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就在意識即將再次陷入徹底昏迷的邊緣——
嗤啦——!!!
前方的時空隧道壁…毫無征兆地…被一股強大的外力…撕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股熾熱、幹燥、帶著濃鬱血腥味和…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的氣息…瞬間湧了進來!
大白牙的意識碎片連同包裹它的混亂時空亂流與植物記憶碎片…被這道裂口…如同垃圾般…猛地“吐”了出去!
熾熱。
刺眼。
震耳欲聾的咆哮如同實質的音浪,狠狠衝擊著感知!
大白牙的意識在劇烈的眩暈和強烈的感官刺激下,如同生鏽的齒輪,極其艱難地…重新“齧合”…恢複了最低限度的“清醒”。
它發現自己…竟然重新擁有了“身體”的感覺!
但這感覺…極其詭異!
沉重!無比的沉重!仿佛背負著一座大山!每一次“呼吸”如果那能稱為呼吸)都帶來骨骼不堪重負的呻吟!
熾熱!皮膚或者說體表)如同被架在火上烤!幹燥的空氣帶著沙礫感,吸入肺部如同吞下火炭!
視線模糊!眼前是晃動的、土黃色的巨大“柱子”?上麵覆蓋著粗糙、堅韌的深褐色表皮?視角…極度低矮!似乎…緊貼著滾燙的地麵?
震耳欲聾的咆哮就在頭頂!伴隨著沉重的、如同地震般的腳步聲!每一次腳步落下,大地都在震顫,細小的碎石蹦跳著砸在它身上雖然不怎麽痛)!
它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或者說感知器官聚焦的方向)。
然後…它看到了。
一頭…巨大到無法想象的生物!
它像一座移動的、覆蓋著深褐色鱗甲和骨板的肉山!粗壯如宮殿立柱的四條腿,每一次踏下都讓大地龜裂!一條如同巨型攻城錘般的尾巴在身後甩動,帶起呼嘯的狂風!一個猙獰的頭顱高高昂起,布滿利齒的巨口張開,朝著天空發出震碎雲霄的咆哮!它的眼睛…是冰冷的琥珀色,充滿了暴虐與原始的威嚴!
恐龍?!
不!比已知的任何恐龍都要巨大!都要猙獰!那覆蓋全身的厚重骨板和犄角,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口中噴吐的氣息帶著硫磺的味道,將空氣都灼燒得扭曲!
大白牙的意識瞬間被恐懼凍結!它感覺自己就像巨獸腳邊的一粒塵埃!
而更讓它亡魂皆冒的是,它“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那不是它熟悉的鑽石兔子軀體!
而是一根…粗壯、堅韌、覆蓋著深褐色粗糙樹皮、末端分裂成數根如同巨爪般根須的…藤蔓觸手!
它此刻,正如同一條卑微的寄生蟲,緊緊地…吸附在這頭恐怖巨獸…其中一條如同天柱般的後腿…靠近腳踝的位置!
巨獸每一次沉重的踏步,都讓它的“身體”藤蔓觸手)劇烈地震蕩、拉扯!滾燙的皮膚巨獸的鱗甲)灼燒著它的表皮!它甚至能“感覺”到巨獸那如同熔爐般滾燙的血液在厚實的皮膚下奔流!
【…邏輯種子…強製喚醒…0.001…】
【…環境掃描…匹配數據庫…目標生物:未知巨型爬行類…生態位:頂級掠食者…能量層級:極高…】
【…綁定生物…載體形態:…高活性植物藤蔓?…狀態:寄生?…】
【…警告!寄主即將進入…戰鬥狀態!…高概率…被踩踏或甩脫…】
智腦冰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虛弱和…一絲困惑。顯然,當前的狀況超出了它的理解範疇。
仿佛為了印證智腦的警告!
轟!轟!轟!
沉重的腳步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大地如同鼓麵般瘋狂震顫!
另一頭體型稍小、但同樣恐怖猙獰、身上帶著新鮮爪痕的巨獸,帶著衝天的煙塵和暴怒的咆哮,如同失控的戰車,朝著大白牙寄生的這頭巨獸…猛衝過來!
兩頭史前巨獸…要開戰了!
大白牙寄生的藤蔓觸手,在巨獸後腿劇烈動作的帶動下,如同狂風中的破布條般瘋狂甩動!隨時可能被甩飛,或者被那恐怖的巨足…踩成肉泥植物汁液泥)!
“嗷!救命!智腦大爺!想想辦法!兔爺不想被踩扁!也不想被甩到天上當風箏!”大白牙的意念在恐懼中尖叫。它拚命想控製這根該死的藤蔓觸手鬆開、逃離,但這具身體似乎有著自己的“想法”,吸附得異常牢固,甚至…傳來一種渴望、興奮的情緒?仿佛在期待這場巨獸的廝殺?
【…分析藤蔓載體…行為模式…】
【…檢測到…強烈生物能量渴求…及…吞噬本能…】
【…邏輯推演:該藤蔓載體…意圖…汲取寄主巨獸)在戰鬥中…逸散的…高能血液…或…死亡後的…生物質…】
【…風險:生存概率低於1…】
【…強製接管方案…失敗…載體存在獨立意識…或…本能過強…】
【…唯一方案:加速適應…協助載體…規避致命傷害…並…嚐試反向解析…藤蔓能量汲取方式…】
協助這根想“趁火打劫”的藤蔓?在兩頭史前巨獸的戰場邊緣?
大白牙感覺自己的意識如果還有的話)快要崩潰了!
就在此時!
轟——!!!
兩頭巨獸…悍然對撞在了一起!
如同兩座山峰的碰撞!震耳欲聾的撞擊聲混合著骨骼碎裂的脆響和憤怒到極致的咆哮!恐怖的衝擊波如同實質般擴散開來,卷起漫天煙塵和碎石!
大白牙寄生的藤蔓觸手,在劇烈的撞擊震蕩中,如同被巨錘砸中!吸附點差點被撕裂!它感覺自己藤蔓)的“骨頭”木質纖維)都要被震碎了!
那頭被它寄生的巨獸權且稱為巨獸a),似乎吃了點虧,被撞得一個趔趄,發出痛苦的怒吼!另一頭巨獸巨獸b)趁機張開血盆大口,閃爍著寒光的利齒…狠狠咬向巨獸a相對脆弱的脖頸!
完了!大白牙感覺自己的“視線”藤蔓感知)瞬間被巨獸b那張近在咫尺、散發著腥臭和死亡氣息的血盆大口填滿!它寄生的位置,正好在巨獸a後腿外側,而巨獸b這一口咬向脖頸的動作,其龐大的頭顱和身軀…必然會碾壓過它所在的位置!
“鬆開!快鬆開啊!”大白牙的意念絕望地嘶吼。
但藤蔓的本能卻更加瘋狂地收緊!末端如同巨爪的根須深深嵌入巨獸a的鱗甲縫隙,甚至分泌出粘稠的汁液加固吸附!它似乎認定了,巨獸a受傷流出的滾燙血液…是它渴望的大餐!為此不惜冒粉身碎骨的風險!
【…死亡路徑…鎖定!…】
【…強製調用…冷鋒印記殘留脈衝…模擬…空間凝固…作用於載體吸附點…0.1秒!…】
智腦冰冷的聲音帶著最後的孤注一擲!
嗡!
一股微弱卻極度凝練的冰冷氣息,瞬間從大白牙意識深處…或者說從它寄生的藤蔓吸附點上…爆發出來!
絕對零度的規則碎片!雖然微弱到極致,但在此刻…展現出了其凍結時空的恐怖本質!
巨獸a後腿腳踝處,大白牙藤蔓觸手的吸附點周圍…極其微小的一片空間…連同鱗甲、空氣、甚至濺起的碎石和煙塵…瞬間…凝固了!
時間…在這一微小尺度上…停滯了0.1秒!
就是這0.1秒!
巨獸b那勢在必得的撕咬動作,其頭顱碾壓的軌跡…因為這微乎其微的空間凝固產生的極其短暫的“阻礙”…發生了…極其細微的…偏轉!
嗤啦——!!!
恐怖的利齒撕裂鱗甲和血肉的聲音響起!滾燙的鮮血如同瀑布般噴濺而出!
但…本應被巨獸b頭顱碾壓、連同藤蔓一起粉碎的位置…卻因為那0.1秒的偏轉…堪堪躲過了毀滅性的碾壓!隻有幾根末端根須被巨獸b下顎的骨刺…擦過…撕裂了一小部分!
“嗷——!!!”藤蔓載體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和憤怒的意念波動!但更多的…是貪婪!因為噴濺而出的、蘊含著恐怖生命能量的滾燙獸血…如同甘霖般灑落在它的藤蔓軀體之上!
嗤嗤嗤——!!!
滾燙的獸血接觸到藤蔓粗糙的表皮,竟然沒有灼傷,反而如同被海綿吸收般…迅速滲透了進去!藤蔓軀體的顏色瞬間變得更加深邃,一些細微的傷口開始蠕動愈合,甚至…散發出極其微弱的暗金色光澤!它開始瘋狂地扭動、吮吸,試圖汲取更多!
而大白牙的意識,在經曆了空間凝固的衝擊後,再次陷入眩暈。它“看”著近在咫尺的滾燙血雨,感受著藤蔓載體傳來的貪婪與滿足感,以及智腦徹底沉寂後的冰冷死寂…
一個念頭在恐懼、混亂和一絲詭異的“飽腹感”中升起:
“冷鋒老大…智腦大爺…兔爺我…好像…變成一根…愛喝血的…藤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