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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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金枝甚至都沒有起身,身子向後仰,一腳踹在太子的膝蓋之上,另一隻腳踢向太子持劍的手腕。
    劍一瞬間飛到了空中,太子直接跪倒在地。
    秦金枝一把接過劍,壓在太子的肩頭。
    “來人!護駕!”
    宮人大驚失色的呼喊著。
    沈流螢當即喝道:“閉嘴!”
    隨後撲到太子身前,“都是我惹怒了郡主,還請郡主責罰。”
    這要是讓人看見太子竟然跪在地上被人挾持,儲君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秦金枝看著太子怒不可遏的臉,“阿叔,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廢物。”
    太子怒極反笑,“你敢殺了孤麽?”
    沈流螢梨花帶雨的說道:“郡主都是我不好,還請您放過太子!”
    秦金枝臉上的嘲諷不再掩飾,“若你不是皇祖母唯一的子嗣了,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太子惡狠狠的盯著秦金枝,“遲早有一天,我會誅盡秦家滿門!”
    秦金枝笑的放肆,將劍扔到一邊,沈流螢見她的眼神落到宮人身上,心中了然。
    “我等著。”
    秦金枝離開後,沈流螢頓時撲進太子懷中。
    她哭了好一會在太子的懷中小聲啜泣著說道:“殿下,這些宮人不能留,她們看到了……”
    看到了堂堂太子被臣子侮辱!
    太子抱起沈流螢離開,對著趕來的侍衛說道:“都殺了。”
    “是!”
    一旁小院的樹上人影晃動。
    秦金枝從東宮離開上了馬車對李進說道:“你去尋花氏姐妹,查一種叫做冷蟾香的香。”
    李進應道:“是郡主。”
    秦金枝總感覺東宮裏有些古怪,從裏到外的古怪。
    回到鎮北王府,李樂瑤正幫柳依依的藥草鬆土。
    一看到秦金枝當即腳軟坐到了地上,“參見郡主。”
    秦金枝看著小臉煞白的李樂瑤忽然問道:“你議親了麽?”
    李樂瑤一愣,“回郡主,已經議親了。”
    秦金枝點點頭,“回去跟你爹說,把親事取消了。”
    李樂瑤臉上血色盡失,郡主這是什麽意思!
    李牧離聽到李樂瑤的話也是眉頭一皺。
    親事取消?
    這事關他女兒的終身大事,李牧離還是決定見見秦金枝。
    他來到王府先尋到了薛懷義,“四弟,你說郡主這是何意?”
    自從五萬鎮北軍編入禁軍,李牧離越來越覺得形勢嚴峻。
    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四弟這樣的人,竟然能心甘情願的聽一個小丫頭的話。
    薛懷義也是眉頭一皺,郡主心思不是他們能知曉的。
    “如果是郡主的意思,我勸你盡快取消樂瑤的婚事。”
    李牧離有些猶豫,這畢竟關係到李樂瑤後半輩子的事,“我知道了。”
    他來到秦金枝的院子外,“李牧離求見郡主,還請通傳。”
    侍女將他迎進去的時候,秦金枝正坐在涼亭裏下棋。
    李牧離恭敬的站到一邊,“見過郡主。”
    秦金枝衝著棋盤揚了揚下巴,“坐。”
    李牧離不知何意,坐到了秦金枝的對麵。
    “李樂瑤議親的對象是軍中的將領?”
    李牧離應道:“是,我手下的先鋒官,家境清白,十分驍勇。”
    秦金枝放下一顆白子,“可有門第?”
    李牧離一愣,“並無門第。”
    秦金枝並沒有打算跟李牧離對弈,依然是黑白子互博。
    “先鋒官,想做到你這個位置,要多少年?”
    李牧離皺著眉頭想到,他在軍中戰功赫赫,做到如今的位置也用了十餘年。
    如今兩國止戈,一個先鋒官,想要坐到他這個位置,幾乎已經不可能了。
    秦金枝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想你女兒跟著他回去駐守邊疆,還是留在這京中當個人上人?”
    李牧離心中一振,他們多年征戰,不就是為了給家人爭一個前程。
    隻是京中這些權貴瞧不起他們這些武將,沒有高門顯貴願意跟他們結親。
    郡主的意思是?
    要讓樂瑤留在京中!
    看著李牧離的神色,秦金枝揮揮手,“回去準備吧。”
    李牧離眼中震驚不假,“屬下這就回去準備!”
    上次馬球會上,秦金枝跟皇帝已經選出了要賜婚的世家。
    隻不過新貴中的人選一直沒有敲定。
    這些人必須在她的掌控之中。
    李牧離的忠心有沒有她不在意。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恐懼才是最大控製武器。
    要不是薛懷義沒有成親,她一定會選薛懷義的女兒。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小廝的聲音,“郡主,魏大人求見。”
    秦金枝有些意外,“請他進來。”
    這老頭做什麽來了?
    沒一會魏察被人領了進來。
    “嘖嘖嘖,還說不是狗大戶!”
    魏察一臉仇富的表情。
    秦金枝有些好笑道:“你這老頭不在自己家待著,閑的跑到人家府上來罵人。”
    魏察一點也不客氣的坐到秦金枝的對麵,“給我上壺萬年春。”
    秦金枝笑出聲,“你們府上沒茶啊。”
    魏察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這麽貴的茶誰能喝的起?”
    秦金枝無語的揮揮手,“給這老頭上壺萬年春。”
    魏察一臉美滋滋的看向秦金枝的棋盤。
    隨後問道:“我隻問你一句,明王,你當真要動?”
    陛下給蕭隱封王的意思太過於明顯。
    他想保蕭隱一命。
    秦金枝落下黑子,“一定要動,實話告訴你,他活不了。”
    魏察看著麵前的秦金枝歎了一口氣,“秦業那五大三粗的臭石頭怎麽就能生出你這樣的狼崽子?”
    秦金枝執起白子,“你來還是想勸我?”
    魏察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我來是想說,既然你已經動了這樣的心思,那就莫要焦躁,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你近日如此不沉穩。”
    秦金枝終於明白這些天自己在煩躁什麽了。
    她將棋子扔進了棋簍。
    鄭明思的死,擾亂了她的步子。
    她不止是想要救鄭府的人,還想救所有由此遭遇的人。
    她本可以活,但是隻為了一個可能。
    鄭明思慷慨赴死。
    她用自己的死算計了秦金枝。
    這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不純粹。
    善良跟惡毒都不夠純粹。
    人,便因此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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