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婆吃完早點回家】
    傅霆深心裏雖又吃醋又不滿，但還是好聲回複了個信息給秦桑。
    秦桑回了個語音給他，說她知道了，便一心開車去了時遇訂的那家西餐廳。
    時遇已在餐廳二樓靠窗位置喝著咖啡等她，見她上樓，朝她微笑著輕輕招了個手。
    “學長，久等了吧？”
    “還好，才喝半杯咖啡而已。”
    時遇今天穿一身得體的西裝，儒雅地笑了笑。
    “我們先點餐吧。”
    “好。”
    秦桑翻菜單時，時遇注意到了她無名指上的鑽戒。
    這還是他認識秦桑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看見她手上戴戒指，眸子不由微微黯淡了下。
    隨後輕扯唇角：“婚戒很漂亮，很襯你。”
    “謝謝學長，這枚婚戒是他四年前就訂製的，我之前戴過兩次，但很快都還給了他。”
    “那這次……應該不會再還給他了吧？”
    “嗬嗬，希望不會吧。”
    “隻要桑桑你自己希望，學長相信，應該就不會。”
    “那，便謝學長吉言了，哈哈！”
    二人邊聊著，邊各點了份牛排套餐。
    “桑桑，今天點瓶紅酒吧，學長想喝，你不能喝不用喝。”
    “好，學長想喝便點吧，陪你喝個小半杯紅酒我大概還是可以的吧。”
    “行，不必勉強自己就好。”
    時遇隨後點了瓶紅酒。
    牛排與紅酒都上來後，他給自己倒了半杯，並沒打算給秦桑倒。
    但秦桑饒有興致地將紅酒拿過去，自己給自己倒了小半杯。
    她剛複婚，是個喜事，她覺得也值得和朋友小小慶賀下。
    時遇沒阻止她。
    他覺得偶爾讓自己微醺一下，其實是種不錯的體驗，因為這樣的感覺，他曾體驗過數次。
    開吃後，時遇看了看在低頭切牛排的秦桑，眸子輕輕閃了下。
    聲音溫雅而有磁性地問：“桑桑，還記得咱們第一次來這家餐廳吃飯，是哪一年嗎？”
    “呃……應該是在我讀大學的時候，有好多年了吧。”
    秦桑隻記得個大概。
    這家餐廳，是時遇在她讀大學的時候帶她來的。
    之後，每年都有光顧過幾次。
    除了去吃中餐，他們平常來西餐廳吃飯或喝咖啡，一般就是來這家。
    不過，他們相識十幾年來，無論是去吃中餐還是西餐，大部分時候也是為了順便談談畫方麵的事。
    偶爾才會在一些特別日子，比如她生日或節日，二人才聚聚。
    平常無事，彼此很少約著出來吃飯，因為都會考慮到對方可能忙或是不便。
    “有十二年了。”
    “這麽久了？”
    “十二年前的十月末，你滿十八歲一周後，學長第一次帶你來的這家餐廳。當時咱們坐的位置，就是現在這個靠窗的位置。”
    “學長怎麽記得那麽清楚啊？”
    聽到秦桑這隨口之問，時遇眸子有些灼灼地深深看了她一眼。
    隨後端起麵前的紅酒，閉上眸子仰頭緩緩喝了一口。
    這一口，喝得緩，但落下肚的份量有些多。
    輕輕放下酒杯後，時遇才答：“關於你的一切，學長都記得很清楚。”
    “啊？”
    秦桑本當這個話題是閑聊，隨隨說說，隨便聽聽。
    但聽到時遇這句顯得有些認真的回答，她切牛排的手頓時愣住了。
    張了張嘴，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時遇眸光深邃地與她對視著，帶著一絲苦澀地淺淺笑了笑。
    娓娓地說：“從你大學一畢業便應聘到傅氏工作，到跟傅霆深隱婚，生子，過了五年多不快樂的婚姻生活。”
    “再到你讓學長幫你介紹律師，跟他打官司離婚。”
    “再到看著你生下小文淵時，他仍然不在你身邊。再到今天早上你發信息告訴我，你跟他複婚了。”
    “這整整十年，學長其實默默設想過無數次，若是在你滿十八歲後，我第一次帶你來這家西餐廳共度晚餐時，就直接跟你說，桑桑，做我女朋友吧。”
    “你的人生，還有我的人生，會不會就都不一樣了？會不會比你我過去這十年的人生，都要過得圓滿？過得幸福？”
    “……桑桑，你能給學長答案嗎？”
    秦桑的雙手仍維持著拿刀叉的動作，但一直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一雙烏黑的眸子也一直看著時遇。
    時遇對她說的這番話，實在是讓她驚呆了。
    他的意思是說，從她十八歲時，他就一直是在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在喜歡著她，想讓她做他女朋友？
    他默默喜歡了她十年，甚至，更久？
    雖然她曾懷疑過一次，時遇對她或許有男女間的意思，但因為他從沒對她表白過。
    對她的好，及與她的相處模式，也十幾年如一日，就像他們初識時那樣。
    所以，她後來並沒有多想，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畢竟，時遇大她九歲，在她心裏，時遇就跟她長輩差不多，時遇對她的關心與愛護也一直像長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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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她買水果與零食吃就買了好多年。
    這難道不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愛嗎？
    而且，他們是合作夥伴，有共同的事業，共同的利益，是一榮俱榮的關係。
    “學長……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桑眸子微微閃爍了下，心跳得有些雜亂而快。
    她和時遇的這個局麵，是她從沒設想過的。
    這讓她一時如何回答？
    “好，那學長就說明白點。原本這些話，學長是打算永遠埋在心底，永遠不說出口的，但今天，學長改變主意了。”
    “人生不過數十年，學長這年歲，生命大概也已經過半了。今天，也想讓自己活得痛快一回。”
    “桑桑，你讀大學時，學長就在等著你長大，想娶你為妻，與你做一對共同熱愛畫畫事業的神仙眷侶。”
    “帶你遊遍山河湖海，看夠日月星辰，讓我們這輩子一起看過的風景，都在你的畫裏定格。也讓你的畫，能見證我們此生的愛情。”
    “學長，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麽想過……”
    “若你讀大學時便知道了，桑桑，你會怎麽樣？你會考慮接受學長，還是仍然選擇大學一畢業，就毅然向傅霆深奔去？”
    “我……我不知道……”
    秦桑垂著眸子，心有些亂糟糟的。
    手裏有刀叉攥著，才讓她的兩隻手顯得沒有那麽無處安放。
    她和時遇是整整十五年的交情。
    這十五年，他們幾乎每個月都有見麵。
    她跟時遇用手機交流及麵對麵說話的次數，加起來比父母兩個人都要多。
    她在風華裏的房子，當初都是時遇一手一腳操持著幫她裝修的。
    相當於是他幫她親手打造了一個溫馨的小家。
    更別說她在大學畢業前能憑畫畫實現財務自由，這其中包含了時遇多少的心血。
    在她心裏，他跟她的血緣至親早就根本沒區別。
    若是父母跟時遇都掉進水裏，讓她選擇先救誰，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選擇的。
    因為他們在她心裏都一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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