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別擔心，我沒事，快蹲下來……”
    “您還說沒事，您衣服上都有血！”
    “就肩膀中了一槍，死不了，不要擔心……”
    霍子淵左邊肩膀中了一顆流彈，把他胸前和胳膊上的衣服都染紅了一片。
    他雖痛得咬著牙，冷汗都冒了出來，卻仍能保持理智地護著秦桑，二人先在牆邊蹲了下來。
    秦桑擔心得眼淚瞬間在眼眶打轉，可一時也不敢亂動。
    槍聲一下一下地持續響了一小會兒才停下來。
    這時也有警察趕了過來，大家才稍微放下心，秦桑也馬上陪霍子淵一起坐車去了醫院。
    流彈沒有打中他的要害部位，沒有性命之憂。
    但做完手術，醫生幫他將子彈取出後，他左邊胳膊暫時也整個都抬不起來了。
    見霍子淵出手術室時，臉色蒼白。
    秦桑馬上走上前擔憂而忐忑地問：“霍總，您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痛？”
    “嗬嗬，打了麻藥，沒感覺。放心，沒事，養段時間就能恢複正常了。”
    “都是我害了您，我不該讓您陪我一起去參觀畫廊，不該走那條街，嗚嗚……”
    秦桑心裏自責不已，哽咽著低聲哭了起來。
    “跟你無關，這隻是一個意外，誰也想不到的。你可千萬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不然，我要批評你了哦。”
    “霍總，您還能開玩笑，我真的都擔心死了，您要是有什麽事的話，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好了，我沒事，真的沒事，醫生說住兩天院觀察下就好了。”
    “哦，好，那我馬上給您辦住院手續！”
    秦桑馬上給霍子淵辦了住院手術，將他安置在病房後，她才終於安心了一些。
    隨後去附近的商場給霍子淵買了兩套衣服及洗漱用品。
    他身上的衣服都沾了血，得換換才行。
    已經是中午，肚子也在抗議了，她又買了兩份午餐。
    拎著一大堆東西匆匆趕回到醫院。
    “霍總，我先幫您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吧，都是血，貼在身上肯定不舒服。”
    “也好，那麻煩你了。”
    “應該的，您可是為保護我才受的傷，我一定要把您照顧好才行。”
    霍子淵隻有右手能動，他自己將襯衣扣鈕都解開後，隻能麻煩秦桑幫他將衣服脫掉了。
    秦桑此刻也顧不得羞赧與忌諱了，幫霍子淵小心翼翼地將衣服脫了下來。
    霍子淵暗暗咬著牙，忍著肩膀稍微一牽扯就會痛的痛楚。
    雖然是左邊肩膀受傷，但整個肩膀都有影響，右邊胳膊他都感覺沒有之前有力與行動自如了。
    秦桑看著他左邊肩膀包紮的白色紗布，那麽快就染紅了一些。
    她頓時又想掉眼淚。
    霍子淵和她身在和平國家，若不是陪她到這個城市舉辦展覽，他這輩子應該也不可能遭遇槍傷。
    她隨後去打了些溫水過來。
    用毛巾幫他身上沾染的已經凝固的血漬，無比輕柔而耐心地一一擦掉。
    再幫他小心地穿上衣服，低著頭幫他一顆一顆扣紐扣時，秦桑蓄在眼眶的淚還是忍不住大顆滾落了下來。
    霍子淵也一直低著頭，在默默地看著她。
    從未有女人如此溫柔地幫他擦拭身體，幫他穿衣服，幫他一顆顆扣襯衣紐扣。
    看著秦桑對他如此溫柔細致，他很想將她攬到懷裏抱抱。
    但是他知道不可以。
    “秦桑，別哭，我真的沒事，能恢複好的。”
    “可是流了那麽多血，您一定很痛，是不是？”
    “最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真的沒事，我是個大男人，能忍得了。”
    “霍總，您救了我那麽多次，今天又受了這麽重的傷，我欠您的恩情真是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秦桑輕輕抹了下臉上的淚，抬眸誠懇地看向霍子淵。
    “我想向您做個保證，這輩子，隻要您還在霍氏幹一天，我便也在霍氏幹一天。在您退休前，我永遠是您事業上的左膀右臂，願意一直跟隨您。”
    “秦桑，真的？你真的願意一直跟隨我？”
    霍子淵長睫微閃，眸子湧起一抹閃爍的光芒。
    秦桑看著他，篤定地點了點頭。
    “嗯，真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來保證。您為我傷了一隻肩膀，我自是應該當您的一隻肩膀。”
    “你就隻是為了報這份恩嗎？”
    “當然不是了，還因為霍氏和您這個總裁值得我追隨，值得我效力。好了，霍總，您肚子肯定也餓壞了吧，我喂您吃飯。”
    秦桑的回答，讓霍子淵有些暗暗的失落，眸子也頓時黯淡了些。
    “我自己來吧。”
    “您都不方便，還是我喂您吃。在您住院期間，照顧您可是我的責任。”
    “那好吧，那這兩天都要麻煩你了。”
    霍子淵沒再同秦桑爭。
    秦桑將餐盒打開，坐在床邊，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吃。
    霍子淵起初有些許不好意思，但吃了幾口，心裏暖暖的，有些偷偷地享受秦桑對他的細心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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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知道不應該放任自己如此想。
    但這份感受如此真實，且讓他心中歡喜，他心裏並不想否認與逃避。
    晚餐也是秦桑喂霍子淵吃的。
    吃完，她拿臉盆打了些溫水，幫他擦臉，擦手。
    又把他襪子脫下來，讓他洗了個腳，然後拿毛巾將他的腳擦幹。
    秦桑俯低身子為他貼心地擦腳時，霍子淵低頭看著她，內心有種前所未有的極強烈的衝動。
    很想馬上對她表白。
    告訴她，他早就愛上了她，一直很想她做他的妻子，以後，由他來照顧她，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可是當留意到秦桑無名指上那顆閃耀的藍鑽戒指。
    想起她去年那天在辦公室裏笑著跟他說，慶祝她複婚。
    他又不得不將這份強烈的衝動拚命壓製了下來，湧到喉嚨裏的表白，又給生生咽了下去。
    一雙眸子也頓時失了光彩。
    “霍總，您是想出去走走，還是想早點休息？要是想出去走走，那我陪您。”
    給霍子淵擦完腳，將盆裏的水倒掉後，秦桑征詢地問他。
    現在還挺早，下午霍子淵又睡了一覺，她猜測他應該還不想那麽早睡吧。
    在病房裏待著有些悶，她也不想那麽早休息。
    “還挺早，那我們出去走走，去外麵透透氣吧。”
    “好。”
    二人隨後一起走出病房，去外麵的走廊裏透透氣。
    然後又下了樓，到外麵散散步。
    低頭看著兩人在燈光下的影子挨在一起，霍子淵感到，此刻的秦桑和他就像一對相濡以沫，患難與共的夫妻。
    可惜，過幾天她就要與別人舉辦婚禮了，成為別人真正的新娘。
    且也邀請他去參加。
    他心裏頓時又湧起一陣鋪天蓋地的苦澀。
    很希望這個二人一起在異國他鄉的醫院裏一起並肩散步的夜，能漫長些，再漫長些，不要那麽快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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