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學幾乎是落荒而逃，夫妻倆走出去好遠，曲昭嘉才酸酸的冒了一句，“最近學校裏很多人找你告白？”
    羅心媛正在欣賞鮮花，心情好得很，聽到這酸話覺得好笑，“從開學到現在就這一個。”
    就這一個還被他撞見了，也不知道這個男同學的運氣是好是差。
    小福寶今天可高興啦，爸爸媽媽都早早的回家陪她玩。
    奶奶今天也買了很多她愛吃的，說要給媽媽過生日。
    過生日真好啊，她想要天天都過生日！
    小福寶坐在曲昭嘉的脖子上，她手裏還舉著曲昭嘉給她用木棍雕的方天畫戟，得意的像是一個打了勝仗的大將軍。
    一街之隔，曲同生痛罵曲偉明，一把年紀了幹什麽都不願意，好不容易托關係給他找了個好工作，結果連麵試都過不去。
    “啊，什麽都給你打點好了，就走個過場的麵試你都考不過，你還是我的種嗎，簡直就是木頭疙瘩！”
    曲偉明也二十多歲了，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就這麽指著鼻子罵他，他不要麵子？
    “我不是你的種，你那個考大學的大兒子是你的種，你也不看看人家認你嗎！”
    曲偉明這一句話算是戳在曲同生心窩上了，是啊，兩個壞種被他當成寶護著，偏就那個好種被他推了出去，什麽資源都沒給。
    現在認了別人當爹！
    曲同生一扭頭，奇跡般的他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兒子。
    他考回來了？！
    曲昭嘉馱著小福寶出來買蛋糕，這小妮子前幾天看到鄰居家的小姐姐過生日吃奶油蛋糕，也喊著想吃蛋糕。
    她都一聲聲好爸爸的叫著了，當爸的哪有不應的道理。
    “曲昭嘉！”
    曲同生激動之下，聲音也是那麽的中氣十足。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曲昭嘉轉身就看到了一個幹瘦的老頭，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窩窩囊囊的年輕男人。
    隻一眼他就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
    這是曲昭嘉第一次見到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不對，看起來會更蒼老一點。
    他沒有了年輕時候說一不二的淩厲，背都有些佝僂了，看起來和普通的小老頭沒什麽兩樣。
    “爹。”
    兩人靜靜對峙了一下，最終還是曲昭嘉先開口。
    小福寶睜著杏眼，聽到爸爸叫這個老爺爺爹，忍不住在心裏麵唱起了歌。
    ‘爸爸的爸爸叫什麽，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不對啊，她已經有爺爺奶奶了。
    ‘媽媽的爸爸叫什麽，媽媽的爸爸叫姥爺。’
    小福寶是個有禮貌的小女孩，她乖乖的喊了一句“姥爺。”
    曲同生注意到兒子背上的小姑娘，這應該就是他的小孫女了。
    臉上的慈愛沒有持續太久，就被姥爺二字整破防了。
    姥爺？
    她居然叫自己姥爺！
    叫錯了？
    小福寶又試探性的喊了一句外公。
    曲同生徹徹底底的裂開了。
    曲昭嘉抬手將女兒從脖子上卸下來，“乖，叫爺爺。”
    “爺爺。”
    “哎。”
    曲同生臉色緩和幾分，不過在麵對曲昭嘉的時候依舊沒有好臉色。
    如今終於見麵了，他也有機會問出那句在心裏盤旋了很多遍的話。
    “你為什麽要去當上門女婿？”
    曲偉明也在一邊幫腔，“就是啊哥，你都不知道爸有多生氣，你好好的沒事倒插門幹嘛。”
    他沒有理會曲偉明，“什麽上門不上門的，我不是和你寫信了說我要結婚了嗎。”
    曲昭嘉平靜的態度讓曲同生覺得自己像一個跳梁小醜。
    “可是你也沒說孩子是和他們姓啊，我要是知道孩子和他們姓，我再困難我也會……”曲同生說到後麵語氣減弱。
    “再困難你也會什麽，再給我多寄兩個搪瓷缸嗎。”他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戲謔，“閨女是他們的，新婚的房子是他們出的，操持婚禮的錢是他們出的，孩子生下來也是他們幫忙帶的，孩子和他們姓不應該嗎。”
    “還是說，你準備把你和我媽當年一起買的那套房子騰出來，給我當婚房？剛好我回了京市，眼下沒有地方住，還要在外麵租房子。”
    曲昭嘉寥寥幾句話，讓這對虛偽的父子瞬間啞火。
    那套三室一廳的房子現在正住著他們一家四口，曲昭嘉要是想要住進來，那他們住哪裏去？
    “就算我什麽都給不了你，我也是你爹，是我給了你生命！你這樣把自己後代改了姓，斷的是你自己的後路！”曲同生妄圖通過孝道來壓製曲昭嘉。
    “這樣啊。”他輕聲說了一句，眉頭緊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曲同生以為大兒子悔改了，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綻放，就聽到他輕飄飄的說著，“那好辦，我也去改姓，我改姓羅，這樣斷的不就是你的後路了。”
    曲同生太陽穴突突突跳得厲害，他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哎，爹，你沒事吧，爹！”曲偉明連忙去扶。
    曲同生的身體已經不大好了，乍一聽到這樣的忤逆之言，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好半天，他才緩過神。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已經沒有了曲昭嘉的身影。
    隻有他那個愚蠢的小兒子還陪在身側，曲同生抓著他的領口質問，“你哥呢！”
    “他早走了！”
    曲偉明攤開手，裏麵還有兩塊錢，“走之前他給我兩塊錢，喊我給你買點糖吃。”
    “你收下了？”
    曲同生盯著那兩塊錢，好像要把錢盯出個窟窿。
    這是羞辱他呢，兩塊錢夠幹什麽用，打發叫花子呢？
    “不然呢，兩塊錢也是錢啊。”曲偉明心裏有些後怕，他剛剛不應該拱火的。
    他差點忘記了，曲昭嘉也是爹的孩子，如果他想要京市的房子是會回來鬧的，那到時候他怎麽辦。
    要是沒有了房子，哪家姑娘還願意和他結婚。
    曲昭嘉要去當上門女婿就去當，一輩子都不要回來和他爭房子才好。
    “我讓你拿，我讓你拿！”眾目睽睽之下，曲同生脫下自己的鞋子想要抽曲偉明。
    不過曲偉明跑得更快，一溜煙就沒影了，把氣喘籲籲的曲同生撇在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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