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歌坐下，看看桌子上的菜，就想起看過在冬天裏吃酒席的視頻，感到好笑。
    桌子上，雷打不動的是八盤涼菜。
    涼拌牛肉，涼拌肚絲，涼拌耳絲，涼拌木耳……
    一生要強的中原人，隻要是酒席，管你是夏天還是冬天，那就是涼菜起手。
    夏天吃著順嘴，冬天吃著凍嘴。
    不過桌子上並沒有放筷子，開席的時候，服務員才會把筷子拿上來。
    來參加婚禮的，除了自家親戚以外，大都不會認真觀看婚禮的過程，都是衝著這一桌子菜來的。
    要是剛開始就有筷子，那不等婚禮開始，這八盤涼菜估計立刻就能被吃光。
    隨著時間往後，座位也坐滿了人。
    每桌10人，關歌這一桌子上坐著他們一家四口，還有三個姨媽，三個姨夫。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等人坐滿，工作人員換了音樂，經典的《婚禮進行曲》。
    “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大家好。”
    “在今天這美好的日子裏，我們齊聚一堂，共同見證這對新人的幸福時刻。”
    “我是今天的婚禮主持人……”
    “……”
    隨著音樂響起，司儀拿著話筒上台，說起經典的開場白。
    話筒的聲音很大，壓下了禮堂內嘈雜的聲音，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在司儀開始說話的時候會看一下舞台，接著就該幹嘛幹嘛。
    倒是李如儀，饒有興趣的看著台上，認真聽著司儀說的話。
    “怎麽樣，有趣吧？”
    關歌觀察一番禮堂，發現就屬李如儀看的聽得最認真。
    “挺有意思的。”李如儀頭都沒轉，她發現台上這人還挺能說的。
    雖然沒有多少人看，但也不顯得尷尬，越說越有勁。
    “那要不咱倆也辦個婚禮試試？”，關歌快速的接著李如儀的話。
    “好……”
    李如儀話剛說出口，就發現不對勁，趕緊止住，不再吭聲。
    任由關歌怎麽扒拉她，都不為所動。
    “嘿。”
    “張嘴。”
    關歌見不說話，就給李如儀喂糖果，給她做“脫敏訓練”。
    做的多了，就會變成習慣。
    最後，習慣成自然。
    “你小子，收斂點。”
    坐在關歌旁邊的關強國看不下去，在桌子下，用腳踢了一下關歌。
    以前他怎麽沒看出來，自家兒子會這麽“浪蕩不羈”，臉皮這麽厚，把周圍的人全都當成了空氣一樣。
    這也就是現在開放，以前那可是口哨都不敢對著女子吹。
    按現在關歌的行為，怕是直接拉去強製重生。
    “爸，你這是羨慕，嫉妒。”
    關歌毫不在意的用手打掉褲子上的灰塵，笑嘻嘻的說道。
    “我嫉妒你……”關強國很急，在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劉會欣的眼神，默默咽了回去。
    孩子長大，不好管了。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迎接新郎……”
    司儀的聲音變得高昂，音樂也隨之變換。
    台下也沒有冷場，都在熱烈的鼓掌，隻是大多數人的眼睛沒有看著舞台，隻有手掌動了起來，這已經算是好的了。
    有一次關歌參加別人的婚禮，司儀說完，隻有十之一二的人在鼓掌，還都是有氣無力的那種。
    那場麵現在想想都有點腳趾扣地。
    更不用說司儀了，當時尷尬的都有點紅溫了。
    “讓我們再次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新娘。”
    “啪，啪，啪。”
    李如儀鼓掌鼓的最大聲。
    接著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從門後走出，帶著幸福的笑容和自己的父親一起走向舞台。
    “新娘的婚服好看嗎？”關歌在邊上問到。
    李如儀回頭看看關歌，不想接話。
    她有預感，她要是回答完問題，關歌肯定又會說，“要不你也穿上試試？”
    “好看。”
    李如儀還是說了出來。
    “要不你也穿上試試？”
    “……”
    李如儀好笑的看著關歌，她就知道會這樣。
    旋即，她學著關歌以前的樣子，給他來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好看是好看，不過沒有中式的好看。”
    李如儀用完白眼，繼續說著，她通過電視和手機知道這邊的婚禮分為中式和西式。
    就是她想不明白，十成有九成的人都用西式婚禮結婚，而不是用中式。
    “中式的太貴了。”
    新娘的中式婚服極為講究，結婚總不能租個廉價的吧。
    那麽價錢自然就高，再加上中式裝飾品之類的，一場婚禮下來，怎麽也得幾十萬。
    “而這也不是純西式，應該叫現代婚禮。”
    “嗯，你一直看我幹嘛？”關歌說完，見李如儀一直盯著他看，像是在等待什麽。
    “沒什麽。”
    李如儀連忙轉過頭，她還以為關歌說完就要說，“你以後選中式的還是西式的。”
    “你以後想選中式還是西式的？”
    “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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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式。”
    李如儀在心裏答到。
    舞台上，還在繼續進行。
    “新娘，叫聲媽。”司儀在台上說著。
    “媽。”
    “哎”
    “兒媳喊的親不親？”
    “親。”
    “甜不甜？”
    “甜。”
    “那就掏錢。”
    “哈哈……”
    台下的觀眾適時的笑出聲，李如儀也滿臉笑意。
    雖然沒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類的，但這樣似乎也不錯。
    “餓不餓？”關歌問到。
    婚禮什麽都好，就是開飯的速度有點慢。
    台下有的小孩耐不住饑餓已經下手吃了起來。
    “有點兒。”李如儀摸摸肚子。
    雖然早上吃了很多，但現在是飯點兒，按照規律，該餓了。
    “給。”
    關歌給李如儀拿了個三角形的炸雞柳，這個帶著木棍，下手不顯得埋汰。
    “可以吃嗎？”李如儀看看姨姨和姨夫們，沒有一個人開動。
    “沒事，餓了就吃唄。”
    關歌把雞柳送到她的嘴邊，接著又拿起一個，自己先吃了起來。
    李如儀見狀，張嘴咬住，她感覺自己今天好像“殘疾人”，什麽都要關歌來投喂。
    不過飯來張口的感覺，真的很好。
    餐桌上，姨夫和姨媽們用眼神在交流，這倆人真是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秀恩愛。
    婚禮一項接著一項，終於在七大姑八大姨上台掏完紅包以後，婚宴也終於開席。
    服務員拿來筷子和饅頭，一一發放。
    饅頭，雖然做為這裏的主食，但在婚宴上，沒有人會吃這玩意兒，吃肉難道不香嗎。
    也就是現在生活好了，這種白花花的白麵饅頭，放在以前那個窮苦年代，那也是稀罕的不得了。
    不過，今天來了一個特殊的人，李如儀。
    饅頭上桌的瞬間，她就伸手拿了一個，直接咬了一口。
    碳水和唾液結合產生了絲絲的甜味，她很喜歡。
    “吃點菜。”
    關歌給李如儀夾了一筷子牛肉。
    這傻妮子和吃自助餐的時候一樣，上來就是逮著主食開炫。
    菜品一盤接著一盤，八個涼菜之後就是八個熱菜。
    服務員過來收空盤子的時候，看著關歌這一桌也是有點驚訝。
    別處桌子上的菜或多或少都會剩下一點兒，這一桌子上的菜竟然絲毫不剩。
    “來，吃個雞翅。”
    餐桌上，關歌吃的少負責夾菜，李如儀負責吃菜。
    她一樓饅頭，一口菜吃的不亦樂乎。
    吃過一個饅頭以後，李如儀在饅頭和菜之間，選擇了菜。
    要是饅頭吃多了，就吃不下別的好吃的菜了。
    “吃點魚肉，還有小酥肉。”
    “再吃點青菜，補充膳食纖維。”
    “……”
    “這閨女真好，不挑食，真能吃。”
    姨父姨媽們也是瞪著眼睛看著李如儀，臉上不自覺的就露出笑容，連帶著他們的食欲也增加不少。
    “來，讓一讓。”
    婚禮倆小時，吃飯三十分鍾，服務員端著一甜一鹹的雞蛋湯過來。
    關歌這裏把這兩碗湯叫做“滾蛋湯。”
    顧名思義就是，喝完湯，宴席就結束，可以“滾蛋”了。
    “呼嚕。”
    李如儀喝了一小碗的甜雞蛋湯之後，滿意的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
    這一頓吃的很開心，和當時的自助餐一樣。
    姨媽們震驚的看著李如儀，這閨女不是一般的能吃。
    她們看看桌子上，僅剩的兩大碗湯和剩下的饅頭，陷入沉思，帶來的塑料袋好像用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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