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不是什麽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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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如此危險的情況,作為全市小學生的一把手、遊泳差點破了青少年記錄的存在,寶根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
    雖然隻是永定河的支流,但這水底下的情況可不比遊泳館的水池子。
    水下的漩渦、坑洞、亂流,哪怕他空間裏氧氣再多也沒有用,畢竟他的身體就九歲。
    他奮不顧身的衝下去,很可能是多坑一個,純屬於添亂。
    好在這條支流真心不深,最深的地方也才到某個老師的胸膛線上。
    八個落水的孩子在很短的時間裏被救了上來,被景川這邊老師救起來的幾個還好,被景川的女老師們一陣安慰,但被育英自己那邊救起來的幾個被嚇得渾身發抖的班主任和校長一通狠批。
    “不、不是我們自己做的筏子,”有個女生哭哭啼啼的,“我們就是在水邊灌木叢裏看到的,以為是個好的,誰知到了中間就散了。”
    無人在意她的辯解,大家都忙著生火烘烤衣服和頭發。
    今天雖然是大太陽,但背不住依然是深秋。
    寶根的火堆也被征用,他隻能和梅子走到一邊。
    梅子從河灘上撿起一根枯藤扯了扯,癟癟嘴。
    “誒?不是挺結實的麽!”
    寶根耐心的解釋:“斷的部位應該是長期泡在河裏的那段,看來這個筏子已經放在那裏有段日子了。”
    梅子扔了枯藤。
    “那也是害人,自己玩開心了,怎麽不拖岸上來曬曬?”
    寶根笑了笑。
    枯藤臨時綁的筏子,曬一曬再過幾次風雨,那會散得更快。
    陪著梅子在河邊往下遊方向走了一段路,寶根忽然慢慢停下腳步再次回頭看向了剛才那個女生指的方位。
    那是一片很隱秘的灌木叢,與河岸之間還隔著幾塊大石頭。
    要不是有個學生太調皮翻石頭,還看不到藏在下頭的筏子。
    如此簡易的筏子,要不是今天上筏子的學生太多,估計還是能用幾次的。
    貪玩?
    寶根若有所思的來到河邊,撿起了一根散落在這裏的筏子灌木。
    他隻是用手指肚摸了下灌木的斷裂麵,一股微微的疼覺立即產生。
    好鋒利的劈砍工具。
    他又仔細觀察了灌木主幹的斷裂程度。
    斧頭?
    而且一斧頭就砍入木頭裏五六厘米的位置。
    所以做筏子的是個大人。
    他拉著莫名其妙的梅子走到藏筏子灌木的河對麵,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種情節,那麽四周應該有很顯眼的標的物才是。
    寶根不是偵探迷,他這麽做不過是想在梅子麵前嘚瑟一下,然後說出一番危言聳聽的話來讓梅子不明覺厲。
    其實他就是在逗梅子玩。
    現實裏哪有那麽多的特務和壞分子剛好讓他給遇上?
    大概率是哪家單位的職工來挖野菜的時候無聊做了個筏子玩。
    寶根舔舔嘴角,再次四下看了看......。
    特麽,事情好像真大條了。
    如果以藏筏子的大石頭為一個角,那麽自己這邊剛好有兩個對稱的東西。
    一個是自然的河邊大石頭,而另一個是被人為移動搭建的一個亂石堆。
    亂石堆的位置剛好與對岸的石頭和這邊的大石頭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如果寶根的發現真的有意義的話,那麽這個等邊三角形的中心點也就是河中央的某個位置的水下,可能藏著一樣東西。
    驢友們可能要失望了,故意留個記號肯定是想以後來拿,大概率不是寶子想的那種行李箱。
    在青梅麵前裝個逼,結果還被他真的撞出點事兒來,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寶根壓根就沒打算自己下水去探探,哪怕下頭鎮著三千兩黃金。
    而且有黃金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為這個人為搭建的亂石堆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月。
    因為寶根在亂石堆的下麵還發現了初秋的枯草。
    遇到這種事根本不用寶根親自出手,自己家裏的公安都多到紮堆了。
    果不其然,寶根回去把事情一說,老大解衛軍隻是略有懷疑,但宋家珍卻當時來了興趣。
    這天氣說怪也怪,過了下午四點半天色就陰了下來,冷風一陣接著一陣。
    到了晚上七八點的時候,氣候迅速來到了零度左右。
    第二天早上一推門,寒風就往屋裏倒卷,大雜院四麵的屋頂上都微微帶白。
    本來今天,解衛軍和宋家珍,楊興民和謝欣月四個人約好了去一起扯證的。
    可宋家珍卻心癢難耐,非要去郊外永定河邊上看看。
    這可把寶根嚇了個半死。
    家珍姐,咱們這種fag可不興立!
    五條杠撒潑打滾的非要拖著宋家珍先去和他哥扯證。
    直到四個人臉上帶著羞拿著紅獎狀回到院裏,寶根同學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出於謹慎起見寶根索性直接向派出所提供了線索。
    解衛軍和楊興民的師傅老嚴很重視這個情況。
    親自帶隊會同了當地派出所的幹警一共七八個人去了河邊。
    消息在第三天傳回來,公安們在三角形靠東邊的直線中央水下發現了三個大罐子。
    “罐子裏居然是幾把拆散的步槍!”
    宋家珍把菜放在桌子上,雙手用圍裙擦了擦,小聲的笑著和寶根交流著秘密。
    “不過那是解放之前用的老式步槍。”
    後續的事兒,宋家珍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寶根也猜得到這件事的嚴重性這幾個罐子應該是一個月之內才藏到河裏去的。
    藏罐子的人沒有馬上處理掉那個簡易的木筏,顯然還打著過段時間把這幾個罐子取出來的打算。
    寶根晃晃腦袋,暗自警醒。
    一九六零年,那邊遠沒到死心的時候,每年不知在各地搞多少事……。
    好在公安們的手段也不弱,很快就順藤摸瓜將藏槍的人給找到了那幾個罐子是醬料廠的。
    聽說還是一窩端。
    隨著朱大媽送來的兩份證明,大雜院裏賀家原來的那個房間歸了解衛軍和宋家珍,曹家留下的那個房間撥給了楊興民和謝欣月。
    現在新社會不興講究傳統,楊興民的婚期在十二月十二號,解衛軍的婚期則放在了元旦那天。
    盧二嬸子笑著幫兩戶年輕人剪紅色窗花和喜字。
    “這麽大個院子,如今就咱們五戶人家,等過了元旦就好了,又多了兩戶……嗬嗬嗬嗬。”
    剛好高山南提了半瓶酒進門,他笑嘻嘻的對盧二嬸子拱了拱手。
    “嫂子,請您多忙會兒,幫我和紅芳的喜字也給剪了吧!”
    盧二嬸子和馬嬸聽了一驚,旋即一喜。
    “你這意思,賀老四的身子已經好起來了?”
    高山南仿佛卸下了一身包袱似的。
    “對,賀叔總算是熬過來了。”
    “我大約會在軍子辦了事之後再辦,也沒準備幾個菜。”
    他亮了亮手裏的半瓶酒。
    “就請大家一人吃一口,解解饞。”
    在廊上散步的楊大爺最近幾天滿臉都是笑容,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好煙來遞給高山南。
    “那咱們大雜院可算是三喜臨門了啊!”
    馬嬸子也笑了。
    “我看啊,從明天起,咱們院兒屋頂上肯定有喜鵲叫!”
    屋頂上有沒有喜鵲寶根不知道,但在他筆記本最新出現的塗鴉裏卻有一隻喜鵲的記錄。
    和之前那位貓頭鷹一樣,這個喜鵲也不是什麽好鳥。
    她還喜歡往牆縫裏塞紙條。
    紙條上還寫了寶根和那個石頭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