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仁從廠長辦公室走出來時，身子有點搖晃……
    一個原因是兩夜沒好好睡覺渾身沒勁，另一個原因是覺得前途灰暗導致渾身沒勁！
    江鳳梅視線冰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看到江鳳梅，唐國仁頓時又怒又恨……
    “現在你滿意了？！”唐國仁惡狠狠看著江鳳梅，咬牙切齒道。
    “我滿意什麽？！
    我拿回我應得的東西而已。
    而且，很多事，再也恢複不到以前了，你覺得我能滿意嗎？”江鳳梅同樣又怒又恨，咬牙切齒地回複。
    “我的病，我三個孩子所受的罪，我兩個女兒的婚姻和未來，我兒子的未來！
    再也恢複不了了！
    我永遠都不可能滿意！
    除非你和江玉憐有一天被天打雷劈，碎屍萬段，我才能有那麽點滿意！”
    唐國仁：“……”
    “走吧。”唐曦摟著親媽的手臂往前走。
    “唐國仁，你今天可以不回來，但如果我們回家後你十分鍾內回不來，我看你還挺重視小兒子的……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江鳳梅一邊大步走，一邊大聲道。
    唐國仁：“……”
    他原本想著先在外麵找個地方睡覺，然後吃完晚飯再回去的。
    唐國仁買了兩籠小籠包一邊吃，一邊往家走。
    ……
    唐家。
    唐文姣暈倒在地上，臉色蒼白……
    “來人啊……救命啊……求你們送我女兒去醫院……求求你們……”江玉憐哭得驚天動地，和兒子抬了唐文姣一起往外走。
    唐淼看了看唐晴和唐曜，也“噠噠噠”跑著追上去了。
    唐晴和唐曜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就任由江玉憐母子四人離開了。
    江鳳梅和唐曦回來時，路上遇到幾個阿姨，告訴了他們這件事。
    二人到家，家裏隻有唐晴和唐曜。
    唐晴神色帶著歉意和不安，也跟江鳳梅和唐曦說了這件事。
    她不知道自己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我不知道唐文姣是不是騙我的！可是，我又怕真的有事！”唐晴躊躇著，低聲道。
    “沒事，出去就出去吧！出去了，就別想回來了！”唐曦淡淡一笑。
    緊接著，唐曦拿起電話，打通了賣門的電話……
    樓道裏就貼著這些電話。
    不到半個小時，就有工人上門，給他們安裝新門。
    以前隻有普通木門，唐曦這次決定加裝防盜門。
    安裝門的工人還沒走，警察到了。
    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有人報警說，你們非法拘禁他們，還不讓他們吃飯、喝水、上廁所，也不讓他們動！他們如果有違抗，你們就打他們！有沒有這回事？”中年男警察開口。
    “他們欠我們東西，我們隻是要債而已。”唐曦淡然道。
    “他們欠你們什麽了？”中年男警察繼續問。
    “房子，錢！”唐曦伸開手，一根一根曲起手指，然後曲起第三根手指，“還有精神上的債務，譬如他曾經虐待我們，摧殘我們！這也是一種債！”
    兩個警察微微一怔……
    “你是唐曦，是嗎？”中年男警察再次開口。
    他們在來之前，已經從別人口中獲得了很多信息。
    “不管他們欠了你什麽，你這樣禁錮別人，是違法的！”
    “那您跟他們說說，把欠我們的還給我們，我們就不用再堵著他們要債了。”唐曦對著警察攤開右手，一副要賬的樣子。
    中年男警察：“……”
    “無論他們欠了你們什麽，好好商量，怎麽能禁錮別人的人生自由呢？”中年女警察開口。
    “抱歉啊，警察同誌，我讀書少！沒文化！
    不知道您說的這些東西！
    因為我所謂的父親為了讓小老婆和小老婆的兒女享受，初中就不讓我們姐弟讀書了，讓我們去工作掙錢。
    我現在所展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親爹和後媽言傳身教，教給我的！
    如果你覺得我是一個違法亂紀的人，那說明我親爹後媽就是這樣的人！
    你應該先問問他們，為什麽把孩子教成這樣？
    再問問他們，為什麽虐待未成年子女？”唐曦冷冷道。
    中年女警察：“……”
    “說實話，我們沒文化，就是吃虧。
    以前被虐待的時候，都不知道報警。
    我親爹和後媽就聰明多了，我隻是堵著他們要債而已，他們就哭著喊著叫警察來收拾我！
    覺得我們是施暴者，是嗎？
    來，你們看看，我身上的傷痕，到底誰才是施暴者？！”
    唐曦說著，指著自己的額頭上、手臂上的傷痕給兩個警察看，緊接著，又摟起衣服給二人看她肚子上和背上的傷痕，再然後擼起褲腿……
    她一點都不扭捏和害羞，大大方方給他們看。
    她身上的傷不能說密密麻麻吧，但是，也不少。
    說著，又拉過自己的姐姐……
    唐晴身上的傷疤才是密密麻麻，新傷摞舊傷，各種傷疤。
    一看就是有利器傷到的，有鈍器傷到的，還有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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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警察看得有點發愣。
    緊接著是唐曜……
    兩個警察沒說什麽，江鳳梅卻哭出了聲……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副傷心到極致的樣子……
    “警察同誌，不是誰報警，就是誰有理！”唐曦眼眶微紅，聲音也不由沙啞。
    “……”
    “……”
    兩個警察有點尷尬。
    “行了，了解得差不多了，你們回去吧。”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是張衛東。
    不知道在門口站多長時間了。
    “張隊。”兩個警察打招呼。
    “嗯。回去吧。建議跟報警的人說，你們了解過情況了，讓他們把欠別人的，還給別人！”張衛東冷著臉道。
    兩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點頭：“行。”
    兩個警察離開，張衛東看向江鳳梅母子四人……
    唐曦姐弟三人好不容易才勸住哭得驚天動地的母親。
    江鳳梅眼睛紅腫，不停地打哭嗝……
    “你們也是傻，怎麽不知道報警呢？
    就你們身上這些傷痕，讓他們在局子裏蹲個一兩年沒問題！”張衛東憤憤道。
    “不可能！”唐曦微笑，“警察一般不管家務事，除非我們其中一人被打死！”
    她小時候被虐待確實沒報警，後來結婚了被家暴她報過好幾次警，事實證明，沒用的。
    張衛東的表情一僵，“那也不是所有警察都這樣！”
    “其實這樣也挺好。
    他們虐待我的時候，警察不管。
    現在我們報仇的時候，警察也不會管。”唐曦冷冷一笑。
    她眼中黑霧彌漫，薄而冷的笑意中，帶著狠戾和殘忍！
    好似她的腦海中正在想想一些凶殘和狠毒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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