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憐，你不得好死！！！”
    “我天天祈禱上天，讓你得絕症！！！”
    “啊哈哈哈！！！！
    你一定會死得很慘！！！”
    ……
    ……
    江玉憐聽著，心頭和眼睛一起發酸。
    外麵，唐淼遞給杜天貴母子每人一瓶飲料……
    杜天貴母子看到飲料，眼睛直冒光……
    這幾年，他們別說喝飲料了，連基本的生活都成問題。
    於是，二人接過來，“咕咚咕咚”就往嘴裏灌。
    與此同時，院牆外有人在低聲議論……
    “江玉憐剛才說來看看文姣，文姣，不就是她女兒嗎？”
    “沒錯，沒錯，她女兒就叫文姣，唐文姣。”
    “這麽說來，杜天貴家那個天天嚎叫的女人，是唐文姣？”
    “那唐文姣為什麽會被關到杜天貴家？”
    “不知道。”
    “想不明白。”
    眾人一臉的疑惑。
    ……
    眾人議論間，就看到杜老娘“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媽？！”杜天貴驚慌地喊了一聲。
    緊接著，杜天貴也覺得頭暈……
    他憤怒地看向唐淼，“你給我們下藥了？”
    唐文姣剛來時，杜天貴每天都給她下藥，所以，他知道被下藥大概是什麽感覺……
    “……”唐淼沒有回答，大步往屋裏走。
    杜天貴掙紮了一下，歪倒在了輪椅上。
    “天哪！光天化日，江玉憐母子竟然給杜天貴母子下藥！”
    “這麽說來，是不是杜天貴母子綁了唐文姣，江玉憐母子來救人的？”
    “杜天貴母子這麽厲害嗎？”
    “我想起來了，杜天貴母子總是說唐國仁和江玉憐欠他們一萬二的彩禮，說要要回來。”
    “那是唐國仁和江玉憐把女兒送來抵債，還是杜天貴母子強行把人關起來的？”
    “不知道。”
    ……
    ……
    “啊！！！！啊！！！！！
    江玉憐，我要殺了你！！”屋裏，唐文姣對著自己的親媽張牙舞爪。
    唐文姣眼底猩紅，狀似癲狂。
    “文姣，媽來帶你走。”唐文姣含淚，哽咽著道。
    唐文姣的咆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咆哮。
    就在這時，唐淼進門。
    看到唐淼，唐文姣的表情越發仇恨和癲狂。
    她記得，就是這個弟弟給了她一瓶飲料，她才失去意識的。
    “唐淼，我要殺了你！！！
    你害我，你不得好死！！！
    啊啊啊！！！！”
    “姐，我和媽是來帶你走的。”唐淼輕聲道。
    “啊啊啊！！！
    你少假好心！！！
    你不得好死！！！
    我要殺了你！！！”唐文姣咆哮。
    “小淼，趕緊把鎖子劈壞，我們趕緊走。”江玉憐紅著眼催促。
    唐淼點了點頭，跨步上了炕，“砰砰砰”幾聲，先是把鐵欄杆上的鐵鎖劈壞，然後走向癲狂地撲過來要打他的唐文姣……
    砰砰砰！
    唐文姣舉著被鎖住的雙手，鋪頭蓋簾地攻擊唐淼……
    “媽……媽……
    你過來控製住她。”唐淼護住自己的頭，大聲喊。
    江玉憐連忙上炕，從後麵抱住了唐文姣。
    唐文姣劇烈掙紮，唐淼則快速劈鐵鎖。
    與此同時，唐文姣轉頭，一口咬在江玉憐的臉上……
    “啊！！！！！”江玉憐發出一聲慘叫。
    砰！！！
    鐵鎖應聲而斷。
    “姣姣，我們帶你走。
    你別喊。
    要是杜天貴母子醒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江玉憐忍著痛，低聲勸女兒。
    唐文姣表情一頓，然後緩緩鬆開江玉憐的臉。
    唐淼扔掉鐵鏈，和自己的媽一起，給唐文姣穿了衣服，扶著她下炕，然後匆匆離開。
    “哎呀！一個年輕女的被救出來了。
    看不出來是誰。”
    “肯定就是唐文姣。”
    “你們看，那人都成什麽樣了！
    跟野人似的！”
    “這杜天貴母子真牛！
    竟然敢把人關在自己屋裏！”
    ……
    ……
    江玉憐母子三人上了客車。
    不停地有人看向他們。
    唐文姣很安靜，好似在發呆。
    江玉憐給女兒戴上了口罩，然後遞給兒子一個口罩，她也戴上了口罩。
    ……
    江玉憐把人送到了唐國仁那裏。
    唐國仁看到唐文姣，眉頭微微蹙了蹙。
    江玉憐可真心硬，竟然把親生女兒送到杜家被杜天貴折磨。
    唐文姣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虛無的前方。
    江玉憐拿了濕毛巾過來，給她擦手和臉。
    “等你吃完飯，媽給你燒點熱水，洗個澡。”江玉憐一臉心疼道。
    唐國仁什麽話都沒說，坐在一旁抽煙。
    一邊抽，一邊不停地咳嗽。
    而江玉憐則放下濕毛巾，去做飯了。
    片刻後，江玉憐端了一碗飯，放到了唐文姣麵前。
    “姣姣，快吃。”江玉憐溫柔道。
    唐文姣好像失去了聽力，一直看著虛無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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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玉憐喊了好幾聲，唐文姣才遲緩地看向麵前熱氣騰騰的湯麵。
    麵裏放了紅彤彤的西紅柿，綠油油的小油菜，黃澄澄的雞蛋……
    唐文姣拿起筷子，就快速地往嘴裏送飯。
    好像餓了幾百年一樣。
    “文姣，你慢點吃。
    吃完了，鍋裏還有。”江玉憐一臉心疼地勸說。
    唐文姣卻好似沒聽到，狼吞虎咽地吃著……
    在杜家，杜天貴母子連自己的溫飽都解決不了，更不可能給她飯吃。
    他們一天隻給她吃一頓飯，還是母子二人剩下的殘羹冷炙。
    剛開始她不願意吃，後來餓得不行了，給豬食她都吃。
    很快地，一碗湯麵就下肚了。
    “媽再給你盛一碗來。”江玉憐拿起碗，又進了廚房。
    很快地，就又盛來滿滿一碗湯麵。
    這次，唐文姣吃飯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不過，依然是狼吞虎咽的樣子。
    唐淼和唐國仁也各自盛了飯，坐在一旁吃。
    很快地，唐文姣的第二碗麵也見底了，她伸出舌頭去舔碗底的西紅柿湯。
    這是她在杜家養成的習慣，一滴湯都不浪費。
    江玉憐在一旁看得“嘩嘩”掉眼淚。
    “好了，文姣，別舔了。”江玉憐哽咽著伸手去拿碗。
    唐文姣死死拿著不放手。
    下一秒，她的動作一頓，看向掉眼淚的江玉憐……
    她嘴角勾起濃濃的嘲諷，隨即，眸底閃過濃烈的恨意，她猛地揚起手中的碗，狠狠地劈在江玉憐頭上……
    “啊！！！”江玉憐慘叫。
    碗當場碎裂。
    緊接著，鮮紅的血液從江玉憐額頭蜿蜒而下。
    江玉憐震驚地看向自己的女兒……
    “江玉憐，假裝什麽好人？！
    我的這一切不是你害的嗎？！！！
    你把我推入地獄，又來假裝好人？！！！
    江玉憐，你要臉嗎？！！！”唐文姣咬牙切齒，滿臉都是刻骨的恨意。
    “姣姣，媽也是迫不得已！
    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龍龍去死嗎？！”江玉憐哭得一臉委屈。
    “那就送我入地獄嗎？！！！”唐文姣眼眶猩紅，尖聲咆哮。
    江玉憐：“……”
    “反正你也不是小姑娘了，你也和那麽多男人發生過關係。
    難道你上班還挑客人嗎？！
    你忍一個月，文龍就不用死，世上還有比這更劃算的嗎？！”江玉憐皺著眉道。
    啪！！！
    唐文姣狠狠甩了江玉憐一巴掌，同時，她看江玉憐的眼神，比看仇人還怨毒。
    江玉憐：“……”
    她遲緩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江玉憐不生氣，打人的唐文姣卻比江玉憐還憤怒，她死死盯著江玉憐，氣得渾身發抖……
    “我為什麽做那個工作？
    不是因為你嗎？！
    如果不是你得罪了唐晴和唐浠，如果不是你從小就教我們仇恨唐浠姐弟，我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如果不是你自己不檢點，隨便和男人發生關係，讓我丟盡臉麵，我的婚戀會那麽坎坷嗎？”江玉憐咬牙切齒，一臉仇恨地看著江玉憐。
    江玉憐：“……”
    她的心髒撕裂般疼痛。
    別人罵她不檢點，她可以忍。
    但是，親生女兒這麽罵她，她真的心痛如絞。
    沒關係，她忍。
    畢竟是她親手把女兒送到了杜家那個狼窟。
    “文姣，媽媽跟你認錯。
    以後，媽媽會好好對你。
    以後，我們一家好好的，好不好？”江玉憐含著淚，動情地和女兒說。
    “好好地？！
    你以為事到如今，我們還能好好地？！”唐文姣眼眶猩紅，一臉嘲諷地看著自己的親媽，“你知道我這一個多月經曆了什麽嗎？
    杜天貴就是個變態，你知不知道？
    他自己不行，就想著法兒折磨我！
    他媽也是個惡魔，讓人安裝了鐵欄杆，把我綁在炕上，不給我吃，不給我喝，隻給我吃他們吃剩下的，還一天隻給一頓。
    有時候那對母子不高興了，連一頓飯都不給我吃！
    我坐過牢，我做過雞，但是，從來沒有什麽時候比在杜天貴家難熬！”
    江玉憐：“……”
    她當然也知道。
    但她沒辦法啊。
    “媽對不起你。”江玉憐隻能道歉。
    她希望時間可以撫平一切。
    “光說對不起有什麽用？！
    你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我，你就去跟杜天貴生活去！”唐文姣咬著牙道。
    江玉憐：“……”
    她瘋了嗎？！
    去找杜天貴過日子！
    她一想到被綁在炕上、吃喝拉撒都在炕上，還要被杜天貴那個變態折磨，她就覺得害怕。
    “姣姣，別說氣話了。
    媽以後一定好好對你。”江玉憐柔聲道。
    “我沒有說氣話！！！”唐文姣尖聲怒吼，“你去啊！
    你為什麽不去？！！！
    你也害怕，是不是？！！！
    你自己害怕，卻把我送到那裏？！！！
    江玉憐，你真的不配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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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玉憐：“……”
    “我把你送去，是情非得已。
    如今，事情已經解決，就不需要做沒必要的犧牲。”江玉憐一臉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放屁！！！”唐文姣尖叫。
    ……
    接下來，江玉憐安撫了女兒很長時間，然後出門了。
    她要去找蘇文全，跟他提分手。
    這段時間她真是受夠蘇家人了。
    不僅天天帶著她去撿煤渣，她稍微慢一點，就被冷嘲熱諷。
    還讓她背著那麽重的編織袋往家裏扛，她走不動，停下來歇一歇，也會被冷嘲熱諷。
    回家後，她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洗衣做飯做家務。
    就這，也換不來一聲好，依然是冷嘲熱諷。
    她為了兒子，選擇忍讓。
    可是，即使如此，蘇家人也不放過她。
    有好幾次，她說話稍微衝了點，劉扶娣和她的三個女兒上手就打她。
    而蘇文全，要麽和稀泥，要麽指責她，讓她孝順。
    終於，她守得雲開見月明，不用再伺候那一大家子了。
    ……
    蘇家。
    蘇家人剛回家，蘇文全的三個女兒正做飯呢。
    其他人或蹲或坐，在屋簷底下乘涼。
    看到江玉憐進門，蘇家人頓時露出不滿的神情。
    “怎麽現在才回來？！
    又想吃現成的是不是？！
    趕緊去做飯去！
    別讓三個孩子伺候你！”劉扶娣尖聲道。
    這段時間江玉憐的隱忍，讓劉扶娣母女越發囂張和不客氣。
    江玉憐臉色微冷，然後對蘇文全道：“文全，你跟我來一下。
    我有話跟你說。”
    “什麽話等大家吃完飯再說。
    你趕緊去做飯，大家都餓著呢。”蘇文全理所應當道。
    江玉憐：“……”
    還真把她當丫鬟使喚呢。
    “是很重要的事。”江玉憐一臉嚴肅。
    蘇文全微微蹙眉……
    他猜測應該還是唐文姣的事。
    應該是還想讓他跟著去呢。
    蘇文全緩緩起身，有點不情願地慢騰騰走向江玉憐……
    江玉憐帶著他出門，往僻靜處走去。
    “那個狐狸精不知道又要弄什麽幺蛾子！”在她身後，劉扶娣尖利的聲音傳來，一點都不怕她聽到。
    或者，就是專門說給她聽的。
    江玉憐咬了咬牙，轉頭，決定就在院門口說。
    “文全，我想了很久。
    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無論我怎麽做，你的家人總是對我不滿意。”江玉憐大聲開口。
    她是在對蘇文全說，也是在對院子裏的那群蘇家人說。
    聞言，包括蘇文全在內，全都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們誰都沒想到，江玉憐會說這樣的話。
    明明這段時間，她一副為了蘇文全可以忍受所有刁難的樣子。
    “玉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蘇文全皺眉。
    “我知道啊。
    你自己數數，自從我和你在一起，我被你的家人打過多少次？
    挨罵被陰陽更是數不勝數！
    我也是人，我也會心痛，會傷心，會撐不下去。
    現在，我撐不下去了。
    所以，我們分開吧。
    我真心地祝福你找個比我好、比我年輕、比我更得你家人歡心的女人。”江玉憐一臉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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