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章 驚濤初現大華二十二年孟夏）
    亞丁灣的浪濤拍打著“定遠號”的船舷，林衝扶著舷牆望向羅盤，青銅指針在夜光塗料下泛著幽藍。
    這艘大華王朝最新改製的“寶船”級武裝商船吃水九丈，
    五根桅杆上的十二麵帆已收至三成，專為應對索馬裏海域頻發的突襲。
    “報！左前方二十裏有舟影！”了望手的銅鑼聲驚破夜色。
    林衝扣緊腰間的鎏金橫刀，戰術沙盤上的磁石標記開始快速移動——七十二個紅點呈雁翎陣展開，正是索馬裏海盜慣用的“群狼戰術”。
    “啟碇鼓，列‘北鬥陣’！”他的命令通過傳聲筒傳遍全船。
    三十六艘護航艨艟迅速散開，居中的“定遠號”甲板下，
    十二門改良型“神火轟天炮”緩緩轉向，炮口的火漆封印在海風裏劈啪作響。
    這些由泉州工匠打造的青銅巨炮，膛線采用波斯秘銀纏繞，射程比尋常艦炮遠三成。
    第一波火箭彈在距離十裏處襲來。海盜們站在單層甲板的快船上，肩扛式“火隼”火箭拖著尾煙劃破夜空。
    林衝冷笑一聲，抬手按下“天樞”機關——桅杆頂部的八麵青銅鏡突然轉動，在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斑。
    這是大華秘傳的“惑心鏡”，能幹擾敵方火器的準頭。
    “轟！”最近的火箭彈在距船首五丈處落水，炸起的水柱淋在甲板上。
    “開炮！”隨著令旗揮下，“定遠號”的主炮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第一發實心彈直接將為首的海盜船攔腰斬斷，碎木片混著火焰拋上半空。
    改良後的炮口製退器讓後坐力減少六成，炮手們在甲板上穩步裝填，第二波齊射已瞄準兩翼包抄的敵船。
    戰鬥持續了兩個時辰。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染紅海麵時，
    海麵上漂浮著二十七艘敵船殘骸，剩餘海盜乘著快船遁入霧中。
    林衝擦拭著橫刀上的血漬，注意到幾具海盜屍體上穿著南非風格的鎖子甲——這不是尋常海盜的裝備。
    “大人，擒獲活口一名。”校尉陳安押著個滿臉刀疤的索馬裏人過來。
    俘虜胸前的狼牙項鏈刻著安哥拉圖騰，嘴裏不斷用斯瓦希裏語叫嚷著“黑沙將至”。
    林衝心頭一沉，他知道“黑沙”是安哥拉海岸臭名昭著的武裝集團，背後牽扯著南非鑽石商的利益。
    第二小章 暗潮湧動摩加迪沙廢港）
    阿卜杜勒·馬利克踢開腳邊的酒壇，羊皮地圖上用朱砂圈著亞丁灣航線。
    三天前的慘敗讓他的“紅海之牙”海盜團折損三成兵力，
    而此刻坐在破帆布椅上的兩位訪客，正用槍口般的目光盯著他。
    “馬利克酋長，我們的雇主對您的‘戰果’很不滿意。
    ”說話的南非人穿著繡有雙蛇徽記的皮甲，腰間別著鍍金燧發槍。
    他身後的安哥拉人披著紅色披風，肩章上繡著黑沙圖案，正是“黑沙之眼”的副官科斯塔。
    馬利克吐掉嘴角的魚骨：“你們說的是大華的武裝商船？
    他們的船上有妖法！青銅鏡會吞掉火箭！
    ”他指向牆上的破損羅盤，那些被“惑心鏡”幹擾後失靈的羅盤至今還在滲著黑油。
    科斯塔冷笑一聲，展開一卷羊皮圖：“所以我們帶來了這個——葡萄牙人留下的‘鐵魔像’圖紙。
    ”圖上畫著裝有旋轉炮塔的鐵甲船，船身覆蓋著三寸厚的鋼板，
    “我們在開普敦的造船廠已改裝出三十艘，加上貴部的快艇、我們黑沙的百艘火船，共計三百艘。”
    南非人敲了敲腰間的燧發槍：“我們的雇主，好望角商會，願意拿出一成鑽石利潤，隻要你們能在曼德海峽堵住大華船隊。
    他們的‘寶船’運載著去波斯的歲幣，還有……”他壓低聲音，“傳說中的‘鄭和寶船’船圖殘頁。”
    馬利克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曾聽祖父說過，大華寶船的船圖藏著貫通四海的秘密，
    若能獻給奧斯曼帝國，足以換9來整座亞曆山大港的財富。
    他抓起桌上的駱駝頭骨酒杯，將棕櫚酒一飲而盡：“成交。但我要你們的‘鐵魔像’打頭陣，那些青銅炮打不穿鐵甲。”
    科斯塔點頭，從懷裏掏出一枚黑色水晶：“還有這個，葡萄牙傳教士留下的‘魔鏡克星’。
    隻要把它鑲嵌在主艦桅杆上，就能破掉大華的惑心鏡。”
    第三小章 霧海迷局“定遠號”議事艙）
    青銅燈台上的魚油燈劈啪作響，林衝盯著麵前的情報圖。
    吉布提的暗樁傳來消息：索馬裏海盜聯合南非“雙蛇會”、安哥拉“黑沙之眼”，在索科特拉島集結了三百艘戰船，其中竟有三十艘鐵甲艦。
    “大人，那些鐵甲艦的炮塔能360度旋轉，船身裝甲厚達三寸，我們的神火炮恐怕難以擊穿。
    ”輪機長徐海指著西洋傳來的圖紙，額角滿是汗珠。
    他曾在泉州見過葡萄牙戰船，深知這種鐵甲艦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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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衝摩挲著案頭的《鄭和航海圖》殘頁，目光落在曼德海峽的“魔鬼三角礁”。
    那裏暗礁密布，漲潮時水深二十丈，退潮時露出的礁石群能絞碎任何船隻。
    忽然，他抬頭問：“徐師傅，咱們的‘定遠號’吃水多少？”
    “九丈，大人。但礁石區最深處不過十二丈，若趁漲潮通過，船底距礁石僅有三丈。”
    “足夠了。”林衝的手指劃過地圖上的礁群，“通知各艦，明日起偽裝成商船隊，航向改為曼德海峽。
    另外，派人去附近漁村收購三十艘漁船，裝滿浸過桐油的蘆葦。”
    陳安麵露疑惑：“大人，咱們要打埋伏？”
    “不，是誘敵。”林衝抽出橫刀，在沙盤上劃出弧線，“海盜若想攔截，必經魔鬼三角礁。
    我們用漁船做誘餌，引他們進入礁區，屆時漲潮時間隻有兩個時辰，退潮後礁石群就是天然的絞肉機。
    ”他又指向“定遠號”的龍骨，“另外，把備用的波斯磁石嵌入船底，讓羅盤在礁區失靈——我們熟悉海圖，而他們……”
    艙外忽然傳來暴雨擊打甲板的聲音，林衝望向舷窗，夜色中隱約可見幾艘掛著黑帆的船隻在遠處遊弋。
    他知道，暴風雨前的寧靜，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刻。
    第四小章 鐵魔出籠索科特拉島錨地）
    馬利克站在“鐵魔像”首艦“黑蛇號”的甲板上，看著三百艘戰船在暴雨中集結。
    居中的三十艘鐵甲艦如黑色巨鯨，船頭的青銅撞角閃著冷光，桅杆頂部的黑色水晶在雨中泛著微光。
    “酋長，大華船隊已進入曼德海峽，航向正北。”科斯塔的報告讓他握緊了腰間的彎刀。
    他望向艦隊前方的百艘火船，每艘都裝滿了希臘火，隻要貼近敵船，就能將其燒成灰燼。
    “傳令下去，成‘鐵壁陣’前進！鐵甲艦居中，火船兩翼，快艇墊後。
    ”他的聲音被暴雨吞噬，卻通過號角和旗語傳遍艦隊。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三百艘戰船已駛入曼德海峽，羅盤指針在礁石區開始瘋狂旋轉。
    “報！羅盤失靈！”領航員的驚叫讓馬利克心頭一緊。
    但科斯塔指著手中的星盤：“別怕，我們有葡萄牙人的星象導航術，跟著北極星走。
    ”他不知道，此刻的“定遠號”桅杆上，正懸掛著一麵特製的反光鏡，將北極星的位置折射出偏差。
    第五小章 礁群烈火正午時分）
    林衝站在“定遠號”的望樓，看著海平麵上出現的黑點。
    三百艘戰船呈扇形展開，中間的鐵甲艦尤為顯眼，船身的黑色水晶在陽光下泛著邪光——果然破解了惑心鏡。
    “放誘餌船！”隨著令旗揮動，三十艘漁船突然轉向，
    向礁群深處駛去。馬利克見狀大喜，以為是大華船隊潰散，立即命令火船追擊：“燒掉那些商船！”
    百艘火船加速衝進礁區，希臘火的罐子在甲板上搖晃。就在這時，“定遠號”的主炮突然轟鳴，第一發炮彈精準擊中領頭火船的火藥艙。劇烈的爆炸引燃了希臘火，藍色火焰在海麵上蔓延，瞬間吞沒了周圍三艘火船。
    “不好！中埋伏了！”科斯塔話音未落，兩側礁石後駛出二十艘大華艨艟，每艘船首都裝有鋒利的破甲錐。
    這些吃水較淺的戰船在礁區靈活穿梭，破甲錐專門攻擊鐵甲艦的螺旋槳。
    “黑蛇號”的舵手驚覺船身突然失去動力，低頭一看，螺旋槳已被礁石和破甲錐絞成廢鐵。
    馬利克看著周圍的火船在礁群中相撞，希臘火點燃了海麵，形成環形火牆。
    更可怕的是，退潮的鍾聲已經響起，露出水麵的礁石如怪獸利齒，不斷剮蹭著鐵甲艦的船底。
    “黑蛇號”的龍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海水開始滲入船艙。
    “啟動撞角！”他瘋狂地嘶吼著，但失去動力的鐵甲艦在礁群中寸步難行。
    此時，“定遠號”的十二門神火炮調整角度，專門轟擊鐵甲艦的炮塔連接處。
    改良後的爆炸彈炸開了炮塔基座，滾燙的鐵水流入船艙，引燃了彈藥庫。
    最致命的打擊來自水下。林衝早命人在礁區布下“水雷”——裝滿火藥的陶罐用藤條係在礁石上，隨著退潮露出水麵，被火船的火焰引爆。
    連環爆炸在礁群中掀起巨浪，將海盜船紛紛拋向礁石，船底被撕裂的聲音此起彼伏。
    第六小章 決勝時刻黃昏將至）
    科斯塔看著自己的座艦“黑沙之怒”號被礁石卡住，甲板上的黑沙旗被海風吹落。
    他終於明白，大華艦隊根本沒打算正麵硬拚，而是利用潮汐和礁群，將三百艘戰船引入了死亡陷阱。
    “大人，敵艦指揮艦就在前方！”陳安的呼喊打斷了林衝的觀察。
    他望去，那艘掛著三色旗的鐵甲艦上，正有人試圖用望遠鏡觀察——正是南非雙蛇會的代表。
    “瞄準黑色水晶！”林衝親自操炮，神火炮的準星對準了桅杆頂部的黑色魔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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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彈劃出優美的弧線，精準擊碎了水晶。失去魔鏡保護的海盜艦隊，瞬間被惑心鏡的光芒籠罩，剩餘船隻的羅盤徹底失靈，在礁群中如無頭蒼蠅般亂撞。
    最後的總攻開始了。大華艨艟組成雁翎陣，火箭手齊射火弩，點燃了剩餘的火船和快艇。
    索馬裏海盜們跳入海中，卻被礁群的暗流卷走，安哥拉的黑沙戰士在甲板上徒勞地揮舞著彎刀，被弩箭一一射殺。
    當月亮升起時，海麵隻剩下燃燒的殘骸和呼救聲。林衝站在“定遠號”甲板上，看著科斯塔的屍體被潮水衝來，他胸前的安哥拉圖騰項鏈在火光中扭曲。
    馬利克的“黑蛇號”傾斜著擱淺在礁石上，這位海盜首領跪在甲板上，望著大華艦隊的燈籠逐漸遠去。
    第七章 黎明鍾聲吉布提港）
    卸完貨物的“定遠號”正在補充淡水，林衝站在碼頭，看著波斯商人送來的琉璃瓶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這次勝利不僅保住了歲幣，更讓大華在亞丁灣的威望達到頂峰。
    “大人，朝廷急報。”陳安遞上蠟封的竹筒。林衝拆開一看，嘴角露出微笑——皇帝陛下將晉升他為“懷遠將軍”，主管西洋航線防務。
    遠處，幾個索馬裏孩童在沙灘上追逐，他們的父親曾是海盜，如今卻在大華船隊的保護下捕魚為生。林衝摸了摸腰間的橫刀，忽然覺得這把染血的兵器，此刻竟比任何珠寶都珍貴。
    當“定遠號”的風帆再次升起時，亞丁灣的浪花拍打著船舷，
    仿佛在訴說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海戰。
    而在更遙遠的海域，新的挑戰正等待著這位懷遠將軍，但此刻，
    他的心中隻有對和平航路的堅定信念——這，便是大華航海的精神，也是林衝畢生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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