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心頭一緊，知道此刻不能露怯。他雖無武功，卻也記得楊過的性子：吃軟不吃硬，最恨被人當作壞人。他緩緩舉起手，盡量讓語氣平和：“我不是奸細，醒來就在這兒了，連怎麽進來的都記不清。看小兄弟你獨臂拄杖，倒像是……受了傷？”
    這話戳中了楊過的痛處，他眼神暗了暗，卻沒再逼問，隻是冷哼一聲：“古墓禁地，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跟我來，姑姑要是允你留下，你才能活。”
    跟著楊過穿過狹長的甬道，光線漸亮，盡頭是一間石室，石桌上擺著幾碟素齋，一個白衣女子正端坐桌邊，眉眼清冷如月下寒梅——正是小龍女。她見了林燁，目光沒有半分波瀾，隻淡淡問：“過兒，他是誰？”
    “姑姑，他說自己不知怎的闖進來的，我看他不像壞人，就帶他來見你。”楊過說著，偷偷打量林燁，想看看這人到底有什麽來頭。
    林燁對著小龍女拱了拱手，盡量模仿著古裝劇裏的禮儀：“在下林燁，誤闖貴地，還望龍姑娘海涵。若有打擾，我這就離開，絕不多留。”他知道小龍女不喜外人，與其賴著，不如主動表態，反而能留個好印象。
    小龍女微微頷首，聲音依舊平淡：“古墓雖偏，卻也容得下一個路人。隻是此處規矩多，不可亂闖其他石室，也不可驚擾了裏麵的前輩。”她頓了頓，看向楊過，“過兒，你且帶他去西邊的石室住下，每日的齋飯我會讓人送去。”
    楊過應了聲，帶著林燁往西邊走。路上，他忍不住問：“林兄，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看你的穿著，倒不像是中原人。”
    林燁心裏咯噔一下，總不能說自己是從幾百年後穿來的吧？他隻能含糊道：“我家鄉在極遠的地方，前些日子遇了劫匪，被打暈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醒來就在這兒了。”這話半真半假，倒也能圓過去。
    楊過聽了，倒生出幾分同病相憐：“原來如此，我也是無家可歸，才跟著姑姑在古墓裏生活。不過你放心，姑姑人好，隻要你守規矩，她不會趕你走的。”
    接下來的幾日，林燁便在古墓裏住了下來。他沒有武功，卻也不願閑著，每日幫著打掃石室，或是跟著楊過學些粗淺的吐納之法——小龍女見他心性沉穩，倒也沒阻止，偶爾還會指點他兩句運氣的訣竅。林燁知道，這是小龍女難得的善意，越發謹慎行事，從不打聽古墓的秘辛。
    約莫過了半月，楊過忽然興衝衝地跑來找他：“林兄，周伯通老前輩來了！他說要跟我比武，你也去看看熱鬧唄！”
    林燁心裏一動，周伯通？那可是《神雕》裏的活寶，武功高強又童心未泯。他跟著楊過來到古墓外的空地上，果然見一個白發老頭正圍著楊過打轉，手裏還拿著個蘋果，一邊啃一邊嚷嚷：“小娃娃，你姑姑呢？上次跟她比武還沒分出勝負，這次我可是帶了新學的招式來的！”
    “周老前輩，姑姑在裏麵打坐，不便打擾。要比武，我陪你比！”楊過說著，便擺開了架勢。
    周伯通眼睛一亮，丟了蘋果核：“好啊好啊！我可告訴你，我這招‘空明拳’又精進了，你可別輸了哭鼻子！”
    兩人說著便打了起來。周伯通的拳法輕靈飄逸，看似雜亂無章，卻處處透著玄機；楊過的武功則帶著股狠勁，左臂雖失，卻把“黯然銷魂掌”的雛形用得有模有樣。林燁站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這可不是電視劇裏的特效，而是實打實的輕功拳腳，每一招都帶著勁風，刮得他臉頰生疼。
    打了約莫半個時辰，楊過漸漸體力不支，被周伯通一掌拍在肩頭，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周伯通哈哈大笑：“小娃娃，不行了吧？還是讓你姑姑出來跟我打！”
    楊過不服氣，還想再上，卻被林燁拉住了：“楊過，別硬撐，周老前輩的武功比你高太多，再打下去你會受傷的。”
    周伯通這才注意到林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皺著眉頭問：“你是誰？怎麽從沒見過你？也是古墓裏的人？”
    “在下林燁，隻是個借居在此的路人，並非古墓弟子。”林燁拱手答道。
    “路人？”周伯通眼睛一眯，忽然衝了過來，伸手就向林燁的肩頭抓去。林燁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哪裏會躲？隻能下意識地往後一退，恰好避開了周伯通的手——這一退，竟歪打正著，符合了小龍女之前教他的“以柔克剛”的運氣法門。
    周伯通愣了一下，又連著出了幾招，招招指向林燁的要害。林燁雖無武功，卻記得小龍女說過“遇強則避，遇弱則進”，竟憑著本能躲閃，偶爾還能借著周伯通的力道往後退，愣是沒被他碰到一下。
    打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周伯通停下了手，喘著粗氣看著林燁，眼神裏滿是驚訝：“你……你這是什麽武功？明明沒什麽內力，卻總能避開我的招式，比那小娃娃還難對付！”
    林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苦笑道：“老前輩說笑了，我哪裏會什麽武功？隻是之前龍姑娘教過我幾句運氣的口訣，剛才情急之下胡亂用了，僥幸避開了老前輩的招式而已。”
    “僥幸？”周伯通顯然不信，他圍著林燁轉了兩圈，忽然一拍大腿：“不對不對！你這躲閃的法子，看著雜亂，卻暗合‘空明拳’的‘空’字訣！我練了這麽多年，都沒你悟得透！你這小子，是個練武的奇才啊！”
    林燁心裏哭笑不得，他哪裏是什麽奇才？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可周伯通卻當了真，一把抓住他的手，興奮地說：“小子，我看你比我厲害，不如你當我大哥吧！以後我跟著你學武功，怎麽樣？”
    這話一出，不僅林燁愣住了，連楊過都驚呆了。周伯通是什麽人？那可是五絕之一的“中頑童”，武功高強，輩分極高，竟要認一個無名小卒當大哥？
    林燁連忙擺手：“老前輩，使不得使不得！您是前輩，我隻是個晚輩，怎麽能讓您當我小弟？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會笑話您的。”
    “笑話什麽？”周伯通滿不在乎地說，“武功高者為尊，你比我厲害，我就該認你當大哥！再說了，當大哥多好啊，以後有人欺負我，你還能幫我出頭！就這麽定了，大哥！”說著，他還對著林燁拱了拱手，認認真真地喊了聲“大哥”。
    林燁見他態度堅決，知道再推辭也沒用，隻能無奈地應了下來。楊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裏卻對林燁多了幾分敬佩——能讓周伯通認大哥，林兄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林燁多了個“小弟”周伯通，日子也熱鬧了不少。周伯通每日纏著林燁“學武功”，林燁沒辦法，隻能把自己從電視劇裏看來的一些招式講給他聽，沒想到周伯通竟聽得津津有味，還真能從中悟出些門道來。小龍女看在眼裏，也隻是偶爾笑笑，沒說什麽。
    這天，古墓外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笑聲，緊接著便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小龍女，你給我出來！當年你師父搶了我師妹的《玉女心經》，今日我便要拿回來！”
    林燁心裏一沉，是李莫愁！他記得李莫愁心狠手辣，外號“赤練仙子”，手上沾滿了鮮血。楊過更是臉色發白，握緊了木杖：“是李莫愁那妖女！林兄，你快躲起來，我和姑姑來對付她！”
    小龍女卻很平靜，她站起身，對楊過說：“過兒，你守在這裏，我去會會她。”
    “姑姑，我跟你一起去！”楊過說著，便要跟上去。
    “不必。”小龍女淡淡道，“她要找的是我，與你無關。”
    林燁看著小龍女獨自走出古墓，心裏有些擔心。他知道小龍女的武功雖高，卻未必是李莫愁的對手，更何況李莫愁手裏還有毒針，防不勝防。他想了想，對楊過道：“楊過，我們也跟上去看看，萬一龍姑娘有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楊過點了點頭，兩人悄悄跟在小龍女身後，來到古墓外的空地上。隻見一個紅衣女子正站在空地上，容貌豔麗，眼神卻帶著股狠厲，正是李莫愁。她見了小龍女，冷笑一聲：“小龍女，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冷冰冰的樣子。怎麽？不敢跟我動手嗎？”
    “《玉女心經》是師父留下的，不能給你。”小龍女語氣平淡，“你若執意要搶，我便隻能動手了。”
    “動手就動手，誰怕誰？”李莫愁說著，便從腰間抽出拂塵，拂塵上的銀絲閃著寒光——那是喂了劇毒的。她揮起拂塵，便向小龍女打去，拂塵如毒蛇吐信，招招狠辣。
    小龍女從容應對，雙手成劍指，使出“玉女素心劍”的招式，與李莫愁打了起來。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打得難解難分。李莫愁漸漸有些不耐煩，她眼珠一轉，忽然向楊過的方向打出一枚毒針——她知道楊過是小龍女的軟肋，隻要傷了楊過，小龍女必然會分心。
    小龍女見狀，驚呼一聲，連忙飛身去擋。可毒針速度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就在這時，林燁忽然衝了出去，擋在楊過身前。他沒有武功，隻能憑著本能伸手去抓——沒想到，他的手竟恰好抓住了毒針的尾部！
    毒針上的劇毒瞬間透過皮膚滲入體內，林燁隻覺得手臂一陣麻木，緊接著便是鑽心的疼痛。他強忍著痛，把毒針扔在地上，對楊過道：“楊過，快帶龍姑娘走！”
    李莫愁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無名小卒竟會舍命救楊過。她仔細打量著林燁，見他臉色蒼白，卻依舊擋在楊過身前，眼神裏沒有半分懼意，心裏竟生出幾分異樣的感覺——這麽多年來，所有人都怕她、恨她，從未有人願意為了別人擋她的毒針。
    小龍女也驚呆了，她連忙飛身來到林燁身邊，握住他的手臂，從懷裏掏出一顆丹藥給他服下：“林兄，你怎麽樣？這是解毒丹，能暫時壓製毒性。”
    林燁服下丹藥，感覺疼痛緩解了些，他搖了搖頭：“我沒事，龍姑娘，你快帶楊過走，李莫愁的目標是你，別管我。”
    “不行！”小龍女語氣堅定，“你是為了救過兒才受傷的，我不能丟下你。”
    李莫愁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裏的異樣感越來越強烈。她看著林燁，見他明明身受劇毒，卻還在擔心別人，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和她認識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那些男人要麽貪圖她的美貌，要麽懼怕她的武功，從未有人像他這樣，有著如此純粹的善意。
    “你……你為什麽要救他？”李莫愁忍不住問道，語氣裏少了幾分狠厲，多了幾分疑惑。
    林燁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楊過是我朋友，龍姑娘是我的恩人，我不能看著他們受傷。李姑娘，你本是個可憐人，卻因仇恨變得如此狠辣，值得嗎？”
    李莫愁渾身一震，“可憐人”這三個字戳中了她的痛處。她想起自己年輕時的遭遇，想起陸展元的背叛，眼淚竟差點掉下來。這麽多年來，從未有人說過她可憐，所有人都隻當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妖女。
    “我……”李莫愁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看著林燁，見他眼神真誠，沒有半分嘲諷，心裏的冰山竟開始融化。
    就在這時，周伯通忽然從旁邊跳了出來，指著李莫愁嚷嚷：“喂！你這女魔頭，竟敢傷我大哥！看我不收拾你！”說著，便要衝上去。
    “周老前輩，別動手！”林燁連忙攔住他，“李姑娘並非天生狠毒，隻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若能化解她心中的仇恨，她未必不能回頭。”
    李莫愁聽了這話，心裏更是感動。她看著林燁，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她咬了咬嘴唇，對林燁說：“你……你若能幫我解開心中的結，我便不再找小龍女的麻煩，也不再濫殺無辜。”
    林燁沒想到李莫愁會這麽說，他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隻是仇恨害人害己，若你能放下，便是對自己最好的解脫。”
    接下來的幾日，林燁便留在古墓裏養傷，李莫愁也沒有離開，每日都來看他。林燁知道李莫愁心中的症結所在，便跟她講了許多道理，勸她放下對陸展元的仇恨，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李莫愁聽著聽著，心裏的仇恨漸漸淡了，對林燁的好感卻越來越深——她發現自己竟愛上了這個善良、勇敢的男人。
    這天，林燁的傷終於好了。他看著李莫愁，笑著說：“李姑娘，你心中的結也該解開了，以後打算去哪裏？”
    李莫愁低下頭，臉頰微紅，聲音細若蚊蚋：“我……我想跟著你。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林燁愣住了，他沒想到李莫愁會這麽說。楊過和小龍女也愣住了，他們都沒想到這個心狠手辣的“赤練仙子”竟會對林燁動情。
    周伯通在一旁嚷嚷：“好啊好啊！大嫂跟著大哥走江湖，多熱鬧啊！大哥，你就答應她吧！”
    林燁看著李莫愁，見她眼神裏滿是期待和忐忑，心裏忽然軟了下來。他知道李莫愁本性不壞，隻是需要有人引導。他點了點頭：“好，那你便跟著我吧。隻是江湖險惡，你要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能濫殺無辜。”
    李莫愁喜極而泣，連忙點頭：“我答應你，以後我都聽你的。”
    幾日後，林燁便收拾了行裝，準備離開古墓。楊過和小龍女送他們到古墓外，楊過舍不得林燁，眼圈紅紅的：“林兄，你以後一定要回來看看我和姑姑啊。”
    “放心吧，我會的。”林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好好跟著龍姑娘學武功，以後成為一代大俠。”
    小龍女也對著林燁拱了拱手：“林兄，一路保重。若有難處，可隨時回古墓來。”
    林燁點了點頭，便帶著李莫愁轉身離去。周伯通跟在他們身後，一邊走一邊嚷嚷：“大哥大嫂，我們先去哪裏啊？不如去桃花島找黃老邪喝酒吧！我好久沒見他了！”
    林燁和李莫愁相視一笑，腳步輕快地向江湖走去。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林燁知道，他的神雕江湖之旅，才剛剛開始。而身邊的這個女子，將會成為他江湖路上最重要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