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浸染著波斯戈壁的黃沙。林燁背著郭襄在沙丘間踉蹌奔逃，粗糲的沙粒被狂風卷起，打在臉上如同刀割，可他連抬手擦去血跡的力氣都舍不得浪費——後心那道被不死軍團彎刀劃開的傷口還在滲血，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劇痛，可他懷裏的人比他更痛。
    “咳……咳……”郭襄的咳嗽聲從頸側傳來，溫熱的氣息裏帶著淡淡的血腥氣，林燁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腳步又快了幾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掌心貼在郭襄後心的九陽真氣正被一股陰寒的力量瘋狂吞噬，那是波斯總教秘製的屍毒，方才在殿宇廝殺時，一名黑袍武士的毒爪擦過郭襄肩頭，當時隻當是普通外傷，直到半個時辰前，那股寒意順著血脈遊走，才讓她疼得蜷縮起來。
    “林兄……放我下來吧。”郭襄的聲音很輕，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不死軍團追不上了……你別管我，去找我三哥他們……”
    林燁猛地停下腳步，蹲下身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沙丘背風處，指尖撫過她蒼白的臉頰，觸到的卻是一片驚人的冰涼。郭襄的嘴唇已經泛出青紫色，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半睜著，連聚焦都變得困難，可她還是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想讓他安心。
    “胡說什麽？”林燁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握緊郭襄冰涼的手，將更多的九陽真氣渡過去，看著她因暖意而微微舒展的眉頭，才緩了口氣，“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活死人墓裏有張寒玉床嗎？當年楊過前輩就是靠它療傷，你的屍毒陰寒，正好用寒玉床的極寒之力壓製，再配合我的九陽神功逼毒，一定能治好。”
    郭襄眨了眨眼，睫毛上沾著細小的沙粒，她知道林燁沒說假話，可從波斯戈壁到終南山，何止萬裏？她能感覺到體內的生機正在一點點流逝，方才那陣劇痛過後，連手臂都快要抬不起來了。“可……太遠了……我怕……”
    “沒有‘怕’的餘地。”林燁打斷她的話，語氣卻軟了下來，他脫下自己的外袍，裹在郭襄身上，又把水壺遞到她唇邊，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喝著水，才繼續說，“你忘了？在波斯總教的密道裏，你還說要跟我去終南山看桃花呢，怎麽能說話不算數？”
    提到密道，郭襄的眼神亮了亮。方才在波斯總教被不死軍團圍困，是林燁帶著她從密道逃出來，當時他為了擋住追兵，硬生生受了三刀，卻還笑著說“有我在，別慌”。這個人總是這樣，明明自己也身處險境，卻總把她護在身後。她輕輕點了點頭，用盡全身力氣攥住林燁的衣袖“好……我跟你去……隻是……別為了我……傷了自己……”
    林燁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又暖又酸。他站起身，再次將郭襄背起來，這次特意調整了姿勢，讓她的傷口避開自己的脊背，盡量減少顛簸。“放心，我命硬得很，還得看著你找到楊過前輩，跟他討教武功呢。”
    說罷，他深吸一口氣，辨別了一下方向，朝著東方邁開腳步。夕陽已經沉到了地平線以下，夜幕開始籠罩戈壁，呼嘯的風聲裏夾雜著遠處隱約的狼嚎，可林燁卻絲毫不敢放鬆——他知道，不死軍團不會善罷甘休，那些人是波斯總教訓練的死士，嗅覺比狼還靈敏，隻要他們還活著，追兵就不會停下。
    郭襄趴在林燁的背上，能清晰地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聲，感受到他每一步的堅定。她把臉貼在他的頸窩，汲取著那一點點暖意，體內的寒意似乎被這股溫暖暫時壓製住了，可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方才林燁渡給她的九陽真氣，就像投入冰湖的炭火，隻能帶來片刻的溫暖，很快就會被屍毒的寒意吞噬。
    “林兄……你累嗎？”郭襄輕聲問，她能感覺到林燁的呼吸越來越重，腳步也比剛才慢了些，後心的血跡已經透過裏衣滲了出來，染紅了她的手掌。
    “不累。”林燁的聲音依舊平穩，可郭襄能聽出他語氣裏的疲憊，“你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兒，到了前麵的城鎮，我們找家客棧歇腳。”
    郭襄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她不敢睡，怕自己一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更怕自己睡著了，會讓林燁分心。她睜著眼睛，看著夜幕中閃爍的星辰，努力回憶著終南山的樣子——小時候聽爹娘說過，終南山終年積雪，山頂的桃花開得比別處晚，楊過前輩和小龍女前輩就住在活死人墓裏，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不知走了多久，遠處終於出現了一點微弱的燈火。林燁的眼睛亮了亮，腳步也加快了些“前麵有城鎮，我們去那裏買兩匹好馬，這樣能快些。”
    郭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點燈火在黑暗中如同希望的燈塔，讓她也生出了幾分力氣。可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陣陣號角聲——是不死軍團！他們還是追上來了！
    林燁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停下腳步，將郭襄護在身後，右手握住了腰間的長劍。月光下，遠處的沙丘上出現了十幾個黑影，他們騎著高大的駱駝，手裏拿著彎刀和弓箭，速度極快，轉眼就到了百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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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兄……”郭襄抓緊了林燁的衣角，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
    “別怕，有我。”林燁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堅定，“你先躲到旁邊的岩石後麵，我去擋住他們。”
    “不行！”郭襄立刻拒絕，“他們人多，你一個人……”
    “沒時間了！”林燁不等她說完，就將她推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又將水壺和幹糧塞到她手裏，“我很快就回來，你在這裏等我，千萬不要出來。”
    說完，他不再猶豫，提著長劍朝著不死軍團衝了過去。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可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郭襄躲在岩石後麵，看著他與不死軍團廝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能看到林燁的長劍劃破夜空，斬殺了一名衝在最前麵的武士，可緊接著，又有兩名武士從兩側夾擊過來，彎刀同時朝著他的要害砍去。
    “小心！”郭襄忍不住喊了出來。
    林燁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猛地側身避開，同時一劍刺穿了左側武士的咽喉。可右側武士的彎刀還是劃到了他的手臂，鮮血瞬間噴湧而出。郭襄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她想衝出去幫他，可她知道，自己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出去隻會拖累他。
    就在這時，林燁突然縱身躍起，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九陽真氣灌注在劍身之上，發出陣陣嗡鳴。他借著躍起的力道，一劍劈向了不死軍團的首領，那首領沒想到他會突然發動猛攻，倉促間舉起彎刀抵擋，卻被九陽真氣震得虎口開裂，彎刀脫手而出。
    林燁抓住這個機會，一腳將首領踹下駱駝，同時轉身朝著郭襄的方向奔來。“走！”他一把拉起郭襄，再次將她背起來，朝著城鎮的方向狂奔。不死軍團的人見首領被傷，頓時亂了陣腳，追上來的速度慢了幾分，正好給了他們逃跑的機會。
    一路奔逃到城鎮外，林燁才敢放慢腳步。他的手臂還在流血，後心的傷口也因為劇烈運動再次裂開，疼得他眼前發黑，可他還是緊緊抓著郭襄的腿，生怕她掉下去。
    “林兄……你的手……”郭襄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口，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滴在林燁的頸窩裏，冰涼一片。
    “沒事，小傷。”林燁喘著粗氣，推開城鎮的城門，朝著最近的一家客棧走去。客棧的夥計看到他們滿身是傷，嚇了一跳，可在林燁遞過去的銀子麵前，還是趕緊找了一間上房，又去請了大夫。
    大夫來的時候，郭襄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臉色比之前更差了。大夫把過脈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這位姑娘中的是奇毒，陰寒入體，已經傷及五髒六腑，我這裏的藥根本沒用，你們還是盡早想別的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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