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協議！張偉！你個白癡！給老子清醒點！別被她牽著鼻子走！她就是在玩你！】
    這聲靈魂深處的怒吼，如同醍醐灌頂的驚雷，又像一盆帶著冰碴的冷水，狠狠澆在張偉被恐懼和憤怒燒得滾燙混亂的腦子上！
    “林……晚？”張偉的意識一片混沌，下意識地在靈魂層麵回應，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顫。那不再是冰冷的係統提示音，是活生生的、帶著鮮明個性和強烈情緒的……林晚！
    【廢話！不是老子還能是誰？！】林晚的意識暴躁無比，【看看你這副慫樣！被這女人幾句話就嚇得魂飛魄散！當年在董事會上舌戰群儒的勁頭呢？都喂了狗了？！】
    張偉被吼得靈魂一哆嗦，一股荒謬感夾雜著絕處逢生的激動衝上心頭：“臥槽！你……你活了？！不對，你……你一直有意識？！”
    【老子一直都有！隻是被這破係統的底層協議鎖著，像個看客！現在好了，這瘋女人的精神壓製太強，直接把協議衝崩了！】林晚的意念又急又快，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暴躁和後怕，【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張偉！聽著！冷靜！深呼吸！別讓她看出破綻！她在試探！她在享受貓抓老鼠的快感！她根本不確定你就是林晚！她隻是在用最殘酷的方式逼你崩潰，逼你承認！】
    沈清璿依舊近距離地審視著張偉的臉。她清晰地捕捉到了張偉身體那一瞬間的僵硬，眼神深處掠過的震驚和茫然。這反應……很真實。不像偽裝。難道……自己猜錯了？這個張偉，真的隻是意外得到了林晚的遺物？
    “看來，這張照片和‘林晚’這個名字，對張先生的衝擊很大？”沈清璿緩緩直起身，重新靠回沙發，那股恐怖的精神壓製也隨之如潮水般退去。她端起水晶杯，抿了一口清水，姿態重新變得優雅而疏離，仿佛剛才那番剖心刺骨的逼問從未發生過。
    空氣重新湧入肺部，張偉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布滿冷汗。他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翻騰的情緒風暴。林晚的咆哮如同定海神針，讓他瀕臨崩潰的理智強行歸位。
    “咳……咳咳……”張偉喘息著，聲音沙啞，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和……一絲恰到好處的、被冒犯的憤怒，“衝擊？沈小姐，您這玩笑開得也太嚇人了！什麽亡魂？什麽披皮？我張偉雖然是個爛人，但也是爹生媽養的！您這又是死人又是車禍的，還把我跟個死人扯上關係……這、這擱誰身上不害怕？我膽子小，經不起您這麽嚇唬！”
    他抬起頭，眼神裏混雜著恐懼、後怕和一絲被戲弄的惱火，演技在這一刻飆到了巔峰：“您要是不想合作，直說！犯不著編這種鬼故事來嚇唬我吧？還是說，你們這些大人物，就喜歡看我們這種小人物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找樂子？”
    【漂亮！就這樣！咬死你是張偉！恐懼、憤怒、不解、被戲弄感！越真實越好！她吃不準了！】林晚的意識在為他鼓勁，雖然語氣依舊帶著點刻薄，【不過你這演技……嘖，比當年忽悠風投的時候差遠了，也就勉強及格。】
    張偉心裏翻了個白眼：“閉嘴！老子在拚命呢！有本事你來演！”
    【老子要是有身體，還用得著你這個慫包？早一巴掌呼她臉上了！】林晚反唇相譏。
    靈魂層麵的鬥嘴奇異地緩解了張偉的緊張。他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
    沈清璿靜靜地看著張偉的表演，眼神深邃難明。張偉的反應，從最初的極度震驚恐懼，到現在的憤怒辯解，邏輯鏈條似乎完整，情緒轉變也自然。難道……真的隻是巧合？那個筆跡，那些小習慣……都隻是自己的錯覺？
    “是嗎？”沈清璿不置可否，指尖輕輕敲擊著水晶杯壁，發出清脆的微響。“或許是我多心了。畢竟，一個死人複活這種戲碼，確實太過離奇。”
    她話鋒一轉，語氣重新變得公事公辦，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試探從未發生：“那麽，言歸正傳。張先生帶來的‘誠意’我收到了。關於合作，我的助理會和你詳談細則。”
    她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陰影中的蕭寒無聲地向前一步，手中拿著一個薄薄的平板電腦。
    “不過，”沈清璿的目光再次落在張偉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在談合作之前，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張偉的心又提了起來：“您說。”
    “那隻鴨子，達芬奇。”沈清璿的聲音平靜無波，“我很有興趣。把它帶來給我看看。”
    轟！
    張偉腦子又是一懵！要達芬奇？！劉火處剛被自己用“厄運娃娃”陰了一把，損失慘重，正處在暴怒的頂點！達芬奇還在他手裏，生死未卜！沈清璿這個時候要鴨子？是真心想看？還是……想以此為借口，逼自己去和劉火處硬碰硬？或者，她察覺到了達芬奇的異常？
    【黃鼠狼給雞拜年！】林晚的意識立刻警鈴大作，【絕對不能答應！達芬奇現在就是劉火處手裏的人質，也是燙手山芋！給她？那等於把唯一可能翻盤的底牌交出去！誰知道這瘋女人想對鴨子做什麽？切片研究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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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偉臉上露出極其為難的神色，“沈小姐，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鴨哥它……它最近闖了點禍，被一個……不太好惹的人‘請’去‘做客’了。我現在也見不到它啊！”
    “哦？‘做客’？”沈清璿眉梢微挑，仿佛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在劉火處的‘水晶宮’嗎？”
    她果然什麽都知道！
    張偉感覺自己像在走鋼絲，每一步都踩在懸崖邊上。“是……是的。劉總似乎對鴨哥的‘藝術天賦’很欣賞……”他硬著頭皮胡扯。
    “欣賞到需要動用屏蔽場和電磁籠？”沈清璿淡淡地反問，直接戳破了謊言。她看著張偉瞬間僵住的表情，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現。
    “看來，張先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不過，我這個人，向來喜歡有挑戰性的合作。”
    “這樣吧，”她放下水杯，身體微微前傾，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口吻，“合作，我可以給你。甚至，我可以幫你解決劉火處那邊的‘小麻煩’，把你的鴨子‘請’回來。”
    “條件很簡單。”
    沈清璿的目光如同冰錐，刺向張偉的靈魂深處：
    “我要你，在三天之內，用你的‘吃瓜第一線’，挖出劉火處最核心、最致命、足以讓他身敗名裂、永不翻身的……‘潘多拉魔盒’。”
    “把他最深的秘密，攤開在陽光下。”
    “把他……徹底碾碎。”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瞬間席卷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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