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昏黃的燈光下，張偉盯著手機上那個標注著“銥金10g”的加密交易界麵，感覺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在抽痛。屏幕上那串令人眩暈的數字後麵，跟著六個零——整整一百萬！這還僅僅是定金！是他掏空了僅剩的信用額度，外加抵押了“吃瓜第一線”賬號未來三個月的所有廣告收益才勉強湊齊的！
    “媽的……林扒皮！你最好值這個價！”張偉咬牙切齒地在意識裏咆哮，雖然知道林晚在深度休眠，根本聽不見。他看著角落裏縮在紙箱裏、腳踝上金屬環幽光閃爍的達芬奇，又看看手機上沈清璿那個冰冷的倒計時還剩62小時），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勁再次壓倒了肉痛。
    交易地點定在城郊一個廢棄的化工廠倉庫，時間是淩晨三點。典型的黑市作風，鬼祟又危險。
    張偉換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運動服，將鴨哥小心地藏在一個特製的、內襯軟墊的背包裏，隻留一個小透氣口。他檢查了包裏的辣椒粉上次立功後成了必備品）、強光手電、還有一把從“老鬼五金店”順來的、沉甸甸的管鉗——物理說服，有時候比嘴炮管用。
    【係統，啟動基礎環境掃描！】他習慣性地在意識裏下令，隨即才想起林晚還在“睡”。一種空落落的不適感湧上心頭。沒有那個毒舌但高效的導航，他感覺自己像個瞎子。
    他深吸一口氣，戴上兜帽，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朝著廢棄工廠的方向潛行。淩晨的街道空曠寂靜，隻有他自己的腳步聲和背包裏達芬奇偶爾不安的“嘎”聲。
    廢棄工廠如同一個巨大的鋼鐵墳墓，矗立在荒草叢生的野地裏。鏽跡斑斑的鐵門虛掩著，裏麵漆黑一片，散發著濃重的鐵鏽和化學品的刺鼻氣味。
    張偉沒有貿然進去。他繞著倉庫外圍小心地轉了一圈，借助手機微弱的光線，觀察著可能的出入口和製高點。風吹過破損的窗戶，發出嗚咽般的怪響，更添幾分陰森。
    【左前方三十米，通風管道入口，鏽蝕嚴重，可進入。內部結構掃描基於物理觀察推測）：主倉庫區空曠，右側有隔斷辦公室。目標交易點可能在辦公室內。】一個極其微弱、斷斷續續、帶著明顯滯澀感的意念，如同信號不良的收音機，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張偉渾身一震！差點叫出聲！
    “林晚？！你……你醒了？！”他狂喜地在意識裏回應。
    【……閉嘴……廢物……集中……注意力……】林晚的意念虛弱不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充滿了強行開機的痛苦和極度不耐煩，【掃描……耗能……巨大……老子……快……散架了……】
    【對方……三人……辦公室內……兩人……門口……一人……巡邏……警惕性……中等……武器……疑似……手槍……】
    雖然信號時斷時續，信息也模糊，但這久違的“外掛”讓張偉瞬間安全感大增！他按捺住激動：“收到！資本家同誌！堅持住！拿到銥金就給你‘充電’！”
    【……少……廢話……行動……】林晚的意念帶著煩躁。
    張偉不再猶豫，躡手躡腳地摸到那個鏽蝕的通風口，用管鉗小心地撬開早已鬆動的鐵柵欄。一股更濃烈的黴味和化學品殘留氣味撲麵而來。他屏住呼吸，鑽了進去。
    管道內狹窄、肮髒，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和蛛網。他隻能匍匐前進，動作極其緩慢，生怕發出一點聲響。背包裏的達芬奇似乎也感受到了緊張氣氛，安靜得出奇。
    【前方……拐角……右轉……直行……二十米……出口……下方……即辦公室……屋頂……】林晚的指引斷斷續續，如同接觸不良的耳機，但勉強夠用。
    張偉按照指示爬行。汗水混合著灰塵流進眼睛，火辣辣的疼。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在狹窄的管道裏回蕩。
    【停！】林晚的意念突然急促，【下方……辦公室內……目標……在！】
    【巡邏者……靠近……通風口下方……十米……】
    張偉立刻停下，死死貼在冰冷的管道壁上，連呼吸都屏住了。下方隱約傳來腳步聲和低沉的交談聲。
    “老大，那小子真會來？一百萬買十克銥？腦子有病吧？”一個沙啞的聲音。
    “管他呢，錢到賬了，東西準備好。敢耍花樣……”另一個陰冷的聲音沒說完，但威脅意味十足。
    “盯緊點！這地方邪門，總覺得有東西在看我……”第三個聲音帶著點不安。
    張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通風口的金屬網格蓋板處，透過縫隙向下看去。
    下麵是一個破敗的辦公室，積滿灰塵。一個穿著皮夾克、臉上有刀疤的壯漢老大）正坐在一張瘸腿的椅子上，手裏把玩著一個用鉛盒裝著的、拇指大小的銀灰色金屬塊——銥金！另外兩個馬仔，一個守在門口，另一個正煩躁地在房間裏踱步，時不時警惕地看向天花板通風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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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它……】林晚的意念帶著一絲渴望的波動，【拿到……立刻……撤……別……糾纏……】
    怎麽拿？強攻？下麵三個人，有槍！自己就一根管鉗！張偉腦子飛快轉動。
    【……製造……混亂……】林晚的意念再次艱難傳來，【你的……背包……鴨子……】
    張偉一愣，瞬間明白了林晚的意圖！雖然冒險，但值得一試！他輕輕拉開背包拉鏈，露出達芬奇的小腦袋，用手指點了點它，又指了指下麵，做了個“叫”的口型。
    達芬奇的小豆眼眨了眨，似乎理解了張偉的緊張和意圖。它的小胸脯鼓了鼓，醞釀了一下情緒——
    “嘎——！！！”
    一聲淒厲、尖銳、充滿了驚恐和憤怒的鴨叫聲，毫無征兆地從通風口炸響！在寂靜的廢棄倉庫裏，如同平地驚雷！
    “臥槽！什麽鬼東西？！”
    “鴨子？！哪來的鴨子？！”
    “在天花板！通風口！”
    下麵三人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片式鴨叫嚇得魂飛魄散！那個本就疑神疑鬼的馬仔更是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朝著通風口方向胡亂開了一槍！
    砰！
    子彈打在通風管道上，濺起一串火星！震耳欲聾！
    “蠢貨！別開槍！暴露位置了！”刀疤老大又驚又怒地吼道！
    混亂！就是現在！
    張偉等的就是這個時機！在槍響的瞬間，他猛地用管鉗砸開通風口的網格蓋板！整個人如同炮彈般，朝著下麵那個拿著鉛盒的刀疤老大撲了下去！
    “草！”刀疤老大反應極快，抬手就要開槍！
    但張偉更快！或者說，是林晚在千鈞一發之際，強行透支了最後一點能量，給張偉的神經反應做了個微小的“加速”！
    【左偏！奪盒！】意念如同閃電！
    張偉的身體在撲擊過程中不可思議地扭了一下，險險避開了槍口！同時，他手中的管鉗帶著破風聲，狠狠砸在刀疤老大持槍的手腕上！
    “啊！”刀疤老大慘叫一聲，手槍脫手飛出！
    張偉的另一隻手，如同鷹爪般，精準地抓向那個裝著銥金的鉛盒！
    “攔住他！”門口的馬仔反應過來，怒吼著衝過來！
    【後撤！辣椒粉！目標：衝過來的那個！】林晚的指令急促而清晰！
    張偉抓住鉛盒，身體借著下落的衝勢就地一滾，同時從懷裏掏出辣椒粉包，看也不看，朝著衝過來的馬仔臉上狠狠一揚！
    噗！
    猩紅的魔鬼辣椒粉再次建功！衝在最前麵的馬仔瞬間捂臉慘叫，涕淚橫流！
    “鴨哥！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張偉落地後毫不停留，抱著鉛盒和背包，朝著被砸開的窗戶狂奔！
    “嘎嘎嘎——！！！”達芬奇非常配合地從背包裏探出頭，對著追兵發出一連串極具嘲諷和挑釁意味的鴨叫！仿佛在說：“來追我呀笨蛋！”
    “媽的！抓住那隻該死的鴨子！”刀疤老大捂著手腕，氣急敗壞地咆哮！
    另一個沒中招的馬仔拔腿狂追！但張偉已經如同靈活的兔子，撞開破爛的窗戶，翻了出去，消失在濃重的夜色裏！隻留下身後憤怒的咆哮和辣椒粉受害者淒厲的咳嗽聲。
    張偉在荒野中亡命狂奔，直到確認徹底甩掉了追兵，才在一個土坡後麵癱坐下來，劇烈地喘息，心髒狂跳。他顫抖著手打開那個沉甸甸的鉛盒。
    幽暗的光線下，一塊拇指大小、泛著冰冷銀灰色金屬光澤的銥塊靜靜地躺在裏麵。入手沉重無比，帶著一種奇異的質感。
    “拿到了……林晚！銥金！10克！99.95！”張偉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他迫不及待地在意識裏呼喚，“快！吸收！恢複！”
    【……接觸……宿主……皮膚……】林晚的意念微弱地傳來，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
    張偉毫不猶豫地將那塊冰冷的銥金緊緊握在手心，貼在額頭上。
    嗡——！
    一股奇異的感覺瞬間傳來！並非電流，而是一種更深沉、更精純的、仿佛來自星辰核心的冰冷能量，順著他的手臂和額頭，洶湧地湧入他的腦海深處！那感覺，像幹涸的河床瞬間被冰冷的星河之水灌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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