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蘇維埃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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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黑暗!失重!
    張偉抱著懷中冰冷的達芬奇,如同被投入了地獄的深喉,朝著冰裂縫下方無盡的黑暗急速墜落!狂風在耳邊發出淒厲的鬼嘯,卷起帶著放射性塵埃的灼熱雪片,如同無數細小的刀子切割著他裸露的皮膚和早已破爛的衣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滾燙的玻璃渣,斷裂的肋骨隨著身體的翻滾和撞擊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後背崩裂的傷口更是火辣辣地灼燒著神經。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試圖將他徹底淹沒。
    “嘎…”懷裏的達芬奇在劇烈的震蕩中發出一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哀鳴,小小的身體在恒溫毯包裹下依舊冰冷僵硬,腳踝處那點微弱的藍光如同風中殘燭。
    【把…身體…給我…活下去…】
    戒指的低語如同跗骨之蛆,趁著他意誌最薄弱、身體承受極限痛苦的時刻,帶著冰冷的誘惑和惡毒的承諾,再次狠狠鑽進他的意識深處。戒指本身則在瘋狂地吸收著空氣中彌漫的、高濃度的核輻射能量,幽藍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越發妖異,一絲絲冰冷的能量正沿著無名指侵蝕而上,試圖麻痹他的手臂神經。
    “滾開!老陰比!”張偉在心中咆哮,用僅存的意誌力死死對抗著那侵蝕和誘惑。他不能屈服!鴨爹還在懷裏!晚姐還在意識深處休眠!他猛地睜開被風雪刮得生疼的眼睛,在急速下墜的黑暗中徒勞地掃視著!
    突然!
    下方並非絕對的黑暗!在裂縫深處,大約百米之下,似乎有一點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橘紅色光芒在閃爍!那光芒並非自然形成,帶著一種工業造物的、冰冷而規則的律動感!更關鍵的是,那光芒所在的位置,似乎並非垂直的冰壁,而是一個巨大的、向內凹陷的陰影輪廓!
    有東西!巨大的人工造物!
    這個發現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瞬間點燃了張偉求生的本能!他猛地扭動身體,試圖在狂亂的下墜氣流中調整姿態,朝著那片閃爍著橘紅光點的巨大陰影方向靠攏!斷裂的肋骨因這劇烈的動作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但他死死咬住牙關!
    距離在急速縮短!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他終於看清了那巨大陰影的一角——那是一麵近乎垂直、覆蓋著厚厚冰層、但依舊能看出巨大金屬框架結構的陡峭牆壁!牆壁上布滿了粗大的、鏽跡斑斑的管道和早已斷裂扭曲的金屬梯架!而那幾個閃爍著橘紅色光芒的光點,赫然是鑲嵌在金屬牆壁深處、被厚厚的冰晶覆蓋、線路早已老化裸露的警示燈!它們不知依靠何種殘餘能源,在核爆的衝擊和歲月的侵蝕下,依舊在頑強地、斷斷續續地發出微光!
    這裏…是人工建築!深埋在冰裂縫深處的巨大人工建築!
    轟隆!!!
    張偉的身體如同炮彈般,狠狠撞在了那巨大的金屬牆壁上!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讓他瞬間暈厥過去!幸好他在最後關頭勉強調整了姿態,用後背和肩部承受了主要的撞擊力,避開了要害,同時死死護住了懷裏的達芬奇!
    噗!
    又是一口滾燙的鮮血噴出,染紅了冰冷的金屬牆麵。後背的傷口徹底崩裂,溫熱的血液迅速在冰冷的金屬上凝結。肋骨處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窒息。他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但萬幸!他沒死!他抓住了那巨大的金屬框架邊緣!下方依舊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但他暫時掛在了這麵巨大的金屬牆壁上!
    “咳咳…媽的…蘇聯…老大哥…誠不欺我…”張偉咳著血,斷斷續續地低語,腦海中瞬間閃過王扒皮辦公室裏那份泛黃的、標著絕密的蘇聯基地結構圖!那份他曾經當廢紙掃過一眼、卻被林晚數據庫強行記錄並分析過的圖紙!位置、深度、結構特征…完全吻合!這裏就是圖紙上標注的、早已廢棄被冰封的蘇聯“北極星”秘密研究基地!
    圖紙上那個被王扒皮用紅筆圈出的、標記著“高能試驗場”的區域!伏筆回收!
    巨大的驚喜衝淡了劇痛!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他艱難地抬頭觀察。自己撞上的位置,正好是一個巨大的、被冰雪堵塞了大半的圓形金屬通風管道口!直徑足有兩米多,管道內壁覆蓋著厚厚的冰霜和鐵鏽,一直向下延伸,深不見底。管道口邊緣的金屬框架扭曲變形,但足夠堅固。那幾個橘紅色的警示燈就在管道口上方不遠處閃爍著。
    這就是入口!
    “鴨爹…晚姐…我們有救了…”張偉用額頭抵著冰冷的金屬壁,感受著懷中達芬奇微弱的生命氣息,喃喃自語。戒指的低語被這巨大的求生希望暫時壓了下去。
    他不敢耽擱,核爆後的輻射正在瘋狂侵蝕他的身體,上麵的追兵隨時可能下來!他強忍著全身的劇痛,一隻手死死抓住通風管道口邊緣的金屬框架,另一隻手護著懷裏的達芬奇,用腳蹬開管道口堆積的冰雪,一點點艱難地把自己挪進了這個巨大的通風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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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道內部傾斜向下,角度大約有六十度。厚厚的冰層覆蓋著內壁,異常濕滑。張偉剛一進去,就控製不住地順著光滑的冰麵向下急速滑去!速度越來越快!
    “操!”他隻能用身體盡量蜷縮護住達芬奇,另一隻手徒勞地在光滑的冰壁上抓撓,試圖減速,但隻帶起一溜冰屑和刺耳的摩擦聲!
    滑行!失控的滑行!在黑暗的、如同巨獸食道的管道中飛速下墜!
    不知滑行了多久,感覺像是一個世紀!就在張偉感覺自己快要散架時,前方的黑暗突然被一片更大的、帶著微弱回響的空間所取代!
    噗通!
    他整個人連同懷裏護著的達芬奇,如同破麻袋般,從通風管道的盡頭狠狠摔了出來,砸在了一個堅硬冰冷、鋪滿厚厚灰塵和冰屑的地麵上!
    “呃啊…”劇烈的震蕩讓他眼前金星亂冒,差點直接暈過去。他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冰冷的灰塵嗆入肺中,引發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牽動著斷裂的肋骨,痛得他渾身抽搐。
    【惡意值+888!主播還活著!天選之子!】
    【臥槽!真掉進蘇聯基地了?王扒皮的圖紙牛逼!】
    【惡意值+999!鴨爹怎麽樣了?主播快看看!】
    【這地方看著好瘮人,像恐怖片現場!】
    雖然直播信號依舊中斷,但彈幕的意念仿佛穿透了時空,帶來一絲微弱的慰藉。
    張偉掙紮著撐起身體。懷裏的達芬奇依舊冰冷,但似乎沒有受到這次墜落的額外傷害。他鬆了口氣,這才有精力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裏是一個巨大的、穹頂式的空間,高度超過二十米。空氣冰冷刺骨,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機油味和一種陳腐的塵埃氣息。微弱的光源來自牆壁高處一些早已破損、線路裸露的應急燈管,它們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投射下慘白而搖曳的光芒,將整個空間映照得鬼影幢幢。
    目光所及,盡是蘇聯時代重工業的粗獷與荒涼!
    巨大的、鏽跡斑斑的龍門吊軌道橫亙在頭頂的黑暗中,如同巨獸的骨架。地麵上散落著各種廢棄的機械零件、扭曲的金屬管道、傾倒的工具車,上麵都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和冰晶。牆壁上刷著早已斑駁脫落的紅色標語,依稀能辨認出幾個西裏爾字母和錘子鐮刀的標誌。
    這裏的一切都被時間按下了暫停鍵,在極地的嚴寒中封存了半個世紀,直到今天,被一場核爆和一個亡命之徒重新喚醒。
    張偉的目光被穹頂大廳中央一個龐然大物牢牢吸引!
    那是一個巨大的、環形的金屬結構!直徑接近十米,由粗如大腿的暗銀色合金管道和無數碗口大小的、布滿銅綠和冰霜的線圈層層疊疊纏繞而成!它如同一個沉睡的鋼鐵巨獸,靜靜地盤踞在大廳中央一個同樣由厚重金屬澆築的基座上。基座周圍連接著密密麻麻、粗壯如蟒蛇般的電纜,大部分都已被厚厚的冰層凍結斷裂,隻有少數幾根還頑強地連接著,延伸向大廳深處黑暗的控製區域。
    整個環形結構上覆蓋著厚厚的冰層和灰塵,但透過縫隙,能看到金屬本身殘留著被強大電流燒灼過的焦黑痕跡!在那些巨大線圈的間隙深處,偶爾還能看到一絲極其微弱、如同瀕死螢火蟲般的藍色電弧,在冰晶的折射下閃爍一下,隨即又湮滅在黑暗中。
    磁暴線圈!蘇聯“特斯拉之錘”計劃的遺產!王扒皮圖紙上那個被重點標注的“高能試驗場”核心!
    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和狂喜衝擊著張偉!這玩意兒!這玩意兒就是圖紙上描述的、能夠釋放毀滅性電磁脈衝的超級武器原型機!雖然它看起來像個被遺棄的廢鐵疙瘩,但那殘留的電弧證明,它內部可能還封存著極其微弱的殘餘能量!這或許…是唯一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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