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馬術!蒼天之下的漢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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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峰睜開眼時,世界一片純白。
    “這是哪裏?”董峰四麵看去,可是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四周也沒有邊界,隻有無盡的白色,仿佛置身於一張未被塗抹的宣紙之上。
    “籲律律律!”
    身邊傳來響鼻的聲音,董峰側頭一看,一匹馬不知何時立在他身旁。
    這匹馬通體漆黑,四蹄卻雪白一片,乃是一匹可以被稱為“烏雲蓋雪”的烏騅馬。
    整匹馬的肩高一米七,顯得十分高大,但是馬鬃雜亂,肋骨根根可見,肌肉也不算發達,身上的馬具倒是配的齊全。
    最讓董峰驚奇的在於這匹馬的眼眸之中,流露出淡然的目光,像是一個看透世人的老者。
    “這麽說,就是你來陪我一起鍛煉馬術了?”董峰笑著說道。
    老馬側頭看了董峰一眼,馬蹄隨意刨了兩下並不存在的地麵,便不再理會董峰。
    董峰也不多言,踩著馬鐙翻身上馬。
    剛在馬鞍上坐穩,董峰就感覺身邊的空間發生了變化。
    他把住韁繩之後,右手手中突然出現一杆粗糙的木杆長槍,槍尖鏽跡斑斑,仿佛剛從某個廢棄的兵器堆裏撿來。
    而對麵,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突然出現,昂首而立。
    馬背上,一名的武將身披魚鱗細甲,銀絲絛帶束腰,外罩素白戰袍,袍角在無風的空間裏獵獵翻飛,如浪如濤。
    他左手控韁,右臂斜持一杆雙頭長槍,鋒尖雪亮,寒光凜冽,馬鞍旁懸一張鐵胎弓,箭壺中白羽箭整齊如林,箭尾的羽毛紋絲不動。
    武將的麵容隱在鐵麵之下,唯有一雙眼睛如炬如電,透過麵甲的縫隙直視董峰。
    “來!”武將一聲高吼,聲如雷霆,震得董峰耳膜生疼,“我來教你騎術!”
    他手持長槍,在地上輕輕一戳!
    “轟!“
    青翠的草原瞬間展開,天地間一片遼闊。遠處山巒起伏,巨樹高聳,近處長草如浪,風吹草低,竟能聞到泥土與青草的氣息。
    不等董峰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武將已策馬衝鋒!
    白馬四蹄翻飛,如一道銀色閃電劈開草原。武將俯身馬背,長槍平舉,直指董峰咽喉!
    “駕!”董峰本能地一夾馬腹,可胯下的烏騅馬卻隻是原地轉圈,根本不聽使喚。
    眨眼間,白馬已至眼前!
    當!
    董峰倉促架槍,勉強擋住這致命一擊,兩杆兵器相撞,對麵武將借助馬力揮出的長槍蘊含巨力,震得他虎口發麻,差點兵器脫手。
    “咦?”對麵武將見狀反而驚歎出聲,可驚歎歸驚歎,手上動作可絲毫不慢。
    還沒等董峰調整姿勢,白馬已擦身而過。那武將韁繩一引,手腕一翻,白馬頓時靈巧的朝側邊繞圈,占住了董峰背身的位置,之後雙頭長槍如毒蛇回咬,瞬間刺穿董峰後心!
    劇痛襲來,董峰眼前一黑,再度睜眼,他又回到了原點。
    白馬銀甲的武將依舊肅立對麵,仿佛剛才的廝殺從未發生。
    劣馬不安地噴著鼻息,回頭淡然的瞥了董峰一眼,不知為何,董峰在老馬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和鄙視。
    “武藝倒是不錯。”武將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如悶雷,“握韁的手不要太緊!韁繩不是勒馬的刑具,是你與它對話的橋梁!”
    “不要想著用韁繩操控馬匹,你應該和馬匹心意相通,讓馬匹清楚你的目的,兩者心意合一,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騎手。”
    董峰一愣。
    “再來!“武將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再次策馬衝來!
    這一次,董峰試著放鬆手指。老馬似乎感應到什麽,耳朵微微轉動。
    當!
    依舊是借助馬力的橫掃,但這一次,驅馬前衝的董峰,將武將的攻擊精準的架住。可即便擋住了攻擊,雙頭長槍上傳來的力道,依舊讓董峰在馬鞍上向後滑動了半尺。
    “誒?”董峰的腰腹立刻不穩,武將勒馬回轉,一槍挑飛董峰的長槍,然後用槍尖指著他的咽喉。
    “記住!馬背上的功夫,九分都在腰腿!若是腰腿不會用力,那就隻能等死!”
    死亡,重生。
    第三次,董峰學著武將的樣子,用小腿輕叩馬腹,然後腰腿隨著烏騅老馬的奔馳上下起伏。雖然踉蹌,但總算有了點騎手的樣子。
    當!當!當!
    三聲金鐵交鳴,他竟連續擋下武將三招!
    “有點樣子了。”武將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讚賞,隨即槍勢一變,“但還差得遠!”
    雙頭長槍如銀龍出海,瞬間突破董峰的防禦,再次將他刺落馬下。
    “再來!”
    不知經曆了多少次死亡與重生。
    董峰的手掌被韁繩磨出血泡,又變成老繭。和老馬的配合也越發熟練,最後竟能如臂使指。
    “好!”武將大笑,長矛如狂風驟雨般攻來。
    董峰沉著應對,身上的槍法也逐漸用出妙處,挑、刺、掃、攔,每一招中,都開始帶上了沙場血戰的狠厲。
    最驚險的一次,他甚至抓住武將收槍的瞬間,仰天躺倒在馬背上,反手一槍直取武將的咽喉!
    鏘!
    武將堪堪架住這致命一擊,但是頸側依舊被槍刃割出一道傷口,鐵麵下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
    “很好!再來!”
    草原上,兩騎交錯,槍影如龍。
    雙槍半空相擊,這一次,董峰穩穩接住了武將勢大力沉的一擊。
    兩馬交錯而過,他手腕一翻,槍杆如靈蛇般繞過武將的防禦,直插麵門。
    武將猛地後仰,槍尖擦著鐵麵劃過,在麵甲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好槍法!”武將勒馬回轉,突然仰天大笑,笑聲在草原上回蕩,驚起遠處的一群飛鳥。
    “小子,你的馬術,確實已不在我之下!”
    董峰喘著粗氣,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馬鬃上。
    他咧嘴一笑:“那是不是說明,我已經超過你了?畢竟我騎的可是匹劣馬。”
    武將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緩緩摘下鐵麵,露出那張飽經風霜,但仍能稱為俊俏的臉。
    “相馬之術,不歸我教。”他冷冷道,目光卻落在董峰胯下的老馬上,“但你可知,這匹馬跟了你多久?”
    董峰一怔,低頭看向這匹瘦骨嶙峋的老馬。
    它渾身是汗,肋骨隨著呼吸劇烈起伏,但那雙眼睛卻依然炯炯有神。
    “它把性命都交給你了,”武將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可你連它的名字都不曾問過。”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董峰心上,他下意識撫摸著劣馬的鬃毛,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未真正在意過這個生死與共的夥伴。
    “騎術的精髓,不在駕馭,而在相知。”武將抬起長矛,矛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馬如人心,你待它如工具,它便隻是工具;你待它如手足,它便是你的手足。”
    董峰心頭一震。
    他忽然想起每次重生時,這匹劣馬都會第一時間用頭輕蹭他的手臂;想起在最危急的時刻,它總會爆發出不可思議的速度。
    “我......”董峰撫摸著老馬的鬃毛,正要開口,卻見武將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
    白色的戰袍在風中獵獵舞動,如同北地清風吹散的霧氣一般消散。
    “等等!”董峰急忙策馬向前,“你到底是誰?”
    武將的身影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唯有聲音清晰傳來:“隻是個蒼天之下的漢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