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雲山的晨霧還未散盡，煉藥閣深處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張小純頂著焦黑的頭發從濃煙中竄出，懷裏緊緊抱著個形狀扭曲的丹瓶 —— 瓶口正汩汩冒著七彩泡泡，散發出一股混合著蜜糖與鐵鏽的詭異香氣。
    “又是你！” 一位灰袍藥徒捏著鼻子跳開，“自從你開始搗鼓三階丹藥，這煉藥閣就沒消停過！” 張小純訕笑著撓頭，目光掃過滿地狼藉。角落裏，三枚泛著金屬光澤的丹藥正在互相追逐，時不時撞出清脆的叮當聲，像極了三隻調皮的小獸。
    回到居所的張小純盯著案頭堆積如山的 “怪丹”，忽然想起第一次煉丹時引來螞蟻大軍的場景。那時的他還以為是巧合，如今看來，自己的丹爐裏仿佛住著個愛惡作劇的小精靈。“或許真如周心琪說的，煉藥之道講究‘順勢而為’？” 他托著下巴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龜紋鍋的邊緣。
    就在這時，傳音玉簡突然發燙。張大胖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九師弟！速回！我有天大的好消息！” 張小純趕到時，隻見昔日的火灶房夥伴正背著手在院外來回踱步，瘦高的身形裹著嶄新的紫鼎山弟子服，發冠上還別著一枚小巧的煉靈錘。
    “大師兄這是......” 張小純話未說完，張大胖突然轉身，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九師弟！” 他猛地抓住張小純的肩膀，“你可知我師父許媚香為何收我為徒？因為我有煉靈天賦！天生能感應天地靈氣的律動！”
    話音未落，張大胖已經迫不及待地掏出一堆閃爍著幽光的礦石。那些礦石在空中自動排列成陣，隱隱與天際的星軌呼應。“看好了！” 他大喝一聲，左手泛起銀色光芒，仿佛握住了一把月光凝成的劍。靈氣如漩渦般匯聚，將礦石瞬間熔成液態，在空中勾勒出複雜的符文。
    張小純屏住呼吸，看著那些符文如活物般鑽進飛劍。劍身表麵泛起漣漪，銀光流轉間，似乎有某種神秘的力量正在覺醒。然而，就在他以為大功告成時，飛劍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表麵裂開蛛網狀的紋路，最終 “啪” 地碎成一地廢鐵。
    空氣凝固了片刻。張大胖的笑容僵在臉上，顫抖著撿起一塊碎片：“這不可能......”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明明計算得絲毫不差！” 張小純剛想安慰，卻見張大胖突然眼神一凜，抓起另一把飛劍：“再來！這次一定成功！”
    第二把飛劍在銀光中成型時，張小純看著師兄通紅的雙眼和顫抖的雙手，突然意識到，這或許不是簡單的失敗。煉靈天賦於張大胖而言，既是榮耀的勳章，也是沉重的枷鎖。“大師兄，” 他輕聲道，“或許我們可以......”
    “別勸我！” 張大胖粗暴地打斷他，“煉靈師的字典裏沒有‘失敗’二字！” 他將飛劍塞給張小純，“去試靈！我倒要看看，是這劍不爭氣，還是天地在故意刁難我！”
    張小純握著還帶著餘溫的飛劍，望著師兄執拗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煉製怪丹時的心境。或許在修行之路上，每個人都在尋找屬於自己的道，有人如周心琪般循規蹈矩，有人如張大胖般執著瘋狂，而他...... 看著掌心微微發燙的龜紋鍋，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或許，他的道，本就藏在那些稀奇古怪的丹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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