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我快沒了？”張小純大笑出聲，笑聲裏帶著戲謔。他故意挺了挺胸膛，金色光輪在身後緩緩轉動，看起來底氣十足——任誰也看不出，他此刻掌心的微光已比之前黯淡了不少。
    寶扇傳來的力量正在減弱，十四道太古之光，剛才已經用了三道。
    可邪皇不知道。
    看著張小純從容不迫的樣子，邪皇心頭莫名一緊。他剛要催動赤陽，就見張小純右手一揮，兩道白光驟然撕裂蒼穹，帶著熟悉的太古威壓，直奔自己而來。
    “又來？！”邪皇瞳孔驟縮。他能清晰感覺到，這兩道光的威力與之前別無二致。難道這小子的底牌，真的沒有盡頭？
    念頭剛起，兩道白光已撞上赤陽。轟鳴中，赤陽表麵的火焰瞬間熄滅大片，裂縫如同蛛網般蔓延。邪皇喉頭一甜，竟再次噴出鮮血——這是他今日第三次受傷，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重。
    “不可能！”邪皇低吼著穩住身形，眼底的驚疑越來越濃。他死死盯著張小純，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破綻，可看到的隻有坦然。
    下方的修士早已看呆了。他們看著邪皇一次次被擊退，看著那道白衣身影始終屹立不倒，心中的信仰正在悄然崩塌。廣目天尊扶著任靈，聲音都在發顫：“陛下……好像真的拿他沒辦法了。”
    邪皇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能感覺到，聖皇的神念正在遠處徘徊，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猛獸。若是自己再受重傷，後果不堪設想。可就這麽退走，他又咽不下這口氣——不僅是顏麵盡失，更意味著邪皇朝將失去第二仙域，甚至可能引發連鎖反應。
    “他的太古之光必然有極限！”邪皇咬著牙，突然做出決斷。他猛地掐碎一枚玉簡，全身仙元毫無保留地爆發。刹那間，那輪殘破的赤陽驟然膨脹，竟與他的身軀融為一體！
    “陛下要動真格的了！”任靈失聲驚呼。
    與赤陽融合的邪皇，周身燃燒著金色火焰，連瞳孔都變成了赤紅色。他一步踏出，速度快到極致，所過之處，大地直接化作焦土，虛空扭曲成漩渦。那些還沒逃出巨石城的修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高溫蒸成了飛灰。
    “張小純，朕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邪皇的聲音如同洪鍾，帶著焚盡一切的決心。
    張小純的臉色終於凝重起來。他能感覺到，此刻的邪皇比之前強了數倍。他深吸口氣，暗中清點剩餘的太古之光——還有九道。
    “看來不拿出點真本事，你是不會死心的。”張小純笑了笑，右手再次抬起。
    兩道太古之光破空而至！
    邪皇冷哼一聲，竟不閃不避，硬生生扛著兩道白光繼續衝來。赤陽表麵炸開璀璨的火花，可他的速度絲毫未減，轉眼就到了張小純百丈之外。
    “就這點能耐？”邪皇獰笑一聲，一拳轟出。
    拳風未至，高溫已讓張小純的衣袍泛起焦痕。張小純瞳孔驟縮，又一道太古之光轟然落下！
    這一次，邪皇終於被震得後退半步，嘴角的血跡更加刺眼。可他眼中的瘋狂卻更盛：“還有嗎？盡管來！”
    張小純沒有說話，隻是又抬起了手。
    一道、兩道、三道……
    連續三道太古之光如同流星墜地，接連轟在邪皇身上。轟鳴中，赤陽的光芒徹底黯淡，邪皇的身影從火焰中顯露出來，帝袍破碎，頭發散亂，已是狼狽不堪。
    但他還在笑：“七道了……張小純，你的極限快到了吧？”
    張小純看著他，突然歎了口氣：“邪皇，我說了，我快沒了。”
    “少騙人！”邪皇怒吼著再次衝來。
    就在這時，又一道太古之光落下。
    邪皇被這道白光直接掀飛出去，重重撞在殘破的石塔上。他咳出一大口鮮血，抬頭看向張小純的眼神裏，終於有了一絲動搖。
    “現在……真的沒了。”張小純攤了攤手，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
    邪皇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放聲大笑：“你以為朕還會信你？！”他猛地站起身，盡管身體搖搖欲墜，卻依舊擺出攻擊的姿態，“就算你還有，朕今天也要殺了你！”
    他拖著殘破的身軀，再次向著張小純衝來。
    這一次，張小純沒有抬手。
    邪皇衝了數十丈，見真的沒有白光落下，腳步下意識地慢了下來。他看著張小純，眼中充滿了驚疑：“你……真的沒了？”
    張小純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邪皇又向前走了幾步，依舊沒有動靜。他的呼吸漸漸急促，心底的疑慮越來越重——是真的沒了，還是對方在誘敵？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張小純突然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其實……”
    邪皇猛地警惕起來，全身肌肉緊繃。
    “……是真的沒了。”張小純攤了攤手，臉上的笑容格外欠揍。
    邪皇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盯著張小純看了足足三息，突然發出一聲怒吼，卻不是衝向張小純，而是猛地轉身，化作一道流光，向著邪皇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不敢賭了。
    若是再不走，萬一對方還有底牌，或者聖皇突然出手，他今天就真的栽在這裏了。
    看著邪皇倉皇逃竄的背影，張小純終於鬆了口氣，踉蹌著後退半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望著邪皇消失的方向，低聲自語：“幸好你沒再逼我……我是真的隻剩最後三道了。”
    風吹過殘破的巨石城，帶著焦糊的味道。下方的修士們呆呆地看著天空上的白衣身影，突然有人顫抖著開口：
    “邪皇……跑了？”
    寂靜片刻後，震天的歡呼突然爆發——不是為邪皇，而是為那個站在廢墟上的身影。
    “通天王！”
    “通天王威武！”
    張小純站在高空，看著下方沸騰的人群，疲憊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他知道，從今天起，劍魔仙域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