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三校風雲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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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張闕、楊龍、王超、趙四四人如同四柄出鞘利劍,為一完校一年級斬獲史無前例的四連勝時,備戰區的其他選手早已按捺不住胸中燃燒的戰意。鄭雪輕輕撫摸著腰間長劍的劍柄,指腹感受著皮革纏繞的紋路;周雙腳尖點地,身體隨著遠處傳來的歡呼聲輕輕搖晃,仿佛隨時準備起舞;吳悠則靠在牆邊,一枚鋥亮的口琴在她修長的指間翻轉,反射著細碎的陽光。
    "三完校,高尚!"
    裁判的宣告如同點燃了新的戰火。鄭雪深吸一口氣,靛藍色的劍士服在晨風中微微擺動。她的劍不同於常規製式,劍身略窄,劍鋒處有一道淺淺的血槽,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當她緩步走上石台時,劍鞘與腰帶金屬扣相碰,發出清脆的"叮當"聲,如同戰前的鈴音。
    高尚早已立在台中央。他身形挺拔,雙手戴著特製的金屬指虎,指節處凸起的尖刺閃著危險的光芒。作為三完校風雲榜第七,他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戰鬥直覺,此刻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單薄的女劍客。
    "開始!"
    鄭雪沒有立即拔劍。她的右手虛按劍柄,左手自然垂落,整個人如同入定的老僧,連呼吸都變得微不可聞。高尚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決定先發製人!他猛地踏步前衝,右拳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取鄭雪麵門,指虎的尖刺在空中劃出四道銀亮的軌跡!
    就在拳風及體的刹那,鄭雪動了。
    "錚——!"
    一聲清越的劍鳴如同鳳啼九霄!她的拔劍速度快到在場大多數人隻看到一道銀光閃過!長劍出鞘的瞬間,劍身以微妙的角度擦過高尚的指虎,發出一連串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火花四濺!這一擦看似輕巧,卻讓高尚感覺拳頭像是打在了一個高速旋轉的砂輪上,指虎不受控製地偏向一側,中門大開!
    鄭雪的劍勢卻在這一刻徹底展開!她的劍法沒有大開大合的霸氣,也沒有刁鑽毒辣的陰險,有的隻是一種行雲流水般的自然。每一劍都如同山澗清泉,順著地形的起伏自然流淌;又如同春風拂柳,柔和中帶著不容抗拒的穿透力。劍尖在高尚的咽喉、心口、手腕等要害處蜻蜓點水般掠過,每一次都逼得他狼狽後退,指虎的防禦圈被撕得七零八落。
    "這是...高山流水劍意?"看台上,一位白發長老猛地站起身,渾濁的雙眼迸發出驚人的光芒,"小小年紀竟能領悟劍意雛形?"
    高尚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引以為傲的戰鬥直覺在鄭雪連綿不絕的劍勢麵前完全失效。那柄長劍仿佛有了生命,總能在他發力前的瞬間截斷力量傳遞的節點,在他變招的間隙刺向最難受的角度。三十招過後,他的黑色勁裝上已經布滿了細小的劍痕,雖然都隻是劃破衣衫,但每一道都代表著一次致命的破綻。
    "我認輸。"高尚突然停下所有動作,聲音幹澀。他的指虎"當啷"一聲掉在石麵上,雙手微微顫抖——右手腕處,鄭雪的劍尖正輕輕點在他的脈門上,隻需往前一寸,就能讓他這隻手暫時廢掉。
    全場嘩然!
    "一完校,鄭雪勝!"
    歡呼聲中,鄭雪還劍入鞘,向對手微微頷首,然後安靜地走回備戰區。她的勝利不像前四人那樣震撼,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仿佛那柄長劍下,還藏著更多未展露的鋒芒。
    周雙早已等候多時。她穿著靛藍色改良版舞裙,裙擺隻到膝蓋,既不影響行動又保留了舞蹈的飄逸感。當她的名字被叫到時,這個平日裏總是笑眯眯的少女突然收斂了所有表情,整個人氣質為之一變。
    "二完校,武達!"
    武達如同一頭饑餓的豺狼躍上石台。他使用的兵器很特殊——十指戴著精鋼打造的爪套,邊緣磨得鋒利無比。他的眼神陰鷙,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爪爪相互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小美人,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武達舔了舔嘴唇,"我可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
    周雙沒有回答。她隻是輕輕抬起雙臂,擺出了一個類似天鵝展翅的起手式,眼神平靜得可怕。
    比賽開始的瞬間,武達就展現出了風雲榜第九的狠辣。他的爪擊刁鑽陰毒,專攻周雙的關節、咽喉等脆弱部位,招式間還夾雜著撩陰、戳眼等陰損手段。看台上不時響起憤怒的噓聲,但武達充耳不聞,攻擊越發淩厲。
    周雙卻在這暴風驟雨般的攻勢中翩翩起舞。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不可思議的柔韌性和協調性,時而如柳枝拂風,輕盈地避開致命的爪擊;時而如驚鴻掠水,在狹小的空間內完成令人瞠目結舌的騰挪轉折。她的裙擺隨著旋轉飛揚,靛藍色的布料在陽光下劃出優美的弧線,竟讓這場生死相搏帶上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隻會躲嗎?"武達久攻不下,眼中凶光更盛。他突然變招,雙爪交叉成十字,整個人如同陀螺般急速旋轉起來!這是他的殺招"血旋風",曾經用這招在實戰中生生撕開過對手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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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雙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無比銳利。她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迎著致命的爪旋風衝了上去!在即將被撕碎的瞬間,她的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向後彎折成一道驚人的拱橋鐵板橋),武達的爪套擦著她的鼻尖掠過,撕下了幾縷飛揚的發絲!
    與此同時,周雙的右腿如同毒蠍擺尾,自下而上狠狠踢向武達因全力旋轉而暴露的下巴!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碰撞聲響起!武達的旋轉戛然而止,整個人被這一腳踢得雙腳離地,向後飛出一丈多遠,重重摔在石台邊緣!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眼前一片模糊,下巴似乎脫臼了,口水混著血絲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流出。
    "一完校,周雙勝!"
    周雙收起戰鬥姿態,又恢複了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仿佛剛才那個一擊製敵的狠角色不是她一樣。她蹦蹦跳跳地回到備戰區,迎接她的是同伴們熱烈的掌聲和吳悠遞來的毛巾。
    吳悠是下一個。這個平日裏總是安靜吹口琴的少女,此刻正輕輕摩挲著她那枚鋥亮的口琴。當她的名字被叫到時,她並沒有立即動身,而是先深吸一口氣,將口琴湊到唇邊,吹出了一個悠長的音符。
    "嗚——"
    這個音符仿佛有魔力,讓嘈雜的廣場瞬間安靜了幾分。吳悠這才邁步走上石台,靛藍色的裙裝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手中的口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她的對手是二完校風雲榜第十五的選手,一個體格健壯、擅長硬氣功的少年。看到吳悠纖細的身材和那枚看起來毫無威脅的口琴,他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小妹妹,這裏是比武場,不是音樂課。"他活動著粗壯的脖頸,發出"哢哢"的響聲,"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吳悠沒有回答。她隻是再次舉起口琴,輕輕閉上眼睛。
    "開始!"
    裁判話音剛落,壯漢就咆哮著衝了過來!他的拳頭足有碗口大,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取吳悠麵門!這一拳若是打實了,足以讓一個成年壯漢當場昏迷!
    就在拳頭距離吳悠鼻尖隻有三寸時——
    "錚!"
    一個尖銳到刺耳的音符突然炸響!那不是普通的口琴聲,而是指出人心的音波攻擊!壯漢隻覺得耳膜一陣劇痛,眼前發黑,拳頭上的力量瞬間消散了大半!更可怕的是,他感覺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製地痙攣起來,就像被無形的絲線拉扯著!
    吳悠的身影在這一刻變得模糊起來。她一邊吹奏著詭異莫測的旋律,一邊以不可思議的步法繞著壯漢遊走。每一個音符都像一柄無形的小錘,精準地敲打在壯漢的穴位和關節處。壯漢怒吼連連,卻發現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動作越來越遲緩,越來越笨拙。
    "這...這是音律的武學?"看台上的人們震驚地交換著眼神,"
    吳悠的吹奏越來越快,旋律從最初的單一音符發展成複雜的樂章。時而如金戈鐵馬,震得壯漢氣血翻騰;時而如怨婦夜哭,讓他頭暈目眩;時而如魔音貫耳,直接衝擊他的精神意誌!壯漢的的內心被影響
    最終,在一個高亢在吳悠的音樂伴奏中露出破綻,被吳悠一腳飛踢,倒在地上!。
    "一完校,吳悠勝!"
    裁判的宣布聲中,吳悠停止了吹奏。她看著被醫護人員抬下去的對手,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被堅定取代。她輕輕擦拭口琴,將它小心地收好,然後安靜地回到備戰區。
    接下來的比賽幾乎成了一完校的表演賽。風雲榜上的其他選手各展所長:有用雙節棍舞出漫天棍影的,有以柔克剛的太極高手,還有擅長暗器的神射手...無論對手來自二完校還是三完校,在一完校這些鋒芒畢露的新星麵前都顯得不堪一擊。
    當日落西山,最後一場一年級比賽結束時,裁判的聲音因過度使用而有些嘶啞:
    "一完校十六場,全勝!"
    整個廣場陷入了瘋狂!一完校的師生們相擁而泣,長老們激動得胡須顫抖,就連一向嚴肅的莫行天也紅了眼眶。這是多斯村三校風雲會曆史上從未有過的輝煌戰績!十六場全勝,意味著在一年級這個層級,一完校已經碾壓了其他兩校的總和!
    與一年級賽場熱火朝天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二年級比賽區域的凝重與壓抑。
    一完校二年級主任馬洪濤站在備戰區邊緣,眉頭緊鎖。他今年四十出頭,本該是年富力強的年紀,但兩鬢已經過早地染上了霜白。此刻,他正死死盯著石台上正在進行的比賽,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台上,一完校的副社長陳虎正在苦苦支撐。他的對手是二完校的副社長陳明,一個如同人形凶獸般的壯漢。陳明的拳法剛猛無比,每一拳都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震得陳明節節後退。雖然陳虎已經竭盡全力防守,但嘴角還是滲出了絲絲血跡,顯然內腑已經受了震蕩。
    "砰!"
    一記沉重的直拳終於突破了陳明的防禦,狠狠砸在他的胸口!陳明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在石台邊緣,掙紮了幾下都沒能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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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完校,陳明勝!"
    馬洪濤痛苦地閉上眼睛。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七場敗績了。與一年級的勢如破竹形成鮮明對比,二年級的戰況簡直慘不忍睹。
    "主任...下一場是我。"社長王龍走到馬洪濤身邊,聲音低沉。這個平日裏意氣風發的少年此刻眼中滿是陰霾,"我會盡全力。"
    馬洪濤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拍了拍王龍的肩膀:"不要有壓力。而完校的劉劍...確實很強。"
    王龍沒有回答,隻是默默走向石台。他的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帶著一種悲壯的孤獨感。
    二完校的劉劍早已等候多時。他穿著墨黑色的劍士服,腰間懸著一柄古樸的長劍,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當王龍站定在他對麵時,劉劍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聽說你們一年級全勝?"劉劍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可惜,二年級才是真正的戰場。"
    王龍沒有理會對方的挑釁。他深吸一口氣,擺出了家傳"疾風腿"的起手式。他的雙腿修長有力,肌肉線條分明,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開始!"
    王龍率先發動攻擊!他的雙腿化作一片模糊的殘影,帶著呼嘯的風聲掃向劉劍的下盤!這是"疾風十八連環踢",一旦施展開來,一腿快過一腿,一腿重過一腿,直到將對手徹底擊垮!
    劉劍卻如同閑庭信步,手中長劍甚至沒有出鞘,隻是用劍鞘格擋著王龍暴風驟雨般的腿擊。"叮叮當當"的碰撞聲如同雨打芭蕉,密集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太慢了。"劉劍突然冷笑一聲,在王龍第八腿剛剛踢出的瞬間,他的長劍終於出鞘!
    一道雪亮的劍光如同閃電劃破長空!
    "嗤!"
    王龍的褲腿應聲裂開一道整齊的切口,小腿上浮現出一條細細的血線。他悶哼一聲,攻勢頓時一滯。
    劉劍得勢不饒人,長劍化作一片銀光閃閃的瀑布,將王龍徹底籠罩!每一劍都精準地指向王龍的關節、穴道等薄弱處,逼得他連連後退,腿上又添了幾道傷口。
    "認輸吧。"劉劍的聲音冰冷,"你不是我的對手。"
    王龍咬緊牙關,鮮血從嘴角滲出。他突然變招,右腿如同毒龍出海,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直取劉劍持劍的手腕!這是"回風拂柳",疾風腿法中最刁鑽的一招!
    劉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冷笑更甚。他的手腕微微一翻,長劍如同有生命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不僅避開了王龍的踢擊,劍鋒還順勢在王龍大腿上留下一道更深的傷口!
    "啊!"王龍終於忍不住痛呼出聲,單膝跪地,鮮血很快浸透了他的褲腿。
    "一完校,認輸嗎?"裁判高聲問道。
    馬洪濤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王龍已經盡力了,但實力的差距不是靠意誌就能彌補的。
    "我們...認輸。"馬洪濤的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二完校,劉劍勝!"
    看台上,二完校的陣營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而一完校這邊,二年級的學生們個個麵色灰敗,有些女生甚至低聲啜泣起來。與一年級那邊歡天喜地的氣氛相比,這裏簡直如同喪禮現場。
    接下來的比賽更加慘烈。一完校的二年級選手們雖然拚盡全力,但在二完校和三完校精銳的圍攻下節節敗退。偶爾有零星勝利,也無法扭轉整體頹勢。
    二年級的總成績讓所有一完校的人心如刀絞:十六場比賽,僅勝五場,排名墊底。與一年級全勝的輝煌戰績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反差。
    馬洪濤站在空蕩蕩的備戰區,看著垂頭喪氣離開的弟子們,又望向遠處一年級那邊歡慶的人群,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自責,有不甘,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差距...怎麽會這麽大?"他喃喃自語,聲音飄散在漸濃的暮色中。
    不遠處,莫行天正被一年級的弟子們簇擁著,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但當他的目光與馬洪濤相遇時,兩人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同樣的憂慮:一年級的光芒萬丈,反而讓二年級的慘敗顯得更加刺眼。不過莫行天相信,這些孩子成長起來,可以讓一校再創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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