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風雪中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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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透冰層的喜悅還在胸腔激蕩,張闕甚至沒來得及直起身,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如同冰錐般刺入他的脊椎!多年的生死搏殺培養出的本能遠快於思考!
嗚——!
淒厲的破空聲撕裂風雪,一道模糊的黑影以驚人的速度,從陳鋒大師剛剛消失的位置激射而來,目標直指張闕的肋下!那不是什麽能量,而是一枚裹挾著冰粒雪花的、堅硬的凍土塊!
太快了!而且角度刁鑽!
張闕根本來不及完全躲閃,他正處於發力後的短暫僵直和重心調整期。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擰腰旋身,將將避開要害,同時左臂曲肘,如同盾牌般護住肋側,手臂肌肉瞬間繃緊如鐵!
啪!
凍土塊狠狠砸在他的左臂外側,力量大得驚人!雖然有手臂肌肉和厚實衣物緩衝,但劇烈的衝擊力還是讓他手臂一麻,身體被撞得一個趔趄,腳下冰麵一滑,再次失去平衡!
“戰鬥還沒結束!蠢貨!” 陳鋒冰冷的聲音如同鞭子抽打在風雪中。大師的身影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如同鬼魅,借著風雪的掩護和冰麵的反光,高速移動,位置飄忽不定。
張闕心頭一凜,瞬間壓下所有情緒,眼神變得如同冰湖般沉靜銳利。他明白了,陳鋒大師利用這冰湖環境,以及他自身鬼魅般的身法和精準的投擲,模擬出了類似南區“瞬牙流”那快如鬼魅、刁鑽狠辣的突襲,以及東域“踏潮流”那種連綿不絕、借力打力的壓迫感!這不是幻影,而是更真實、更致命的實戰模擬!
他立刻將重心壓得更低,雙腳如同吸盤般意念上)緊貼冰麵,膝蓋保持高度彈性,整個身體處於一種隨時可以爆發的待機狀態。玄甲功的精髓——穩固結構與靈活應變,在此刻被提升到極致。他的眼睛不再僅僅盯著陳鋒的身影,而是快速掃視著周圍的風雪、冰麵的反光、甚至空氣的流動,試圖捕捉任何攻擊的前兆。
嗖!嗖!
又是兩枚凍土塊,一左一右,一高一低,如同配合默契的箭矢,撕裂風雪射來!一枚直取麵門,一枚射向下盤膝蓋!
張闕瞳孔微縮。他無法同時格擋兩個方向!電光火火間,他做出了選擇!腰胯猛地一沉,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瞬間矮了一截千金墜的變種),險險避過射向麵門的那一枚。同時,右腿如同鋼鞭般閃電般彈出,不是硬踢,而是精準地掃在射向膝蓋的凍土塊側麵!
啪!
凍土塊被掃得偏離方向,擦著他的褲腿飛過。張闕利用掃腿的反作用力,身體順勢一個流暢的滑步側移,瞬間拉開了與陳鋒可能撲擊路線的距離,同時調整了麵對的方向。
“反應太慢!” 陳鋒的斥責聲在風雪中飄蕩。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風雪的獵豹,再次消失。下一刻,幾顆堅硬的冰雹被強勁的腕力甩出,如同霰彈般覆蓋了張闕閃避的空間!
張闕屏住呼吸,精神高度集中。他不再被動等待攻擊到來,而是根據風雪中模糊的身影軌跡和投擲物的破風聲進行預判!他身體如同在冰麵上舞蹈,雙腳快速交替點地,進行著幅度極小但頻率極高的滑步調整,每一次點地都精確地調整著重心和方向。同時,他的雙臂如同靈蛇般揮舞,或拍、或撥、或引,精準地將來襲的冰雹一一格開、卸力,引導它們改變方向,擦身而過。每一次格擋,他的手臂都承受著衝擊,肌肉在酸痛中變得更加敏銳。冰冷的冰雹打在手臂和身上,帶來陣陣刺痛。
風雪越來越大,能見度急劇降低,冰麵在風雪中變得更加模糊難辨,濕滑無比。陳鋒的攻擊變得更加詭異莫測,忽左忽右,時而在近處投出凍土,時而繞到遠處甩出冰淩,甚至會用腳踢起大片的積雪,幹擾張闕的視線。
在一次高速的滑步閃避中,張闕的右腳突然踩到一片被薄雪覆蓋的、異常光滑的冰麵區域!腳下一滑,重心瞬間丟失,整個人向前撲倒!
“糟了!” 張闕心中警鈴大作!就在他身體失衡前撲的瞬間,眼角餘光瞥見一道更沉重的黑影一塊拳頭大的冰塊),帶著沉悶的破風聲,直襲他毫無防備的後心!陳鋒的攻擊,永遠在他最脆弱的時候降臨!
避無可避!擋也來不及!
生死關頭,張闕爆發出全部潛能!他放棄掙紮穩住前撲的身體,反而借著前撲的勢頭,將腰背核心的肌肉群瞬間繃緊到極限,如同覆蓋了一層堅韌的皮革這是玄甲功防禦的具象化體現,實質是肌肉的瞬間緊張和身體結構的微調)。同時,他肩膀猛地一沉一縮,試圖將受力的麵積縮到最小,並引導衝擊力。
砰!
冰塊狠狠砸在他後心偏右的肩胛骨下方!一股劇痛伴隨著強烈的衝擊力透體而入,仿佛被鐵錘砸中!張闕眼前一黑,喉嚨一甜,差點噴出血來。巨大的力量推著他本就前傾的身體加速向前撲倒!
但他強忍著劇痛,沒有完全趴下!就在身體即將完全觸地的瞬間,他雙手猛地向前拍擊冰麵!不是硬撐,而是如同貓科動物落地般,手臂彎曲,利用肘、肩關節的彈性瞬間吸收下墜的衝擊力,同時腰腹核心爆發,雙腿猛地向後蹬踹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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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身體在巨大的前衝慣性下,硬生生在冰麵上滑出去近一丈遠才停下!冰麵上留下兩道清晰的、帶著雪泥的痕跡。張闕趴在冰麵上,劇烈地咳嗽著,後背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處。但他知道,剛才那一下化解,已經做到了極致,否則就不是劇痛,而是骨頭碎裂了!
“起來!你想凍死在冰上嗎?” 陳鋒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攻擊卻並未停止,隻是節奏稍緩,似乎在給他一絲喘息之機,卻又像在觀察他的極限。
張闕咬碎鋼牙,用顫抖的手臂撐起身體。後背的劇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也點燃了他不屈的鬥誌。他抹掉嘴角可能滲出的一絲血跡,眼神變得更加凶狠和專注。被動挨打不行!必須反擊!在這惡劣的環境下,任何猶豫和退縮都是致命的!
他開始嚐試在閃避和格擋的間隙,尋找反擊的機會。他將剛剛在穿透冰層時領悟的“壓縮穿透”的發力技巧,融入到了移動和短促的拳腳中。不再追求大開大合的招式,而是力求每一次移動都高效,每一次接觸無論是格擋還是攻擊)都凝聚著穿透性的力量。
當陳鋒再次從風雪中現身,甩出一串冰淩時,張闕沒有像之前那樣完全格擋或閃避。他看準時機,身體一個迅捷的z字形滑步,巧妙地切入了冰淩攻擊的間隙,瞬間拉近了與陳鋒虛影實際位置)的距離!同時,借著滑步前衝的慣性,右拳如同毒蛇吐信,高度凝聚的螺旋勁力穿透風雪,直刺陳鋒的腰腹空檔!這一拳快、準、狠,帶著冰湖下炸響旱雷的穿透意誌!
陳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晃,張闕這誌在必得的一拳隻打中了飄飛的鬥篷邊緣。但大師眼中,終於閃過一絲真正的驚訝。這小子,竟然能在這種極限壓力下,開始嚐試反守為攻了?而且這一拳的發力,明顯帶著穿透冰層時的那種凝練感!
“有點意思!再來!” 陳鋒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戰意。攻擊的頻率和強度驟然提升!風雪似乎也受到感染,變得更加狂暴。冰雹、凍土塊、尖銳的冰淩,甚至被踢起的雪塊,如同疾風驟雨般從四麵八方、各個角度襲來!
張闕的身影在風雪籠罩的冰湖上高速移動、閃爍。他時而如靈貓般貼地滑行閃避,時而如猛虎般驟然前撲反擊,時而又如磐石般硬撼格擋。滑步、側移、急停、變向、翻滾…他將冰麵當成了特殊的戰場,將每一次移動都融入對環境的利用和對重心的極致控製。他的拳腳變得越來越簡潔淩厲,每一次出擊都力求凝聚全身之力於一點,帶著穿透性的威脅。格擋也不再是硬碰硬,而是融合了拍、引、卸、轉等技巧,將襲來的攻擊力量巧妙化解或引導。
汗水早已浸透他的衣衫,又在極寒中凝結成冰,覆蓋在皮膚表麵,帶來刺骨的寒意和行動上的滯澀。後背的傷痛、全身肌肉的酸痛、體力的急劇消耗、以及精神高度緊繃帶來的疲憊,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他的極限。他的呼吸變得粗重如風箱,眼前陣陣發黑。
但他沒有倒下!每一次成功的閃避,都讓他對冰麵的特性和風雪的節奏理解更深一分;每一次有效的格擋,都讓他對身體結構的卸力技巧更加嫻熟;每一次犀利的反擊,都讓他對“壓縮穿透”的發力方式運用得更加得心應手。他在風雪與冰雹的洗禮中,在陳鋒模擬的“瞬牙流”與“踏潮流”的夾擊下,艱難地蛻變著。
陳鋒的身影如同不知疲倦的幽靈,攻擊方式層出不窮,強度始終維持在張闕崩潰的邊緣。他不再說話,隻是用更猛烈、更刁鑽的攻擊作為回應。張闕知道,這是大師在用最殘酷的方式,逼迫他榨幹最後一絲潛力,將剛剛領悟的技巧錘煉成本能。
冰湖之上,風雪狂舞,人影翻飛,沉悶的撞擊聲、尖銳的破空聲、急促的喘息聲、冰麵摩擦的刺耳聲交織在一起,譜寫著一曲殘酷而激昂的冰原戰歌。張闕的每一次滑步,每一次格擋,每一次反擊,都在這極寒的煉獄中,艱難地向著更高的境界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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