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誰偷了最好的麥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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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蕭不凡咳出的暗紅血塊,蕭塵林心猛地一沉。
“爹,你坐著別動!” 他聲音罕見地帶了點急促,轉身衝進裏屋。不過兩息功夫,手裏已多了兩個粗陶小瓶——一青一白。青色瓶口拔開,倒出三枚暗黃丹丸複脈丹),白色瓶內則是兩粒淺褐色的生肌續骨丹。
“複脈丹先吞,穩住內腑!生肌丹嚼碎了咽,治骨傷經絡!” 蕭塵林語速飛快,將丹藥硬塞進父親手裏。動作麻利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蕭不凡看著兒子那張木然臉上少見的波動,沒有二話,仰頭吞下丹藥。兩股溫潤平和的藥力迅速從腹中散開,原本如同被鈍刀子攪動的髒腑撕裂感明顯平複,蒼白的臉上頓時湧上一抹病態的紅潤。
這時,蕭塵林的目光才落到那張厚實的櫸木舊桌上——桌麵上一個深約半寸的完整掌印清晰可見!更驚人的是桌上碗筷穩穩當當,連粥湯都沒灑出一滴!
“先天罡氣外放,如臂使指……入微之境!” 冰冷的判斷在心底一閃而過。父親的實力,已逼近凡武極限!這一掌的怒意與控製力,完美融合!
“……五天前,晚歸遇襲……”
蕭塵林以最平板的語氣簡述了那場生死刺殺,隱去了玄種和蘇凝雪的關鍵協助,隻說那兩人是附近偽裝成武者的雲匪夫婦,自己僥幸以裂金訣擊殺,並從其屋中翻出了些財物糊口。
“周折梓和劉玫兒?!是他們?!” 蕭不凡剛被丹藥壓下的怒意再次翻騰,齒縫裏迸出寒氣,“狗東西!我離坊前還探過他們一次!那時就疑心他們來路不正,特意‘警告’過……” 他猛地捶了下自己的腿,牽動內傷又是一陣悶咳,眼中盡是悔恨與後怕!若自己晚回幾天……
蕭塵林默默看著。父親的“警告”,恐怕遠非言語那般簡單。但他不說破。
午後。
蕭塵林扛著翻雲鋤,腳步略顯沉重地走向自家靈田。小黑亦步亦趨地跟在腳邊,小鼻子不斷翕動,警惕地嗅探著泥土和禾苗的氣息。
剛一踏上自家的田埂,一股壓抑的焦躁感便撲麵而來!
原本應該在田埂上乘涼笑談的靈農們,此刻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個個臉色鐵青。
老夏看見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來,那張布滿褶皺的老臉氣得發紫,胡須都在哆嗦:
“塵林!壞了!出大事了!”
“怎麽了?” 蕭塵林放下鋤頭,眉宇間依舊是那副習慣性的茫然。
“偷了!他娘的賊骨頭下手了!” 老夏的聲音帶著哭腔,拳頭捏得死白,“我…我那六畝好田啊!每塊地!就那麽十幾壟!頂上穗最飽滿、最沉手的米啊!被人跟剃頭似的,貼著杆兒割走了!一點響動沒有啊!一畝至少丟了…丟了三十斤往上!六畝…他奶奶的兩百斤上好的青玉靈米啊!” 他用力捶著自己的胸口,那模樣比被人挖了心肝還疼。
十五塊靈石的巨虧!
這對一個算計每一塊銅板的老靈農而言,無異於割肉!
“快!快去看看你的地有沒有事!” 老夏急吼吼地推他。
蕭塵林心頭一緊,但麵上依舊遲緩。他沒急著衝過去,而是彎腰拍了拍小黑的背脊:“去!聞聞!”
小黑烏溜溜的眼睛瞬間亮起,得了指令如同脫兔般竄入蕭塵林那三畝田壟之間!小尾巴機敏地晃動,腦袋埋低,鼻子飛快地在每一株被踩踏歪斜的禾稈、每一塊翻出新鮮濕泥的地皮上急促嗅探!動作精準高效得不像條幼犬!
“汪!汪!” 片刻後,小黑從靠近老夏家田壟邊沿的泥地旁抬起頭,衝著蕭塵林的方向短促叫了兩聲,又低頭用爪子扒拉幾下濕潤的泥土,示意這裏有過停留,但沒有收割痕跡。
蕭塵林快步走過去,目光銳利地掃過田壟。
果然!
地麵能看到幾處略顯淩亂、不同於往常灌溉的淺淺腳印,踩斷的禾草零星可見。但自家禾穗雖顆顆飽滿,卻還透著七分青翠,遠不如老夏家那些已然金黃熟透的靈米那般誘人!
“是熟度!” 冰冷的念頭在識海閃動,“老夏等人潤靈術精到,靈米熟得早熟得飽滿,成了首選目標……我這小成潤靈術才練成幾天,靈米晚熟兩天,反而躲過一劫!”
這是精準作案!竊賊的目標極其明確——隻偷熟透飽滿、價值最高的那批頭茬米!
“怎麽樣?” 老夏急不可耐地湊過來。
“踩過,沒割。穗還偏青。” 蕭塵林簡單回答。
“青?哎呀!你…你那種地的手把式還得跟老夏我學啊!你看我這米……” 老夏剛想吹噓自己手藝,旋即想起損失,臉又垮了。
“誰幹的?查出來了嗎?” 蕭塵林問。
“沒影兒!活見鬼了!” 旁邊聚攏過來的兩個受災靈農哭喪著臉,“一點動靜沒有!連我家田埂下打盹的花狗都沒叫一聲!”
“我看就是那倆姓王的孫子!” 老夏指著遠處王馳王奔家那個被籬笆圍得嚴實、屋外還趴著一頭壯碩黃毛靈犬的院落,咬牙切齒壓低聲音,“咱們這兒,就他們有本事!有狗!賊從外麵來,他那狗是擺設嗎?我們去問話,話沒兩句,那王奔眼一瞪就要放狗咬人!不是心虛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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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麵麵相覷,但沒人接茬。王家兄弟是練氣中期修士,養的黃毛靈犬壯如牛犢,凶悍之氣隔老遠都能感受到。誰敢真去觸黴頭?
抱怨歸抱怨,終究無人敢深究。
消息匯總完畢:被盜的都是靈米最先熟透、品相最佳的那幾戶,手法幹淨利落,且避開了所有看家犬!
蕭塵林沒再多言,沉默地開始潤田布雨。
潤靈術小成·43400)【廣效】
靈光均勻灑落,雨絲溫潤無聲。
但一絲冰冷的警兆已悄然懸起。
精準偷竊!目標明確!避開犬隻! 這絕不是散兵遊勇能辦到的。
他眼角餘光掃過遠處王家院落籬笆外那頭懶洋洋曬太陽的黃毛巨犬。
目標鎖定優先級:王馳王奔 + 黃毛靈犬疑為內應)!風險等級:高團夥作案)!
扮豬吃虎第一要務:苟!沒有確鑿證據和足夠把握,絕不能引火燒身!
午時。
蕭不凡拖著未愈的病體來送飯一大罐加了妖獸碎肉熬的稠粥)。聽說竊案,他疤痕交錯的眉頭立刻擰成疙瘩,眼神銳利地掃過自己兒子那三畝尚未全熟的靈田,又冷冷瞥了眼王家方向。
“夜裏有動靜就喊……” 他聲音沙啞,帶著久經風雨獵人的冷厲。意思不言而喻——他要守夜!
“爹,你傷沒好利索,家裏有……” 蕭塵林拒絕的話說到一半,忽地頓住,飛快地瞥了眼腳邊正歡快扒拉著主人褲腳等飯的小黑。他改口道:“……有狗能聽響動。您安心在家養傷。真要出事,家裏碗櫃底下……我藏了兩枚寒冰符。”
這話半真半假。符有,但不到生死關頭絕不能用。暴露底牌比損失幾十斤米更致命!
蕭不凡深深看了兒子一眼,又瞟了瞟那隻比巴掌大不了多少、此刻正努力對著食罐搖尾巴的“狗”,終究沒再堅持。他懂兒子的謹慎。
暮色沉沉壓下。
靈田間彌漫著收成前的喜悅與一股無形的恐慌混合的複雜氣息。
蕭塵林清理完最後一點田邊雜草,拄著鋤頭站定。
三畝青玉靈禾在晚風中起伏,穗粒在餘暉下泛著油潤的青色光暈,頂端的幾排米粒正悄然滲入一絲不易察覺的淺黃。
明早,最頂上的那茬米,就要熟了。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田壟——幾處新鮮腳印的位置,他已用淨塵術不著痕跡地抹平。
小黑異常安靜地蹲坐在他腳邊,鼻翼不時抽動,像是在空氣中分辨著某種隻有它能察覺的痕跡,小小的身體繃得很緊。
風帶來了蟲鳴,帶來了禾香,也帶來了一絲若有若無的……
不尋常的鐵鏽與藥草的混合氣息?
小黑突然對著西北方向王家院落的陰影處,發出一聲極輕微、壓抑到極致的嗚嚕聲。
蕭塵林的手指,在粗布衣袖下微微蜷縮起來。
夜,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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