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高玥四目相對了許久，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高玥按耐不住問女帝：
    “你今天怎麽怪怪的？”
    “有嗎？”
    “絕對有！以前的你不會跟人開玩笑，更不會露出那麽自然的笑容。”
    在高玥看來，女帝今天不管是說的話，還是臉上豐富的表情，都不像以前那台莫得感情的電腦了。
    而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女帝“哦”了一聲，然後輕描淡寫的說：
    “可能是我終於理解了人類的情感吧。”
    自從800年前誕生以來，女帝每天不是在學習，就是在處理各種傳輸到她主機上的信息和大小事務。
    哪怕其他義體，如今已經可以幫她處理很多簡單的工作。
    但她還是沒有多少休息時間。
    十年的時間循環，對於許墨和其他25位靜心異能者來說，是一場漫長而又孤獨的心理折磨。
    但對於女帝而言卻是難得的清閑時光。
    她每天隻需要利用信息差，把7月31號這天的工作安排給其他義體。
    再讓她們盯著世界上所有可監控的區域，便有大把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過當清閑下來後女帝才發現——她失去了目標。
    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了。
    然後女帝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切身體會到了人類迷茫時候的心情。
    在那以後，女帝分析過自己為什麽會迷茫。
    但她龐大的資料庫裏，卻沒有任何一段文字能解答這個疑惑。
    終於，在經過無數次失敗的分析後，女帝在某個時刻豁然開朗。
    過往的她，將一切都交付給了冰冷的算法、理性的推演與精確的結論。
    沒有體會過人在遇到困難時的痛苦、找出問題答案的喜悅，自然也不會產生情緒波動以及感情。
    直到發現自己也會迷茫和不知所措，她才明白——
    她不是沒有感情。
    而是之前過於強大，於是將沒有用處的感情拋棄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女帝知道她想成為人，缺少的不止是那一枚芯片。
    於是。
    在3649次循環的那個早上。
    不僅僅是許墨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女帝也做了一個以前沒有做過，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做的大膽決定。
    停止工作。
    放下一切。
    用人類的身份去做人類會做的事情
    在無人區的那個夜晚，當許墨徹底走出陰霾與他相視而笑的時候。
    女帝不僅挽救了許墨。
    她也收獲到了一份，以前無論怎麽幫助人類都未曾收獲過的快樂。
    從那時起。
    一切都不一樣了。
    高玥沒有保留下時間循環的記憶，自然理解不了女帝心境的變化。
    不過聽說女帝能理解人類的感情了，她還是很震驚：
    “這麽說，你現在也有人類的感情了？”
    “是的。我先回總局了，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
    女帝說完這句話立刻閉上了眼睛。
    不久後，位於總局實驗室的女帝二號機睜開了雙眸，看著前方呆呆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女帝輕歎一聲，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心虛的感覺嗎。”
    ……
    今天許墨終於又愉快的摸了一整天的魚。
    而且由於關穎和趙向前，正在接受維拉妮卡的特訓。
    他們兩個人的工作，高玥全部都交給柳雅凡和吳航了。
    所以許墨也沒有被變態騷擾。
    總之。
    今天的一切對於許墨而言都是那麽的美好。
    直到——
    “親愛的，你回來啦～”
    回到家後，看著走到門口迎接自己回家的曲雲岫，夾著嗓子用極其做作的聲音說話。
    不僅帶上了“親愛的”這種肉麻的昵稱。
    還自認為很嫵媚地擠了擠眼睛。
    許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說你能不能正常一點？你是捉妖的不是作妖的，別嚇唬人啊！”
    曲雲岫今天可是有好好研究過，怎麽當一個讓男朋友心動的溫柔女友。
    並且還在許墨回家之前，練習了長達兩個半小時。
    結果許墨非但不感動，還一臉的嫌棄。
    這讓曲雲岫差點破功，費了好大的勁才沒有指著許墨的鼻子，罵他莫得良心。
    “我哪裏不正常了？我看網上說，男人在外工作累了一天，回家後最希望的就是用女朋友的溫柔，來舒緩工作的勞累。你自己說，我表現的不夠溫柔嗎？”
    曲雲岫一臉的委屈。
    許墨則是眯起了眼睛，沉默了半晌才道：
    “以後沒事少上點網。”
    說罷許墨繞過曲雲岫，走進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曲雲岫跟隨許墨一起走進客廳，坐在他旁邊後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親愛……”
    “打住！”
    曲雲岫剛開口，許墨就打斷了她的話：
    “你還是叫我老許吧，不然我怕今天晚上，我是沒有胃口吃晚飯了。”
    “……”
    瞧見許墨如此不解風情，曲雲岫白了他一眼，說話的語調總算是恢複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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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許，今天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吧，吃完飯後再去看個電影。”
    “好端端的你怎麽想起出去吃飯，還要去看電影了？”
    “男女朋友出去吃個飯，看個電影，不是談戀愛約會的正常流程嗎。”
    許墨沉默了。
    確實。
    和自己女朋友出去吃晚飯、看電影沒有什麽不對的。
    但是——
    許墨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旁的曲雲岫。
    發現他對曲雲岫的感覺，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
    還是沒法把她當成女朋友——色不起來啊！
    不過許墨已經答應要幫曲雲岫渡情劫了，自然不會反悔：
    “我們去哪裏吃飯？”
    “我已經訂好了餐廳，還買好了電影票。看完電影後……”
    叮咚～
    曲雲岫正滔滔不絕地跟許墨講著，今天晚上的約會流程。
    這時，門鈴聲不合時宜的打斷了曲雲岫的話。
    許墨正要起身去開門，曲雲岫就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在公司上班累了一天，坐著好好休息，開門這種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說罷，曲雲岫起身跑向了門口。
    幾秒鍾後，許墨聽見門口傳來了維拉妮卡的聲音。
    “曲道長你好，請問搭檔在家嗎？”
    “他在，你有事嗎？”
    “我搬來這麽久還沒有請你們去我家做客，正好今天摯友不用加班，所以我想請你們去我家吃個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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