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都市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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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從神秘老者的地下居所離開後,葉絡便找了個新的、更為隱蔽的出租屋安頓下來。那是一棟位於城市邊緣的老舊公寓樓,租金便宜,人員混雜,監控設施也幾乎等於沒有,對於需要隱藏行蹤的他來說,再合適不過。小腿上的傷口在老者的草藥和悉心照料下,已經基本愈合,隻是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時刻提醒著他那晚的驚心動魄,以及圖鑒組織的冷酷殘忍。
    這幾天,葉絡除了處理傷口和熟悉新的環境外,大部分時間都投入到了對那個加密u盤中信息的分析和整理上。越是深入了解,他就越是心驚肉跳。圖鑒組織的勢力範圍、行事手段、以及對“靈魂遺蛻”那種近乎瘋狂的渴求,都遠遠超出了他最初的想象。他甚至在一些零星的記錄中,發現了一些模糊的、指向更高層級存在的暗示,那些字眼讓他不寒而栗。
    母親的死,幾乎可以肯定與圖鑒組織脫不了幹係。他曾試圖將u盤中的部分資料匿名發送給警方,但幾經猶豫,最終還是放棄了。他不知道治安局內部對這類“超凡事件”的態度如何,更擔心打草驚蛇,反而暴露自己。在沒有足夠自保能力之前,他必須更加謹慎。
    而增強力量的途徑,目前看來,最直接的便是尋找並融合更多的靈魂遺蛻。
    這天下午,葉絡正在出租屋內,利用自己編寫的程序,在一些需要特殊權限才能訪問的深層網絡論壇中搜尋著信息。他試圖找到更多關於“靈魂遺蛻”、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超凡者組織的蛛絲馬跡。這些論壇魚龍混雜,充斥著各種真假難辨的流言蜚語、陰謀論調和所謂的“內部消息”。大部分都是無稽之談,但偶爾也能篩選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突然,他口袋裏那枚古舊的“指南針”毫無征兆地輕微震動起來,並散發出一陣柔和的微光。指針不再是漫無目的地晃動,而是堅定地指向了城市的某個方向——東南方。
    葉絡心中一動。這是……新的靈魂遺蛻出現了?
    自從離開老者的地下室後,這是“指南針”第一次產生如此明確的反應。他立刻打起了精神,根據指南針的反應強度和指向的穩定性判斷,這個新的遺蛻距離他現在的位置並不算太遠,而且似乎處於一種相對“平和”的狀態,不像工廠地下室那枚美工刀遺蛻般充滿了暴戾和怨毒的氣息。
    他沒有猶豫,立刻關掉電腦,簡單收拾了一下,將“指南針”和那把防身的甩棍貼身藏好,便匆匆離開了出租屋。
    城市的午後,陽光明媚,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葉絡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混在人群中,盡量不引人注意。他根據“指南針”的指引,在城市中穿行。指南針的反應越來越強烈,光芒也愈發明亮。
    最終,指南針將他引到了一條偏僻而安靜的老街。這條街似乎被飛速發展的城市所遺忘,兩旁的建築大多是些低矮的磚木結構房屋,牆皮斑駁,透著一股濃濃的歲月滄桑感。行人稀少,隻有幾隻慵懶的流浪貓在牆角曬著太陽。
    而“指南針”所指引的目標,赫然是這條老街盡頭的一家毫不起眼的舊書店。
    書店的門麵很小,招牌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勉強能辨認出“拾遺書齋”四個字。店門虛掩著,從門縫中飄散出一股濃鬱的舊紙張和墨水混合的氣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塵封已久的執念氣息。
    葉絡深吸一口氣,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走了進去。
    書店內的光線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舊書特有的黴味和淡淡的檀香。空間不大,四周都是頂到天花板的書架,上麵密密麻麻地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舊書,種類繁雜,從泛黃的線裝古籍到蒙塵的現代小說,應有盡有。地上也隨意堆放著幾摞書,隻留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一個頭發花白、戴著老花鏡的老者,正坐在一張被書本包圍的舊木桌後麵,聚精會神地翻閱著一本厚厚的辭海。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葉絡的進入。
    葉絡沒有打擾他,目光開始在書架上搜尋。他口袋裏的“指南針”此刻震動得異常厲害,光芒幾乎要穿透他的衣物,指針堅定地指向書店最裏麵的一個角落,那裏堆放著一些看起來像是無人問津的雜書和舊畫報。
    他小心翼翼地穿過狹窄的通道,來到那個角落。這裏的書更加雜亂,許多書的封麵已經破損,紙張也已泛黃發脆。他蹲下身,開始仔細翻找。
    突然,他的手指觸碰到了一本毫不起眼的、約莫巴掌大小的硬殼書。書的封麵是深褐色的,沒有任何文字和圖案,隻有一些被歲月磨損的痕跡。然而,在他觸碰到這本書的瞬間,口袋裏的“指南針”猛地劇烈震動了一下,然後迅速平息下來,光芒也漸漸黯淡,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就是它了!葉絡心中一凜。這本不起眼的書,就是“指南針”指引他找到的靈魂遺蛻!
    他將那本書拿在手中,仔細端詳。書很薄,觸感有些冰涼,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類似圖書館特有的陳舊氣息。他嚐試著翻開書頁,卻發現書頁似乎被黏合在了一起,根本無法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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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夥子,找什麽書呢?”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嚇了葉絡一跳。他猛地回頭,看到那個書店老板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和他手中的書。
    “呃……我,我隨便看看。”葉絡有些心虛地說道,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書往身後藏了藏。
    書店老板似乎並沒有在意他的小動作,渾濁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本深褐色封麵的書上,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光芒。
    “哦,這本書啊……”老板慢悠悠地說道,語氣有些意味深長,“這是我早些年從一個老主顧那裏收來的,據說有些年頭了。不過沒什麽人對它感興趣,一直扔在角落裏積灰。”
    “是嗎?”葉絡故作隨意地問道,“這本書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搖了搖頭:“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一本普通的舊書罷了。不過,那個老主顧倒是跟我說過一些關於這本書的怪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怪談?”葉絡心中一動,追問道,“能說來聽聽嗎?”
    老板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回憶。“他說啊,這本書就像一個無底洞,能把時間都給吞噬進去。擁有它的人,仿佛能擁有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當然了,這都是些無稽之談,當個故事聽聽就好。”
    能把時間吞噬進去……擁有更多的時間……葉絡心中暗暗記下了這幾個關鍵詞。這聽起來,倒像是一種特殊的能力。
    “那,這本書叫什麽名字呢?”葉絡問道。
    “名字?”老板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書上沒寫啊。不過,那個老主顧倒是給它取了個名字,叫什麽……哦,對了,叫《長日將盡》。”
    長日將盡……葉絡默念著這個名字,心中隱隱感覺到,這本看似普通的舊書,恐怕真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小夥子,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老板突然開口說道,“反正放在這裏也是積灰,不如給個有緣人。”
    葉絡有些意外:“這……多少錢?”
    老板擺了擺手:“不要錢,就當交個朋友。我看你這小夥子,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挺感興趣的。我這裏啊,這樣的東西還有不少呢。”他說著,指了指書架上那些蒙塵的舊物。
    葉絡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書店老板,看起來隻是個普通人,但他收集奇聞異事的愛好,以及他對這本書的了解,都讓葉絡不敢小覷。或許,他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從自己這裏打探些什麽。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這本《長日將盡》。
    “那……就多謝老板了。”葉絡沒有再推辭,將書收進了背包。
    “不客氣。”老板笑了笑,又重新坐回了他的舊木桌後麵,繼續翻看他的辭海,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葉絡沒有再多做停留,簡單道別後,便離開了這家“拾遺書齋”。走出書店,外麵的陽光讓他有些晃眼。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家淹沒在老街深處的小店,心中總覺得有些異樣。那個老板,真的隻是個普通的舊書店主嗎?
    他甩了甩頭,將這些雜念拋開。不管怎樣,他已經成功獲得了新的靈魂遺蛻——《長日將盡》。接下來,就是想辦法融合它,看看它究竟擁有怎樣的能力。
    回到出租屋,葉絡立刻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裏,然後迫不及待地將那本《長日將盡》拿了出來。他嚐試了各種方法,想要打開這本書,但書頁依舊像是被牢牢粘合住了一樣,紋絲不動。
    “看來,隻能通過‘融合’的方式來了解它了。”葉絡自語道。
    他回想起神秘老者曾經對他說過的話:“融合遺蛻,就意味著要承擔原主人的執念和記憶。這是一種傳承,也是一種代價。”每一次融合,都像是一次未知的冒險,可能會獲得強大的力量,也可能會被遺蛻原主人的執念所影響。
    他深吸一口氣,將《長日將盡》放在掌心,集中精神,試圖將自己的意識沉入其中。
    與此同時,在他離開舊書店後不久,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墨鏡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拾遺書齋”的門口。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塊模糊的招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
    在嚐試融合《長日將盡》之前,葉絡決定先處理一下另一件事情。他打開電腦,再次登錄了那個隱秘的網絡論壇。
    經過這幾天的搜集和分析,他發現這個論壇上,除了那些捕風捉影的謠言外,確實存在一些關於“超凡物品”的討論,雖然大多語焉不詳,而且使用了大量的暗語和代稱,但葉絡憑借著自己掌握的圖鑒組織信息,還是從中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
    他注意到一個名為“遺物收藏家協會”的版塊,裏麵的帖子更加隱晦,但討論的內容,似乎與“靈魂遺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們將這類物品稱為“遺物”、“聖遺物”或者“詛咒之物”,並討論著它們的獲取方式、能力特性以及潛在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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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個置頂的帖子,標題是《都市傳說:那些潛藏在陰影中的“奇跡”》。
    帖子裏,樓主用一種故弄玄虛的語氣,講述了幾個流傳在城市角落的、關於某些特殊物品引發離奇事件的故事。
    比如,有人聲稱在某個廢棄的醫院裏,見過一個能讓人看到亡靈的“哭泣的鏡子”;有人說在城市下水道的深處,藏著一把能斬斷一切的“斷魂之刃”;還有人提到,某個神秘的組織,正在通過各種手段,收集這些擁有“奇跡”力量的物品,甚至不惜為此製造災難。
    葉絡看到這裏,心中猛地一凜。這個“神秘組織”,會不會就是圖鑒組織?
    他繼續往下看。帖子裏還提到,這些“奇跡之物”並非人人都能使用,隻有少數“被選中者”或者“契合者”,才能真正發揮它們的力量。而一旦與這些物品產生聯係,就意味著踏入了一個充滿未知和危險的世界,可能會獲得常人難以想象的能力,但也可能付出慘重的代價。
    帖子的最後,樓主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結尾:“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這些‘奇跡’,究竟是神明的恩賜,還是惡魔的低語?沒有人知道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們正在悄然改變著這個世界的秩序。”
    葉絡看完帖子,陷入了沉思。這些所謂的“都市傳說”,雖然聽起來荒誕不經,但結合他自身的經曆和從u盤中獲得的信息來看,卻並非空穴來風。
    靈魂遺蛻的存在,正在以一種隱秘的方式,逐漸滲透到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而圖鑒組織,無疑是這個過程中最活躍、也最危險的玩家之一。
    他還發現,論壇上有一些人在高價求購這類“超凡物品”,也有一些人聲稱可以提供相關的“情報”或者“服務”。這背後,顯然已經形成了一個隱秘的、圍繞靈魂遺蛻展開的地下產業鏈。
    葉絡意識到,他所麵對的,不僅僅是一個圖鑒組織,更可能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由無數超凡者和利益集團交織而成的黑暗世界。
    他將這些信息一一記錄下來,準備日後仔細研究。他知道,了解的越多,他就越能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中多一分自保之力。
    夜色漸深,窗外的城市華燈初上。葉絡再次拿起那本《長日將盡》,眼神變得堅定起來。無論前方有多少未知和危險,他都必須不斷變強。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他要揭開母親死亡的真相,要摧毀圖鑒組織這個邪惡的源頭,更要在這個即將被“都市傳說”所籠罩的世界中,找到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
    而這本《長日將盡》,或許就是他邁出的新的一步。他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的書本之上,意識緩緩沉入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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