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探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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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如同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著廢棄的鋼鐵廠。呼嘯的北風穿過殘破的廠房和高聳的煙囪,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如同無數怨靈在低語。這裏,曾經是葉絡第一次直麵圖鑒組織殘忍行徑的地方,也是他心中一個難以抹去的陰影。今夜,他再次踏足這片被黑暗與罪惡浸染的土地,目標直指隱藏在工廠深處的圖鑒組織秘密據點。
    與上次倉促的潛入不同,這一次,葉絡做了充足的準備。他身上穿著精心挑選的深色工裝服,帽簷壓得很低,臉上還戴著一個普通的防塵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背包裏,除了必要的生存用品和那把防身的甩棍外,還有他親手製作的信號幹擾器和幾個微型監控探頭。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初步掌握了新獲得的遺蛻“暗影之隙”的能力,這讓他擁有了前所未有的潛行和機動優勢。
    他沒有選擇從上次那個容易暴露的圍牆缺口進入,而是利用“暗影之隙”的陰影跳躍能力,悄無聲息地翻越了一段更為隱蔽和高聳的圍牆,直接進入了工廠的腹地區域。落地無聲,如同鬼魅。
    腳下是堅硬的水泥地,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和散落的碎石。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鐵鏽味、機油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他作嘔的血腥味。這種熟悉的氣味,讓他瞬間回想起了上次在這裏目睹的恐怖景象,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和殺意。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知道現在不是被情緒左右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在那些廢棄的設備和殘垣斷壁之間穿行,每一步都踩得異常謹慎,避免發出任何不必要的聲響。他的眼睛如同鷹隼般銳利,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指南針”在他口袋裏微微震動著,指針並沒有像上次那樣明確地指向某個強大的“遺蛻”,而是在一個小範圍內輕輕擺動,感應著這片區域彌漫的、屬於圖鑒組織的複雜氣息。這種氣息中,混雜著冰冷的殺意、扭曲的欲望、以及無數無辜者絕望的哀嚎。
    他首先激活了自己製作的信號幹擾器。一道無形的幹擾波迅速擴散開來,覆蓋了他周圍數十米的區域。根據莫黎提供的參數,這個幹擾器可以有效地屏蔽圖鑒組織部署在這一區域的絕大多數無線監控探頭和警報裝置。
    “莫黎,信號屏蔽情況如何?”葉絡通過一個加密的微型通訊器,低聲問道。這個通訊器也是他利用現有技術改裝的,可以進行短距離的加密通訊。
    “幹擾信號穩定,目標區域監控網絡出現大麵積信號丟失。不過,他們可能還有一些備用的有線監控或者更高級的感應裝置,你依然需要小心。”莫黎冷靜的聲音從通訊器另一端傳來。
    “明白。”葉絡應了一聲,然後從背包裏取出了幾個偽裝成螺絲釘的微型監控探頭,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安裝在幾個視野開闊、但又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這些探頭可以將實時畫麵傳輸到他手腕上一個改裝過的智能手表上,讓他能夠更全麵地掌握周圍的環境。
    做完這一切準備工作,葉絡才開始向著記憶中那個隱藏在廠房深處的地下室入口潛行而去。那裏,是他第一次目睹圖鑒組織製造“靈魂遺蛻”的地方,也是他懷疑隱藏著更多秘密的關鍵所在。
    有了“暗影之隙”的陰影跳躍能力,葉絡的潛行變得更加如魚得水。他可以利用廠區內那些高大設備投下的濃重陰影,進行短距離的快速轉移,避開那些可能存在的巡邏人員和監控死角。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時隱時現,如同一個真正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逼近目標。
    很快,他便來到了那座曾經讓他心悸不已的巨大廠房前。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廠房周圍的警戒明顯加強了。他注意到,在廠房的幾個主要入口和窗戶附近,都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晃動的人影,顯然是圖鑒組織的守衛。
    “看來,廢棄碼頭事件之後,他們確實加強了戒備。”葉絡眉頭微蹙。
    他沒有選擇從上次那個虛掩的小鐵門進入,那裏現在很可能已經布下了陷阱。他繞著廠房觀察了一圈,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位於廠房側麵、相對偏僻的通風管道口。那個通風管道口位置較高,而且被一些廢棄的管道和雜物所遮擋,不容易被發現。
    他利用“暗影之隙”的陰影跳躍,輕鬆地攀上了廠房的外牆,來到了那個通風管道口。管道口的格柵已經鏽跡斑斑,他用特製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將其拆卸下來,然後鑽進了狹窄而布滿灰塵的通風管道之中。
    通風管道內漆黑一片,空氣汙濁,充滿了鐵鏽和黴味。葉絡隻能依靠微弱的夜視能力和對方向的感知,艱難地在裏麵爬行。他盡量放輕動作,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不知爬了多久,他終於聽到了下方傳來一些細微的動靜——是人的腳步聲和低低的交談聲。他知道,自己已經接近目標區域了。
    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通風口,小心翼翼地移開格柵的一角,向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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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方,正是他上次進入的那條狹長的走廊。與上次不同的是,此刻的走廊裏燈火通明,而且不時有身穿黑色製服的圖鑒組織成員巡邏走過。他們的表情冷峻,腰間都佩戴著武器,顯然警戒級別非常高。
    “看來,想要像上次那樣輕易進入那個地下室,已經不可能了。”葉絡心中暗道。
    他沒有急於行動,而是耐心地在通風管道中觀察著。他注意到,那些巡邏人員似乎有一定的規律,每隔一段時間,走廊裏就會出現一個短暫的空當。
    他計算著時間,等待著機會。
    終於,在一隊巡邏人員剛剛走過,下一隊巡邏人員尚未出現的空隙,葉絡果斷出手!他如同靈貓般從通風口悄無聲息地滑落到走廊地麵,然後立刻激活“暗影之隙”,身影瞬間融入了走廊拐角處的一片陰影之中。
    幾乎在他消失的同一時間,下一隊巡邏人員便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了過來,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葉絡躲在陰影中,屏住呼吸,直到那隊巡邏人員走遠,才再次現出身形。他沒有直接前往那個熟悉的鐵門——根據他之前破解的u盤信息,那個地下室入口在上次事件後,很可能已經被重新加固,甚至可能設置了新的防禦機製。
    他根據u盤中記錄的工廠內部結構圖,以及“指南針”隱約的感應雖然沒有明確的遺蛻,但圖鑒組織長期進行邪惡實驗的地方,往往會殘留一些特殊的能量波動),開始向著工廠更深處的、一個標記為“三號廢棄物處理區”的區域潛行而去。
    資料顯示,這個“三號廢棄物處理區”在工廠早期是用來處理一些有毒化學廢料的,後來因為環保標準的提高而被廢棄。但葉絡注意到,在這個區域的地下,似乎存在著一些未被標記在公開圖紙上的、更為隱秘的地下結構。他懷疑,圖鑒組織可能利用了這些廢棄的地下設施,建立了新的、更隱蔽的實驗室或儲藏室。
    通往“三號廢棄物處理區”的道路更加曲折和複雜,沿途的警戒也更加森嚴。葉絡不得不將“暗影之隙”的陰影跳躍能力發揮到極致,同時利用自己製作的微型監控探頭,不斷偵察著前方的動靜,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一隊又一隊巡邏的守衛,以及一些隱藏在暗處的紅外感應器和壓力傳感器。
    這個過程充滿了驚險和刺激。有好幾次,他都險些被巡邏的守衛發現,全靠“暗影之隙”的瞬間隱匿和敏捷的身手才化險為夷。
    終於,他來到了“三號廢棄物處理區”。這裏看起來比工廠的其他區域更加荒涼和破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道,讓人很不舒服。地麵上散落著一些鏽跡斑斑的金屬罐和廢棄的管道,四周的牆壁上也布滿了各種警告標識。
    葉絡仔細地搜尋著,試圖找到通往地下秘密設施的入口。他注意到,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堆放著一些廢棄的油桶。而在這些油桶的後麵,有一塊水泥地麵,顏色似乎比周圍的地麵要新一些,而且邊緣有一些不自然的縫隙。
    他小心翼翼地移開那些油桶,果然在地麵上發現了一個偽裝得十分巧妙的金屬活板門。活板門上沒有把手,隻有一個不起眼的鑰匙孔。
    “看來,就是這裏了。”葉絡心中一喜。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萬能開鎖工具,開始嚐試著破解那個看起來並不複雜的鎖芯。以他的技術,這種程度的物理鎖,並不算太大的挑戰。
    幾分鍾後,隨著一聲輕微的“哢噠”聲,活板門被成功打開了。一股陰冷潮濕的空氣,夾雜著濃鬱的消毒水和血腥味,從黝黑的洞口中撲麵而來。
    葉絡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這種氣味,他太熟悉了。這裏,絕對是圖鑒組織的另一個秘密據點,而且很可能正在進行著某些邪惡的實驗。
    他沒有立刻下去,而是先將一個微型監控探頭,用細線緩緩地吊入洞口,觀察著下麵的情況。
    智能手表的屏幕上,很快便顯示出下方的景象——一條狹窄陡峭的金屬樓梯,向下延伸,通往一個燈火通明的地下空間。從探頭捕捉到的畫麵來看,下麵似乎是一個小型的實驗室,裏麵擺放著一些精密的儀器設備,還有幾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人影在忙碌著。
    “實驗室的雛形……”葉絡眼神一凝。看來,他的猜測沒有錯。圖鑒組織果然在這裏建立了一個新的秘密實驗室。
    他收回監控探頭,深吸一口氣,然後沿著金屬樓梯,小心翼翼地向下潛行而去。
    越往下走,那種令人作嘔的氣味就越濃烈。同時,他也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充滿了痛苦和絕望的執念氣息。這種氣息雖然不如他上次在那個“冰冷的誕生”地下室感受到的那麽強烈,但也足以讓他感到心悸。
    來到樓梯的盡頭,他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狹窄的觀察通道之中。通道的一側是堅固的牆壁,另一側則是一麵巨大的單向透視玻璃。透過玻璃,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實驗室內的情景,而實驗室裏麵的人,卻無法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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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室的麵積並不算太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條。中央擺放著幾個金屬實驗台,上麵放置著各種閃爍著指示燈的儀器設備,以及一些盛放著不明液體的玻璃器皿。幾名穿著白色實驗服、戴著口罩和護目鏡的“研究員”,正在緊張地操作著儀器,或者記錄著數據。他們的表情專注而冷漠,仿佛在進行著一項o6ыдehhon的常規工作。
    而在實驗室的一角,葉絡看到了幾個用特殊合金材料製成的、如同囚籠般的隔離間。隔離間的門緊閉著,但從門上的觀察窗,葉絡隱約可以看到,裏麵似乎關押著一些瘦弱的身影——那些圖鑒組織所謂的“素材”。
    葉絡的心,再次被憤怒和悲哀所填滿。這些毫無人性的家夥,又在用無辜的生命,進行著他們那肮髒而邪惡的實驗!
    他強忍著衝進去將那些“研究員”碎屍萬段的衝動,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他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收集證據,查明真相,而不是逞匹夫之勇。
    他仔細地觀察著實驗室內的每一個細節,試圖從中找到更多關於圖鑒組織製造遺蛻的線索。他注意到,那些“研究員”似乎正在對隔離間內的“素材”進行著某種精神層麵的刺激和引導。他們通過連接在“素材”頭部的電極,向他們的大腦輸入著一些特殊的信號,同時密切監測著他們的生理數據和精神波動。
    “難道……這就是莫黎提到的‘執念放大’技術?”葉絡心中暗道。
    他看到,其中一個隔離間內的少年,在受到那些信號刺激後,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臉上露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呻吟。而他身上散發出的執念氣息,也明顯變得比之前更加強烈和不穩定。
    這種景象,讓葉絡感到一陣陣的惡寒。圖鑒組織,竟然已經掌握了如此邪惡的技術,可以通過外部手段,強行催化和扭曲人類的執念!
    他拿起改裝過的智能手表,啟動了錄像功能,將實驗室內的這些罪惡行徑,一一記錄下來。這些,都將成為日後揭露圖鑒組織罪行的鐵證。
    除了觀察實驗室內的實驗過程,葉絡還在尋找著其他有價值的線索。他注意到,在實驗室的一個角落,有一個上了鎖的金屬文件櫃。根據他的經驗,這種地方,往往存放著一些重要的實驗數據和研究資料。
    他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在不驚動那些“研究員”的情況下,打開那個文件櫃。硬闖肯定不行,那些“研究員”雖然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但難保他們沒有什麽防身的手段,或者實驗室裏隱藏著什麽致命的陷阱。
    就在他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實驗室,思索著下一步計劃的時候,一個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異樣感覺,突然從他身後傳來!
    葉絡心中一凜,猛地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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