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拍賣會的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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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年輕人的帶領下,葉絡此刻的身份是資深遺蛻掮客“老葉”)乘坐著一輛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轎車,七拐八繞,穿過了“巢都”幾條相對繁華但依舊混亂的街道,最終來到了一家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茶樓前。
    這家茶樓名為“靜語軒”,門麵古樸,與周圍那些充斥著霓虹燈和喧囂音樂的店鋪顯得格格不入。但葉絡敏銳地察覺到,茶樓內外,都隱藏著不少氣息強悍的守衛,他們的目光警惕而銳利,顯然這裏並非普通的品茶之所,而是一個隱秘的、專供某些特殊人物會麵的據點。
    “葉先生,請。”年輕人將葉絡引至茶樓二樓一個雅致的包間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則沒有進去,而是像一尊雕塑般守在了門外。
    葉絡推開包間的門,走了進去。
    包間內布置得相當考究,紅木桌椅,牆上掛著幾幅意境悠遠的水墨山水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極品龍井茶香。一個身穿暗紅色唐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大約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地品著茶。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
    這個中年男人,正是葉絡之前在“靜心居”茶館見過的、自稱是拍賣會外圍聯絡人的“蛇眼”——或者說,是“蛇眼”的上線。葉絡沒想到,這麽快就又和他打上交道了,隻是這一次,雙方的身份和接觸的目的,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葉先生,久仰大名,請坐。”中年男人看到葉絡進來,臉上露出一絲職業性的微笑,起身相迎,語氣聽起來頗為客氣。
    “不敢當,不敢當。倒是閣下,比上次見麵時,氣色更勝往昔啊。”葉絡也微笑著回應,語氣不卑不亢,同時不著痕跡地點明了雙方之前的“一麵之緣”。他要讓對方知道,自己並非完全的“新人”。
    中年男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隨即哈哈一笑:“原來葉先生還記得在下。看來,我們之間,倒也算是有緣了。”
    他請葉絡在客位坐下,親自為他斟了一杯香氣撲鼻的龍井茶。
    “葉先生最近在‘巢都’遺物交易所的幾番高論,可是在圈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啊。”中年男人開門見山地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都說葉先生眼光毒辣,對各種奇珍異寶了如指掌,不知可否讓在下也開開眼界?”
    葉絡知道,這是對方的第一次試探。他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然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閣下過獎了。老朽也隻是癡長了幾歲,多走了幾個地方,多看了幾件東西,胡亂說了幾句淺見而已,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他雖然嘴上謙虛,但神態間卻流露出一種行家的自信和從容。
    “葉先生太謙虛了。”中年男人笑了笑,“我聽說,葉先生最近放出風聲,說手頭有幾件‘壓箱底’的‘硬貨’,想在新海城找個識貨的買家。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二?”
    這個中年男人,顯然對葉絡的底細進行過一番調查。
    葉絡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為難之色,沉吟了片刻,才說道:“不瞞閣下說,老朽手上確實有那麽一兩件不成器的小玩意兒,是早年間在一些偏僻地方偶然得到的。隻是……這些東西來路有些特殊,而且……價值也不好估量,所以一直沒敢輕易示人。”
    他這番話,虛虛實實,既暗示了自己手頭確實有貨,又為接下來的“表演”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哦?來路特殊?價值不好估量?”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濃厚的興趣,“葉先生不妨說來聽聽。或許,在下能為葉先生參詳一二,甚至……能為葉先生找到一個合適的買家。”
    “既然閣下都這麽說了,那老朽就獻醜了。”葉絡故作沉思了片刻,然後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入中年男人的耳中。
    他並沒有立刻拿出什麽實物,而是開始講述起一些關於稀有遺蛻的“故事”和“見聞”。
    他先是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種名為“幽影蝶翼”的輔助型遺蛻,據說融合後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擁有類似蝴蝶般輕盈的飛行能力和隱匿氣息的效果,極其適合潛行和偵查。他詳細地分析了“幽影蝶翼”的品相辨別、能量特性、以及可能的產地和伴生遺蛻,甚至還提到了一些關於這種遺蛻的坊間傳說和曆史典故,聽得中年男人不住點頭,眼神中也充滿了認同。
    接著,他又提到了另一種名為“沙海之心”的防禦型遺蛻,據說能夠吸收和轉化周圍環境中的沙石,形成堅固的沙之鎧甲,在沙漠或者戈壁等特殊環境中,具有極強的防禦能力。他不僅詳細講解了“沙海之心”的融合條件、潛在缺陷例如在潮濕環境下能力會大幅削弱),還舉了幾個曆史上著名的、因為錯誤使用“沙海之心”而導致慘敗的例子,言語間充滿了對遺蛻知識的深刻理解。
    葉絡所講述的這些關於稀有遺蛻的信息,並非完全是他憑空編造的。其中大部分,都來自於“記錄者之手稿”中記載的真實案例和專業知識,隻是被他巧妙地進行了加工和演繹,聽起來就像是他自己親身經曆或者深入研究過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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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人越聽越是心驚。他本身也是一個對遺蛻頗有研究的行家,自然能聽出葉絡話語中的“含金量”。葉絡所說的那些細節和見解,很多都是連他都聞所未聞的,顯然不是一般的掮客能夠掌握的。
    “葉先生果然博聞強識,對遺蛻一道的見解,實在是令在下大開眼界,佩服,佩服!”當中年男人聽葉絡“點評”完第三種名為“竊魂之指”的詭異遺蛻後,終於忍不住撫掌讚歎道。他看葉絡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試探和懷疑,轉變為一種真正的敬佩和重視。
    “閣下謬讚了。”葉絡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得體的微笑,“老朽也隻是紙上談兵,真正的‘硬貨’,還是要看緣分和機緣。”
    “葉先生過謙了。”中年男人說道,“以葉先生的眼光和見識,我相信您手上的‘硬貨’,一定非同凡響。不知道……葉先生這次來新海城,除了想出手一些‘小玩意兒’之外,是否……也對即將舉行的那場‘盛會’感興趣?”他終於將話題引向了拍賣會。
    “實不相瞞,”葉絡點了點頭,眼神中露出一絲期待,“老朽確實對那場‘盛會’慕名已久。隻是……苦於沒有門路,一直未能得窺門徑。如果閣下能在這方麵提攜一二,老朽感激不盡。”
    “哈哈,葉先生客氣了。”中年男人笑道,“以葉先生的身份和見識,想要一張‘盛會’的入場券,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隻不過……主辦方對於邀請名額的審核,向來比較嚴格。除了要有足夠的財力之外,更看重的是在圈內的聲望和……‘貢獻’。”
    “這個道理,老朽明白。”葉絡說道,“如果能有機會為‘盛會’貢獻一些綿薄之力,例如提供一些稀有的拍品,或者協助鑒定一些疑難的遺物,老朽自然是義不容辭。”他巧妙地暗示了自己除了“賣貨”之外,還能提供其他“附加價值”。
    中年男人聞言,眼中精光一閃。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葉先生快人快語,在下佩服。”中年男人說道,“不瞞您說,在下正是受主辦方委托,負責聯絡一些像葉先生這樣的資深行家,希望能邀請到真正的有識之士參與此次‘盛會’。如果葉先生不嫌棄,在下倒是可以為您引薦一番。”
    “那真是太感謝閣下了!”葉絡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連忙起身抱拳道謝。
    “葉先生不必客氣。”中年男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不過,按照規矩,想要獲得正式的邀請函,葉先生還是需要……拿出一點‘誠意’來,作為‘敲門磚’。當然,以葉先生的身家,想必這也不是什麽難事。”他這是在暗示葉絡需要付出一些實際的代價了。
    葉絡心中了然。他知道,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的。他早已準備好了一件“敲門磚”。
    他故作沉吟了片刻,然後從懷裏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用上等絲綢包裹著的小巧玉盒,輕輕放在桌上。
    “老朽這裏,正好有一件不成敬意的小玩意兒,是早年間從一處圖鑒組織的廢棄據點中偶然得到的。雖然品階不高,價值也有限,但勝在頗為罕見,或許能入得了主辦方的法眼。”葉絡說著,緩緩打開了玉盒。
    玉盒之內,靜靜地躺著一枚細如發絲、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奇特小針。從小針上,散發著一股微弱但卻十分精純的超凡能量波動。
    “這是……‘巧手之針’?”中年男人看到這枚小針,再次露出了驚訝之色。
    “正是。”葉絡點了點頭,“此針雖然隻是輔助型遺蛻,沒有什麽攻擊力,但據說融合之後,能大幅提升使用者在進行精細操作時的穩定性和成功率,對於那些從事精密儀器製造、微雕藝術、甚至是某些特殊外科手術的行當來說,都具有極高的價值。而且,據老朽所知,這種‘巧手之針’,因為其製作工藝早已失傳,存世量極少,在新海城的黑市上,幾乎是見不到的。”
    這枚“巧手之針”,確實是葉絡從圖鑒組織某個低級研究員的遺物中找到的。它的價值雖然不如之前那枚“巧工之眼”,但也算是一件頗為稀罕的輔助型遺蛻。用它來作為獲取拍賣會邀請函的“敲門磚”,既不會顯得太過寒酸,也不會因為價值過高而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中年男人拿起那枚“巧手之針”,在指尖仔細端詳了片刻,眼中充滿了讚許之色。
    “果然是好東西!”中年男人放下小針,抬頭看向葉絡,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葉先生這份‘敲門磚’,分量足夠了!我相信,主辦方一定會對葉先生的‘誠意’和‘眼光’感到滿意的。”
    他從懷裏取出一張製作精美的、用特殊金屬製成的黑色卡片,遞給葉絡。
    “葉先生,這是‘阿卡納之匙’拍賣會的正式入場邀請函。憑此卡,您可以進入拍賣會的內場,參與所有拍品的競拍。”中年男人鄭重地說道。
    葉絡接過那張沉甸甸的邀請函,入手冰涼,上麵雕刻著複雜的紋路和一個神秘的鑰匙圖案,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顯然是經過特殊加密處理的。
    “多謝閣下成全!”葉絡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悅和感激之情,再次起身抱拳道謝。他知道,有了這張邀請函,他就踏出了成功接近“阿卡納之匙”的關鍵一步。
    “葉先生客氣了。能結識葉先生這樣的高人,也是在下的榮幸。”中年男人也站起身,與葉絡握了握手,“拍賣會將於三天後,在新海城最頂級的‘星穹酒店’舉行。屆時,還請葉先生準時出席。我相信,那將是一場不容錯過的盛宴。”
    葉絡點了點頭,將邀請函小心地收好。
    又與中年男人寒暄了幾句,約定了後續的一些聯絡方式後,葉絡便起身告辭。
    走出“靜語軒”茶樓,葉絡抬頭看了看新海城灰蒙蒙的天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過程有些曲折,而且付出了一枚“巧手之針”的代價,但他總算是成功拿到了拍賣會的門票。
    接下來,就是等待三天後那場萬眾矚目的拍賣會了。葉絡知道,那場拍賣會,必將是龍潭虎穴,危機四伏。但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去迎接那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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