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壓製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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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海。
那片曾經被永恒的猩紅風暴與無盡的黑暗絕望所徹底主宰的靈魂焦土,此刻,正上演著一場前所未有的、決定著這具軀殼、乃至這個靈魂最終存在歸屬的終極戰爭。
這片戰場的宏大與凶險,遠非物質世界的任何一場戰爭所能夠比擬。
在這裏,沒有硝煙,沒有炮火,沒有實體刀劍的碰撞。有的,隻是意誌與意誌最純粹、最根本的交鋒;是概念與概念之間,最原始、最殘酷的吞噬。每一次碰撞所產生的餘波,都足以讓這片廣闊無垠的識海世界為之天翻地覆,每一次交鋒的勝負,都將化作永不磨滅的烙印,直接鐫刻在靈魂的本源之上。
勝者,君臨一切。
敗者,萬劫不複。
“滾出去!從我的世界裏……從我的身體裏……從我的靈魂裏……給我,滾——出——去——!”
一個起初微弱渺小得如同蚊蚋嗡鳴,但在此刻,卻變得無比堅定、無比宏大、充滿了滔天怒火與絕對不屈的意誌咆哮,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第一道創世驚雷,在整個動蕩不堪的識海世界之中,轟然回響!
這聲音,不再是單純的音波震動,它蘊含著一個獨立靈魂對於“自我”存在權的、最根本的、也是最後的、拚盡一切的呐喊!
那個曾經被無數猩紅色的、由純粹的“混亂”與“痛苦”法則所凝聚而成的能量鎖鏈,死死地捆綁、穿刺、囚禁在風暴最深處的、那顆代表著葉絡本我意識光點,此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令人難以置信的蛻變。
在蘇韻留下的那股純粹到極致的、跨越了生死的至高守護之力的滋養與修複下,在那些被重新點亮的、充滿了愛、恨、友情與守護承諾的、承載了他之所以為“葉絡”的全部記憶碎片的支撐下,它,不再是那個隻能被動承受、任人宰割的絕望囚徒!
它重新凝聚成型,並且……以前所未有的、璀璨奪目的姿態,熊熊燃燒起來了!
它化作了一個小小的、通體散發著璀璨奪目的白金色聖潔光芒的人形光影,那光影的輪廓與葉絡本人別無二致。
雖然他的身形,與那連接了血色天穹與焦黑大地的、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如同宇宙奇觀般的猩紅風暴漩渦相比,渺小得就如同巍峨神山腳下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不屈不撓、向死而生、誓死反抗的決絕意誌,卻如同在這無邊無際的、永恒的黑暗之中,唯一亮起的那座燈塔!其光芒雖然微弱,卻明亮而堅定,執著地驅散著周圍那些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粘稠的黑暗與絕望。
他咆哮著,主動地、以一種充滿了新生力量的狂暴姿態,掙斷了那些依舊如同附骨之蛆般纏繞在他身上的、由猩紅能量所化作的法則鎖鏈。
那些曾經讓他痛苦不堪、連動彈一下都無比艱難的鎖鏈,在接觸到他身上那層燃燒著的白金色光芒時,發出了刺耳的“滋滋”聲響,如同遇到了正午烈焰的寒冬冰雪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瓦解、化為虛無!
他攤開右手,掌心之中,憑空凝聚出了一柄完全由純粹的、被凝練到了極致的“自我意誌”所構成的、同樣燃燒著熊熊白金色火焰的靈魂長劍。
緊接著,他做出了一個讓那高高在上、視他為掌中玩物的海德拉意誌都感到錯愕與不可思議的舉動——他毫無畏懼地,主動地,朝著那龐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代表著宇宙間最純粹的毀滅與混亂的猩紅風暴漩渦,發起了決死的、悍不畏死的……衝鋒!
“吼——!!!”
一聲更加憤怒、更加狂暴、更加充滿了被褻瀆了神聖尊嚴的咆哮,從猩紅風暴的最深處轟然響起。
海德拉的意誌,被這個本該被它輕易碾碎、消化、吞噬的“囚犯”的悍然反抗,徹底地、完全地激怒了!
在它那古老而高傲的、傳承自太古洪荒的認知裏,弱小的靈魂,就應該成為強大意誌的養料與階梯,這是宇宙間顛撲不破的、至高的運行真理。
一個渺小的、如同螻蟻般卑微的人類靈魂,竟然膽敢向它這等偉大的、流淌著真正“神之血脈”的古老存在,揮起那可笑的反抗之劍!
這是對它身為遠古頂級掠食者的、那至高無上的絕對尊嚴的……最嚴重、最不可饒恕的、極致的挑釁!
猩紅風暴,以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狂暴百倍的姿態,瘋狂地、加速旋轉了起來。它卷起了這片識海世界之中,所有的毀滅性能量,所有的混亂與痛苦,所有的殺戮與暴虐意誌,將它們瘋狂地壓縮、凝聚,最終……化作了一隻足以輕易捏碎星辰、抹平無盡山川的、遮蔽了整個天空的猩紅巨爪!
那巨爪之上,遍布著扭曲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毀滅符文,燃燒著能將靈魂都化為灰燼的黑色火焰,朝著那個小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白金色光影,以一種要將這整個識海世界都徹底拍碎、重歸混沌的氣勢,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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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要用最絕對、最壓倒性的力量,將這個膽敢反抗的、小小的火苗,連同他那可笑的、脆弱的意誌,徹底地、完全地碾碎、湮滅,不留下一絲一毫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然而,就在那隻蘊含著無盡毀滅之力的、足以讓任何神明都為之絕望的巨爪,即將要落下的瞬間。
那一直懸浮在識海戰場的上空,如同慈愛的母親般,默默地、溫柔地守護著這一切的、由蘇韻的“守護糖果”所化的那個乳白色光團,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綻放出了它那柔和而堅定的、永不熄滅的、守護的光芒。
它沒有去愚蠢地直接對抗那隻力量近乎無窮無盡的巨爪,那無異於以卵擊石,毫無意義。
它將自己所有殘存的、最純粹的、跨越了生死的守護執念,化作了一件流光溢彩的、仿佛是用凝固的月光與璀璨的星輝共同織就而成的、其上流動著無數神聖守護符文的白金色鎧甲,在萬分之一秒的瞬間,覆蓋在了那個正在悍然衝鋒的、葉絡的人形光影的身上。
“轟——!!!”
猩紅巨爪,終於重重地、毫無花哨地拍在了那個渺小到極致的光影之上。
整個識海世界,都在這恐怖到極點的撞擊中,劇烈地一顫!
大地,瞬間龜裂開無數道深不見底的恐怖深淵!天空中的血雲,被這股恐怖的衝擊波徹底震散、化為虛無!整個世界,都仿佛要在這恐怖的極致撞擊之中,徹底地崩塌、回歸到最原始的虛無!
然而,預想中那光影破碎、意誌消散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那件由一個母親最純粹的、毫無保留的愛與執念所化的白金色守護鎧甲,雖然在巨爪的恐怖拍擊之下,光芒狂閃、明滅不定,其表麵甚至出現了一絲絲如同蛛網般細微的、隨時可能徹底崩碎的裂痕。
但它,卻奇跡般地、硬生生地、以一種完全不講道理的、不容置疑的姿態,承受住了這堪稱毀天滅地的一擊!
而身處鎧甲最核心、最嚴密保護之下的葉絡,雖然也感受到了如同靈魂被投入了絞肉機中、被千刀萬剮般的巨大衝擊與痛苦,但是,他的眼神,並沒有因此而有絲毫的渙散,反而,變得比之前更加堅定,更加銳利!如同被極致的烈火與深寒的冰水反複淬煉過的、無堅不摧的神兵精鋼!
母性的守護,為他擋下了最致命的、最無法抗衡的、如同天罰般的傷害。
而屬於他自己的人性的意誌,則將化作最鋒利、最致命的、決定最終勝負的反擊之劍!
“就是現在!”
葉絡的意誌在瘋狂咆哮,他的感知在這一刻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極限。他敏銳地抓住了猩紅巨爪因為全力一擊而出現的、那轉瞬即逝的、甚至不足萬分之一秒的僵直與力量的空窗期!
他那身披白金戰甲、手持意誌之劍的光影,如同劃破永恒黑夜的第一道金色流星,沿著那巨大到如同巍峨山脈般的猩紅利爪手臂,逆流而上!以一種超越了光速、超越了思維的速度,快如閃電地、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龐大無比的、猩紅風暴的最核心!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在外部,與這股紮根於自己體內、近乎無窮無盡的狂暴能量進行消耗戰。那隻會讓他被慢慢地、痛苦地磨死,毫無勝算。
他要做的,是效仿那個用生命為他指明了唯一道路的勇敢女孩——莫黎!用最決絕、最瘋狂、最直接的方式,直搗黃龍,從內部,從根源上,徹底地、幹淨地瓦解自己的敵人!
“給我……破!!!”
當他不顧一切地、決絕地衝入那片完全由純粹的殺戮與毀滅意誌所構成的風暴核心時,無盡的、能將任何強大的、不朽的靈魂都在瞬間撕成最基本粒子的負麵能量,如同洶湧沸騰的、足以淹沒整個宇宙的血色海洋,從四麵八方、每一個角落,向他瘋狂地湧來,試圖將他淹沒、腐蝕、同化、直至徹底抹去!
然而,他身上那件由母愛鑄就的白金色守護鎧甲,在這一刻,散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大光明!那柔和而神聖的光芒,仿佛是世間所有混亂、邪惡、墮落與瘋狂的絕對克星!硬生生地、不容置疑地在他周圍,撐開了一片小小的、看似脆弱、卻又堅不可摧的、絕對安全的“淨土領域”。
而葉絡,則將自己所有的意誌,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記憶,所有的憤怒與不甘,所有的愛與守護的承諾,都毫無保留地、盡數地注入到了自己手中的那柄意誌之劍中!
那一刻,那柄劍,不再是單純的白金色。
它的劍身上,燃燒起了代表著對圖鑒組織那滔天血海深仇的、永不熄滅的複仇赤炎!
它的劍刃上,流淌著代表著對莫黎那份超越生死的守護承諾的、堅韌不拔的璀璨青光!
它的劍格上,銘刻著代表著與巴圖、與月爪那些短暫卻無比真摯的友情的、燦爛而溫暖的金紋!
以及,在這所有一切力量的最核心,那份屬於“葉絡”之所以為“葉絡”的、獨一無二的、永不磨滅的、曆經了無數磨難與黑暗侵蝕卻依舊純粹閃耀的……人性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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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拉!這裏是我的世界!我的身體!我的靈魂!這裏……不歡迎你!!!”
伴隨著一聲發自靈魂最深處的、賭上了一切存在意義與最終尊嚴的怒吼,葉絡將那柄凝聚了他全部意誌、閃耀著五光十色人性光輝的靈魂長劍,狠狠地、毫不猶豫地、決絕地,刺入了猩紅風暴漩渦那個正在瘋狂跳動著的、代表著其意誌最本源的、那片最深邃、最黑暗、最混亂的……核心之中!
“轟隆——!!!!!”
一聲無聲的、卻又仿佛響徹了整個宇宙、震動了時間長河的、最為劇烈的終極爆炸,在葉絡的識海之中,轟然引爆!
那柄凝聚了人性所有光輝的、渺小卻堅韌的劍,與那團象征著獸性所有狂暴的、龐大卻空洞的本源核心,發生了最根本、最徹底、最不留任何餘地的劇烈衝突與對撞湮滅!
一時間,整個識海世界,都被狂暴到無法用任何語言去形容的能量亂流所徹底淹沒。猩紅與白金,毀滅與守護,混亂與秩序,兩種截然相反的本源力量,如同兩支賭上了所有存在的、不死不休的龐大軍隊,在這片名為“靈魂”的戰場上,展開了最後的、也是最慘烈的終極絞殺。
外界的冰晶大殿之中,葉絡那具龐大的、充滿了神魔之威的獸軀,其痛苦的掙紮也隨之達到了最頂峰。
他猛地仰天,發出一聲淒厲到極點、悠長到仿佛要貫穿天地的、不知是代表著解脫還是徹底毀滅的最終嘯聲。然後,那龐大的、充滿了力量感的身軀,便再也無法支撐,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骼與力量的巨人,直挺挺地、重重地向後倒去。
勝負,即將分曉。這個靈魂的歸屬,即將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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