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光屬性本源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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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絡手持那柄通體散發著聖潔光輝的冰藍色長槍,整個人仿佛與這柄由意誌和神聖力量凝聚而成的“聖裁之刃”融為了一體。他如同神話史詩中降妖除魔的孤獨戰神,硬生生地、以一種近乎蠻橫的不講理姿態,在那片由無數狂暴守護靈組成的、令人窒息的黑色圍攻中,撕開了一道醒目的、不斷擴大的缺口。
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摒棄了所有華而不實的技巧,隻剩下最簡潔、最高效的劈、砍、刺。然而,就是這樣簡單到極致的動作,卻蘊含著令人難以理解的、法則層麵的恐怖殺傷力。那冰藍色的槍尖所過之處,並非是物理層麵的斬斷,而是一種更高維度的“淨化”與“抹除”。任何被槍刃觸及的守護靈,其身上那如同活物般蠕動的、充滿了混亂與汙穢氣息的災厄之力,都會被瞬間淨化一空,使其狂暴的攻勢驟然大減,甚至整個身軀都會因為失去了核心驅動力而直接崩潰,重新化為純淨的冰晶塵埃。
這突如其來的、顛覆性的變化,讓這片原本已經徹底陷入絕望與死亡的戰場,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而又寶貴的平衡。
葉絡沒有絲毫的戀戰,他心中的目標無比明確。他衝鋒的路線,如同一支精準的箭矢,直指不遠處那個由莫黎與巴圖等人用血肉與意誌苦苦支撐的、即將被淹沒的最後陣地。
此刻的他們,狀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甚至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都毫不為過。莫黎那張向來靈動俏麗的臉龐,此刻蒼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觸即碎的精美瓷器。她的嘴角還掛著一絲尚未幹涸的血跡,那是先前為了抵擋能量風暴,強行構築超負荷的空間屏障而導致精神力嚴重透支、靈魂受到反噬的明證。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那雙明亮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光芒黯淡,甚至開始出現渙散的跡象,顯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而雪狼部落的首領巴圖,則更加慘烈。他魁梧的身軀此刻如同一座被反複炮轟的血肉堡壘,渾身上下布滿了被守護靈利爪撕裂的、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溫熱的鮮血早已將他身上的皮甲徹底浸透,順著他的身體不斷滴落,在腳下匯成一灘小小的血泊。但他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痛苦,依舊用自己那寬闊的、傷痕累累的後背,死死地護住身後那最後一名神誌還算清醒、但早已失去戰鬥力的雪狼戰士。他的眼中,充滿了因為族人異變而產生的、無盡的悲憤,以及那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護最後同胞的、燃燒著生命的決絕。
“到我這裏來!”葉絡發出一聲沙啞的低吼,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般清晰地傳入了他們耳中。他手中的冰藍色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璀璨的半月弧光,狂暴而又純淨的力量如同浪潮般擴散開來,將三頭試圖從側翼合圍的、體型龐大的守護靈狠狠逼退,為他們創造出了一個雖然狹小、卻又無比寶貴的臨時安全圈。
莫黎和巴圖立刻靠攏過來,將後背緊緊地靠在了葉絡的身上,形成了一個最基礎的、也是最堅固的三角防禦陣型。他們終於得到了一絲能夠真正喘息的機會。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危機並未解除。物理層麵上的敵人雖然被葉絡強大的新力量暫時逼退,但那無處不在的、看不見的、來自精神層麵的威脅,卻在這一刻變得愈發致命。
空氣中,那股充滿了腐爛屍體與生鏽金屬混合的、甜膩的腥氣,如同擁有生命的跗骨之蛆,正不斷地、無孔不入地鑽入他們的鼻腔,順著呼吸道侵入他們的身體,腐蝕著他們的理智與神經。他們的腦海中,那源自“災厄之源”核心的、充滿了混亂、墮落與無盡絕望的惡意低語,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就好像有無數隻看不見的小蟲子,正在他們的大腦中瘋狂地啃噬著他們的意誌力防線。
尤其是對於身受重傷、精神力本就消耗巨大的莫黎,和心神因為目睹族人慘狀而大亂、早已處於崩潰邊緣的巴圖來說,這種無形無質的精神層麵汙染,遠比任何鋒利的刀劍都要更加危險。
莫黎的眼神已經開始出現無法控製的渙散跡象,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耳邊的嗡鳴聲越來越大,仿佛隨時都會被那股精神噪音徹底淹沒。而巴圖那雙本就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紅色的光芒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有向著那些已經徹底異變的族人一樣、轉化成純粹瘋狂的趨勢。
葉絡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莫黎那張毫無血色的俏臉,看到了她死死地緊咬著自己蒼白的嘴唇、用最後的意誌力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的倔強模樣;他又看到了巴圖眼中那壓抑到極致的、仿佛隨時都會徹底爆發、將人逼瘋的痛苦與掙紮。
一股從未有過的、無比強烈的守護意念,如同積蓄了億萬年的超級火山,猛地從他的心底最深處,以一種無可阻擋的姿態,轟然噴湧而出。
我必須保護他們!
我必須守護住他們!
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這個念頭是如此的純粹,如此的堅定,仿佛在這一瞬間,超越了他複仇的目標,超越了求生的本能,成為了他此刻存在的、唯一的意義。
而就在這股強大到極致的、不含任何雜質的守護意念的強烈牽引之下,他靈魂本源的最深處,那股一直以來都如同山間涓涓細流般、默默守護著他整個靈魂、來自於他母親蘇韻留下的、那枚早已被他遺忘的遺蛻“守護糖果”的、早已與他靈魂徹底融為一體的光屬性本源力量,仿佛受到了來自世界本源的最神聖的召喚,被前所未有地、徹底地激發了出來!
這股力量,與葉絡體內其他任何一種遺蛻的力量,在本質上都截然不同。它不霸道,不像“海德拉血統”那樣充滿了毀滅與混沌的意誌;它不鋒利,不像“霜噬之牙”那樣散發著極致的嚴寒與殺伐之氣。它甚至感覺不到任何強大的攻擊性。
但它卻是那麽的溫暖、那麽的純粹、那麽的堅韌,仿佛是創世之初的第一縷陽光,是生命誕生時最原始的喜悅。
一圈起初極其微弱,但卻異常凝實、如同冬日裏最溫暖和煦的陽光般的柔和金色光暈,以葉絡的身體為中心,無聲無息地、卻又無比堅定地向外擴散開來。
它不像普通的能量護盾那樣有著清晰可見的邊界和堅硬的實體,它更像是一片被聖光徹底浸染的、擁有自我意識的領域。它柔和地、不帶任何侵略性地,將葉絡、莫黎、巴圖以及那名最後幸存的雪狼戰士,完全地、溫柔地籠罩了進去。
奇跡,在這一刻,於這片絕望的煉獄之中,悄然發生。
當外界那些如同黑色潮水般蠕動著的、充滿了惡意與混亂的災厄能量,在接觸到這層看似一觸即破的、脆弱的金色光暈時,就如同暴露在正午烈日之下的、千年不化的肮髒冰雪,瞬間發出了一陣陣密集的“滋滋”輕響,被迅速地、毫不留情地淨化、驅散、消融於無形之中。
那股令人作嘔的、仿佛能讓靈魂都感到腐爛的腥甜氣味,在這片小小的、直徑不過數米的光暈領域內,被徹底地隔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暴雨過後、初生的青草般的、充滿了生命力的清新氣息。
而那一直如同魔音貫耳般、回響在他們腦海之中、不斷侵蝕他們心智的混亂低語,也被這股溫暖而又堅定的力量,大幅度地削弱和屏蔽。那些惡毒的、充滿誘惑的聲音,變得遙遠而又模糊不清,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輕易地動搖他們的心神。
這層薄薄的、溫暖的金色光暈,赫然是一片小小的、卻又無比神聖的“絕對淨化領域”!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
當這層溫暖的金色光暈,如同母親溫柔的手掌般,輕輕籠罩在眾人身上時,一股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充滿了安心與希望的奇妙感覺,緩緩地、如同清泉般,流入了他們那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和幾近崩潰的靈魂之中。
莫黎隻覺得那因為精神力過度透支而帶來的、天旋地轉般的劇烈眩暈感,如同被一隻最溫暖、最有力的大手輕輕撫平,得到了極大的、立竿見見影的緩解。她那消耗過度的精神力,雖然恢複得依舊極為緩慢,但卻像是得到了某種品質極高的、最純淨的能量的補充,變得更加凝實和穩定,不再有那種隨時可能斷裂的脆弱感。
巴圖和那名幾乎已經放棄希望的幸存雪狼戰士,他們那因為極致的憤怒、悲傷和災厄能量侵蝕而狂亂不已的心跳,也在這股溫暖而又平和的力量安撫之下,逐漸地、一點點地平複下來。他們眼中那駭人聽聞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少許,那如同亂麻般糾纏在一起的混亂思緒,也被梳理清楚,讓他們重新恢複了一絲屬於北地勇士的、鐵血般的冷靜與理智。
就連作為施法者的葉絡自己,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這股力量所帶來的、無與倫比的好處。他那隻被異變戰士利爪貫穿、一直流血不止並且邊緣有黑化跡象的右手掌,在這片溫暖的金色光芒照耀之下,傷口處那些如同蛆蟲般附著的汙穢能量,被徹底地淨化驅散。流血幾乎是在瞬間就停止了,那片血肉模糊的傷口邊緣,開始傳來陣陣酥麻的、難以忍耐的癢意——那是他體內強大的自愈細胞,在擺脫了災厄能量的壓製之後,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再生、讓傷口緩緩愈合的征兆。
葉絡緩緩地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這股源自於自己靈魂最深處、源自於母親那份最純粹的愛的力量。在這一刻,他的思緒仿佛穿越了時空,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回到了那個無論外界風雨再大、雷電再響,隻要被母親蘇韻輕輕地抱在懷裏,就能感受到最安全、最溫暖的、仿佛可以抵禦整個世界惡意的港灣。
他終於,在這一刻,無比深刻地體會到,母親留給他的這份看似普通的遺產,其真正的、無與倫比的價值所在。
這份力量,或許沒有“海德拉血統”那樣毀天滅地的攻擊能力,或許沒有“長日將盡”那樣神出鬼沒的空間異能。但它,卻是最堅實、最可靠的、永遠不會背叛的後盾。它是在這無盡的黑暗與混亂之中,能夠為自己和所有珍視的同伴,撐起一片小小晴空、維係住那最後一絲希望的、真正的根基。
這是不求任何回報、純粹到了極致的、超越了生死的……守護之愛。
就在此時,祭壇之上,那個一直將自己視為新神、沉浸在掌控災厄力量的狂喜之中的艾薩克,也終於注意到了戰場角落裏,這片突然升起的、與周圍那充滿了死亡與毀滅氣息的環境格格不入的、醒目的金色光暈。
他感受到了那股令他從靈魂深處感到無比厭惡和刻骨憎恨的純淨氣息,那股與他所擁抱的“災厄”之力,在法則層麵上截然對立的、“秩序”與“生命”的氣息。
“又是這種……令人作嘔的光!”艾薩克發出一聲充滿了極致的嫉妒與無法遏製的暴戾的怒吼。他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代表著希望、守護與頑強不屈的光芒。它讓他想起了自己不堪回首的過去,想起了自己曾經失去的一切。
他猛地一揮手,操控著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濃鬱、更加粘稠、幾乎化為黑色液體的災厄能量,在半空中迅速凝聚,化為了一隻足以遮天蔽日的、布滿了無數哀嚎人臉的巨大黑色鬼手!這隻鬼手,帶著足以輕易捏碎一座山峰的、無可匹敵的恐怖力量,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抓向了那片在它麵前,顯得無比渺小、如同風中殘燭般的金色“聖域”!
“轟——!”
巨大的黑色鬼手,與那層看起來薄如蟬翼的金色光暈,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金色光暈在鬼手那恐怖的巨力擠壓之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尖銳的嗡鳴聲,整個光罩劇烈地、瘋狂地搖晃起來,其上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像一個被重壓的、脆弱的燈泡一樣,徹底破碎。
然而,它終究沒有破碎。
那層光暈雖然微弱,卻在這一刻,展現出了超乎所有人想象的、令人難以置信的韌性。它頑強地、堅定地、不屈地守護住了光圈之內的每一個人,將那足以毀滅一切的、狂暴的災厄之力,死死地、分毫不讓地抵擋在外。
葉絡頂著這股如同泰山壓頂般的巨大壓力,那張剛剛恢複了一絲血色的臉,再次變得蒼白如紙。但是,他那雙漆黑眼眸中的光芒,卻在這一刻,變得愈發明亮、愈發堅定。
他知道,自己為整個瀕臨崩潰的團隊,爭取到了最為寶貴的、足以逆轉生死的……喘息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