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圖鑒組織內部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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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的烈度,在“永恒秘約”這個禁忌的名字被揭示的瞬間,便毫無征兆地攀升到了一個全新的、更加血腥、也更加慘烈的層次。
    隨著那些被滲透的使徒們不再需要任何偽裝,他們那被“外神”之力深度汙染和扭曲改造過的遺蛻力量,開始肆無忌憚地,向這個世界,展現出其最真實、最恐怖、也最褻瀆的麵目。
    那個手持巨鐮、被“外神”意誌所主宰的新隊長,他周身的黑色煙氣愈發濃鬱,仿佛要將整個大廳的光線都徹底吞噬。他每一次揮舞那柄造型猙獰的巨鐮,所帶起的,都不再是單純的能量斬擊。那是一種,能夠直接“抹除”物理規則本身的、充滿了絕對虛無氣息的灰黑色漣漪!
    漣漪所過之處,沒有爆炸,沒有轟鳴,隻有一種令人靈魂都為之戰栗的、死寂的“消亡”。
    堅固如【水晶巨像】,其構成身體的、本應永不磨損的規則水晶,在被那灰黑色的漣漪輕輕掃過後,其最基礎的晶體結構,便在規則層麵上,發生了不可逆轉的雪崩式崩解。那龐大的、重達數百噸的身軀,就在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化作了一堆,失去了所有能量反應的、與普通沙礫無異的、毫無意義的……粉末。
    戰鬥,愈發激烈。而那些被“永恒秘約”所滲透的使徒們,也終於懶得再繼續披著那張屬於“圖鑒組織”的人皮,開始向昔日的同僚,逐漸暴露他們那猙獰而恐怖的真實麵目。
    一名忠於圖鑒組織“人造神明”原初理念的資深成員,代號“壁壘”,他正憑借著自己那強大的、以防禦力著稱的遺蛻“不動石心”,艱難地、如同驚濤駭浪中的礁石,頂著一尊【暗影武士】狂風暴雨般的瘋狂突襲。
    他的遺蛻能力,是可以在周身形成一層,由高密度固態能量構成的、如同黑曜石般堅固的岩石護盾。雖然每一次格擋都會消耗他巨量的精神力,但其無與倫比的防禦力,曾無數次在絕境之中,拯救了整個小隊的性命。
    “副隊!幫我一把!它的攻擊頻率太快了!用你的‘影縛’壓製住它的行動三秒!隻要三秒就夠了!”“壁壘”在用盡全力,勉強格擋住一次足以洞穿坦克的致命暗影穿刺後,肺部如同火燒般劇痛,他對著不遠處,那個他一直無比信任和敬重的副隊長,代號“鬼影”,發出了嘶啞而又急切的求援嘶吼。
    在他們以往執行過的上百次任務中,兩人,是整個“霧中幽靈”小隊中,配合最默契的、黃金般的搭檔。“壁壘”負責正麵防禦,吸引所有火力;而精通潛行、詛咒與刺殺的“鬼影”,則會像一條最耐心的毒蛇,從敵人最意想不到的角度,發動那必殺的一擊。
    然而,這一次,“鬼影”在聽到他的呼喊後,確實,動了。
    他那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般的身影,在一陣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空間波動後,如同一滴墨水融入水中,瞬間,出現在了“壁壘”的身後。
    “壁壘”那顆因為高強度戰鬥而瘋狂跳動的心髒,在這一刻,猛地一鬆。他心中一喜,以為自己最可靠的支援,已經如期而至。
    可他還沒來得及喘上哪怕半口氣,一股錐心刺骨的、混雜了極致冰冷與靈魂灼燒感的劇痛,便從他防禦最薄弱的後心處,猛然傳來!
    那劇痛是如此的突兀,如此的不可思議,以至於他的大腦,在那一瞬間,甚至都無法理解,自己究竟遭遇了什麽。
    他艱難地、如同一個生鏽的機器人,一寸一寸地,難以置信地,低下了自己的頭。
    他隻看到,一截閃爍著詭異的、令人作嘔的紫色幽光的、如同毒蛇獠牙般的匕首尖端,輕而易舉地,穿透了他引以為傲的、足以抵擋炮彈轟擊的“不動石心”護盾;穿透了他那由特殊合金打造的戰術背心;最終,從他的胸口,帶出了一蓬,滾燙的、鮮紅的、混合著破碎內髒的……鮮血。
    “副……隊……你……”
    “壁壘”的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深入骨髓的不解,以及……被自己最信任的、可以托付後背的兄弟,所無情背叛的、巨大的、足以將他的靈魂都撕成碎片的痛苦。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他緩緩地、用盡自己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轉過了自己的頭。他想要看清楚,那個他稱之為“兄弟”的男人的臉,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哪怕是偽裝出來的,苦衷或者悔恨。
    但他看到的,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那依舊是“鬼影”的臉,五官沒有絲毫變化。但那雙,本該是銳利如鷹、冷靜如冰的眼睛,卻已經,不再是人類的眼睛。
    那是一雙,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的、如同最深邃的宇宙虛空般空洞的、冰冷的眸子。在那眸子的最深處,兩朵如同鬼火般的、妖異的紫色光芒,正緩緩地、滿足地,旋轉著。
    “圖鑒組織的愚蠢理想,到此為止了。”
    “鬼影”,用一種完全不屬於他自己的、冰冷平直、毫無任何語調起伏的、仿佛是由無數個男女老少的音軌,被強行地、雜亂地混合在一起的機械聲音,緩緩地、陳述著一個既定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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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從於【永恒】,或者,成為開啟新世界大門的……祭品。你,選擇了後者,這很好。”
    說完,他那張依舊英俊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扭曲而又詭異的“微笑”。他手腕一轉,那柄紫色的、仿佛由凝固的詛咒所鑄就的匕首,在“壁壘”的體內,狠狠地攪動了一下。
    “噗——!”
    這位以防禦著稱的、強大的超凡者,連一聲完整的慘叫都沒能發出,他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執念、所有的不甘,都在瞬間,被那柄匕首所吞噬。他高大的身軀,如同被抽去了骨頭般,頹然倒地,那雙瞪大的眼中,殘留著至死都無法瞑目的、無盡的困惑與絕望。
    殺死了昔日的同伴後,“鬼影”甚至沒有再看那具,正在迅速變得幹癟的屍體一眼。對他而言,那隻不過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清理垃圾般的工作。
    他緩緩地抬起頭,那雙令人不寒而栗的紫色眼眸,如同君王般,掃過整個混亂不堪的戰場。隨即,他通過某種,葉絡的“規則視覺”能夠清晰捕捉到的、充滿了扭曲秩序感的特殊精神頻道,向著戰場上,所有與他一樣,靈魂核心處燃燒著紫色火焰的“同類”,下達了一道,冰冷而又決絕的新指令。
    “所有……侍奉【永恒】的使徒,聽令!”
    他的聲音,直接在那些“永恒秘約”滲透者的靈魂深處響起。
    “放棄與這些,由過時規則所構築的、無意義的傀儡糾纏!”
    “目標——記錄館核心區域——【世界之脊】!”
    “不惜一切代價,衝鋒!用你們的血與魂,用這些舊時代殘黨的屍骸,去鋪就一條,通往終極【大死寂】的,無上……聖路!”
    這道,充滿了褻瀆、瘋狂與自毀意味的指令,如同一顆被引爆的、裝滿了背叛與謊言的重磅炸彈,終於,將圖鑒組織內部,那根早已因為路線分歧而緊繃到了極致的、名為“信任”的弦,徹底地、狠狠地,炸斷了!
    那些還尚存一絲理智、依舊忠誠於圖監組織“收集規則、掌控秩序、人造神明”這一原初理念的成員們,終於從這場突如其來的、慘烈的戰鬥狂熱中,被一盆冰冷的、混雜著同伴鮮血的髒水,給徹底澆醒了!
    他們駭然地發現,自己從始至終,都被蒙在一個巨大的、黑暗的鼓裏。他們所敬重的隊長、所信任的副隊、所依賴的同僚……其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人,早已背叛了組織,背叛了他們的理想!
    他們,從一開始,就被當成了,為某個聞所未聞的、邪惡的“永恒秘約”,去衝擊“阿卡夏記錄館”這座聖地的、可以隨意犧牲的……炮灰!
    和……祭品!
    “鬼影!你這個該死的叛徒!”
    一名資深的、有著一頭火紅色短發的、代號為“鷹眼”的遠程攻擊手,在親眼目睹了“壁壘”慘死,並聽到了那道,徹底顛覆了他三觀的指令後,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目眥欲裂!
    “你!你們這些該死的瘋子!叛徒!你們背叛了組織!背叛了‘織命者’大人!”
    他發出一聲,如同受傷的孤狼般的、充滿了無盡憤怒與悲痛的怒吼。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那柄,由最新科技與遺蛻力量相結合的、造型充滿了未來感的高斯狙擊槍,猛地調轉槍口,對準了一名,正準備響應新指令,獰笑著,向記錄館深處衝鋒的、昔日的同僚!
    “去死吧!你這肮髒的走狗!”
    “鷹眼”嘶吼著,猛然扣動了扳機!
    “噗——!”
    一聲沉悶的、如同西瓜被砸爛的聲響。
    一顆,蘊含著強大穿透力與高頻震蕩規則的能量子彈,拖著一道耀眼的藍色尾焰,精準無比地,射穿了那名叛變者,自以為堅不可摧的能量護盾,將他的整個頭顱,連同他那顆已經被紫色火焰所占據的大腦,都炸成了一團,紅白相間的、令人作嘔的血霧!
    內訌,就此爆發!
    圖鑒組織這支,本該是紀律嚴明、配合默契、令所有敵人聞風喪膽的王牌精銳小隊——“霧中幽靈”,因為最核心理念的徹底撕裂,也因為最高指揮權的殘酷爭奪,在這座埋藏著世界曆史與文明記憶的、不朽的聖殿之中,爆發了一場,慘烈到極致的、血腥而又混亂的……【內部清洗】!
    忠誠者,與背叛者,昔日的兄弟,此刻的死敵,在這片狹窄而又宏偉的戰場上,用彼此的鮮血與生命,上演了一出,最荒誕、也最悲哀的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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